阿曛體內的寒毒解了之後,心情大好起來,又被鳳漓天天追着喂各種滋補的食物,這身子便一天一天的恢復了元氣,只是除了一雙腿依舊是沒有知覺,無法行走。
她原本在八歲重生時便開始很注意鍛鍊自己的體能,若不是寒毒困擾了她這般的久,將她身子拖得只剩皮包骨,她其實是個健康活潑的姑娘。
鳳漓想着讓阿曛在蘇家院子裡將身體養好一些再動身,況且簡晞領了幾萬木蘭衛護着他的鑾駕還在前往涼州的路途之中,需十來日才能來到涼州。
於是,一行人在崑山蘇家院子裡住下之後,便沒有打算即刻就走的現象。
原本這就是鳳漓母后孃家的產業,如今這份產業的主人蘇雪櫻已死,玄女化了蘇雪櫻的身子假扮的蘇雪櫻,想着今後一段時間,要留在鳳漓身邊,便得時時面對蘇雪櫻本來就已經死了的事實,於是刻意施了一個修正術,對所有認識蘇雪櫻的人的記憶進行了修正,刻意抹掉了蘇雪櫻病死這一節,讓蘇家人和蘇雪櫻外祖母家的人,都以爲蘇雪櫻還活在世上。
此時,蘇家人以爲蘇雪櫻自她的外祖母家回了崑山的院子,遠在涼州城內蘇府的管家領着各位主事的,也不管天降鵝毛大雪,一路顛簸,總算在天黑前趕到了崑山,找到了玄女。
“姑娘,這些年蘇府的賬目都在這裡了,還請姑娘您過目。”
蘇府大管家蘇禾着從人將兩大箱子賬冊擡到玄女面前,一一打開,想請玄女過目。
玄衣一看這陣勢,早就想好了開溜,笑道:“那個,蘇總管你且現在這廳堂裡等一陣,對於這些管家理財的事,我在外祖母家的時候,並不曾學習過,你讓我現在看,我也不知道這賬冊上究竟寫了些什麼,這樣,我表哥表嫂正好在這裡小主,我去請表嫂來替我看看。諸位請稍等啊~”
說罷,不待蘇禾等人反應過來,早已從側門溜了出去。
她下到凡間,是爲了逃婚而來,可不是來操這些心的,更何況她如今榜上了鳳漓這顆大樹,鳳煌的皇帝耶,想要用錢,還會卻麼?這蘇家的這些個賬目,她真是無心理會。
玄女闖進阿曛的房間的時候,阿曛爭端坐銅鏡前,由着侍女梅見給她梳頭,鳳漓在一旁窗臺下的案旁捧了本書在看。
見到她急匆匆進來,阿曛笑道:“雪櫻妹妹這般匆忙,可是有什麼火燒眉毛的事?”
玄女道:“表嫂救命!”
阿曛聞言挑了挑眉,“這就奇了,雪櫻妹妹你懂醫術,表嫂我還求你醫我的腿呢,怎麼今日你倒喊起救命來?”
玄女瞅了一眼鳳漓,見他不動神色翻書,自知這事兒她說出來,鳳漓怕也不會拒絕,便向阿曛道:“我們家的總管家來了,還帶來了一大羣管事和兩大箱子賬冊,說是要跟我報賬,你也知道,我自幼學的就不是這些經營之道,我學的是醫,那些個賬冊子,我一看就頭暈得厲害。所以來求表嫂移步前廳,幫我去打發那一幫子人。”
說罷,玄女再次拿眼去瞅鳳漓,見鳳漓臉色平和,看起來並不反對阿曛幫她。
便繼續道:“你要是不幫我,我可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說完,便往那椅子上一坐,一副你不答應幫我,我就坐這裡不走的表情。
阿曛聽了玄女這番無理蠻橫的話,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好氣,但想到玄女對自己還是很友好的,不幫她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拿了眼去瞅鳳漓,想看看鳳漓的反應。卻見鳳漓起身,擱下手中的書,往她這邊走來。
阿曛正納悶鳳漓要做什麼,卻見他從她的首飾匣子裡翻出了那支鸚哥綠鳳尾木釵,往阿曛頭上一插,道:“雪櫻既然來求你,你就到前面去看看也好,蘇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雪櫻沒學過這方面的事,你幫她把把關也好。”
聽鳳漓這般講,阿曛心裡有了底,便答應了玄女。
廳堂裡,蘇禾等人正納悶自家姑娘將他們扔在廳堂裡不管了時,便見雕花屏風後,一輛輪椅緩緩的被人推了出來,那端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淡掃蛾眉,輕綰雲鬢,朱顏玉貌,端莊寶相中見嫵媚妖嬈,那一份氣度和美麗,實在是平生所見的女子中,無人能比擬的。
因先睿明太后的身份一直是鳳煌的一個迷,所以蘇家並不知曉鳳漓的母親便是先皇的睿明皇后,只知鳳漓的母親蘇瑞明嫁人後生了一個兒子,他們也沒見過蘇瑞明的這個兒子,所以,當蘇禾等人看到阿曛出現的時候,雖猜到這女子可能就正是蘇瑞明的兒媳,卻沒想到長得如此傾國傾城,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她出來的時候,居然坐在輪椅之上,竟是個行動不便的人。
正當蘇禾等人遲疑要不要跟阿曛打招呼的時候,蘇禾卻眼尖,看到了阿曛頭髮上插的那枚鸚哥綠鳳尾釵,他悄悄向其他掌事交換眼神,衆人也都看到了那枚鸚哥綠鳳尾釵,都是暗暗吃驚。
待阿曛在廳中主位坐定,蘇禾等人已反應過來,齊齊向阿曛行起來最隆重的禮。
“蘇總管,諸位管事,請起來說話,切不可行此大禮。”阿曛被這羣人弄得莫名其妙,她與鳳漓的身份是隱瞞起來的,她問過鳳漓,他是鳳煌皇帝的事,蘇家是不知情的,所以她如今見這些人,身份只侷限於蘇雪櫻的表嫂,怎麼能當得起這些人如此大禮?
卻見蘇禾等人並不爲阿曛的話語所動,而是堅持行了跪拜之禮後,才起身分站在兩側,躬身等候阿曛的旨意。
阿曛更是奇怪,這羣人見她就像見了主子一般的恭謹,這是爲何?
正要發問,卻聽爲首的蘇禾道:“宗主,屬下等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老宗主,不知老宗主如今可還在人世?”
阿曛道:“蘇總管爲何稱呼妾身爲宗主?妾身受雪櫻表妹所託,幫她前來看看蘇總管送來的賬冊,白白受了蘇總管和諸位管事如此大禮已是有愧,卻不知蘇總管這聲宗主二字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