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訣卻不聽她的,依舊使勁兒的扣着她的肩膀死不撒手。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使勁兒的瞪着她,眼睛中血絲乍現。
溫綠漾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從剛開始的比較溫和變得張牙舞爪起來。“靠,老孃叫你撒開,你的耳朵出問題了是不是?還是你這個人本來就有問題了。被祁胖子給折磨的……”
“你……你最近身子可有什麼不適?”冷不防的,赫連訣終於開口了,一出口便是語出驚人。
“什麼不適啊?你咒老孃是不是?老孃身子好的很。”溫綠漾朝天翻了個白眼。敢情這廝又是過來找茬咒她的啊。
赫連訣卻更是激動,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卻越發的用力了,整個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着。“你有沒有……想吐的感覺……而且還總是喜歡吃那種……酸酸的東西……”
“我有病啊我,還想吐……我又沒吃壞東西。雖然老孃平時也是挺那啥貪吃的,但是還沒有到你說的這種吃壞肚子的地步啊。走走走,老孃要睡覺了,都這麼晚了……”
無奈的搖頭嘆氣,溫綠漾狠狠的甩開赫連訣的爪子,惡狠狠的衝她瞪了一眼,轉身便走。
一步三回頭的終於到了自己的翡翠居里面,溫綠漾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幸虧那個傻小子沒有跟她過來啊。
丞相府中果真不是她應該長久呆的地兒。什麼人什麼事兒都叫她遇到了。如果不是爲了那琉璃碧珠,她早就翻牆逃跑的無影無蹤了,何苦又在這裡遭受這樣子的罪?
氣呼呼的將身上的翠綠色薄衫脫下來,狠狠的甩在地上,便想要翻到牀上睡覺去。然而纔在地上做了一個前滾翻,耳際卻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接着,原本關的嚴實的雕花大門突然被砰的一聲踹開了。
風兒夾帶着肆意吹進來的翠綠色樹葉狠狠刺入,一抹月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凜冽的冰寒從他的身上肆無忌憚的射出。渾身上下全是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可言。
這是溫綠漾第二次見到妖孽湛的皇弟秦楚白,好像每一次見面,這個男人都對她帶有很是強大的敵意似的。如果料想的不錯的話,他今天這般怒氣衝衝的來,是爲了那個善變的女人吧。好像叫什麼顧憐若的。
“請問王爺,綠漾又犯了什麼錯了麼?”溫綠漾慌忙將甩在地上的薄衫穿在了身上,同時鎮定下來的問道。
秦楚白並沒有說任何話,而是大踏步徑直朝着她走了過來。溫綠漾向後倒退了幾步,卻已然是退閃不及。
一雙有力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巴,狠厲的好似要掐入她的肉裡一般。溫綠漾疼的閉了下眼睛,心中倔強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動,終於,她猛地睜開雙眼,瞪視着眼前那雙冰冷到骨子裡的眼眸。“你幹什麼?放開我——”
秦楚白本來心頭還滿是憤恨,可是眼見着這女子眼眸中的冰冷似乎比她的還要繁盛上幾分,心頭不由自主的一凜。從來還都沒有一個女子可以這般膽大的盯視着自己說話。
微微眯了眼眸,秦楚白性感的薄脣打開一個好看卻又冷酷的弧度,冷冷說道:“別再戴着這張貌似善良的面具,如果不是你硬搶了憐若身上的披風,憐若如今又何苦再次臥病牀上?你這個卑鄙的女人,今日本王便替皇兄儘早除了你這個禍害。”
說着,雙手往前一探,便欲要狠狠的掐上溫綠漾的脖頸。掌風犀利,不帶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深愛着憐若,絕對不可以叫憐若被人家欺負了去。即使憐若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在這一刻,溫綠漾終於明白這個秦楚白來這裡的目的了。果然是爲了那顧憐若啊。只是什麼時候成了她搶奪了她身上的披風了?
“喂,你停手。明明是她自己給我的好不好?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溫綠漾慌亂的躲閃着,心裡更是氣的要命。
這個女人,纔是最爲陰險的。只不過秦楚白卻一廂情願的認爲顧憐若這個女人是多麼的柔弱天真呢。
只是不知道,在妖孽湛的心裡,是如何看待顧憐若的呢?他也相信,那披風是她搶奪過來的嗎?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來。
“該死的女人,還在這裡嘴硬。真是不給你點臉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自己卑賤的身份了。”秦楚白見溫綠漾依舊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立即便不打一處來的摸出別在身後的軟劍。
劍勢如虹,勢如破竹,泛着尖利的銀色光芒朝着溫綠漾步步緊閉而去。
溫綠漾雙目圓睜,沒有想到這秦楚白真的會對自己下了殺招。小腳踉踉蹌蹌的後退。奈何身後一個踉蹌,竟然堪堪的撞上了身後的圓木桌子。
不好——
銀光在眼前尖利的穿刺而過,溫綠漾只覺得眼前閃過刺眼的光芒,耳際也滿是呼嘯而過的狂烈劍風。
然後,翠綠色的碎布條飄飄揚揚在了身前,綠的那般耀眼,像是綠色原野上的一縷青風。
滴答滴答——
然而,耳際卻響起好似水滴的聲音來,響徹在安靜的屋內,顯得那般的聳人至極。
溫綠漾雙眸圓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擋在她身前的妖孽男人。
他曾經黑色的長袍如今已然換成象徵他身份的明黃色龍袍,其上繡着騰雲駕霧龍形圖案。狂龍張牙舞爪,張着血盆大口好像已然稱霸了整個世界。然而,這遠遠都比不上他袖口上的鮮紅來的讓人觸目驚心。
本來還只是一點點的血紅色,然而,隨着他脣邊笑容越發的張揚妖冶,那明黃色的袖口上的血紅色越發的擴大開來,像是一朵肆意綻放的雪蓮花,張揚妖豔的紅。紅的駭人,紅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