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主任叫李嫦娥,計生專幹叫張滿娥。二人都認爲自己的工作非常出色,都想當副鎮長。而且她們兩人都一致認爲,不管官大官小,男人都是偷腥的貓,見了女人就想上。於是,她們兩人都把我當作了獵取的對象。
先說說婦女主任李嫦娥。
一天夜裡,我正在辦公室趕寫一份縣委急着要的材料,李嫦娥敲門走了進來,說是有關全鎮的婦女工作,要向我作一次專門的彙報。我說我現在正忙着,你明天上午彙報好嗎?李嫦娥說,講好了明天上午聽我的彙報,楊書記一定要放在心上。楊書記深更半夜一個人寫村料怪寂寞的,我就坐下來陪你一會兒!
李嫦娥顯然已經洗了澡。她穿了一件緊身衣,還做了頭髮,全身灑了劣質的花露水,那花露水的氣味直鑽我的鼻孔,害得我打了好幾個噴嚏。我說,李主任,你還是回宿舍休息去吧。有你在辦公室陪着,我就寫不出材料了!
李嫦娥應該聽懂了我話裡的意思,打聲招呼之後,應該知趣地走了。可她就是不知趣,仍賴在我的辦公室裡不走,還沒話找話地說:“古代有一句詩,叫做什麼什麼的女人相伴夜讀書?”
我差點笑了起來,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就這麼點水平,竟敢在我面前論起詩文來,真是自不量力。我告訴她,“那叫紅袖添香夜讀書!”
“紅袖是什麼來着?”她故意做作地撲閃着眼睛問。
“紅袖就是女人。”我說,“這種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應該是非常漂亮的﹑非常明麗的那種女人,是非常溫存體貼﹑柔情似水的那種女人,是知心知肺﹑風情萬種的那種女人……”
“楊書記,你說了那樣多,說來說去,還是沒離開一個女人!”李嫦娥關了辦公室的門,那砰的一聲響,敲響了我身上的警覺神經。她忸妮作態地說,“楊書記,近來我的兩隻肩膀脹痛得要死,你替我按摩按摩好嗎?”
什麼按摩,其實是讓我摸她,我纔不上她的當呢!我說,我正在趕寫材料,真的沒時間替你按摩。兩肩脹痛
,恐怕頸椎有問題,或者是患了肩周炎,明天你最好去看看醫生。這病耽誤不得,早治早好!
“你就替我按摩一下吧,我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的!”李嫦娥硬是不知趣,我這樣拒絕她了,她心裡還不明白!她一是把自己當成了窈窕淑女,二是把我當成了一見女人就上的那樣一種沒有檔次﹑沒有品位的男人。她走近我的身邊,解開了上衣上的兩粒釦子。“楊書記,你就行行好吧,關心一下你的女下級……”
依得我的脾氣,我真想給眼前這位恬不知恥的女人兩巴掌,但我控制住了自己。因爲她是我們鎮裡的婦女主任,打她那是犯錯的事,她甚至會說我對她非禮。這樣的事例,我簡直知道得太多了。爲了不傷她的自尊心,也爲了避嫌,我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李主任,李嫦娥同志!”我大聲地說,“我得馬上把材料趕出來,請你不要打擾我好不好?”
“你的材料就那麼重要?”李嫦娥仍沒有離開的意思。“我……”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兩隻肩膀脹痛!”我說,“如果是實在痛得難受的話,你就請伍鎮長和錢副書記替你按摩按摩吧,他們正閒着沒事呢!”
“伍鎮長?錢副書記?”李嫦娥有些不屑地說,“他們根本就不是東西!”
“他們不是東西,這樣說來,我肯定是東西了?”我問。
“你楊書記與他們不一樣,肯定是東西啦!”
我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請問李嫦娥同志,我楊一帆是東西的話,那是個什麼東西?”
“是個……哎呀,我講錯了,我們的楊書記怎麼會是東西呢?”李嫦娥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對不起楊書記,我真的講錯了。我們的楊書記怎麼會是東西呢?肯定不是東西!”
“謝謝你說對了,我楊一帆還真的不是個東西!”我說,“這下你該走了吧?”
“我……嚇,我他孃的這下又說錯了!”李嫦娥說,“楊書記,今夜裡你就狠狠地懲罰我吧!”
我知道這“懲罰”的意思,不得讓
她這樣低級和庸俗的當。我說,你請走吧!
李嫦娥兩眼怔怔地望着我:“楊書記,你不懲罰我了?”
“你先把你衣上的兩粒鈕釦扣好,那是你自個兒解開的。”我說,“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了!”
李嫦娥估計不會達到自己的目的,便知趣地扣好了衣上的兩粒鈕釦,對我輕輕地哼了一聲,賭氣似的走了。
我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來到窗前往樓下一望,見樓下站了一堆人,正賊頭賊腦地往我的辦公室裡張望。見我來到了窗前,這一堆人像做賊心虛似的一下子就散開了,傾刻之間不見了蹤影。我明白了,這夥人是抓我與李嫦娥的奸的。如果我的辦公室的燈光一熄,這夥人就會馬上衝上樓來,然後破門而入,將我與李嫦娥逮個正着,那麼我的鎮黨委書記的職務,也就到止結束了。好在我對李嫦娥不感興趣,沒有做出那種足以讓他們興高彩烈的事來。
我心裡亂七八糟的,構思好了的材料,此時一個字兒也寫不出來。
要是我對李嫦娥感興趣的話,或者是對她垂涎對她傾慕的話,那天夜裡的結局,簡直不可想象!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人人都想當官,官場不僅競爭激烈,鬥爭也十分激烈。一些人爲了達到升遷的目的,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我得小心了還小心,警惕了再警惕!決不能在男女關係這個問題上犯錯誤,把好不容易爭來的官位拱手讓給人家!
這時,我的耳邊想起了張天福書記像開玩笑又不是開玩笑的話來:“在鄉鎮當領導,一定要管好自己的雞巴!”
同時我也知道,女人們這樣主動地向我暗送秋波﹑投懷送抱,不是因爲我長得有多帥,而是我手中掌握了一定的權力。她們是衝着我手中的權力來的!假如我不當這個鎮黨委書記,假如我是一個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的話,我將一錢不值。如果我想多看女人一眼的話,就會被所看的那個女人斥之爲流氓!
在樓下等着捉姦的幾個人中,我想一定有伍世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