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執着啊。”蘇智信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此時坐在土上,有些不好看相,但仍裝做沒事人一般用手悠哉遊哉地扇着風。
馬兒走近,趙郡主見到蘇智信這副模樣,不禁“撲哧”笑出聲來:“蘇大盟主,真是有緣啊,咱們又見面了。”
蘇智信歪着頭,見她仍是男子打扮,俊美中不失俏皮之氣,只是此時心情欠佳,便說:“莫非是你成心跟蹤我。”
趙郡主聽他話中帶有譏諷之意,也不惱,說:“我本計劃遊覽蜀川,所以才走這條路。哪知你也是,怎麼說說我成心跟蹤,那麼難聽。既然這樣,不如一起走吧,路上也可說說話解解悶兒。”
“趁現在還沒走多少路,我勸你還是回頭吧,蘇浙、江南好玩好看的地方多得很,幹嘛非要進川。”
“揚州、蘇州、京城這些我都去過,只是熱鬧些,並無特別的地方。我看書上講西川的山水險峻,與別處不同,加上成都美食、小吃天下聞名,怎能不去嘗試一番。等游完川地,出川時還可僱一快船,順江而下,沿途欣賞三峽、巫山的景色,又何等快意。總之,蜀川我是去定了。”趙郡主臉上顯出嚮往的表情。
“既然這樣,別說我沒勸過你,你的馬快,你先走吧。”
“蘇兄爲何這麼小氣,就結個伴兒趕路,難道我一姑娘家還會誤了你的大事不成。”說着從馬背上解下一囊水,拋給他。
蘇智信也不客氣,拔開囊塞子,仰頭喝了幾大口水,頓感清爽。又將水囊拋回給她說:“路不是我家的,你愛走我也攔不着你。不過我這人不太愛說話,路上你要問這問那的,請恕不能解答。”說着站起身,拍拍屁股,騎上馬繼續趕路。
趙郡主也騎馬跟上,說:“我看你不是愛說話,你是有心事。”蘇智信不答。
“是不是心上人跑了?”蘇智信回頭瞪了她一眼。趙郡主忙收斂笑容說:“不開玩笑了,我覺得吧。你人還是挺好的,武功又高,年紀輕輕便成了武林盟主,壓力肯定很大。”
“跟你說吧,我這次殺了許多人,回去聯盟長老問罪,這盟主之位說不定也保不久。”蘇智信淡淡地說。
“但你殺的都是壞人啊,殺壞人越多不是越好嗎,應該獎賞你纔是。”
“涉及江湖道義,你不懂。”
“好吧,我不懂,我對打打殺殺的事也不感興趣。”趙郡主想了想,又說,“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說吧。”
“那夜我在酒中下了七日癱,你是怎麼發覺的?你說你以前嘗過這種毒藥,莫非你曾經着過我那位師傅的道兒?據我所知,這種毒藥是那位師傅的獨門秘方。”
“哼,符老頭、樑老太如此品行的人物,竟能成爲你師父,真是可笑啊。”蘇智信側頭看了看她,接着說,“坦白跟你說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我能識破其中關竅,是因爲此藥帶有一股淡淡的夜來香的花香,此花一般不會用來制酒入藥,所以我對此印象非常深刻。那日,無緣無故被你盯上,我就想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而那晚你也喝了酒卻沒有中毒,我想,一定是那酒壺有機關吧。”
“哦,夜來香,我倒是沒注意,這花香竟然用上好的酒都不能蓋住。”趙郡主恍然大悟,“哎,什麼叫無緣無故盯上你,我對江湖上的事本來就很感興趣,最近出來個武功蓋世的武林盟主,自然要加倍關注些。”
蘇智信知她有意打趣,也不以爲意,繼續趕路。日落西山時,纔來到華容縣城,蘇智信找了家小客棧住下來,趙郡主也跟着要了一間房。次日天剛矇矇亮,蘇智信就起牀洗涮完畢,吃了早點,也不去叫趙郡主,獨自一人騎馬趕路。他要趕回涪陵,可不能被這個王府千金絆住腳。
這日蘇智信縱馬急奔,很快就走了百來里路,直至馬兒睏乏,才停下休息。把馬兒放開,自己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吃點兒乾糧充飢。蘇智信吃飽站起來,往來路上望了望,並沒有個行人,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沒想太多,正事要緊。這時迎面一騎急速馳來,到了這兒立即停下,馬上人翻身下馬,往蘇智信拱手說:“大師兄,可找到你了。”
正是衡山派七師弟方智忠,蘇智信很高興,站起來問:“七師弟,何事找我這麼急?”
“大師兄,師父讓我來通知你,暫不用回涪陵,先到萬州,師父他人家和聯盟的長老要見你。”
蘇智信聽了,眉頭一皺,問:“有說什麼事嗎?”
“尚不清楚,好似長老們對你洞庭湖之行有些意見。師父特意交待說見了長老,不要過多爭辯,他老人家會從中周旋。”
蘇智信知道是空海等彈劾了自己,不知將會有什麼樣的苛責,又或盟主之位不保,當下無他法,和方智忠合一處直奔萬州。
萬州城包虎丘山半山亭,真陽寺主持修緣大師、武當山紫宵宮掌門坎陽真人、衡山派掌門乾靈子、華山派掌門石林、丐幫幫主羅浩和恆山派掌門張志空均已到來,列坐在涼亭長椅上。而慕容世家家主慕容望、鐵劍山莊莊主鐵滄海因有事沒有前來。蘇智信一一拜見了,各長老也起身見禮。蘇智信坐下開門見山地說:“各位長老召見智信,莫非是關於洞庭湖黑龍一事。”
“正是,蘇盟主在洞庭湖殺戮過甚,有違聯盟抗惡揚正的初心啊。”坎陽真人首先發話說。
“然則古語說除惡務盡,義所當然,智信不覺殺多幾個依附的水盜有什麼過錯。”
“阿彌陀佛,蘇施主,雖說除惡務盡,但我名門正派中人,當有度人之心。惡有大惡有小惡,義也有大義和小義,大惡不知悔改者當除,此小義。而小惡知改者,則得饒人處且饒人,給他一個改過自新機會,再造爲人,此爲大義啊。”修緣大師接着說。
“正魔之爭,性命相搏,急切間難辨大惡小惡,所爲難分大義小義,也是有的。”乾靈子爲弟子爭辯說。
“聽小徒賴能說,當時蘇盟主已殺匪首龍連,重創魔教一堂主,後連殺十餘名水賊骨幹,剩下的皆作蟻獸散,而蘇盟主仍趕盡殺絕,這就有違天和了。”石林在一旁說。
“然殺龍連傷魔教堂主,這是對我正派有大大利好的事啊。”乾靈子說。
“羅幫主,張掌門的意見呢?”坎陽真人問。
“魔道作惡,不講底線和原則,我正道卻不可如此,否則衆派離心離德,難成大事。”羅浩說。
“我認爲聯盟初建,更不能壞了規矩,要不然當真正魔決戰時,人心不齊,是個大大隱患啊。”張志空也說。
“既然錯已犯下,我認爲應暫停智信盟主職位,冷靜思考三個月,暫時選一名武功德行卓越者代掌大事。”坎陽真人提議說。
“臨時換帥,未免太過倉促。”乾靈子爭辯說。
“貧僧贊同道長的提議。”修緣和尚說。其他掌門人也都點頭稱是。
“乾脆直接把小侄撤掉,重定盟主就是,何必暫停,聯盟大智大勇的人多的很。何況過三個月,魔教估計都已經被滅了!”蘇智信霍地站起身來,憤然說。
“智信,不可無禮,坐下!”乾靈子喝住他。雖然他不想自己的得意弟子難堪,但是也不能因爲這事傷了門派之間的和氣。
“本來就是這個理兒。”蘇智信坐下來,嘴裡還咕噥着。
“貧僧認爲,道長門下大弟子凌虛道長可暫當盟主之任,衆位覺得呢?”修緣和尚說。坎陽真人忙推辭說不可,推薦由空木擔任代盟主。
但其他幾位掌門都支持凌虛,認爲空木雖然武功卓絕,但性子偏急,不如凌虛穩重睿智。於是長老會決定下來,另遣人通知鐵滄海和慕容望兩位長老。
待衆長老離開,乾靈子拍着愛徒的肩膀安慰說:“智信,爲師知道你受的委屈甚大,需放開爲是,這也是對你的歷練,不可因此而墮了志氣。”
“徒兒理解師父的良苦用心,只是,我到底沒做錯什麼。”
“江湖漢子,行事但求心存正義、問心無愧八個字,對錯反倒不那麼重要,如果事事都論對辯錯,那再能幹的人也會束手束腳了,爲師不像他們那麼古板。只是既爲聯盟,那就不可能讓我們獨大,讓其他派去打打頭陣也好。”乾靈子語重心長地說。
“弟子謹記。”
“你既臨時卸下重擔,剛好沉下心來鑽研武藝,也是個難得的空閒機會。你回衡山還是去遊歷江湖,爲師不約束你,但到了正魔終極之戰時,希望你能挺身而出,也顯得我衡山不落後其他派。”
“弟子明白,弟子打算再去江浙一帶走走,若遇不平之事,當會拔劍相助。”蘇智信說。
“也可,還有一事,爲師或許不當說,只因你已長大成人,有自己的主見了。”乾靈子看着愛徒說。
“師父但請教誨,智信不敢有違。”
“嗯,就那情之一字,望你不要太執着,堪破一切時,方能成大道。”
蘇智信臉一紅,不敢接話,只低頭不語。乾靈子見弟子尚年輕,看不破紅塵俗事,自己年輕時何不是爲情所困,不經歷更多曲折,便看不透世情。當下搖搖頭,不再說什麼,帶了方智忠下山而去。
蘇智信牽了馬,茫茫然不知所往,想到世事不如意處,不禁仰天長嘆。不覺間,走進萬州城來,看看已到中午,便隨意找了間小酒館子,要了酒菜喝悶酒。正喝着,忽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哈,大盟主,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多沒意思啊。”
蘇智信嚇了一跳,思緒被拉回來,埋怨說:“我喝我的悶酒,可沒礙着你。”來人已坐下來,正是趙郡主,她此時一身紫衣打扮,如初見時那般美麗清爽。
“我沒說礙着我啊,你喝你的。我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啊,又又見面了,這次我可沒跟蹤你。”
“可能吧,那天不辭而別,對不住。”
“沒事,我知道你貴爲盟主,要做的事情很多。”趙郡主邊吃着東西邊說。
“我現在被撤了職,不是什麼盟主了。”蘇智信慘然一笑。
“哦,是嗎,這個盟主這麼沒權利,說被撤就被撤,那還當他做什麼。”
“盟主也不能任性胡爲、一手遮天,還受諸方掣肘。”蘇智信喝乾一碗酒說。
“不當盟主更好,有時間去玩,我們結伴進川如何?”趙郡主笑着說。
“我不想去蜀川,想去江浙一帶。”
“那我也不去蜀川,去江浙玩,嘿嘿。”
“你不是說江浙去過,沒什麼好玩的嗎?”蘇智信不解。
“你知道我一個女孩子家,在外畢竟不**全,還是傍着你這位高手好,有你保護,便不怕路上碰到壞蛋了。”
“你怕什麼,一般的小毛賊也打不過你,至於大的匪盜,要動你也要看看你的後臺啊。”
“什麼後臺,綠林中,別人纔不管你什麼王不王的,在他們眼中,拳頭就是王法。”趙郡主小手一握說。
“我是說魔教那個大後臺啊,敢惹皇帝可能也不敢惹他們吧。嘿嘿。”忽見趙郡主臉一黑,忙道歉說,“對不住,開個玩笑,別當真。你要去江浙就去吧。”
趙郡主轉怒爲喜,說:“那說定了,可不許反悔。”蘇智信點點頭,繼續吃東西。
“對了,你千里迢迢地去江浙幹嘛?即使盟主沒得當了,去散心也不至於跑這麼遠吧。”趙郡主問。
“實話跟你說吧,我有個喜歡的姑娘是蘇州人,雖然她已經出嫁,但我還是想到那邊走走,看看能不能聽到一些關於她的消息。”
“呃,你還真是癡情啊,都嫁人了,還有什麼消息好探聽的,難道她小孩週歲會請你喝酒不成。”趙郡主一臉的不信,打趣說,“你該不會希望她嫁了人過得不開心,後悔沒嫁給你吧。”
“老實說,還真有這個念頭。”蘇智信坦白。趙郡主搖搖頭,一陣無語,男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兩人從酒店出來,騎了馬往東而行。行了十餘日,已到湖北境。看看又是日落近黃昏,遠遠有座小鎮子映入眼簾,前後州府大城,說不得只有在鎮裡借宿一夜了。那小鎮西南方向靠着座小山,小山的影子投下來,剛好將整個鎮子籠罩。表面上看,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鎮子,但蘇智信卻感覺其中透着些古怪。在鎮口,蘇智信跳下馬來,對趙郡主說:“趙郡主,這鎮子不太正常,由我先進去打探一番,若沒事你再進來吧。”
“怕什麼,疑神疑鬼的,只不過一些普通百姓,你好歹也是武林高手,這麼膽小。”
“跟你說,行走江湖,多一個心眼兒總不會錯。”
“好吧,老江湖。”
蘇智信牽了馬,緩步走進鎮子,越往裡,越發現這鎮裡的確很怪異:坐在門口專心縫補衣衫的婆婆,對在一旁玩耍的孫子置之不理,哪怕小孩在抓地裡的泥土放嘴裡吃;包子店的老闆一心只低頭做着包子,卻無視來往的客人;當然,街上客人也很少,都是單獨行走的,鎮民之間迎面碰到,連個招呼也不打,像是從來不認識。再走幾十步,蘇智信感到兩邊的民舍中有逼人的殺氣壓胸襲來,讓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呼吸加快。蘇智信強攝心神,放慢腳步繼續往前走,殺氣越來越濃,潛藏在暗處的殺手十分不簡單。天氣漸漸暗了下來,街上已沒有了行了,鎮裡面沒有任何人聲發出,靜的可怕。這時,遠處忽然出現了一輛雙馬拉的馬車,迎面駛來,車走得不快,很穩很慢,沒有趕車的人,車廂放下黑簾子,不知裡面是不是也沒有人。但是,感覺告訴他,那車廂有至少兩個殺手在死死地盯着他。車越行越近,蘇智信停下腳步,手按劍柄,自從打通任督二脈,他的聽覺、視覺都變得異常靈敏,感知力更上一個臺階。馬車行到蘇智信身旁,車廂忽地四裂開來,兩道黑影分左右向蘇智信襲來,劍光像流星劃過天空。蘇智信幾乎沒有擡頭,劍在一瞬間出手,“叮叮……”十數聲響,攻得快,還得也快,黑影甫一落地便閃入民房。
蘇智信橫劍當胸,向空蕩蕩的大街喊:“是漢子不如都同來拼個你死我活,躲在暗裡像耗子似的。”話未了,忽數十上百的寒星從四面八方射來,是數不清的暗器。蘇智信立馬使出快劍式罩住全身,將飛來暗器悉數擊落,同時退到一處牆腳,凝神注視四周。那馬兒身上中了幾枚毒藜子,嘶鳴一聲,往前衝出數步,噗地倒栽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亡,顯是暗器上還餵了毒。天暗了下來,殺手仍無行動,但蘇智信知道他們仍躲在房裡,某個暗處。蘇智信不能再耽下去,他擔心趙郡主的安危,於是打定主意,要從屋頂往回走,會合趙郡主遠離這個邪門的鎮子。他有信心從殺手堆裡殺出去,但他不能同時保證趙郡主毫髮無損。正要使輕功飛上房頂時,殺手悉數出動了,房上四人持劍往下,合同兩側民房的門窗中跳出的六名殺手,全方位進攻蘇智信。個個黑衣蒙面、手持長劍,劍法凌厲,配合的滴水不漏。但畢竟不愧是掌劍雙修的蘇智信,在如此密不透風的攻勢下,仍能從容應對,他像一條游龍一樣,翻騰在黑水怒濤之中。只是他傷不到蘇智信,蘇智信一時也無法殺出重圍,長此下去,戰局可能不利。戰了不下一百回合,蘇智信牽掛趙郡主的安危,不禁有些焦躁,劍法掌法使得越來越快,但這樣反而使威力大打折扣。
正在殺得難解難分之際,蘇智信忽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人,昏暗中看不清面貌,但依稀可知對方中等身材、粗壯有力,從他那股氣勢上來看,內外功或俱已達上乘之境。“那人定是這些殺手的頭目,他們都是魔教中人嗎?看來魔教今日要置我於死地。”蘇智信暗想。這一分心,忽左臂一冷,長劍劃破了自己的衣衫,幸好閃避得快,纔沒有受傷,但長此下去,等自己消耗的差不多了,就絕不是那個頭目的對手。蘇智信便邊戰連往那粗壯大漢處移動,企望把他也帶入劍團,但後面殺手的進攻卻使他十分難受。
蘇智信越戰越勇,忽長嘯一聲,連傷兩個黑衣殺手。但受傷的殺手極其強悍,受傷後不退反進,要與同歸於盡的打法。蘇智信發狠,將悍匪立斃於劍掌下,招式便被緩了一緩。正是這一緩,便有個殺手覷得機會,將蘇智信左肩劃傷。傷口雖不深,但將他徹底激怒,蘇智信大喝一聲,左手使出掌刀式打向那人門面,正中其要害,那人悶哼一聲,被打出數步,倒地不起。右手同時一劍再解決一名殺手。正在這時,忽一聲如雷響如獅吼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蘇智信暗叫不好,那飄忽不定的一雙大掌已離胸前不到一尺,蘇智信想也沒想,運鐵掌功全力迎了上去,“砰砰”兩聲,蘇智信連退四步,胸中真氣被激得一陣亂跳,好強勁的內力。定睛看時,對方也被自己震得退了兩步。這時剩下的殺手再度圍攻上來,蘇智信強忍胸中煩悶之氣,咬着牙又傷一人,但左腿卻也中了一劍,頓時鮮血流了出來,倒沒傷到筋骨。那粗壯大漢臨敵經驗何其豐富,在蘇智信受傷的當口,又再使掌法攻上來。蘇智信見他的掌法輕飄,竟是摧心掌一類的功夫,雖看起來綿軟無力,但中者內臟一時俱損,十掌陰毒。蘇智信不敢大意,便也使鐵掌功對敵。這鐵掌功神妙無比,雖沒學全,但堪堪與對方打成平手。只是看過四十餘招,蘇智信因有傷在身,便漸漸落了下風。對方剛纔對掌時,顯也受了一定的內傷,所以一時半會兒僵持不下。但周邊仍有幾個殺手環伺,蘇智信此時凶多吉少。又再鬥了二十餘合,蘇智信忽左肩一痛,已然中掌,饒是內功深厚,纔沒被打斷筋骨,但左手的掌法使出來就弱了很多。跟着右肩也被偷襲中劍,自己的劍差點脫手,剎那間,蘇智信頓落下風,眼見對方暗含內力的掌法再次打來,避無可避,只得硬着頭皮舉左手相迎,“砰”地一聲,蘇智信被打的飛出十餘步,喉頭一陣腥甜,吐出兩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