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薔薇宮,蘇雪先進了大殿,還沒等她開口,皇上和吳皇后從寢殿裡邊走出來:“蘇書史,人可帶來了?”
“公主吉人天相,自然求仁得仁。逍遙道長從北方雲遊歸來,前日剛好來到明陽,臣已經將他請來了。”
皇上聽了面露喜色:“快宣!”
喬裝過的龍逍遙聞宣進了大殿:“貧道叩見皇上。”
皇上道:“道長快快平身,聽說你能解暗魅優曇之毒?”
龍逍遙說:“貧道一路上看到皇榜,知道公主中了此毒,昨日蘇書史來找貧道,今天一早便把所需的藥準備得差不多,只獨獨少了最重要的一味!”
吳皇后的神色由喜轉憂:“道長說的是玉生蓮?”雖然已經派了許多人去找,又四處張貼了皇榜,但目前還沒有任何關於此花的消息。
龍逍遙點點頭:“是,也正因如此,貧道雖然知道解毒之法,也沒敢冒然前來,不過蘇書史說,她已經找到有玉生蓮之人了。”
皇上大喜過望:“蘇書史,何人有玉生蓮?你可將人帶來?”
蘇雪說:“人是帶來了,但臣要先請皇上恕罪。”
皇上問:“你此番立了大功,何言恕罪?”
蘇雪說:“回皇上,擁有這花的人是一名囚犯,臣是拿了皇上的聖旨,從刑部把人要出來的。”
吳皇后問:“此人犯了何罪?”
蘇雪說:“賄賂官員、縱容家婢買賣消息。”
皇上說:“若能救公主,全都赦免!快讓他把花取來。”
吳皇后似乎還有話想問,看皇上如此高興,便沒再開口,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蘇雪。
蘇雪道:“人和花已經帶到殿外。”
媚夫人捧着盒子來到殿上施了禮,吳皇后和皇上的神色都有些驚異,遲遲才道:“平身。”
蘇雪說:“媚夫人,給皇上和皇后娘娘看看玉生蓮吧。”
媚夫人點點頭打開盒子,吳皇后的皇上看到盒中的花都連連稱奇。
龍逍遙道:“是了是了,想不到世上真有此奇花,貧道只在古書中看過,卻一直無緣得見真貌,真乃三生有幸啊。”
皇上說:“道長,現在藥齊了,快快替公主解毒!”
龍逍遙看着媚夫人遲疑了一下:“這位夫人,你的頑疾也需要此花,若是將此花用於驅公主的毒,你怕是活不過五年啊!”
媚夫人道:“民婦有幸認識公主,公主宅心仁厚,就是要民婦以命相救,民婦也在所不惜。”
聽了這話,吳皇后說:“好!媚夫人!本宮在五年內,無論如何也會再找到一朵玉生蓮還給你。”
龍逍遙這纔拿了花,隨寒香到公主的寢殿去了。
皇上有些好奇:“媚夫人,你是從哪裡尋到此花的?”
媚夫人道:“民婦曾聽說這花能驅百毒、醫七傷,是以重金求購多年,想用來醫自己的癆疾,一年前有位藥商帶此花來找民婦,民婦找人一試,此花確有奇效,便以千兩黃金買下此花。”
蘇雪說:“臣之前扭傷了腳,媚夫人以盒中之玉替臣治傷,效果十分神奇,但當時臣並不知此花便是玉生蓮。後來聽說了那幾句古方,又細問了逍遙道長玉生蓮的樣子和習性,便去詢問了媚夫人,確定了那花正是玉生蓮!”
媚夫人道:“民婦自蘇書史那得知公主需要此花,但民婦有罪在身,多有不便,於是請蘇書史替民婦將花取來獻與皇上、皇后娘娘,希望可以醫好公主。”
吳皇后說:“你獻花有功,你的罪責本宮和皇上會下旨赦免,如果真的能醫好公主,還會有重賞。”
媚夫人道:“謝皇上、皇后娘娘。”
吳皇后又向媚夫人問了一些關於望月樓的事,包括媚夫人之前幫長樂公主募銀,還有她如何認識太子妃和長樂公主的,以及瑩涵拿下花魁的經過。
蘇雪這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事,吳皇后早已知道。而皇上卻聽得津津有味。
媚夫回答得也十分謹慎得體,見吳皇后神色有所緩和,蘇雪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位宮女過來說:“皇上、皇后娘娘,公主用過藥後吐了許多黑血,現在人已經醒了。”
皇上一聽立刻站起身:“朕去看看薇兒。”
吳皇后也跟着站起身,衝蘇雪和媚夫人說:“你們也來吧。”
長樂公主臉色還很蒼白,但精神明顯好多了,眼窩處的青印也不見了,看到他們便要起身。
皇上說:“薇兒,不要亂動,躺着就好。”
吳皇后問龍逍遙:“道長,公主的毒解了?”
“是,貧道已經寫好調養的藥方,不出半月就可痊癒。”
皇上說:“道長想要何賞賜?”
龍逍遙道:“貧道乃出家之人,早無名利之心,能救人一命皆屬善緣。而這位夫人能捨己爲人,皇上應該賞她纔是。”
皇上說:“朕都要賞!道長不喜名利,朕可以替你修一座道觀。”
龍逍遙道:“貧道喜歡雲遊,修道觀勞民傷財,不是貧道樂見的。如果皇上要賞,那貧道想要二百三十六兩銀子。”
所有人聞言都十分驚訝,吳皇后說:“怎麼道長所要的數目如此……,難不成想買什麼東西?”
龍逍遙道:“貧道之前買藥材時,向蘇書史借了五百兩銀子,現在還剩二百六十四兩,所以少二百三十六兩還帳。”
此話一出,長樂公主忍不住笑出聲來,所有人也都跟着笑起來。
皇上說:“好好好,朕就賞你二百三十六兩銀子。”
蘇雪說:“道長,二百三十六兩怕是不夠,我還要算利息,還要加五錢銀子!”
長樂公主說:“那五錢銀子,本宮主來還吧。”
問到媚夫人時,她忽然跪了下來:“罪婦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皇上能一起赦免了罪婦的婢女。”
吳皇后看了蘇雪一眼:“她說的是那個叫嬌容的?”
蘇雪點點頭:“應該是。”
長樂公主好奇地問:“媚夫人,嬌容怎麼了?”
蘇雪說:“嬌容利用望月樓的便利條件,買賣消息,被判入獄兩年。”
長樂公主說:“父皇、母后,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別說是望月樓,酒樓茶肆到處都有這樣的人,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就赦免了嬌容吧!母后,玄羽衛和白鳳衛不也買消息嗎?以後讓嬌容……”
吳皇后立刻打斷長樂公主的話:“媚夫人,你的確把望月樓經營得不錯,又做過不少善事。這次本宮和皇上就不予追究了,你們以後要本本分分地經營生意。”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這時有位老太監急匆匆地跑來:“皇上、皇后娘娘,東然使臣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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