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神農谷主

告別蘇智信,胡天和薛若雲往西行了十幾日路,進入大山區。這大山屬於大巴山系,連綿千里,很多原始森林,有時數百里內難以見到人煙,雖有官道行走,但常有盜賊剪徑,過往商旅不敢放單,都得結隊行走。胡天倒愛這山水景緻,清靜,與大自然融爲一體,又沒人來聒噪,與薛若雲緩步而行,相當自由、舒心。本擬這樣走到天黑,不料山裡卻下起雨來,初時只數滴地下,後面漸下漸密,兩人各擎一枝水蕉葉擋雨,拉着手小跑起來,好歹路上遇到家獵戶,便跑到那草檐下躲雨,這時衣褲已經溼了不少。看到對方的狼狽樣,兩人不禁彎腰大笑起來。這時獵家柴門打開,有個黑瘦的小子探出頭來,往兩人身上看了看又進去了,跟家裡人滴咕幾聲,不一會兒,出來箇中年大叔,也是精瘦精瘦的,皮膚黝黑,卻很結實、精神。

“外面雨大,兩位不嫌獵家粗陋,就請進來避避雨再走。”那精瘦獵人說。

看看雨一時下個沒完,兩人只好進屋,說聲:“有勞”。那屋只裡外兩間,泥磚砌成,裡間是臥房,外面是廚房也是餐廳,四壁被煙燻得烏黑,掛着不少動物皮毛,還有臘好的野味。因只有兩個小窗,加上下雨天,裡面便沒那麼光亮。屋裡除了那黑瘦父子,還有個中年婦女,也比較矮瘦,正在竈前做着針線活,竈裡煮着什麼,柴火光照得她臉上發紅,看來是那黑瘦小子的娘。

“你們常年在這山裡是打獵過活嗎?”胡天開口問那中年獵人。

“可不是,我是家傳的獵戶,平時靠這些過日子。”獵人遞過來兩碗開水,說,“你兩位是大家裡的公子小姐吧,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來?”

“我們要去西川,走這山裡路近些。”胡天謝過他的茶水,回答說。

“山路是近,只是不那麼太平啊。去去,幫你娘燒火,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後兩句是對他兒子說的,那小孩子笑嘻嘻地往胡、薛兩人身上看,像看怪物似得,被他爹趕開。

“怎麼說,山裡過路人這麼少,難道還有搶劫的強盜?”胡天問。

“正是,這往南三十里處有座老鷹崖,上面住了一夥強人,平日裡專幹些沒本錢的買賣,這大山裡,過路行人少是少,但他們不時會派哨探出去,看到有利可圖的行人,便糾結人馬在前路設卡,有錢搶錢,沒錢搶人,聽說害了不少人命。”獵人說,“不過要是沒被他們看到,倒可無礙。你們沒有帶保鏢打手,總是不**全。”

“一般的小毛賊,我們倒不怎麼怕。”胡天拍拍身上的刀,笑着說。

獵人搖搖頭,不再說什麼,繼續做着箭簇。“你兒子多大了?挺機靈的啊.”胡天問他。

“十一歲啦,成天跟着我進山,倒是個好幫手,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傻乎乎的。”

“他以後也是終身跟着你打獵爲生咯。”

“還能怎麼樣呢,靠山吃山,祖傳的手藝不能丟。”

“沒讀過書識過字。”

“除了自個的名字,其他大字不識。讀什麼書呢,難道還指望他以後考秀才,嘿嘿。”說着,獵人自己樂了。

胡天也笑起來,看看外面的雨下個不住,不由地又有點發愁。這時聽得外面有人自雨中跑近,跟着柴門吱呀地打開,走進一個人來,光線昏暗,看不太清面貌,“**,最近可獵到什麼山貨?”

“狗哥,你好。這幾天運氣不好,僅獵到一頭野豬,呆會兒拿一塊去。”獵人迎上去,陪笑着說,有些侷促。

來的人正是附近山匪衆中的一員,外號阿狗,人稱狗哥,今天輪到他出來打探,他進屋來,把布帽拿下擰乾淨水,說:“一年到頭吃野豬肉,都膩了。”看到胡天兩人,眼睛頓時一亮:“喲,有客人啊。親戚?過路客人?”

“是我的遠房表親,好不容易尋到這山溝溝裡來。”獵人乾笑幾聲說。

“你騙哥呢,你一窮獵人,有這麼體面的遠房親戚,以前怎沒聽你說過。”阿狗表示不信,一雙老鼠眼滴溜溜地往胡天兩人身上瞧,瞧薛若雲多過胡天。

胡天見這個匪裡匪氣,十分無禮,不禁生氣,將刀放在桌子上,哼一聲說:“你放尊重一點!”

獵人忙過來打遮掩:“狗哥,我這小表弟不懂事,你老別生氣。”又向胡天說,“這是黑風寨的狗哥,爲人最是仗義。”揹着阿狗,連連向胡天使眼色。

“什麼黑風寨,黑狗寨吧。”胡天冷笑一聲。

阿狗本來看獵人說情,不好發作,這時聽胡天出言諷刺,不禁大怒,拔出小片刀,盤開獵人說:“**,你別再跟我說你跟這小子有什麼關係,便是你親弟,今天我也得押了他去見山寨裡的大哥。”

獵人被推到一邊,不敢再做聲。胡天也不瞧他,仍是低頭喝茶,臉露不屑的微笑。阿狗怒極,揮刀就向胡天肩背砍去,心想砍翻你這小子,這美嬌娘奪了來獻給大哥,一定重重有賞。獵人大急,卻不敢向前阻攔,眼見着這眼前青年一條膀子保不住了,閉了眼睛不忍心看,聽得“撲”得一聲,卻沒人有發出慘叫,睜開眼,見阿狗脹紅了臉,手中的刀被胡天兩個手指捏着,使勁抽不出來。忽地胡天一鬆手,阿狗雙腳不聽使喚,向後退也數步,背撞到土牆上。

“你,你小子使什麼邪法。你找死嗎。”阿狗罵着,卻不敢再用刀去砍他,突然打開門,冒雨衝了出去。

“公子,你闖大禍事了!”獵人着急地跟胡天說。

“不要緊,都說幾個小毛賊我沒必要放在眼中。”

“你得罪他一個,轉眼就有大隊人馬來爲難你了。那夥山賊殺人越貨的事情,可沒少乾的。”獵人無奈,“你們快趁着下雨,逃吧,也別往前頭去了,他們估計會在前面設卡攔你們,你們哪來的,趕緊回哪裡去,以後再別到這大山裡來。”

“無妨。你說那山匪窩離此三十餘里,本來天氣好,我心情也好的話,倒不妨去把它挑了,此時雨這麼大,倒沒了興致,他們不來卻好,來的話,來一個挑一個,來一隊挑一隊。”胡天輕鬆地說,“何況,這們這一走,他們找不着我們,必定拿你們出氣,那不是害了你們一家子。”

“在那寨子,我頗有幾個熟識,平時獵得好貨,又經常孝敬他們,到時只要我撒個謊,對他們吹捧奉承一番,多半沒事。剛纔那個阿狗只是個哨探的小嘍羅,寨子中大寨主以下,可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你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你還帶着位小姐,怎能跟他們爭鬥。”獵人倒真擔心胡天兩人。

“天哥,獵人大叔一片好意,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薛若雲柔聲說。

“我們要到蜀川,這條路是最快捷的,難道再繞個大彎子去。耽誤得日子過多,到時正魔大戰都打完了。”胡天胸有成竹,心想,“順手把這裡嘯聚一方的山匪挑了,也算是爲民除害。”

待到雨停,已近黃昏,外面路途泥濘,甚不好走,但是胡天怕給獵戶家招來惹端,便謝過他們一家,攜薛若雲繼續趕路。獵人見胡天不聽勸,直搖頭嘆息。

走了數裡山路,天色晚了,這時雨過雲收,半個月亮從東山升起,照得地上還算看得清楚,兩人吃了晚餐,就仍慢慢地趕路,等再晚時再找地方歇息。正走上一個坡路時,前頭忽一聲炮響,跟着從林中跳出一夥強人來。那些人手舉火把,叫嚷着讓來人快快下跪投降。胡天輕輕冷笑一聲,拉着若雲的小手,不緊不慢不走上坡去。

阿狗側頭向一個帶頭的刀疤臉說:“大寨主,你看,這就是那個不知死字怎寫的小白臉還有那個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咱是不是大發了。”

刀疤臉很滿意地點點頭,獰笑着說:“嘿嘿,狗子你今天立了大功,回去好好賞你。”接着吆喝一聲,“把這小子拿下!”

阿狗身先士卒,帶着三個小弟,來個餓虎撲食,分別揮動武器向胡天打去。胡天輕輕後躍,輕鬆閃過,仍是握住若雲小手,一刻也沒放鬆。見那幾個嘍羅又欲撲上來,心想不放倒幾個震懾一下他們,他們還真把自己當大王了,於是右手拔出刀,對若雲柔聲說:“你閉上眼睛不要看,場面可能比較血腥,會影響你的心情。”若雲依言緊緊地閉上眼,小手仍是緊緊抓握在胡天左手中。

待幾個嘍羅攻上來時,胡天手中寶刀一掃,“當、當、當”幾聲,將他們手術武器都削斷,不等他們回過神,寶刀再出,一招旋風斬,將他們握兵器那隻手的拇指、食指齊根削斷,再也拿不了武器害人了。四個嘍羅頓時痛得大叫,閃回陣裡,抓住傷手罵個不停。他們還看不出雙方無法逾越的實力差距,以爲胡天只是使了什麼戲法,他們不小心才中招。

幾個亡命之徒接到命令又再攻上來,胡天也不打話,便欲再故計重施,施以斷指之懲。這時,後方有人低喝一聲:“何人在此搗亂,阻人道路。”聲音洪亮,震人耳鼓。幾個攻上來的強人不由地停了手,愣在當地。胡天早聽出有數人從後方走來,不知是敵是友,裝作不知,待聽到來人呼喝,聽出發聲人內力深厚,是個武林好手,斷不會是這幫武功差勁的土匪同夥,心下稍稍放心。

胡天轉過身來,朗聲說:“我們也是趕路的客人,不巧在這裡遇到這夥山匪欲行打劫,因此動手,事情還沒了結,衆位朋友請自行通過。”見來人共有七個,其中兩個壯漢擡着一張轎椅,椅上坐着一個鬚髮全白的老人,那老人閉目養神,全不以外事爲意。另前頭兩人一男一女,男的高瘦,已近中年,留着八字鬍,正是剛纔開口說話的,女的是個青年,似在哪裡見過,胡天想不起來了。後頭兩個年輕後輩弟子,看服飾認不出哪門哪派的。

那青年女子見到胡天,卻臉色忽變,向轎椅上的老人稟報說:“師尊,大師兄,這男女正是阻我和三師哥奪回寶鼎的人。”胡天這纔想起來,那女子正是之前碰到過的神農谷弟子宋道貞,她喊師父的自然就是神農谷的谷主。

神農谷主微睜雙眼,用銳利的眼光向胡天二人臉上一掃,又自閉上,說:“男的武功高強,怪不得能讓你們吃這大虧,女的倒是不會武功。”又說,“道貞,你將那夥小匪打發了去吧,免得羅嗦。霞暉,你將那男的拿下吧。”那高瘦中年男子正是神農谷主座下大弟子,人稱鬼影神針的谷中第二高手宋霞暉。

宋霞暉一雙老鷹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胡天,卻未出手。宋道貞走過胡天二人,厲聲地向那幫山匪說:“想活命的,趕緊滾吧!”

本來進攻胡天的幾個嘍羅不知死活,心想一個臭娘就敢在兄弟們面前吆三喝四,那還有王法了嗎,紛紛冷笑,伸手便去揪宋道貞的胳膊,但是手還沒碰到對方,忽感雙膝一麻,兩腿無力,全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原來,宋道貞用上了神農谷的飛針神技,封住了來犯者的雙膝要穴,她長劍揮出,幾個小嘍羅都找閻王報到去了。山匪頭子刀疤臉見狀,暗暗心驚,但是礙於面子,不能輸了氣勢,大聲呼喝:“臭娘竟敢傷我兄……”弟字沒說出口,便永遠也發不出聲了。胡天眼光犀利,看出刀疤臉喉部中了一枚飛針,就此斷氣,心中不禁駭然:“神農谷竟有如此暗器功夫,好在上次沒對我突然使出,要不然還真難防。”刀劍再快,形跡卻著,只要武功不是相差巨大,都基本能對敵,但這飄忽無影的銀針,沒有專門研究過對策,甚難防禦。他不知宋道貞的飛針功夫並沒有練到家,碰到江湖好手並不敢貿然出手。

其餘七八個小嘍羅見老大也掛了,知道不是敵手,保命要緊,擡起地上的屍體,哄一聲竄回林中作鳥獸散了。

胡天將目光轉向宋霞暉,一邊對若雲說:“雲妹,你去那邊看着吧,這人武功極高,我要出全力對付才行。”薛若雲知道不能讓胡天分心,於是點點頭,翩然走到一株大樹下,遠遠地看着,眼中充滿關切之情。

“朋友,你準備好了嗎?”宋霞暉冷冷地問。

“準備好了,出招吧。”胡天將寶刀橫在腰間,眼睛緊緊盯着宋霞暉的雙手,隨時接對方發出的如影似魅般的飛針暗器。跟着是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發一絲聲響,靜得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胡天雖十分靜定,握刀的手未有絲毫顫動,但手心已有汗溼。忽然一陣山風吹過,吹動了每個人的衣袂,此時,宋霞暉出手了,旁人沒看出他怎麼動,但胡天清楚地看到他左手衣袖輕顫,月光下數點寒光飛來,老實說不知有多少點,胡天無法閃避,除了使輕功急退。但是,宋霞暉輕功不在胡天之下,似早防到胡天這一招,身形一閃,影隨而上,同時,右手輕甩,寒光再出。若是胡天使全力縱開,跟着逃跑,應是不怕被對方追上的,但是那樣的話,等於將薛若雲送於彼手,而且胡天想跟他周旋一陣,找出破這飛針的法門。

胡天左躲右閃,宋霞暉卻始終離他一丈左右,或左手或右手出招,身上不知藏了多少枚銀針,像是用不竭盡。胡天猛地醒悟過來:“不近身攻擊他,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想到這,趁他發招的空隙,突然拔地而起,一個轉身,揮刀快速攻了上去。宋霞暉見狀,暗暗一笑,怒喝一聲,雙手齊出。胡天在空中騰轉不及,急智之下,將真氣卸了,任由身體墮下。饒是如此,胡天仍感右手、左大腿、左胸部一陣麻癢,寶刀落地,摔倒在地上。

“最好不要動運內力,否則神針越陷越深,傷及經絡,造成一輩子殘廢。”宋霞暉冷冷地說。

雖不知他所言真假,但胡天確實不敢輕易運內力試圖逼出銀針了,只躺在地上,靜觀其變。薛若雲見胡天倒地,早已跑過來,將他扶起,心下焦急,卻不知怎麼辦纔好。胡天向她搖搖頭,示意不要着急,隨機應變即可。

轎椅之上,神農谷主仍是雙眼不睜,白花花的鬍子下面嘴巴張合:“把這一男一女帶走,一起進川,若不追回寶鼎,休得放走。”後面兩個年輕弟子聞言走上來,喝令胡、薛二人快走,其中一人把胡天的寶刀拿了,別在腰間。胡天雖身上要穴中針,使不出內勁,但仍能勉強走路,現在性命受制於人,即使不服氣,也毫無辦法,於是任由若雲攙扶着,跟在後面往前行走。

“師尊,這對男女對我們已無用處,跟着腳步還慢,拖累我們的行程。”宋霞暉說。

“正是,今次師尊出馬,諒那寶鼎不日便能追回,何須再帶着這兩個累贅。”宋道貞也說。

“是啊,你們去找你們的鼎,於我何干。”胡天說。

“有理,那把這男女殺了吧。”神農谷主冷冷地說。

薛若雲大急:“憑什麼,我們無怨無仇。”

“嘿嘿,現在說無怨無仇,當初幫助那姓趙的小賊阻我大事時,怎麼不說,我早有言在先,得罪我們神農谷,絕沒有好果子吃。”宋道貞發怒道。

“一個藥鼎而已,怎能跟人的性命相比。”薛若雲分辯說。

“哼,在我谷中,那寶鼎可比外面百十人的性命重要。廢話少說,拿命來吧。”宋道貞說完,舉劍欲刺。

“道貞,算了,把那男的手腳筋挑了吧,讓他一輩子用不了武功。”神農谷主冷冷地說。

“那我還不如死。”胡天大聲說,“嘿嘿,你們去川地又爲了什麼,現在正魔勢同水火,不日即有大戰,你們趕過去,是正道,是邪魔?”

“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去西川,自然是追討被盜的寶鼎,什麼正不正,魔不魔的。”宋霞暉怒道。

“奇怪,武林各派現正聯盟攻打修羅教,你們毫不知情,你們這一去西川,可撞槍口上去了。”胡天故意誇大其辭。

“什麼修羅教?”神農谷主睜開雙眼問。

“師尊,修羅教是當今江湖中最大的勢力,聽說其教中高手如雲,且教中人物行事狠辣,無惡不作。”宋道貞先出谷行走江湖,對江湖之事瞭解更多,於是出來解釋,“只是現在中原武林各派組成聯盟,欲一舉殲滅那教,早晚會有一場大戰。”

“那勝負將如何,可有估算?”

“依弟子淺見,勝負難料?”

“那爲何戰場會在西川?”

“只因聽聞修羅教總壇就設在川地。”宋道貞說。

“既然他們兩家爭鬥,那便無暇閒管我們谷中的事,此行,我等如果隱秘行事,自然不會惹來紛爭。”神農谷主分析說,“先解決了這兩人,上路吧。”

“等等,神農谷主,你可知這位姑娘是誰?”胡天大聲說。

“這女子難道不是你的情妹妹,還能有誰?你小子若有種,就別無謂地拖延時間。”神農谷主甚是不耐,又閉上了眼睛。

“我的命事小,但這位姑娘,你們若是傷了她,恐怕神農谷後患無窮!”胡天見那谷主面部肌肉稍動,又接着說,“這位姑娘便是修羅教前任薛教主之女,現任蕭教主的義妹。”

果然,神農谷主聽了,臉色忽變,睜大眼睛盯着胡天,似要看出什麼破綻來。他側身問宋道貞:“道貞,這女子的來歷,你可打聽仔細。”

“這個,弟子不知,但修羅教前任薛教主暴斃,其親傳弟子接任的事,江湖人都知道。”宋道貞走過來,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薛若雲往胡天瞧了瞧。胡天輕輕地點點頭,示意她不必隱瞞,胡天不想糊里糊塗地死在這幫不通時務的神農穀人手裡,自己死了尚可,怎能讓若雲有所損傷。薛若雲於是說:“我姓薛,名若雲便是,我父親正是修羅教前任教主,只是我一不會武功,二現在不想跟修羅教有所瓜葛,你們要殺便殺,何必多言。”說着昂然而對,絲毫不懼。胡天見好一姑娘家,竟如此勇敢,不禁心中佩服,暗想能跟她一起死了,倒也不枉來這一世。於是靠近一些,握住她手,兩人相視一笑。

神農谷衆人倒遲疑起來,谷主必竟修爲、涵養了得,當下哈哈笑着說:“好,有種,諒在這荒郊野嶺的,殺了你兩個,也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那便動手吧。”胡天自有一股傲氣,豈能搖尾乞憐,與薛若雲兩手相握,心意相通,死生看淡。

宋道貞倒心下佩服他們,提起劍來,便要給他們個痛快。

“師妹,慢着!”宋霞暉攔住宋道貞說,“師尊,剛纔那夥山匪已然看見我們與這兩人有糾葛,若殺了他倆,可能難免走漏消息。”

“依你看,如何?”

“這小子先與我派爲難,難道能放過他嗎,他已中我神針,無我谷中解法,便跟個常人無異,這女子不懂無武,均不足爲患。我們不須加諸一指,等他們仇家尋上來,也難逃一死。又何必我們親自出手呢。”宋霞暉說。

“霞暉言之有理,這女子若死在別人手裡,是這小子保護無力,可與我派無關。待我們寶鼎找回,便即退隱武林,任由他們正派邪派爭個你死我活吧。”神農谷主捋須而笑,頻頻點頭。

於是,受傷的胡天和薛若雲便被拋在這山嶺之中。胡天要穴受封無法使內力,輕功、刀法便發揮不了威力,山野中又無馬匹,行走甚慢,真要遇上仇家,簡直是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別說是武功高強的仇人,便是剛纔那幫武功低劣的山匪,便能輕易要了他們的命。

胡天暗暗叫苦,卻無計可施,只得硬着頭皮與薛若雲往前路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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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重返蘇州第五十一章 四面受敵第六章 名門正派第六十二章 智懲惡霸第四十九章 武林大會第五十八章 重返蘇州第五十七章 三熊逞威第四十章 青城峨嵋第五十六章 公議非議第三十二章 誤會難解第十二章 共商計策第五十六章 公議非議第二十七章 密道逃生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第五十八章 重返蘇州第四十九章 武林大會第三十章 真情難捨第四十二章 武林傳奇第十三章 道長傳藝第三十七章 無良地主第二十三章 若雲小姐第二十四章 仇人相見第二十章 魔教教主第三十六章 勢同水火第六十二章 智懲惡霸第六章 名門正派第二十三章 若雲小姐第五章 驛路刀光第二章 癡傻公子第二十九章 恩怨難了第三十三章 鐵掌門人第十章 聲名鵲起第三十六章 勢同水火第八章 義重千金第四十三章 英雄氣短第六章 名門正派第二十八章 修羅驚變第二十九章 恩怨難了第二十七章 密道逃生第六十一章 隻手遮天第三十八章 牛刀小試第十三章 道長傳藝第二十三章 若雲小姐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第四十六章 捕龜風波第七章 行醫計劃第三十七章 無良地主第十九章 雷神堂主第六十三章 郭胡對決第三十八章 牛刀小試第十章 聲名鵲起第六十一章 隻手遮天第六十二章 智懲惡霸第五十三章 敵我之勢第六十章 大鬧王府第六十一章 隻手遮天第六十章 大鬧王府第十三章 道長傳藝第十六章 慕容小姐第四章 修羅魔教第八章 義重千金第二十八章 修羅驚變第十六章 慕容小姐第六十二章 智懲惡霸第六章 名門正派第六十五章 營救計劃第三十一章 仗義除賊第五十三章 敵我之勢第五十三章 敵我之勢第六十六章  正魔決戰第六十四章 神農谷主第五十一章 四面受敵第十三章 道長傳藝第十四章 林中遇襲第十章 聲名鵲起第三十章 真情難捨第十九章 雷神堂主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第五十三章 敵我之勢第十七章 急難相助第十四章 林中遇襲第四十四章 蘇州搶親第六十五章 營救計劃第十三章 道長傳藝第四章 修羅魔教第五十七章 三熊逞威第十九章 雷神堂主第六十五章 營救計劃第十四章 林中遇襲第一章 夢迴大宋第三十四章 鐵掌奇功第二十章 魔教教主第三十六章 勢同水火第二十四章 仇人相見第三十六章 勢同水火第十二章 共商計策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第五十九章 再遇佳人第三十一章 仗義除賊第三十三章 鐵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