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兒!”何大夫人大聲呵斥了一聲,面帶不悅的往身後的何二夫人看了一眼。
“這位是?”蘇月帶了淡笑的掃了一眼何二夫人,看向了那少女。
上輩子她和何大夫人打過幾次交道,何二夫人也算是見過,後面的那幾個姑娘裡有兩個是云何氏的妹妹兩個是何二夫人的姑娘,倒都是見過的,唯獨這一位,是上輩子都沒見過的。
這個時候居然說這個話,這是想同時找安三和她的麻煩嘛?
“我父親是鴻臚寺正卿。”不等兩位何夫人說話,那少女便道。
蘇月啊了一聲。
原來是那位許大人和何家姑奶奶的女兒。
因是凌川野的關係,她對這位許大人可是有些上心,也聽說過何家那位姑奶奶本是想將這女兒嫁給雲輕鴻,可惜卻是出了那的醜事,最後只能將這一位許配回了何家,好像是何二夫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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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何家一直將婚期退後,到得現在,都沒有成親。
可現在居然是跟着何家人來喝喜酒,便不知道是個什麼關係了。
只是,那位鴻臚寺正卿許大人的通敵信件就在謝珏手上,前幾天凌川野已經從韓相府裡出來轉而去了許家,聽謝珏昨天那意思,是事情弄的也差不多了,估計通敵之案,第一個弄死的就會是這許家。
而現在這位還沒有出嫁,便也在滿門抄斬的範圍內。
這麼一想,蘇月便也不想跟一個死人計較了,對着那少女點點頭,便轉身和安三一起往裡面走,口中笑道:“以如今京城的價格,那百匹蜀錦也很值錢了。”
如今京城絲綢錦緞等物暴漲,蜀錦的價格也是翻了兩三倍,安三姑娘那話裡的意思便是指着那些蜀錦是按照現在的價格能算上三萬貫嫁妝,只不過,這些蜀錦是放在嫁妝裡的,總不能剛嫁過來便賣吧,而再等上時日,這蜀錦價格也就會掉下去了。
見蘇月壓根不理自己,那許姑娘又想說話,卻是被何二夫人給拽了回去,壓低了聲音道:“你還想不想嫁入何家?”
何家是書香門第,可是到了這一代,卻是隻能靠着老爺子做着禮部尚書支撐門面,下面的何大爺不過五品官,何二爺更差,就一個從六品的閒職,與之相比,許何氏嫁的夫君可是鴻臚寺正卿,說不定還要接替何老爺子做禮部尚書,這幾年來,那是從心裡瞧不上她們這兩個孃家嫂子。
這許小姐和何二夫人的次子也算是青梅竹馬,何二夫人早些年也打過主意想要親上加親,可這意思只稍微透露了一下,許何氏便一副瞧不上的神色,連孩子都少帶回何家了,而自己兒子也是不願意,說這位許家表妹不好相處。
當時何二夫人並不知道這不好相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許何氏那般做法確是惹惱了她的,便也不再想這事。
誰知道,這許何氏鬧出了那般笑話,別說雲家,便是京城稍微要點臉面的都再無結親的意思,這許何氏居然又回頭找了孃家,逼着老太君和何二老爺答應了這門親事。
何二夫人雖是心裡還有些計較,但看着許姑娘長得不錯,看上去也是賢良淑德,心裡本也是想着就這麼算了,許家好歹是鴻臚寺正卿,雖說出了那般醜聞,到底也沒有影響多少,日後的前途還是可以的,自己兒子有這樣的岳父,日後有何許兩家的努力,總能出息,便也算是答應下來。
可定下親事之後,自家兒子卻是很不願意,總是想着法子推三阻四的將親事推後。
起先何二夫人很是有些不解,現在卻是突然明白了,這一位可是腦筋有些不對,難怪兒子不喜歡。
賢王重金下聘禮,滿京城的女人就沒有一個不羨慕嫉妒恨的(安和容:我沒有),在背後嚼舌頭說酸話的也不少,可有誰會蠢到當着蘇月的面問這種話?
誰都知道蘇月是孤女,寧遠侯府都給弄滅亡了,整個就是沒有孃家的,那當然是賢王下多少聘禮,就會帶多少回去。
這話還用的着問嘛?
至於人家帶回去,是放在嫁妝裡作爲蘇月的私房,還是直接歸還給賢王,那也不關你的事啊!
而且你還是接着安三姑娘的話問的,你是想打那兩位的臉,還是想給自家招禍啊!
好在人家大度不理你,你居然還想去說?
真真的當我不敢退婚嘛?
被何二夫人這麼一說,許姑娘這才撅着嘴退了兩步不再說話,可心裡卻很是不服氣。
一個孤女而已,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居然還敢這麼看不起她!
想着自家母親和父親閒談之時說的,那賢王就是做做樣子,那可能真的將那麼多黃金給蘇月?只怕是成親之後就會收回去。
許姑娘擡眸瞅了眼前面和安三姑娘說笑的蘇月,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
說笑之間,一行人已經到了容老太君的院子。
榮國公府子孫凋零,但是容老太君孃家卻是子孫繁茂,今兒容世子娶親,幾房人家都過來賀喜,再加上那些往日交好的人家提早前來,還有榮國公夫人邀請的那些人也是和榮國公夫人一起先來請安,容老太君的院子裡是一片熱鬧,總有幾十人湊在一起跟容老太君說話。
常寧伯夫人帶着安七姑娘還有府裡的其他幾個姑娘早到了一些,讓姑娘們自去說話,自己和威遠侯夫人淮寧侯夫人還有那些個夫人們一起正陪着容老太君說話,聽得門口丫鬟道了一聲蘇姑娘安七姑娘還有何家夫人們到了,不覺都擡頭看了過去。
容老太君卻是沒有看,只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扶着容蓉的手起身往門口走去。
其他夫人們還在愣神,常寧伯夫人和淮寧侯夫人也一起起身跟在了容老太君後面。
到得門口,蘇月幾人也正好拐過長廊過來,容老太君便停了腳步。
蘇月和安三姑娘忙趕前兩步,剛準備施禮便被容老太君給牽住了手,帶着往裡面走,邊走邊笑道:“你這丫頭,到的可是有些晚了。”
容老太君可是京城裡最爲人崇敬的老太君,不說那品級是京城外命婦第一人,便是她的年紀和如今兒子的地位,便是太后都尊爲座上賓。
如今居然對一個小姑娘如此……而且還是準賢王妃……
當即那滿堂的夫人們臉色便有些變了。
許姑娘瞅着榮國公夫人那一下黑沉下去的臉,眼珠轉悠了幾圈,上前兩步道:“容老太君見諒,是我們耽誤了蘇姑娘,因是在門口遇上,我多話問了一句,蘇姑娘不好回答便耽誤了些時間。”
何二夫人臉色一變,可還未等她出聲轉圜,榮國公夫人已經出聲道:“哦,不知道是何問題,居然讓蘇姑娘貴駕停了那麼久?可讓老太君着急了。”
這下輪到容老太君一下沉了臉,可亦是沒有等到她出聲,那許姑娘便急匆匆的捂着脣笑道:“蘇姑娘和安三姑娘笑說陳家姑娘沒有將那五千貫帶回來,所以我問蘇姑娘,賢王給的那些幾十萬兩黃金,蘇姑娘可準備如何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