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雖然下定決心要變強,卻沒有想到練武竟然是這樣一件艱苦的事。
晏初給她制定了嚴格的課程計劃。不僅有騎射武術各種入門,考慮到雲朵的文化水平,特地也安排了填鴨式文學課程。
大早上,雲朵睡眼朦朧,苦哈着一張臉被晏初起來蹲馬步。
而晏初手執柳條,雖說是自己的身體,但但凡動作不準,便也毫不留情地打下去。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後面是什麼?”
雲朵絞盡腦汁,艱難回想,“君之視臣如……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如寇仇。”
晏初點頭。
“對了?!”雲朵歡呼一聲,下一眼,被晏初眼波一掃,立馬一臉嚴肅。
“知道什麼意思嗎?”
雲朵果然答不出來。
晏初側目,“君臣之道,恩義爲報。”
雲朵眼前一亮,順着字面翻譯:“也就是說,皇上和臣子之間,只要你對我好,我也就對你好?”
晏初一愣,朝堂風雲,權謀博弈間,如果真正只是單單純純的共事彼此真心示好,那也太過簡單了。
柳君生的告誡在耳畔迴響,晏初,就算你幫助謝氏逆襲光復,家仇得報,可到了那個時候,謝氏會容你嗎?
功高蓋主,且又知曉主上太多秘密,不管怎麼說,感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是,那不是他現在考慮的。想起慘死的爹孃,晏初的雙拳不禁收緊,他只想報仇,要報仇,立撐謝氏,也算了卻了父母的遺願。
“將,將軍……“
雲朵見晏初瞬間面色肅然,不禁也有些擔心,“啊,您的手!”
顧不上男女大防,雲朵猛地奪過晏初的手,雖說握住的那隻手是自己原本貨真價實的身體,現下兩手相握,無非是左手抓右手。但兩手接觸的剎那,雲朵內心還是忍不住一顫。五個手指,和將軍修長的手指一比,簡直顯得短粗可笑。而帶有薄繭手掌心,此時指甲摳入,幾道血絲如花瓣一般綻放,四下散開。
“啊,出血了!”
見那女人慌慌張張給自己找藥找紗布包紮,晏初回神,抽回手,“不用那麼麻煩。”
“可是要先止血。”雲朵不止哪裡來的勇氣,再次抓下晏初的手,不由分說便狠狠壓住,仔細地給傷口消毒、上藥、包紮……最後還忍不住給繃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大功告成!
雲朵得意地仰起臉,可視線上移,剛對上晏初的,頓時又慫了下來,天哪,自己剛剛居然敢忤逆將軍,實在是實在是……
“呃……那個……這個……將軍……女孩子留疤什麼的……萬一嫁不出去……主要……呃,不對……主要以後我還要用這個身體……不,要換回來……所以……呃,那個……”
她前言不搭後語,憋得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所措。
晏初擡手看了看掌心的蝴蝶結,雖說十分女氣,但也精緻可愛。
“你綁得挺好。”
“啊?”
雲朵愕然。
那邊晏初一柳條已經打了下來,“擡頭,挺胸,直背……還有三炷香時間,不準偷懶!”
“好……”
雲朵苦哈着一張臉,只好再次蹲起馬步,無奈地看着晏初重新取出新香放在香爐裡一根根點燃,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