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寶石,黃金,那些銀子銅錢……
都是一場空嘛!
都……是……一……場……空……
見蘇月先是驚訝隨後矇頭沉思,然後望着自己一副快哭出來,耳朵都耷拉下來的模樣。
謝珏忍不住大笑起來:“喂喂,你怕什麼?天塌下來,還有三爺給你頂着呢。”
這丫頭那自顧自的神思瞎想的特長還真是有趣。
一句話,就不知道她能聯想到哪去。
估計現在只怕想到不能安全回去就意味着船出了問題,或者得病死了。
然後,她一定是爲了那些個的寶石銀錢說不定就是一場空而哭。
蘇月那滿腔的負能量被他這麼一笑,如同泡沫上被戳了一針一般,散了去。
定定的看着謝珏半晌,蘇月嘆了口氣道:“沒關係,只要你活着就好!”
倒不是因爲謝珏活着大腿就可以繼續抱。
而是想想這一路的艱辛還有回去未知的風險。
在這一刻,蘇月是真心誠意沒有任何雜質的,只想要面前這個少年活着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那時候在船上,他燒得人事不省,天知道她有多擔心啊……
謝珏收住了笑聲,轉過她的身體,拿着帕子去擦她的小肚皮,聲音都放柔了的道:“你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一定護好你……”
對着倏然轉頭看過來的蘇月眨巴了下眼,謝珏接道:“的寶石。”
“咦咦咦?真的?”蘇月忍不住叫道道:“那我把那幾顆寶石縫你褲襠裡!”
謝珏是肯定能活着回去的,就算掉水裡,衣服都被浪衝掉了,謝珏那特製的內褲肯定是不會脫掉的(他有潔癖)。
褲襠裡的寶石,它也值錢啊!
謝珏的臉頓時黑了,牙都磨出嘎吱聲,恨聲道:“給莫森泡的茶要不能賣出二十兩黃金,你的紅利全部取消!”
蘇月臉亦一下黑了……
做紅茶和黑茶可比團茶費茶青得多,五斤到七斤茶青才能出一斤成茶(根據茶青的水分)。
建安的茶山多,但是第一道茶芽卻只有那麼多。
雖然謝珏的人到處想法子收,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做出了兩萬五千餅茶餅。
這次帶來的大多茶餅,還是用的第二道茶青做的。
春天的時候,茶樹長得快,只要茶芽被摘掉,第二道茶芽便長出來了,只是,因爲氣候開始熱起來,長的速度也快些,葉片便也粗大一些。
而且,因爲是第二道長出來的,茶青的口感和營養都比第一道要差。
所以,北苑貢茶只會用第一道茶芽。
後面的茶青便會棄之不摘,讓茶樹去保存養分。
也是因爲如此,第二道茶青的價格非常便宜,量也能收足。
但是做出來的茶葉口感和營養到底是比第一道做出來的差些。
謝珏帶去給朱羅領主試味的黑茶和紅茶都是第一道茶青的。
(後面那一萬就是第二道的了)
可是說好要給莫森喝的,卻是二道茶青的。
(李想說最好的留着賣給哈里發)
要賣二十兩黃金…………
她哪裡賣得出去啊!
(那將領說的也不過是十五兩黃金啊)
蘇月悲憤:“你就是故意想昧我的分紅!二十兩黃金,你賣試試!”
在朱裡那裡,你也沒有賣到二十兩黃金啊!
(香料帶回去宋國賣的價錢不算!)
謝珏呵呵一笑,將她摁在水裡一頓亂洗,再又拎了起來,慢悠悠的道:“你三爺我自然是賣得出去,只不過,我記得某人當初是這麼說的,靠……”
蘇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臉色更加悲憤的道:“我知道了,我只按照十兩黃金提成,多出來的,都是你的本事。”
我是技術工人,只管保證質量,所以,我知趣,不去吃你這營銷渠道的利潤分紅……
反正……這一次能不能安全回去都不知道了……
說得再多都是假的。
瞅着蘇月那認命的模樣,謝珏眼睛微微彎了一下,舌尖在她那細嫩的小手心裡舔了一下,以眼神示意蘇月。
放開我的嘴!
蘇月哦了一聲,心思還沉浸在就算賣了二十兩黃金一餅(天啊那得多少錢啊),船一出事,還是會啥都一場空的怨念中,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只是收回了手,將手在帕子上擦了擦(有口水),然後往池子邊上爬。
一邊爬一邊還在想。
這人活着但是錢沒有了,只怕是又遇見了特大風暴,所以船沉了。
那麼是不是可以考慮找幾個大木桶,將重量輕又貴重的東西放在裡面。
這樣就算出事,大木桶可以浮水,人可以靠着活命,也多少能帶點財富回去。
那些寶石可也價值萬金啊!
只要帶上那麼幾袋子,回去之後她依然是豪富!
謝珏瞅着她那模樣,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半晌才緩緩吁了出來。
閉了下眼。
心想:就不應該聽謝七那混蛋的話,果然話本子什麼的是不能看的!
再是什麼鬼魂靈異,這丫頭她不過就是一個八歲的小丫頭片子!
毛都不懂!
她居然,居然……還去擦手!
氣惱之下轉念一想,自己居然……
對一個小丫頭片子……
靠!我又不是變態!
謝珏將身體對水裡一沉,死死一口氣直接憋到憋不住後,才從水裡衝了出來。
正準備再大喝一聲,將胸口的鬱氣衝出來。
就見到了蘇月趴在池邊,兩眼直冒光的模樣。
“你作甚?”謝珏嚇得一跳,不自覺的捂着某處往後面一跳。
“三爺太棒了!就是這樣,你是要多練習練習閉氣!要不,您再練習下怎麼抓着木桶閉氣吧!”蘇月高興的道。
謝珏肯定是能活下去的,所以他帶的木桶一定能安全抵達!
謝珏的人其實不錯,只要能帶着東西回去,少不得還是會分她一些,要不,多準備一些木桶?
蘇月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極好的法子,高興得都忘記了謝珏活着不等於她活着,也根本沒有想到,能讓人只是活着回去的,未必是海難。
這個世上,最險惡的從來不是自然界的風險。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