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長舒一氣,如果沒和雲朵交換身體,自己本打算拜祭過父母就前去見蘊慈,現在總算得償所願,只是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陸雲朵取得了蘊慈信任,以後和蘊慈之間的聯繫,都需要用她的身份,看來陸雲朵這個人,即便他不想留也不行了。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晏初本以爲謝蘊慈又回來了,但見是穿着官服的雲朵,立刻快步迎上去。
“遇刺的事敗露了?皇上可有動怒?你怎麼說的?”
雲朵沒想到晏初竟然已經猜到,足足愣了片刻,才一五一十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晏初靜靜聽着,面色陰沉。
秦百越那個老狐狸,現在還沒有看破他的身份,就不惜透過自己借刀殺人,若是讓他察覺,只怕更危險了。
陸雲朵畢竟是個市井小民,心思單純,還天真地以爲別人是在替他說話,若是自己在場,不知有多少扭轉局面的機會,也不至於拉程子然下水。
想到這裡,他惱怒地在桌上捶了一拳。
雲朵嚇得把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本能地道起歉來。
“對不起,將軍,都怪我,又把事情搞砸了,還拖累了程大人。”
晏初察覺她的沮喪,壓下怒火,他現在必須穩住這個女人……
“不,不是你的錯,程子然你不必擔心他,至於謝蘊慈,我自有辦法,你一個弱女子,替我承受這些已是不易。”他想了想,溫柔地睨了她一眼。
“雲朵,你恨我嗎?”
雲朵一激動,舌頭打結道。
“怎,怎麼可能恨,恨將軍。將軍那麼厲害,是,是個大英雄!”話語間已是一臉崇拜。“而,而且還教我那麼多東西……我,我做錯事,也不會打我。”
晏初微愣,原本只是一句簡單的安慰,沒想到她竟如此動容。
雲朵突然跪下。
“將軍,請您教我識字!”
晏初訝然。
“我雖然很笨,不過我一定會用心學,我不會再給將軍添麻煩!”
雲朵語氣堅決,又補充道:
“還有,學習武功……”
回想宮中那一幕,她想個木頭人一樣只會任人擺佈,差點讓將軍遇險,再聯繫這幾天日日夜夜,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什麼事都要將軍幫她善後,嘴裡說着不會麻煩別人,但她的表現實在是在給將軍添麻煩,難怪他那麼疲憊。就在剛剛,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不管將來如何,在她身爲“晏初”的日子裡,絕對不要再拖他的後腿。
生平第一次,雲朵有了想變強變厲害的想法。
只因爲,不想讓這高貴優秀的人因爲自己深陷泥潭。
可要怎麼變強,想來想去,除了直觀的識字和武功,卻再也支吾不出半個字。
晏初輕笑出聲來,多日的憂煩也在這一笑間煙消雲散。
雲朵傻乎乎地張大嘴巴,已經看呆。原,原來將軍也會笑,比程子然還好看!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拭目以待。”
晏初還想說什麼,突覺小腹猛然一痛,生生頓住,摸上腹部。
方纔規勸謝蘊慈的時候就有些隱隱作痛,只不過他是沙場上出生入死慣了的人,根本不把這些小病小痛放在心上,沒想到不到片刻,這隱痛竟折磨得他汗毛倒豎了。
雲朵情急,忙上前扶住他。
“將軍,您怎麼了?”
晏初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不由低頭往身下看去。
只一眼,目光便凍結了。
他不喜歡女裝的花枝招展,所以總是一身中性的白衣白裙,於是那白色的裙裾上綻開的血花就顯得各位惹眼……
晏初愣住。
一旁的雲朵已然驚詫開口。
“啊!將軍……您來葵水了!”
“閉嘴!”
晏初黑了臉,想起方纔謝蘊慈的欲說還休,臉上表情一時難以形容。
雲朵臉刷地一下紅起來,當了男人,她倒是忘了這幾天是自己月信的日子了,眼見晏初一塌糊塗的衣裙,她還是忍不住道。
“什麼時候來的?這……您也得處理一下啊。”
晏初滿臉黑線,轉頭怒道。
“我怎會知道如何處理?”
“呃……那您等我一下。”
雲朵連忙找來布料,裁成長條,又從千金急備箱中翻出棉花,三下五下就縫好了月信帶,興沖沖地雙手捧到他面前。
“好了!要我幫您弄嗎?”
“不用!”
晏初一把搶過,面色十分難看地閃入屏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