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聽說,我這次的提拔,蘇副書記費了大力。對蘇副書記這份情這份愛,我應該永遠記在心裡,除了聽從他工作上的安排,聽從他的指揮,一有機會我就得好好地報答他。
三天之內,區教委和區衛生局的項目書真的做好了。對他們的辦事效率,我感到比較滿意。我認真審查了這兩份項目報告書,稍微改動了幾處地方之後,叫他們拿到區發改委審批。
我留下了教委金主任,桑局長走了。我對金主任說,不久就要高考了,高考之後就是中考,中考之後就放暑假了。我想在暑假期間把我的妻子調進濱江來,你們研究一下看把她放哪所學校吧。
金主任說:“關於區長夫人安排的問題,我們委組已經進行了研究,決定放在市一中。不知區長的意見如何?”
市一中是全省的重點中學,掛市裡的牌子,仍然歸我們區裡管。市一中的教學環境好,教學設施設備齊全,有一支高素質的教師隊伍,每年的高考成績都名列全市各中學的前茅。把妻子放在市一中,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呢!
見我一時沒有表態,金主任說:“如果不願去市一中的話,那就去我們教育局機關吧!”
“你們安排得很好,還是去一中吧。”我說,“我妻子都快教了二十年書了,她離不開講臺、離不開學生了!”
我還告訴金主任,金山縣某農村一所中學的校長想調進我們濱江區來,這事是市委一位副書記跟我打的招呼。你們黨組研究一下,最好把他放在城區的一所副科級單位的中學,給他安排副校長的職務。我強調說:“這是市委領導打的招呼,我們得堅決照辦。我瞭解這位同志,他的管理水平和教學能力都挺不錯的!”
金主任表態說:“楊區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安排好!”
這件事情落實好了之後,我就馬上落實蘇副書記交給我的第二件事情。我打電話給衛生局的桑局長,說有時間的話就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桑局長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任務,竟馬上趕了來:“楊區長,你找我有事?”
我說:“其實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你坐,你坐!”
金局長在沙發上坐下來,我給他倒了一杯茶。我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對桑局長說,也不知桑局長聽了之後又不知作何感想。我想了想,在一張紙上寫上了那藥的名稱,然後文給桑局長說:“能買得到這種藥嗎?”
桑局長接過紙條看了看,脫口而出道:“這是一種壯陽藥!”然後一雙眼睛定定地望着我。
桑局長肯定是誤會了。我說:“這是市裡的一位領導託我買的,他用了之後,說效果非常的好。”
桑局長哦了一聲說:“這藥能買到。”
我從公文包裡拿出三千塊錢來:“那就先買四盒吧!”
桑局長死命不肯收錢:“楊區長,衛生局這點錢還是拿得出的!”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省衛生廳的許副廳長,他也有五十多歲了,而且從他的言談之中,我斷定他在外面也有紅顏知己。他目前最最需要的一定是這種壯陽藥。大包小包的土特產品不值幾個錢,拿着又太顯眼,省廳的領導又不太喜歡。如果給許副廳長送這種壯陽藥的話,他一定會欣然接受的。於是我對桑局長說:“再買四盒,送給省廳的許副廳長!”
“對對對,這藥送給許副廳長正合適!”桑局長說,“楊區長,還是你想問題想得全面、周到!”
我說:“我今天找你來就是這件事,你趕快給辦了吧!”
“好好好,我馬上去辦,馬上去辦!”桑局長望着我,“要不,我給楊區長也買四盒?”
“不。”我拍着自己的胸脯說,“對付老婆,我還用不着這個!”
區教委和衛生局的項目報告,市發改委很快就批了下來。本着優事優辦、特事特辦的原則,我帶領金主任和桑局長先跑省教育廳、省衛生廳。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是下午開車去省城的。到省城開好賓館的房間住下之後,我就給省教育廳的副廳長艾歡打電話。
“老同學,我知道你已經到省城了!”艾歡顯得興高采烈地說,“告訴我哪家賓館吧,我馬上去看你!”
我告訴了
她我住的賓館和房號:“老同學,我張開着雙臂在等待着你!”
我住的是豪華的單人間。出差應以節約爲原則,我堅持住標準間,金主任和桑局長不允,堅持開了一間豪單人間。他們還振振有詞的說,再苦也不能苦區長。出來跑資金,太窮酸了人家會瞧不起的,我們住差些沒關係,區長的房子一定要豪華。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響起了門鈴聲,我知道艾歡來了。斜躺在沙發上的我一躍而起,來到門邊開了門。來人果然是艾歡,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她就跳躍着撲進了我的懷裡,將她那張溫潤的小嘴堵住了我嘴脣。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親熱衝昏了頭腦,在艾歡“我要我要馬上就要”的呻吟聲中,我就像一頭**的雄獅,將她重重地摔在了牀上。疾風暴雨般的愛戀之後,我們都軟綿綿地躺在那張寬大的牀上。我們都喘着氣,誰也不肯說話,沉浸在無比的幸福之中。
少頃,我們都穿好衣服起牀。我說:“老同學,祝賀你榮升副主任!”
“我們省教委已改成教育廳了,全省各市州縣的教委下半年一律改成教育局。”艾歡說,“也祝賀你榮升爲濱江區的區長!”
“那我得叫你艾廳長了!”
艾歡笑盈盈地說:“你的前途比我更加光明,更加偉大!如果走運的話,你會進省級領導班子!”
我搖了搖頭:“對我來說,簡直太遙遠了,不敢奢望,不敢奢望啊!”
這確實是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我現在還是濱江區的區長,五年之後能不能當上縣區委書記,還是個未知數。五年或更長一些時間當上縣委書記之後,運氣好的話,也許能進市委常委班子、市政府領導班子,或者是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或者是市政協副主席。如果進了市委常委班子,我還有希望當上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或市政協主席,最少也能享受正廳級領導幹部的待遇。如果混得不好,又沒有人提攜,我的人生將定格在正處級幹部的位子上了。
艾歡說“你太悲觀了,這樣不行!”
“要說前途,老同學的前途纔是光明的、遠大的!”我說,“你現在已經是副廳長了,三年之後,你就是廳長了。只要上了廳長這個臺階,離省級領導幹部的目標就只有一步之遙了。再說了,你的性別決定了你有絕對的優勢!”
“退休之前混個正廳級待遇,對我來說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艾歡說,“現在呢,趁着年輕還有些姿色,我要充分地、無微不至地享受生活,享受人生!”
我對艾歡還是有些瞭解的,她的享樂主義思想在讀大學期間就已經充分地表現出來了。時間緊迫,我沒有忘記我身負的任務和使命。我說:“這次到省城來找艾廳長,目標就是跑資金!”
“現在全省各個市州、各個縣區都在大張旗鼓地宣傳跑部進廳,實施跑部進廳行動計劃。我們教育廳每天都要接待好幾批從縣區來的同志,把我們的幾位處長忙得焦頭爛額的。”艾歡說,“我們是老同學,如今又有了很深很深、如漆似膠的感情,你嘛,我是不會讓你空手而歸的!”
“我們區的資金缺口相當大,你得特殊地、異外開恩地照關照我們!我們嘛,會感恩圖報,知道怎麼表示的!”
“你呀,什麼都不用表示,只要今天晚上把我陪好了就行!”
這樣看來,我今天是不虛此行。我打電話把金主位叫了來。金主任跟艾歡打過招呼之後,趁艾歡上洗手間的機會,就將那二萬元的紅包放進了艾歡的公文包裡。艾歡從衛生間裡出來後對老金說:“今晚上我陪你們楊區長到另一個地方去吃飯。把楊區長交給我,你們儘管放心好了!”
艾歡用小車把我載到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這個地方叫什麼什麼的會所,裝飾得比皇家還要富麗堂皇。我們走進一間包房,裡面有七八位客人正在焦急地等着我們。見了艾歡,他們一個個都激動得跳了起來,有叫艾廳長的,有說親呀愛呀的,爭搶着跟艾歡握手。艾歡向大家介紹我說:“這位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楊一帆。現在是濱江區的區長!”
一位珠光寶氣的男子立馬說:“艾廳長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艾廳長的同學就是我們的同學!讓我們對楊區長的到來,表示最
最熱烈的歡迎!”
一桌人還真的鄭重其事地鼓起掌來。在艾歡的介紹下,我一一地與他們親切地握了手,並鞠躬說:“請多多關照!”
除了艾歡和我,在座的各位都是省城的企業家。今天晚上是他們請艾歡的客。餐桌上所擺的碗筷,都是金制的,這張直徑二米二的圓形大桌,我不知是用什麼木料製作的,其奢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雖然是我們司空見慣了的食材,但經廚師烹飪出來之後,一份份都是那樣的精緻和精美,一份份都是那樣的鮮香爽口。酒是進口洋酒,幾千塊錢一瓶。爲了保護我不至於喝醉,艾歡還主動地替我代了幾杯酒。桑拿之後,艾歡陪着我進了一間客房。
這間房裡的擺設,其奢華的程度,我簡直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形容!
艾歡告訴我,這間客房,是某某市的商會爲她長期包下的。這些老闆們出手闊綽,今天晚上的花費就到了六萬。
小巫見大巫,我自慚形穢。
艾歡脫下了外衣,脈脈含情地對我說:“一帆,你別老是想着項目和資金的問題了。今晚你是我的,你得把我陪好了!”
爲了不讓打擾,我關了手機。
爲了多要省衛生廳的那一百萬資金,我冒着被醉死的生命危險,在已經喝醉了的情況下,斗膽喝下了許副廳長許諾的兩杯壯酒!今晚,爲了爭取到更多的資金,看來我得犧牲我的身體和矜持了……
我們是在第二天早晨七點多鐘醒來的。我感覺非常的疲憊,艾歡卻顯得精神煥發。她十分滿足地說:“謝謝你了一帆,昨晚你給了我一種全新的感覺和全新的體驗,讓我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享受!你們所要的資金我會作重點考慮,在廳長面前我一定美言!”
付出得到了回報,我感到了一種欣慰。我請她和她的兩位處長到濱江去指導工作,艾歡欣然地答應了。她從公文包裡拿出昨天金局長放進去的那個紅包,放在我的手上說:“這紅包我就送給你了,爲嫂夫人買幾件高檔衣服吧!”
我一時不知所措:“這……”
“什麼這呀那的!”艾歡說,“跟老同學實話實說吧,我家裡有三臺車三套房,還有一幢三百平米的別墅,吃穿都不用自己掏錢。如果我想要錢的話,只要我輕輕地嘟噥一聲,昨天夜裡吃飯的那些老闆們,他們每人都會拿個四五萬!”
照這樣看來,艾歡真的不差錢,我只好將這個紅包放進了我的公文包裡。
我們在一家特色小吃店吃了早餐,然後艾歡用小車把我送回了我下榻的賓館。
見我一夜未歸,又打不通我的電話,金主任和桑局長在賓館裡急得要報警了。我對金主任說,爲了你們教育局的事,昨晚上我差不多喝死了呢!
桑局長說:“等下我陪你去省衛生廳吧!”
我開了手機,給衛生廳的許副廳長打電話。聽說我到了省城,許副廳長非常高興,說是在辦公室等我們。
我們來到許副廳長的辦公室,像見了久別的老朋友似的,許副廳長又跟我握手,又跟我擁抱,親熱得不得了。他立馬打辦公室的電話,叫辦公室主任在某某酒店安排一桌。我堅持中午我們請客,許副廳長說:“不行不行,你們進了省衛生廳的門,就是我們的客人。只有主人請客人吃飯,沒有客人請主人的道理?今兒個中午呢,我得好好地陪楊區長喝幾杯!”
我跟金主任藉故上衛生間走了出去,以便讓桑局長將那二萬元的紅包和那四盒好東西交給許副廳長。待我們再進到許副廳長的辦公室時,許副廳長正在看着桑局長送給他的項目報告書。少頃,許副廳長對我說:“楊區長重視衛生工作,也是對我們省廳工作的支持!報告書就放我這兒吧,對你們的困難,我們一定給予大力支持!”
有了許副廳長的這句話,我放了心。我說:“多謝許廳長對我們濱江區的關心!歡迎你到我們濱江區去檢查指導工作!”
“盛夏的時候去吧!”許副廳長說,“盛夏的時候,省城酷熱難耐,空調開到二十度還不管用。農村涼快,到時候我就帶兩位處長,到你們濱江區涼快涼快幾天!”
我再次握住許副廳長的手:“好,我就在濱江區恭候許廳長的大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