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楊秀清和蕭朝貴洗腦的流民可是不怕死的,他們是真正一無所有的人,活着的時候就是單純爲了活着而活着。現在有人告訴他們,死了可以上天堂,自然是前赴後繼,不要命的往郴州城牆衝去。
同盟軍的火炮射速極快,六磅炮的發射間隔不到半分鐘。半分鐘之後,又是一排霰彈從城頭轟出,炮彈撒向太平軍人羣,打得衝在前面的流民血肉橫飛,騰起一團團瀰漫的血霧,不計其數的流民慘叫着倒下。
緊接着,城頭的同盟軍步槍手開槍射擊了,一千多支步槍吐出火舌,密集的彈丸扎入了太平軍人羣中,又是撂倒了一大片流民。
第一排的步槍兵打完子彈,後面的立即補充上來,再次射出子彈。
從距離城牆300米外一直到護城河邊上,流民的屍體橫七豎八,遍地都是。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流民終於接近護城河,他們把簡易壕橋鋪在河面上,吶喊着衝過護城河。
就在此時,城頭落下了一排排打着旋的*,落在流民人羣中炸開了一團團火球,無數太平軍被炸得血霧狂噴,不少壕橋也在爆炸聲中轟然斷裂。
但是太平軍毫不畏懼,他們衝過了護城河,迅速把簡易雲梯搭在城牆上,一羣羣流民不要命的往城牆上攀爬。
城頭丟下*,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一架架雲梯折斷,正在攀爬城牆的太平軍士兵就像是下餃子一樣,紛紛慘叫着從雲梯上跌落下來。接着又是多個陶罐砸下城牆,城頭的士兵投下火把。
只聽到“轟隆”一連串的燃爆聲,砸下的陶罐破裂,裡面流出的汽油熊熊燃燒,有的陶罐落地沒有碎裂,但是被高溫燒得發生爆炸。
這些陶罐裡面裝入的可不是以往的火油,而是威力巨大的汽油!幾百個裝滿汽油的陶罐落在城下,在城牆下面有幾千斤的汽油熊熊燃燒,那是何等威力!頓時城下變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大批太平軍士兵在大火中痛苦的嚎叫,掙扎。
有渾身起火的太平軍士兵大叫着跳進河中,撲滅了身上的火焰,但是被汽油嚴重燒傷,有在骯髒的河水中浸泡過,基本上是沒救了。
燃燒的汽油從城牆腳下流淌,流入護城河內,汽油漂浮在河面上熊熊燃燒,有些太平軍跳進河水中,就被滾燙的河水煮熟了。
李文茂沒有在城頭佈置狼牙拍、夜叉檑這些老式的守城武器,只需要*和汽油罐,就足夠讓太平軍一個都上不來。即便是一些動作較快的太平軍能夠僥倖爬上城牆,早已守候在城頭的同盟軍軍官和特種兵就用手槍射擊,爬上來也是死。
太平軍擔負掩護的神槍手跟在後面,企圖對城頭的同盟軍實施火力壓制。可是同盟軍中仍然保持了不用底部擴張彈的輕步兵,現在已經改成狙擊手了,他們使用裝備有瞄準鏡的線膛槍,專門對太平軍的神槍手射擊,打得太平軍神槍手死傷累累。
底部擴張彈裝填速度快,但是氣密性仍然不如普通的子彈,而且底部擴張彈只能用軟質金屬製造,無論是射程、精度還是威力,都比不上普通的線膛槍子彈。
同盟軍狙擊手裝填速度慢,但是守軍有火炮彌補狙擊手的火力空白,榴霰彈150米的射程,也不是太平軍神槍手能夠抗衡的。
儘管經過洗腦的流民悍不畏死,可是他們畢竟是人,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在半途中,就有大批的人被炸成了碎片,被打成了馬蜂窩。衝到城牆腳下之後,又被汽油燒得變成了焦炭,空氣中瀰漫着烤肉的香味和濃厚的汽油味,還有一些沒有當場死去的人,身上的皮膚都脫落了,如此慘狀,最終令那些流民望而卻步。
當場死去也就算了,還能上天堂。可是大批倒在血泊中嚎叫的傷兵,被燒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皮膚的燒傷傷員,都令人觸目驚心。還有的被燒傷的人,燒得都露出骨頭了,但是人還沒死,在極度痛苦中慘叫。
這一戰,太平軍裹挾的流民傷亡了四千多人,太平軍老兵傷亡了兩百多人。雖然老兵傷亡不大,但是大批流民陣亡,同盟軍武器的強大威力,震撼了太平軍。這時候再怎麼經過洗腦的流民都會害怕。
“陳妖頭也太兇殘了!”韋昌輝看着擡回來的傷兵,感嘆道,“看來,郴州城真的是很難攻破啊!陳妖的洋炮比我們的厲害!他們還有各種威力巨大的守城武器。”
李開芳說道:“陳妖如此厲害,有城牆防禦,還有如此兇殘的燃燒武器,我們多少人攻到城下都是白白送死。”
林鳳祥也說道:“北王,是的啊,他們從城頭投下的那種火油罐,裡面裝的和他們給我們的*所用的油一樣,是一種非常厲害的猛火油!好像他們叫做什麼汽油,是用洋人的辦法提煉出來的油。我們怎麼燒清妖的,他們現在就怎麼燒我們。”
“是啊,確實是攻不上去,這仗該怎麼打?”李開芳問道。
韋昌輝想了下道:“我們不攻城了,我們圍點打援!陳妖頭有城牆防禦,但我們不攻城,就圍困郴州!他們必然會派遣援軍來救,我們就和他們的援軍打野戰好了!”
太平軍放棄了攻城,在郴州城外修建工事,準備圍點打援。
3月7日,鎮壓農民起義的劊子手陳新元帶着他的軍隊趕到郴州了。
同盟軍一趕到郴州,經過簡單的佈置,立即向太平軍的工事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轟轟轟”鋪天蓋地的炮彈落下,一團團火球在太平軍陣地上騰起,*炮彈爆炸,釋放出巨大的能量,泥土碎石四濺,煙塵鬥亂。工事在爆炸聲中轟然倒塌,不少太平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在爆炸聲中上了天堂。
對太平軍發起炮擊的,是同盟軍的十二磅銅炮。銅炮造價高昂,是一種奢侈的武器,但是銅炮鑄造方便,而且銅的延展性很好,更不容易炸膛,因此炮管壁可以造得更薄,尤其適合用來當成野戰炮。
十二磅銅炮的炮身重量才556.57公斤,加上炮架、炮車、彈藥車和車輪,全重才1750公斤,是一種重量輕,威力巨大的野戰炮。而鐵鑄的十二磅野戰炮,僅僅炮管重量就超過了1500公斤,加上炮架炮車,全重超過2700公斤。
比鐵炮輕了1000公斤的銅炮,適合道路運輸,威力也不比鐵炮小。缺點就是造價太高了。爲了鑄造銅炮,陳新元把回收的銅板都給熔化了用來鑄炮,以紙幣和鋼幣取代。而陳新元無論賣給太平軍還是賣給曾國藩、李鴻章的炮,都是鐵炮。鐵炮炮管壁厚,重量沉重,十二磅鐵炮就很難當成野戰炮使用,只能當成艦炮或炮臺炮。
十二門十二磅野戰炮連連開火,打得太平軍的陣地火光沖天,爆炸聲連連。太平軍殘存的火炮射程夠不着,只能眼睜睜看着同盟軍炮擊自己,根本無力反擊。
野戰炮實行了火力壓制之後,同盟軍的火箭炮車也被拉了出來,對準太平軍的陣地,射出了一條條呼嘯的火龍。
鋪天蓋地的康格里夫*落在太平軍陣地上,這些裝填了**的*落地之後就是炸成一片火海,威力更甚於野戰炮開花炮彈的威力!
“北王啊,這樣打不是辦法啊!陳妖頭仗着大炮比我們厲害,遠遠的炮轟我們,我們根本無法反擊!再被他這樣炮擊下去,我們的士氣都要打沒了!還不如我們派兵去衝一下,拔掉他們的炮兵陣地!”李開芳請求出戰。
“不能衝啊!”韋昌輝看着同盟軍的陣地,他已經看出名堂來了,同盟軍的步兵不是單純的三列橫隊,而是橫隊、縱隊、方陣都有,而且同盟軍兩翼還有騎兵!
從望遠鏡中看過去,可以看到同盟軍的騎兵至少有兩千人,每個人都騎着比中國國內看到的馬要高得多的高頭大馬,騎兵背上揹着步槍,腰間挎着手槍,手裡拿着馬刀,刀尖指向天空,在陽光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陳妖頭還有精良的騎兵!若是我們進攻他們,一旦被擊潰了,他們的騎兵追上來,我們一個人都跑不掉!”韋昌輝苦笑一聲說道。
只要太平軍一崩潰,韋昌輝不相信太平軍的兩條腿,還有自己的矮腳馬能夠跑得過同盟軍的高頭大馬。
“既然長毛賊當了縮頭烏龜,那我們就繼續炮擊,把他們的炮全部毀了,再讓輕步兵上去點射,然後以步兵衝鋒!”陳新元下了一系列命令。
持續不斷的炮擊一直在進行之中,陳新元根本就不吝嗇炮彈和*,因爲這些*裝藥的炮彈和*都是短期武器,根本無法長時間保存,打完就打完了。反正以後是要生產達納*炮彈和*來對付列強的,這些炮彈和*就砸到太平軍頭上好了。
接着,同盟軍的*炮、六磅野戰炮和二十四磅臼炮也推進上來,對準太平軍的陣地,劈頭蓋臉的潑灑去炮彈。
太平軍辛辛苦苦修建的工事被炸得支離破碎,每一秒鐘都有一名太平軍戰士犧牲,白白捱打不能還手的太平軍士氣低落。
“差不多了,讓騎兵迂迴到他們後面,我們的步兵發起攻擊!”經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猛烈炮擊之後,陳新元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