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羅公公並沒有在嘉峪關待很多天, 第三天下午就啓程回京城了, 因爲嘉峪關降溫了,再不走怕下起大雪來走不了。

因爲羅公公來的時候帶了一隊御林軍, 呦呦見有人護衛,就備了一車的東西送往京城,不止有給太皇太后和皇上以及花家衆人的, 還有給羅公公和他師父的謝禮。

然而羅公公才走了五天, 就有京城的消息傳來,太皇太后薨逝了!

呦呦彼時正在喝下午茶,得到消息後, 手裡的玻璃杯滑落,“啪”地一聲碎得四分五裂,玻璃茬子和蜂蜜水一起,濺到了了呦呦的裙子上。

“夫人。”容媽媽和四喜同時擔心地叫了一聲。

容媽媽擔心的是, 太皇太后去世了,夫人背後最大的靠山豈不是倒了?四喜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她知道呦呦尊敬喜愛太皇太后, 乍一聽太皇太后殯天,肯定心情很難受。

“夫人。”四喜上前一步, “夫人您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着。”

呦呦慢慢擡起頭, 眨眨眼。其實她沒有想哭,她只是被這個突然的消息給弄的太過吃驚和一時不知所措,倒是四喜這樣說, 好像不流幾滴眼淚不好似的。可是她真的流不出眼淚來呀。

呦呦眨眨眼之後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擡起頭來,對四喜搖頭說自己沒事。然而所有人都當她傷心過度,哭不出來,對她更加體貼。

呦呦哭笑不得。她很尊敬愛戴太皇太后,在京城時也多有親近,可畢竟親近的少相處的也不多,也只能是尊敬愛戴,還不至於一下子就哭出來。不過她當然不會說出來,就讓他們誤會去吧。

“容媽媽,你去安排一下,把家裡披掛的帶顏色的東西都收起來,都換成素的,紅燈籠也摘下來換成白的,”呦呦對站在一邊的容媽媽吩咐着,“另外,闔府上下吃素七天。”頓了頓,呦呦擺手,“先這樣,有什麼禁忌的,你問問小榮子吧。”

容媽媽知道這種時候規矩大,也不在意呦呦讓她去詢問小榮子,更何況她昨天才知道,榮總管也是有品階的,和來傳聖旨的那個公公品階一樣。

容媽媽領命下去了,呦呦自己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回到內室,先去看了一眼兒子,兒子越長大呦呦越發現,他又不少地方像太皇太后,比如眉毛和耳朵。蕭沐仁說,那是像呦呦的外婆。

坐了一會兒,呦呦讓四喜去開箱籠,“你去把我那套月白色的上衣和裙子找出來。再開庫房拿兩匹白的和黑的棉布和絹紗,送到十娘那裡去,先給和和做一身衣服。估計一會兒爺就回來了,把他那身黑色長袍找出來,我記得有一條白色腰帶,用那個吧。”

四喜答應着,又問呦呦牀帳窗簾什麼的要不要換,見呦呦點頭,就轉身出去佈置,不過人才走到門口就被呦呦又叫了回來。

“告訴下人們也換衣服,身上必須有一件孝衣,從今天開始下人吃七天素,我和爺吃一個月。”呦呦說到這兒想了想,覺得暫時沒有什麼了,就讓四喜去佈置了。

很快蕭沐仁就從外面回來,呦呦一見他就拉住他的手。兩個人在炕上相對坐着,一時都沒有話說。

過了一會兒,兩人同時開口對對方說:“你節哀。”

兩人聽到對方的關心,相視一笑,但是想到現在的情況,又都收回笑容。

蕭沐仁對呦呦是擔心的,花家雖然有岳父花易巖,可是岳母同太皇太后的關係在皇上面前也很重要,現在太皇太后薨逝,對花家會不會有影響。不過懷宇和懷瑾都已經高中,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

呦呦對蕭沐仁同樣是關心的,她想的更加多一些。蕭沐仁的身份現在有點不尷不尬,洪姓皇家不可能承認他,他現在同安寧侯府又鬧僵了,一直以來是太皇太后心疼這個流落在外的孫子纔對他多加關照的,皇上也是因爲這個纔對他好些,現在太皇太后不在了,皇上會怎麼待蕭沐仁?

按說蕭沐仁現在的官職已經很高了,而且高的離譜,已經有人說他是因爲呦呦的原因纔有高位的了。而且,官職越高,危險才越大不是嗎?

兩個人都在互相關心,卻誰也不肯說出來,只是相互依偎着,給彼此依靠和溫暖。溫情與愛意在兩人之間默默流淌着,兩人都十分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不過,有人不想讓他們安寧,纔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小和和午睡就醒了。他醒來之後也不哭,睜開眼睛四處看,看到爹和娘兩個人互相依偎着,自己也一骨碌爬了起來,蹬蹬地跑過去擠到兩個人中間坐下,“我也要抱。”

兩個人的溫情被打破,呦呦無奈地抱起兒子在懷裡,而自己則靠在蕭沐仁的懷裡,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一起擠悠悠。

蕭府的下人多,統一的制服是都是青、綠、藍、灰幾個顏色,黑色和白色幾乎沒有,於是小榮子緊急撥了一筆銀子給採買的管事,讓去布莊買布給下人做衣服,還有別的地方也要用。、

布莊的人見總兵府來買白布,就很納悶,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採買的管事想着反正事情早晚要傳開,而且民間也要守孝,於是就跟布莊老闆說了太皇太后殯天之事,“我們府裡下人要食素七天戴孝一個月呢。”

布莊老闆一邊給採買管事取庫存一邊轉眼珠子,等到蕭府採買的管事離開,布莊老闆立刻告訴夥計,白布漲價,每尺布漲三文。

太皇太后殯天及蕭府的採買拉了一車白布回去的事立刻被人傳開,於是嘉峪關有些頭臉的士紳還有官員的家裡就都知道了,立刻派人出來採買布匹。

一時間嘉峪關布匹的價格飛漲。

果然第二天,官府有公文下來,太皇太后與九月十五日薨,皇帝以日代月,守孝二十七天,官員三個月,百姓一年。

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京城皇城後宮的那些妃子,明年是大選之年,太皇太后纔去世,皇上肯定不會舉行選秀。而愁的是民間的百姓們,本來年底就是婚姻嫁娶漸多之時,可是這一推,就要推到一年以後去了。

呦呦不管這些,她從得了這個消息以後,就基本閉門不出,專心在家帶孩子。雖然說官員守孝三個月,呦呦和蕭沐仁還是決定服斬衰禮一年。

嘉峪關的人對此都沒有表示奇怪,誰都知道蕭沐仁和呦呦同太皇太后之間的關係,倒是京城裡的皇上知道了很是高興,同福賢王說阿毓到底是有良心的,又說呦呦也是個好孩子。

於是福賢王趁此機會又給蕭沐仁要了不少好處,大人要不了,那就給孩子,各種好東西流水一樣送到了京城蕭府裡。呦呦慶幸,得虧沒有送到嘉峪關來,不然又是一通閒話。

一年期滿,呦呦和蕭沐仁除服,除服第一天晚上蕭沐仁就從軍營回來了,用了飯碗後立刻帶着兒子,又是玩鬧又是講故事的,呦呦要接手還不同意,只說讓她早點洗漱休息。

呦呦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但還是依言去了洗漱沐浴了。蕭沐仁帶着兒子玩鬧了一會兒,很快把人折騰累了,然後給裹上被子,親自抱着人送到另外的偏房去。

呦呦出來一開,兒子果然不在這兒了,就更加明白蕭沐仁的意思,不過還是趁着他洗漱沐浴的時候去看了一眼,看到兒子熟睡的面容,和還汗溼着的額頭,忍不住搖搖頭,當爹總是不如當孃的細心。呦呦抽出帕子給兒子擦擦汗,重新蓋好被子,告訴值夜的丫鬟聽着點,然後才準本離開。

呦呦一回頭,就看到蕭沐仁站在門口,正倚着門框微笑着看她,半乾的頭髮溼漉漉地搭在肩上。見呦呦看到了他,就邁步走進來,在牀前站定,也看了一眼兒子的睡顏,然後才拉着呦呦的手回到自己的內室。

第二天清早的時候,蕭沐仁早早就醒來,但是卻不願意起牀,就這麼躺在牀上頭枕着雙臂,身邊睡着的是他的妻子。這一年來呦呦守孝吃素,可是人卻胖了點,昨晚比了比,個子也長高了些,現在已經到了蕭沐仁下巴了。

昨晚比個子的時候,呦呦說起她坐月子時他說過的“生一個孩子長一寸兩個長兩寸”之類的傻話,蕭沐仁也是忍不住笑。

過了一會兒呦呦也醒了過來,睜開眼迷瞪了一會兒就轉頭看向蕭沐仁,剛好看到他脣角的笑容,忍不住啞着聲音問他,“在想什麼好事?一大早就這麼高興?”

“你醒了?”蕭沐仁低頭看了一眼,伸出一隻手摸摸呦呦的臉,又掖了掖被子,然後才說,“嗯,我在算日子,兩個月後會不會有喜信兒?”

呦呦愣了一下,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假裝害羞一下嗔一眼,而是認真思考起來蕭沐仁說的可能性。這一年沒有房事,她都不記得安全期是怎麼計算的了,只好掰着手指頭想了一會兒,然後鄭重的點頭,“有可能呢。”

蕭沐仁不過是說笑一下,沒想到呦呦真的算出來了,一時間有些不太接受,“那我豈不是又要忍一年。”

對於他的話呦呦忍不住笑起來,然後鑽出被子往上爬了爬,在蕭沐仁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幫你。”蕭沐仁這才高興起來。

夫妻倆正在你儂我儂喁喁私語,就聽到有哭聲從兒子的房間裡傳出來,呦呦趕緊一骨碌爬起來,披了一件大披風過去,果然小和和正在牀上哭,聲音不小可是沒有眼淚。

呦呦早就猜到了小和和是在乾打雷不下雨,於是並沒有立刻抱他起來,而是抱着雙臂站在牀前看着他哭。小和和見孃親不肯抱,就自己從牀上爬起來,晃悠悠地站在牀上向呦呦伸開雙臂,一邊哼哼唧唧,“娘,我怎麼睡到這兒來了?”

呦呦回答不出來,總不能說“爹和娘要幹壞事不能讓你聽見才抱你過來的”吧。呦呦上前去摟住兒子,先伸手進衣服裡頭摸了一下,見沒有出汗,這才把人兒用披風包好抱着回了內室。

一回到內室,小和和就衝蕭沐仁伸手,不肯去炕上玩,非要去牀上,呦呦就把他塞到蕭沐仁懷裡,自己想要去洗漱,卻被蕭沐仁和兒子一起抓住了手,不肯讓她走。呦呦想了想,乾脆也爬上了牀,一家三口熱乎乎地擠在一張被子裡。

小和和已經很久沒有跟父親母親一起睡了,見狀立刻擠在兩人中間,然後一人一隻手這麼抓着,笑嘻嘻的,十分高興的樣子。

蕭沐仁和呦呦兩個人也不自覺地把目光放在兒子身上,小傢伙現在已經兩週歲多了,能說不少詞句了,睡在兩個人中間,嘰嘰咕咕嘴不停,呦呦卻沒聽清他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嘰嘰咕咕的聲音停了,低頭一看,居然又睡着了。呦呦忍不住笑,到底是小孩子。

蕭沐仁給兒子調整了一下睡姿,才偏頭跟呦呦說,他這次回來還帶回了一個消息來:皇上有意讓他明年離開嘉峪關,換另外一個地方。

呦呦乍一聽這個消息很是高興,總算可以離開嘉峪關了,“那我們還回京城嗎?”

蕭沐仁點頭,“回,我寫信跟皇上說了,無論去哪兒我們都要先回京城住上一陣子再說。”說着就把手放在呦呦的小腹上,“我現在擔心,萬一你到時候有了身孕,可怎麼趕路呢?”

“咦,你倒是信心十足,就昨晚那麼一次,你就料定會有身孕?”呦呦笑着取笑蕭沐仁。

蕭沐仁卻反問,“爲什麼不?咱們倆這麼聰明,生孩子還不是容易的?”

“生孩子跟聰明不聰明有什麼關係?”呦呦也反問了一句,然後想了想說,“若是你生的話,那我也覺得很容易。”

蕭沐仁就嗤嗤地笑了起來,“要是我能生的話,我一定生個七個八個。”

呦呦忍不住哈哈大笑,吵得已經睡着的小呵呵睜開了眼,奇怪地看向他娘。

呦呦笑完了,拍拍兒子讓他接着睡,自己同蕭沐仁說話,“那你調走了,嘉峪關總兵誰來做?皇上有指派嗎?”

“皇上讓我推薦一個。我推薦了陸副總兵。”

呦呦有點詫異,“我以爲你會推薦倪將軍,再不然也得是黃副總兵。你不是很不喜歡陸副總兵嗎?”

自從陸副總兵的岳父藍大人被下獄後,蕭沐仁收到了一封來自懷瑾的信,說四皇子勾結吏部賣官鬻爵,被皇上發現,牽連出了蘭州的藍大人,同時發現也是藍大人將禿鷲所在千金樓介紹與三皇子的。

至此,總算弄清楚蕭沐仁被刺背後的事情,真的是四皇子所謂,而三皇子是個沒腦子的不過是被人利用了一把,對於皇上來說,這比三皇子真的去找人刺殺蕭沐仁更加鬱悶和生氣,雖然將四皇子貶爲庶人了,但是三皇依然被罰禁足三個月,嗯,加上之前的日子,也湊夠一年了。

蕭沐仁雖然不想遷怒陸副總兵,但總是有些不高興,而且聽說陸副總兵還忘恩負義打了自己的夫人、藍大人的女兒,因此有些不喜歡他。

現在聽到呦呦這麼問,蕭沐仁有點發愁要怎麼回答她。

呦呦睨了蕭沐仁一眼,吐出兩個字,“權謀!”想了想又加了兩個字,“官僚!”

蕭沐仁冤枉,這件事完全由不得他啊,之前同皇上往來的信件裡看出來,皇上不喜歡黃副總兵這種忠厚老實不知變通的人,反而更喜歡靈活知變通有計謀的陸副總兵。

呦呦見蕭沐仁有些怏怏不樂,就開口安撫他,“算了,這件事本身也由不得你。”就算蕭沐仁提了黃副總兵,最後用哪個不還是皇上說的算。

蕭沐仁這次在家待了三天,白天的時候就陪着兒子瘋玩瘋鬧,父子倆一會兒上樹一會兒爬牆,沒一刻停歇的時候,呦呦忍不住慶幸家裡沒有池塘,不然恐怕倆人還要下水摸魚呢。

蕭沐仁白天將兒子折騰累了,讓他早早就睡去,晚上開始折騰兒子的娘,折騰到第三天他要離家的時候,呦呦沒有離別之愁,竟然還十分高興地揮揮手。

蕭沐仁啼笑皆非,對着呦呦和她懷裡抱着的兒子揮揮拳頭,上馬離開了。

五天後蕭沐仁再次從軍營回到家的時候,還沒等進門就聽到一陣喧譁聲,仔細一聽聲音來自呦呦和小和和,似乎是兩個人在爭執什麼。

蕭沐仁走進內院,發現這哪裡是爭執,這明明是兩個人在對戰。

今天天氣好,午飯過後陽光燦爛,風也不大,呦呦就搬了一張木榻出來在房檐下曬太陽,榻上還放了一張矮几,上頭擺着茶水和點心,她想着在溫暖的陽光下看一會兒書,不然等再過些天嘉峪關就要入冬了,要凍死人了。

小和和睡醒午覺起來之後發現呦呦不在,也沒有哭,自己從牀上爬下來,不理丫鬟們的伺候,蹬蹬地跑出來了。他人兒小靈活,很快就甩掉了提着鞋跟在身後的丫鬟。小和和跑到院裡一看,果然看到呦呦在院子裡曬着太陽,立刻一骨碌爬上榻去,窩到呦呦懷裡繼續去睡。

呦呦怕兒子睡太多晚上走了困,就放下手裡的書和他逗着玩,讓他趕緊精神起來不要再睡。

母子兩個玩了一會兒拍手又玩了一會兒翻繩,小和和覺得沒意思了,拽着呦呦的袖子撒嬌,“玩牌牌。”

小和和口裡的“牌牌”是呦呦某次在邊城的貿易集市上淘到的一副麻將牌。呦呦一直以爲麻將牌是起源於中國的,可是在大鴻一直只見牌九不見麻將,這副完整的竹製麻將牌,是在一個吐蕃商人手裡買來的。

呦呦對麻將略懂但不精通,但是大鴻這裡的人聽都沒有聽過麻將這個詞,更別說玩。於是只能一缺三,自己壘長城拆對對碰,也算是有個消遣。

這些都是她自己在沒人的時候消遣着玩的,結果有一天她玩得入迷,沒有注意小和和午睡醒來看到了她玩牌,從此就記住了,以至於沒事就讓呦呦找牌出來玩。

今日小呵呵又一次提起,呦呦有些犯愁,她其實不願意讓孩子接觸牌九麻將這類的東西,怕玩物喪志。可是面對兒子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她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呦呦嘆口氣,還是讓人將麻將去了來,不過她決定了,這次不能光拿着牌玩,要認認字了。於是就拿着麻將牌上開始教給小呵呵認字,從“壹萬”開始一直到“玖萬”,很快就認識了十個字,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常常抓着麻將牌玩的原因。

教會了這十個字後,呦呦開始教他大小,就用“餅”和“條”來做例子,告訴他“三條比四條少九餅比八餅大”之類的。

小和和很聰明,很快就記住了。所以蕭沐仁進來的時候,母子倆正拿着打亂的麻將牌複習呢。不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剛剛還記得,教過一通大小對比後,就忘了一到九怎麼寫,不過好歹記住了“萬”字,大概因爲出現的次數最多吧。

蕭沐仁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誇獎呦呦果然聰明,這種一邊玩一邊教的法子也想的出來。

呦呦坐在榻上靠着軟枕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那叫‘寓教於樂’。”然後好奇起來,“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太快了吧?”

蕭沐仁更奇怪,“我回來不好嗎?”此時小和和從榻上爬起來衝着蕭沐仁張開手臂要抱,蕭沐仁就先把兒子抱到懷裡,然後纔在榻沿上坐下,給呦呦解釋,“京城來了信件,我到衙門去處理了一趟。”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給呦呦。

呦呦先不接信封,有些奇怪的看蕭沐仁,“給我看?公文信函能看嗎?會不會不好?”

“不算是公文信函,皇上寫給我的信,你看吧。”蕭沐仁把信封塞到呦呦手裡,自己抓起麻將牌跟兒子玩起了認字遊戲。

呦呦見狀也不再多推辭,拿過信封拆開抽出信紙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等看完了,又重新疊好將信紙裝進信封,然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信裡頭皇上說,讓蕭沐仁明年夏天從嘉峪關離開,到時候他會下一道聖旨,另外調一位總兵過來接替他的職位。並不是想呦呦他們以爲的,要在嘉峪關本地的三個副總兵裡挑選一個。

皇上還說,蕭沐仁回到京城後,不打算讓他離開了,想讓他去他岳父老泰山花易巖手下做事,以後好接替花易巖做御林軍統領。

關於花易巖的事,呦呦從懷瑾以前的來信中得知,花易巖這兩年受傷的手臂情況糟糕了起來,有好幾次發炎發燒都是從手臂上引起的,花易巖已經跟皇上請辭很多次了,皇上說讓他培養個接班人就放他退休。

現在看來,這個接班人就是蕭沐仁了。

呦呦擡起頭來看向蕭沐仁,她不得不開口問他,“你怎麼想?”

蕭沐仁抱着兒子玩得起勁兒,頭都不擡說了一句“聖命難違”。

呦呦想了想也是,先回京城吧,至於以後,徐徐圖之。

作者有話要說:  嗯,快要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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