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步入迴廊繞過成餚臺向大廳走去。管家見大少爺有意把袁公子排在前面,就更不敢多問,並有意落後幾步,後尋岔路展開身法通報去了。
少時,一行人從內庭裡迎出,領首青袍華服老者自是學府主徐寧福無疑,觀其甲子之齡依然體態挺拔,箭步如飛,目光流轉,自具威儀,當知外界傳言非虛。
身旁一美婦年約五旬,一襲淺紫羅衫,清素淡雅,韻味悠然,不用問自是那徐夫人元氏。再就是一些丫環家丁打份十餘人緊走在後。
“徐老哥,小弟我又來討酒喝了。”還是那股子酸味,也不知是不是來討醋喝的。說着緊走幾步,奉上畫軸。
“哈哈,萬大人客氣了”,接過畫軸道,“萬大人可有些時日沒來學府了,該不是做了宰相就把老哥給忘了吧?”
“哪裡哪裡,小弟早想來看老哥了,只是這官做大了,事情自然也跟着多起來,小弟也是脫不開身呀。一下小弟自當自罰三杯,以做陪罪。”
“呵呵,我說寇老西呀,你這是陪罪嗎,這明明是騙酒喝嘛。”這是二王爺開腔了。
“哈哈哈哈……”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都笑起來了,不過萬大人顯然是不會窘迫的。
“王爺,這位公子是——”徐寧福問道。
“噢,這是袁公子,你無須理會,袁公子只是聞得烈虎人品風流,想來見一見。”二王爺淡然道。
“噢。”徐寧福也不多問,到了這裡再不明白此主的身份,老傢伙的江湖就白混了。
“王爺,姐姐呢,怎不見與您一道來?”元氏四處望了望後道。
“她在白花石苑,一會過來。”
“怎麼不直接來學府?”
“她倒是想來了,可大門外擠了上萬人,她就到白花石苑歇腳去了,這會兒也該過來了。”
“那妹妹迎迎去。”言罷福了下身帶兩個丫環去了。
“袁公子,二王爺,萬大人裡面請!”徐寧福擡手招乎。
“請!”
“誰?”此時朱當歸一聲厲嚇。
“我。”話落打回廊角落處走出兩人,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王老二和謝向天。
“你是誰?”
“歸兒,這位是鼎鼎有名的醉仙樓的王老二大廚。”徐寧福接口道。
“你認得我?”
“聽還是聽過的,喲,這不是謝府的二少爺謝向天謝少爺嗎?”
“少爺二字不敢當,正是謝向天。”
“你二人不去成餚臺,來此做甚?”徐寧福踏前一步問道。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爲了保守秘密,殺人滅口這種事並不鮮見,徐寧福此話中已露責難之意,倘若回答稍有不慎,難保沒有性命之虞。
謝向天是見多了電視劇的這種套路,穿越回古代的感覺跟那電視劇裡也差不多,昨夜拉着這世的老爹謝三定聊到大半宿,今日他也是帶着任務來的,雖然老爹千般萬般不相信他已經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了,但也實在被謝向天說的沒辦法,只得答應下來。
他此番前來不僅僅是比試廚藝,還代替他老爹給這老公西送壽禮,在老爹千叮嚀萬囑咐之下,他終於來了,不過由此也是明白這古代並不是那麼好玩的,還是不能太逗比了,畢竟古代誰被殺了,大家是沒辦法追查兇手的。
此刻見王老二正要回話,謝向天趕緊拉住,接口道:“晚輩等這就過去,家父爲賀前輩壽辰,特獻龍涎香一顆,望前輩笑納。”言罷從懷裡取出一嬰兒拳頭大小的小盒子雙手奉上。
“不是說不收禮嗎?”王老二嘀咕了一句,見徐寧福正朝他看過來,又接着道,“別看我,我可沒禮物給你。”
一句話說得徐寧福一愣,接着大廳前的衆人全都笑了起來,直笑得王老二直髮傻,謝向天差點沒被這傢伙氣背過氣兒去,想死可別拖着我,徐寧福才說:“二位無需緊張,老夫不會爲難你們的。”
聞得此話,二人皆鬆了口氣。
看他們一個擔心強索禮物,一個擔心身家性命,徐寧福又搖頭一笑,道:“方纔老夫問兩位來意時王大廚似乎有話要說?”
“我們是來找朱烈虎的。”
“怎麼兩位認得小兒?”
王老二本也想學徐寧福的話說‘聽還是聽過的’,可想想又覺的確不太合適,只好說:“我認得。”
“哦?那敢問小兄弟,孫家主可是曾送烈虎一把名刀?”二王爺把話接了過來。
“回二王爺,確有此事,當時孫家主聲稱要送於二少學府主做壽禮之用。”
“也就是說烈虎今天一定會回來了?”
“怎麼二少學府主還未返家?”
“啊,還沒,小王再請教先生——”
“不敢”,謝向天連忙聲稱不敢,恭了下手接着道:“王爺有事但請直言,草民一定言無不盡。”
“好,敢問先生覺得那把名刀如何?”
“好刀,孫氏乃鑄造世家,就草民所知,如此佳作即使在孫氏世家傳世之兵中也屬上品,但草民觀此刀尚未有名,應是孫家主新近之作。”
“當真?”
“草民不敢欺瞞。”
“徐兄,今日之戰,若得此刀相助,不知能增幾成勝算?”二王爺轉身朝徐寧福道。
“高手過招,乃纖毫之爭,勝負又豈是一件利器所能左右的。”
“啊!”這聲驚呼由王老二和謝向天同時發出。不由得他們不驚訝,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徐寧福對此戰並無十足把握,他們更不敢相信原來天下人乃至兩位家主竟錯的這麼離譜,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出離了他們的預料,他們甚至已經因爲接受不了現實開始思想短路。
徐寧福看着他們的表情說道:“大家進廳說話,你們兩位也進來,我有話問你們。”
“是。”兩人不約而同一起應道。
王老二看着徐寧福的眼光再不一樣了,以前因爲徐寧福長勝不敗,心裡感覺很不爽,尤其是在自己自小奉爲偶像的大哥也敗給他之後。而他天性率直,不善僞裝,所以對名廚學府對徐寧福表現得很沒好感。可當他知道徐寧福也可能會敗時,心裡又一下子覺得很不舒服,於是他在想究竟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