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漓見到這樣打扮的玄女,不由得眉頭微皺,掉頭對坐在阿蒙頭上死死抓着阿蒙的鬃毛的香雪道:“你先進去。”
鳳漓從涼州城內騎了阿蒙趕到崑山只用了一個時辰,阿蒙奔起來就跟飛一樣,香雪坐在阿蒙頭上好幾次差點被甩了出去,除了死死抓着阿蒙的鬃毛,實在是無計可施,此時聽帝君大人下了赦令,她還不趕緊溜啊。
也不管玄女在見到她時臉色如何怪異,忙從阿蒙頭上跳了下來,從門縫裡鑽進了院子裡,去找阿曛去了。
玄女笑嘻嘻走近鳳漓的身邊,“帝君支走那個毛團,是有什麼話單獨跟本公主講嗎?”
玄女是西王母的幺女,崑崙境上的九公主,自幼在天界長大,跟鳳漓有過幾面之緣。
“你剛纔的稱呼是怎麼回事?”鳳漓問。
“哦,帝君說的是本公主剛剛稱呼帝君爲表哥一事啊?”玄女捂着嘴咯咯笑了起來,“帝君,難道我直接跟小七講,我是九天玄女,你是帝君,她是魔界七公主,還有那封疆在雁洲的鳳泫是魔界的魔君離殤,咱們幾個於幾千年前一同在天界生活過?對了,剛剛進去的毛團,也對當年之事知道一二的。”
玄女邊說邊拿眼去瞧鳳漓,只見他臉色很冷,便笑道:“帝君,我看小七魂魄不全,應該是對那些陳年舊事不記得了的,我自然不會拆了帝君的臺,告訴小七這些舊事。只是我拿什麼身份面對如今的小七,你的皇后阿曛姑娘?”
見鳳漓一直沉默不語,玄女又自顧自說道:“所以,帝君,我昨夜去客棧接小七她們過這邊來的時候,跟小七說,我是你的表妹,你在人間這個身份的母后的孃家侄女,姓蘇名雪櫻。小七信我真是蘇雪櫻,纔會答應跟了我來這崑山的。不然,帝君,你趕回客棧的時候,看到的可只是小七的屍體了。”
鳳漓聞言,眉頭擰得更緊,“昨夜有什麼人到過客棧附近?”
“是呀。”玄女笑道:“帝君心裡果然只有小七一人,都不問問我爲何此時出現在此地?”
鳳漓道:“你不是一直居無定所的麼?誰知你到人間來有什麼事?”
玄女聽鳳漓這般不在意自己,便有些生氣,“帝君果然冷情。我還不是爲了去尋你?這些年帝君將天界的事丟在一旁不管,四處漂泊,天界如今一團糟,帝君就打算這般繼續丟着不聞不問麼?”
“這是我的事,無須你來替本君操心。”鳳漓掃了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的玄女,緩和了語氣,“別拐來拐去的,撿重點的說來,你爲何昨夜出現在我居住的客棧,又如何得知小七有危險,想要小七命的人是誰?”
玄女見鳳漓沒心情跟她探討舊情,這才正兒八經道:“你、阿殤都先後離開天界,我覺得在天界呆着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就回了崑崙境。沒想到回崑崙境後不久,我母后就要將我許人,我纔不要,偷跑了出來,又打聽到你們兩個都在凡間,便到凡間來轉轉,看能不能撞到你們兩個,沒想到到前夜到涼州附近的山林時,正好見到你施了琉璃如意境將小七護在雪地上,便跟着你和小七到了涼州城裡囉,你一心栓在小七身上,怎麼會感知到我的氣息?我昨夜本想到客棧找你,卻沒想在客棧附近正好瞧見了賀蘭山獸王童虎帶了人悄悄圍了客棧。那童虎也是跟我一般,看見了你在雪地祭出了琉璃如意境,才一路跟到涼州城中的,他們趁你離開之後下手,不是想要抓了小七脅迫於你,便是想要小七身上的東西。我既然看見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就自作主張將小七等人帶到了這裡。帝君放心,這座宅子正是涼州蘇氏的。”
“如此。”鳳漓冷着的臉緩和了一些。
玄女笑道:“我看小七的肉體傷得厲害,不知道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假以時日,我倒是能夠醫好她的一雙腿,帝君,不若留我在身邊,給小七療傷也是好的。”
“她的傷我自有辦法。”
玄女嘆了一聲,“帝君要是有更好的辦法,就不至於讓她傷成這般模樣了,帝君除了用心頭血煉凝魂丹將小七的魂魄鎖在體內,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麼?帝君莫要忘記,崑崙境修的是治療的路子,我九天玄女,於治療一術上,可是九界裡出了名的。我都毛遂自薦了,帝君不答應,就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神醫了。”
鳳漓瞧了玄女一眼,看她一臉算計,就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事要他替她去做,便道:“你若能儘快讓小七恢復,想要我爲你做什麼,儘管說就是。”
玄女爽朗一笑,“我這次是逃婚出來的,只請帝君收留我在身邊,別讓我母后的人將我抓回崑崙境去嫁人就行了。其實我也想過去找阿殤,但是,看這形勢,帝君和阿殤遲早要打一場,我作爲仙界的人,不能站到魔界那一邊,自然就不能跟阿殤有過多的聯繫,只能厚着臉皮來求帝君了。多謝帝君收留!”
“先將小七治好再說吧。”鳳漓也不再跟玄女囉嗦,擡腿進了院子裡。
剛入廳門,便見正坐在餐桌邊,桌上飯菜都已擺好,卻沒有人動碗筷。
聽到聲音,阿曛擡起頭來,見到門口處,鳳漓一身玄色衣裳上染了些塵,臉色蒼白得很,尤其是右肩處的衣服上,劃了一道口子,溼了一片,顯然是受了傷,流了不少血,不由得眼眶就紅了起來,,恨自己腿部不能動,不然剛剛看到香雪時,就跑出去迎了上去了。只能傻傻瞧着門口的人,“阿漓,你來了……”
“是。”鳳漓走過去,瞧了一眼阿曛,見她氣色甚好,顯然她的情況如玄女所言,並未遇到什麼事情,便道:“你先用早膳,我去洗漱一番,換身衣裳再來。”
阿曛一把拉住鳳漓的手:“你受傷了,讓我替你處理傷口,替你敷藥。”
“不用啦,這點傷算不得什麼,不要放在心上。我去去就回來陪你用膳。”
“阿漓……”阿曛瞧着鳳漓,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若真是跟着他去清理傷口,可自己還得他抱了去才行,他這傷在肩胛處,抱她不是會扯得傷口很痛麼,便摸了一把淚,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知道了。”鳳漓摸了摸阿曛的臉,“快成老太太了。”
說罷,去換洗處理傷口自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