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行啊,她要是再呆在這個古怪的地方,非得被這該死的破噪音震死了不成。
於是,她奮力的撐直了雙腿,便欲要一站而起。
然而也就在她站起來的一剎那,肩膀卻被人猛地一攥——
冰冷的觸感好似冬天裡凍結的幾尺玄冰,瞬間便將溫綠漾的心也凍結起來。
“我是……是巫主派來服侍公子的……不是什麼……”溫綠漾哆嗦了下身子,下意識的出聲說道。
然而身後之人卻依舊頑固的緊緊抓着她的肩膀,不叫她轉過身來,也不叫她逃跑。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難道她真的已經被人發現了麼?
溫綠漾只覺得全身寒氣都在簌簌往上翻涌着,心裡一緊張,再加上小腿上刻入骨髓的疼痛,她便捂住脣慘叫出聲。
而正是這一聲,也終於還是叫身後的人更是攥緊了她瘦弱的肩膀。
周遭的氣氛還真是冷凝到了極點。溫綠漾臉色蒼白的慢慢轉過頭去,卻對視上了一雙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狹長鳳眸。
她微微一愣,接着便氣急敗壞的狠狠的向前捶打了下他的胸膛。“該死的妖孽湛,你是把老孃嚇死是吧?好端端的,你憑什麼要跟我一起跳下懸崖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啊?還有,你知不知道我爲了你都差點……”
話還沒有說完,脣上卻突然一熱,竟是他將自己細長白皙的手指放在了她的脣上,輕輕的按壓着,略帶着薄繭的手指肚輕輕的拂過櫻桃般的嘴脣,帶來的是無限的顫慄。
這是個什麼情況?
她眉頭深鎖,繼而整張臉紅了個通透。
“你……明明一丁點事情都沒有,害得我白操這份心,你……”
“你就是我深愛着的女子是不是?”
然而冷不防的,耳際卻突然傳來這麼一聲低嘆,他低下頭去,大手突然環摟住她的細腰,硬是叫她的柔軟貼上了他的堅硬胸膛,彼此額頭相抵,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便無聲的在寂靜的夜裡悄然蔓延。
溫綠漾徹底怔住了,甚至連推開他都已經忘記,只是任由他這樣親密的對待着自己,任由他那雙妖冶狹長的鳳眸綻放出刻骨的柔情。
他,他究竟是一回事?
這……這……難道他又在戲耍她嗎?
想到這裡,溫綠漾通紅的小臉終於變得發綠了起來。
都到什麼時候了,這個該死的妖孽湛竟然還有空跟她耍鬧。到底什麼時候,他纔可以把她當成個正兒八經的女人看待啊?
“妖孽湛,你別在老孃面前裝模作樣,快放開老孃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原本相抵着的額頭卻慢慢滑落下去,還沒等溫綠漾憤怒的大叫完,脣上一熱,卻是這妖孽湛竟然撬開了她的貝齒,靈巧的舌頭隨即便挑了進去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先是一番淺嘗輒止,接着便是如同海嘯來臨一般的狂吻。
一瞬間,像是無數條電流通過了四肢百骸,溫綠漾身子發軟,很是不爭氣的徹底軟倒在了妖孽湛的懷裡。
腦子爆炸開來,卻是完全深深的陷在這番纏綿的擁吻之中。
直到耳際響起一個女人驚訝的驚叫聲。溫綠漾纔有些轉過神來。她一側頭,終於從他溼熱的脣中退了出來,但是兩人彼此糾纏着的嘴脣邊緣,卻依舊殘留着曖昧迷離的銀絲。
“你……你是什麼人,竟然敢來勾引秦公子——”女子面容漲紅,臉色說不出的鐵青難看。嬌俏的小臉上佈滿了暴躁狂怒的神情。但是也不過一瞬間,她哆嗦着的身子終於平緩下來,輕移蓮步慢慢走到他們兩人中間,漂亮的丹鳳眼睨着溫綠漾,雖然是在笑,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她脣角的笑容多麼的冷酷殘忍。
“你就是巫主派過來服侍秦公子的丫頭麼?”
眼神中充滿着不屑,倒是自有一番女主人的意味。
溫綠漾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腦子裡好像有一道閃電迅猛的劃過。
怎麼覺得,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女人似的的?只是到底在哪裡呢?就連她自己,都難以分辨得清。
沒辦法,爲了暫時性的掩蓋身份,她低下頭去,態度好像十分的恭敬惶恐。
“是的,是……奴婢叫小綠,是巫主派過來的……”
女子脣角流露出鄙夷的笑容來,上前一步,卻是硬生生的拉住了妖孽湛的胳膊。臉上滿是幸福撒嬌的笑容。
“湛,我現在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可不可以扶我到屋子裡休息一會兒啊……”女人似是撒嬌卻又似是請求的看着妖孽湛,柔若無骨的身子更是掛在了他的身上。
溫綠漾驚悚。
這什麼跟什麼啊,這個女人才跟妖孽湛相處了多長時間啊,竟然就可以熟絡到如今這個地步了?還是本來,他們就是認識的。
剛纔妖孽湛對自己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
溫綠漾擡眸看向緊緊摟在一起的男女。哦,不,應該是說這個妖孽湛纔對,雖然他的懷裡依然蜷縮着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可是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分明依舊定格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充滿着疑惑,不解,甚至是恐怖的殺氣……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好像妖孽湛不認識她似的——
腦子裡一經過這個念頭,溫綠漾的心裡已然驚懼至極。
該不會,真的被她給猜對了吧?妖孽湛要不就是掉落懸崖時失去了記憶,要不就是被這南詔國的巫主給施了法術想不起他自己的身份,前者倒還是好,可是如果是後者的話,可就真的麻煩了。
自己那丞相爹爹到底存有着什麼心思,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瞭解的清清楚楚,而如果一旦妖孽湛被他所控制的話,事情可就真的是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