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各派之主和輩份較高的來賓都安排在僧房裡休息,其他武林人士便在寺前廣場安歇,由真陽寺出資搭建好帳篷。山上本來花蚊子多,點上驅蚊草,便能睡個安穩覺。夜裡的山風涼爽無比,尋常人須擁被而臥,但武林人個個身兼異術,並不懼怕一般的寒冷。胡天也混在其中,好好地睡個覺,養足精神。半夜,輾轉中還聽到遠處傳來嗚嗚的簫聲,不知是哪個愛簫人士所吹,簫聲柔軟,更讓人昏昏欲睡。
次日早上,望都峰頂舉行了隆重的武林盟主就任儀式。修緣大師等七位前輩仍是坐在高臺上,高臺正中是一把太師椅,蘇智信凜然而坐。坎陽真人代表聯盟將盟主令親授給蘇智信。臺下羣雄歡呼畢,蘇智信站起聲說:“承蒙各位前輩厚愛,承蒙各位同道擡舉,我蘇智信今天居此盟主之位,我誓將竭力爲武林正道出力,誅除魔教賊子,匡扶正義,宣揚正氣。我也希望各派掌門、長老和各位兄弟姐妹能全力支持我,沒有大家齊心協力,我不可能做成任何大事,只要大家同舟共濟,甘苦與共,肝膽相照,正道大興有日,魔教覆滅可期。在此,我蘇智信向大家三躹躬。”說完,蘇智信向臺下彎腰三下致意,羣雄皆稱願隨盟主匡扶正義,宣揚正氣,剿除魔教,興我正道!
接着,蘇智信宣佈聯盟長老團成立,由修緣大師、坎陽真人、乾靈子、石林、慕容望、羅浩、張志空和鐵滄海八位擔任,負督導盟主之任,及顧問聯盟內的一切事務。然後組織青龍組、朱雀組、白虎組、玄武組,分別負責戰鬥、訊息、保衛和後勤事務,青龍組由空木任頭領,從各派選擇武功高強的青年俠客組成。朱雀組由慕容錚任頭領,選擇各派輕功上佳及消息靈通的人員組成,但慕容錚卻表示,他不願在訊息組,寧願去青龍組,他對魔教恨之入骨,非在最前線戰鬥不可。於是朱雀組另選丐幫的莊通擔任,衡山派的姚智明就是其中成員之一。白虎組由凌虛任頭領,均由武功強悍且年資較高的俠客組成,但峨眉派因再無人選,淨音、淨雨也分到其中,也含保護之意。玄武組由謝不凡任頭領,除了負責後勤供給外,還擔任傷員救護、醫治,所有還選了些精通醫術的俠客進入。各組頭領都攜帶有刻着不同圖案的令牌,作爲印信。組派分工完畢,聯盟初具規模。
然後,乾靈子宣佈接下來的會程――替天行道,清除武林敗類。大家一致認爲下面幾個人已投靠魔教,是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乾靈子拿出一張名單,大聲念着:“前任丐幫四川分堂堂主鄭至南,穿雲劍-言定方,天山李鐵柺,前華山弟子李北,前青城派於泰和,胡天。這些人中,原來有門派的均已被逐出門派,與原來的同門再無任何瓜葛,誰將之擊殺,視同爲門派清理門戶。”臺下羣雄無不激憤不已,喊打喊殺聲震天。胡天聽到自己的名字,暗罵:“次奧!還是沒有放過我啊。”
“稟告師父,我有個不同意見,不知能否當衆說出。”蘇智信站起來說。
“智信,你身爲盟主,有任何疑問,當然可指出來。我們大家一同商議、決策。”乾靈子說。
“名單中胡天胡大夫,我認爲可能大家對他有所誤解。他醫術高明,爲人也正派。此前身陷魔教,乃是不得已之舉,他絕對不會投靠魔教,反而與我正派爲敵。”蘇智信將心中疑惑說出。胡天聽了,心裡一片感動。
“他帶領魔教中人,攻打我派確是事實,這是弟子親眼所見,也絕對不會冤枉於他。”淨音在臺下大聲爭辨說。
“這是不是有人假扮成心陷害呢?”蘇智信問。
“絕無可能,他胡天本是無名之輩,誰會故意栽贓。再說,人可化妝,武功和武器怎麼作假。此賊可惡,死一百次都不能消我峨眉之恨!”淨音氣憤地說。
“我也有一事稟告各位,這胡天確實奸滑無比,前些日在我莊上坐客,趁我不在時,竟然盜我良馬,擄我愛女。我初時不知是他,以爲尋常武人,因此收留,沒成想這賊子隱藏的如此之深,幸好我將他半路截住,才救回我女兒,這事修善大師親眼所見,造謊不得。”鐵滄海身爲聯盟長老之一,說話的分量比淨音何止重上一星半點,加上擡出修善作證,自是無人不信。因修善是出了名的絕不打誑語的高僧,說一就是一。那邊修善禪師唱了聲無量佛號。蘇智信一下子無從辯駁,又沒見到胡天在發場下,無法當面對質。
“那胡天就在這望都峰,何不將他揪出來對質?”淨音說着,將手一指,正是胡天所站的位置,胡天感到有幾百隻眼睛齊刷刷地往自己身上射來,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立馬鑽下去。“我隱藏得這麼好,連蘇兄都沒發現,爲何淨音認出我來了。”胡天心想,同時看向淨音,見她身後有個青年公子轉身而去,沒看清臉,看背影有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胡天沒轍,只得將頭上氈帽摘下,扔在一旁,硬着頭皮走向前去。
“胡兄,你真的在這裡?”蘇智信驚訝地問。
“蘇盟主,他就在這裡,你覺得該怎麼處置吧。”淨音冷冷地說。
“還用考慮,將他殺了,爲聯盟祭旗。”頓時響應聲一片。胡天見是慕容錚,知道他計較搶親那一事,對自己恨之入骨。
“這個,胡,胡天,你有什麼話說?”蘇智信急得汗都冒出來了,只得問胡天,希望他能站出來爲自己澄清。
“這麼多人都出來指認他,難道還不夠嗎,還要聽他狡辯?”淨音說,“盟主,難道你要包庇於他。”
“不,我只是覺得,任何人,在沒定罪之前,均有爲自己辯護的權利。”蘇智信說。
“我從沒有作違背武林公理的事,這之前我以經跟峨眉派的幾位道姑解釋過了,你們淨塵師姐呢,她當時也聽到了。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至於鐵滄海,他纔是卑鄙小人,是他先暗算我將我囚禁的,後面我設法逃出來,取了他的馬不是算什麼大罪吧,他家小姐,是我一時氣憤才捉起的,路上對她以禮相擔,並無並點冒犯,這可以問她本人,修善和尚也可以作證。”胡天大聲說。
“哈哈,你們看,這賊人一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蘇盟主,你剛上任,爲武林除害的事,該當身先士卒啊。”鐵滄海說。
蘇智信一時語塞,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這個由貧道代勞吧,哎,想當初,也是兩眼昏花,看走了眼,纔將我派的四象步法傳給了他。”凌虛站了出來,長劍在手,臉上露出後悔的表情。他爲蘇智信解了圍,胡天卻仍在困境。
有凌虛劍客出頭,其他人自然便不好說什麼。“道長,你也不相信我?”胡天問,心裡暗暗叫苦。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可能你心裡仍是正派,但你做下的錯事,可是洗不清的。我今天不傷你性命,但將你武功廢了,以後詳細查清,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凌虛緩緩地說。
“既然我說什麼都沒用,那出手吧。”胡天也拔出寶刀。
凌虛輕嘆一聲,便使出兩儀劍法中的一招,從臺上壓向胡天。胡天舉刀擋開,同時後退幾步,來到寬闊的地方。凌虛接着再出一招,刺向胡天左腿。他的劍法看似輕、慢,但飄忽無定,暗藏殺機。胡天連忙跳開,用的正是四象步法。凌虛不打話,跟着又是一招,直取胡天咽喉部,再被胡天躲開。可能都是同派武學,這四象步法用來閃避兩儀劍法,竟然十分有效,所以胡天連躲開三招,均很輕鬆。三招過後,胡天便不再退讓,也使出修羅刀法攻上,兩人便戰到一處。按理說,凌虛的武學修爲仍比胡天稍高,但胡天的四象步法卻正好化解其劍招,而胡天的刀法,凌虛卻不熟悉,幾十招後,胡天已佔了些上風。再戰了五十招,凌虛見無法制伏他,便覺得生耗下去沒有意思,拖延時間而已,於是收了劍,嘆口氣說:“唉,想不到你悟性竟如此高,短期內武功到了這個境界,今日我無法勝你。但場上英雄何其多,你自求多福吧。”凌虛說完,回到臺上,再不去看他。
“胡天,我就是打不過你,也得跟你拼了。”這時淨音站將出來,用劍指着他說。
“交給我吧,淨音,你守着後路別讓他逃跑。”鐵滄海無常鉤早已拿在手上。
胡天見鐵滄海爲搏名聲,強自出頭,暗暗冷笑。回頭看了看,見慕容錚和淨音攔在後路,左側空木和尚和其他派幾個弟子站定,右側則有丐幫幫主羅浩和他師弟莊通,還有謝不凡、黃邦柱等站在要衝處,胡天處在垓心,呈四面受敵之勢。心想:這下只有拼個一死了,想逃走應該比登天還難,除非長了翅膀飛出去。
“好你個鐵滄海,我們的賬先了結掉吧。”說着將刀橫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他。
“有種,今日想逃,先過我這一關。”鐵滄海說完,無常鉤已向胡天右手腕部攻去。
胡天把刀一豎,將鉤擋開,同時向他胸部刺了一刀,正是修羅刀法第十五式羅漢刺中的一招。鐵滄海也回鉤擋開。兩人很快戰到一處。其他人連忙往後退開,將圈子擴大。胡天之前跟他交過手,已有些防備,他那鉤十分詭異,若是手腳被他鉤住,不是手斷腳斷,便是手、腳筋離斷,立馬殘掉,若是脖子給他鉤住,則再無倖免。他那無常鉤的刃雖然在內側,但是往身體上其他地方招呼一下,也可以受到重創,並且,那鉤還可以鉤對方的劍、刀、矛等兵刃。當然,此時的胡天,可不會那麼容易被他鉤住,手中短刀配合修羅刀法,快速絕倫,近身優勢更大。
來來回回戰了八十餘招,旁觀者均對胡天武功心下幾分佩服,各人心裡說,此人年紀輕輕,在圍攻之下,連戰兩大高手,絲毫不落下風。難道這就是修羅邪功,果然強悍如斯,看來這青年沒有完全練成,否則,不知道江湖上還有誰能製得住他,那時,江湖可要遭大劫難。均想着今日絕不能放此人走,否則放虎歸山,不可複製。
這邊,胡天越戰越勇,一步一步將鐵滄海逼至臺下。修羅刀法只要熟悉了對方的套路,便自然地產生應對策略,十分神奇。鐵滄海越戰越心驚:“以前完全沒聽過這小子,怎麼剛冒出來,就有如斯功力。”再堅持了有六十來招,額頭、鼻尖已滲出汗珠來,一粒粒的灑在空中。
“別傷我爹爹!”突如其來一聲,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胡天也是略微驚訝,聽出是鐵溪蘭的聲音,難道她也來了,此刻我就是要傷你這惡爹,還沒那麼容易呢。胡天轉頭往她那邊看了看,嘴角笑了笑。但就是這麼一分神,手上刀法慢了半招,已被鐵滄海抓住戰機,無常鉤已不知不覺搭上胡天的左肩。胡天大驚,不暇多想,連忙向右一側,同時將刀去擋開他的鉤,饒是如此,肩部已被鉤傷了一處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將肩背處的衣衫染紅。
人羣中一陣騷動,暗叫可惜,被這賊子避開這麼妙的一招。也暗暗高興,畢竟此人受了傷,越戰到後面,勁力自然會減弱。兩人武功相差不大,輕微的疏忽,或可導致勝利的天平傾斜。果然,胡天的刀法受到了些許的影響,出招是肉眼可見的慢了一點點。鐵滄海得理不饒人,將鉤法施展開,又把胡天逼得連連後退。這時人羣中發出陣陣喝彩,爲鐵滄海加油鼓勁。臺上蘇智信看了,暗自着急,可自己剛任武林盟主,干係天下蒼生,即使相信胡天是無辜的,但這個關頭,無論如何也難出手相助胡天,只盼他緊要時能拋棄兵刃認輸,這樣自己肯定會在各長老面前求情,就是不能放他走,也保住他的性命,以後當尋找機會爲他開脫。
胡天眼見戰局於己不利,再鬥下去必被鐵滄海這賊人所傷,雖說今日已無幸理,但也不能被這個虛僞的“大俠”得意。於是胡天幾次故意顯露破綻要引誘鐵滄海上鉤,然後給他出其不意的一擊。鐵滄海也是精明,見對方突然露出防守漏洞,不敢輕易冒進,仍打定主意穩紮穩打,企圖慢慢消耗他。
再過幾十招,胡天已漸漸不支,步法也開始凌亂了,鐵滄海暗喜,忽見對方左腰胯部空門大開,心說小賊你好運到頭了,讓開胡天當面一刀後,使鉤徑取對方左腰部,果然得手。鐵滄海大喜,運勁回鉤,非得把胡天左腰部割開個大口子不可,但是鉤拉處,卻感覺鉤到個硬物,驚愕間,招數一下子停滯。原來胡天早在左腰處藏了個牛皮做的革囊,是用來存放藥物、外科器具的。鐵滄海暗叫上當,胡天的短刀已刺向他右臂部,“撲哧”一聲,刀尖入肉,鐵滄海痛呼一聲,兵刃脫手。胡天不想再放過他,跟着揮刀砍向他左頸,要將他結果了。人羣中一陣驚呼。眼見着鐵滄海小命不保,忽聽“叮”的一聲,胡天右手虎口大震,寶刀已在大力撞擊下,脫手而飛,釘入側方地上。
倉促間,胡天來不及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又聽到破空之聲襲來,大驚之下來不及多想,便往地上一個打滾,要躲開高速飛來暗器。饒是胡天反應得極快,便仍忽感雙膝一痛,再也不能站起來,是雙側環跳穴已被打中閉住。
“哪個混蛋暗算於我。”胡天怒罵。
“阿彌陀佛,貧僧只是要制止你傷人。”說話的正是真陽寺主持修緣。
胡天見到地上滴溜溜打轉的佛珠,頓時明白:“我和鐵滄海這廝比武,你這老和尚在一旁暗助對方,這算什麼公平。”捉摸這老和尚彈出佛珠,竟有如此威力,內功之高,可想而知,就是明着跟他打,自己也不是對手。
“貧僧只是救人,並無傷你之意。何況你決心墮入魔道,誓與正道爲敵,若不將你制住,你欲爲禍幾時。執迷不悟如此,犯下殺業,幾時得以消彌!”修緣老和尚仍是慈眉善目地,但已認定胡天即是邪魔。
胡天無語,叫和尚講理,是自討苦吃。“空木,將此人穴道封住,先關起來吧。待將來掃清魔障,再來處置於他。”修緣吩咐弟子說。
胡天暗中衝不開雙膝穴道,嘆口氣,把刀扔在地上,閉目待執。這被他們一關,估計再也沒有出頭之日。空木將他的刀踢開一旁,正要出手封住胡天各大要穴。這時,一個小僧跑上山來,遠遠地報告說:“掌門,手下留人!”空木於是停下手,見來的是寺中第三代弟子,被派往山下哨探的,心想莫非山下有事?
“同正,可有要事?”修緣等小僧近前,才問他。
“掌門,山下有位丐中老者,說讓弟子帶話給你。”小僧喘口氣說。
“什麼丐中老者,可是丐幫中弟子,他們幫主在此,爲何帶話於我?”
“弟子也不清楚,那老者只說,讓掌門及衆位大俠暫時放胡天下山,所有責任他一力承擔。這胡天是誰啊?”小僧一臉茫然。衆人聽了,無不訕笑,“這老丐是誰啊,就憑一句話就讓我們放了這惡賊?”“丐幫羅幫主都在這裡,誰這麼大面子,大得過羅幫主?”“就是,小和尚經驗就是不足,被人唬了。”
修緣心中疑惑,轉頭看了看羅浩。羅浩似想到些什麼,便問那小僧:“小師父,可看清他長什麼樣,有什麼特點?”
“長相普普通通,除了年紀大外,頭髮也是花白了,但看他精神甚好,身上衣衫破爛,也不像貴幫長老。對了,他還揹着個酒葫蘆,腰間別着根黝黑的短鐵棒。”小僧仔細描述着。
“莫非是他老人家?”羅浩一陣激動,與莊通互相看了看。
“羅幫主可認爲是他老人家?”修緣也問。衆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那個“老人家”是哪個老人家。
“除了他老人家,放眼整個江湖,恐怕也沒人可以憑一句話,就讓我們放掉這人。”羅浩說。
“師兄,你是說師叔來了嗎,他老人家怎不上山相見,我們已有十餘年沒拜見他,他還清健麼?”莊通也說。
“對了,有個物事,請各位看看,是那老者交給小僧的。”小和尚說。
“快快拿出來。”
小和尚從懷裡掏摸一陣,拿出一件古木製的佩飾來,向前交予修緣。羅浩、莊通連忙湊了上去。見那木佩啞黃卻被磨的光亮,舊得穗子都掉了,正面是一個楷體的“尹”字,背面則刻着“吉祥、如意”四字。羅浩、莊通見了,均哈哈大笑:“是師叔他老人家。哈哈,這是他老人自小帶在身上的木佩。尹字正是他老人家的俗姓。”
“同正,快,帶我等下山去迎接神丐。”修緣也一陣激動。
“掌門,那位老人家傳完話就走了,說大家有緣自能相見。並且,老者說這木佩,要交給胡天,他有空會向他取。”小僧撓着頭,不明所以。
修緣看了看羅浩師兄弟,羅浩、莊通都點了點頭。修緣於是走下臺,來到胡天面前,僧袍一拂,頓時解開胡天雙膝被封的穴道。等胡天站起來,又將木佩交給他說:“神丐親自求情,今日之事暫且揭過吧,希望他老人家沒有看錯你。還有這木佩,珍貴無比,須小心保管,他日還須交還神丐。”胡天聽他們口口聲聲說神丐,心想莫非就是那個怪老叫花,他武功通神,一身乞丐打扮,果然與丐幫有如此淵源。今日承蒙他相救,以後碰到,不知該怎麼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