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這麼大,爲什麼我們偏偏會遇上。看顧閆凱一身正裝也並不像是來醫院看病的。他的出現免不了讓我提高了警惕。不管在我離開的半年裡發生過什麼事情,我也不想去追究他和顧正南有什麼恩怨。但是就顧正南目前的狀況,我一點都不願讓顧閆凱接觸他。
“小旖,他是誰。”顧正南站在我的身後,疑惑的問道,他並沒有避諱。所以問的很大聲,顧閆凱自然也是聽到了。
我還來不及回答。顧閆凱就冷笑了一聲,戲謔的說道。“怎麼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嗎,顧正南,看來……”
“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我不知道他準備說什麼,也不想聽,大概是我有些過於緊張了。所以我拉着顧正南就準備離開了。
但顧閆凱卻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他伸手擋在我們面前。語氣寡淡的說道,“小旖,你急什麼。我們難得才見一面。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你就要走。再說了,我也很久沒有見過正南了。”
說話的時候,顧閆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三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的身形和打扮幾乎相同,悄無聲息的就把我們圍住了。直到這個時候,我纔有了不好的預感,我也篤定的認爲,顧閆凱的出現,絕非偶然。
我下意識的將顧正南的手抓的更緊,我怒視着顧閆凱,不悅的質問道,“你想要做什麼。”我心裡總有着一絲僥倖,我覺得這裡是醫院,好歹算是個公共場合,顧閆凱一定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但我卻想錯了。
顧閆凱雙手環在胸前,說道,“我不想要做什麼,只是我太久沒有見到正南了,今天又這麼湊巧,想和他敘敘舊罷了。”
說着,顧閆凱朝着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使了個眼色,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三個人就走了上來,不管不顧的將我和顧正南分開,一個男人抓住了我的手臂,在我看來,他只是稍稍一個用力,就將我拖了很遠。而另外兩個男人則走到顧正南的面前,一左一右的將他架了起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應接不暇,顧正南的眼神裡也開始出現了一些驚慌的情緒,他緊張的看着我,卻沒有開口,也不敢反抗。
“顧閆凱,你要做什麼。”我一邊質問着顧閆凱一邊手腳並用的推搡着鉗制我的那個男人,大聲的呵斥道,“你放開我,你放開。”
但我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他抓着我的手臂,不管我怎麼掙扎,都無動於衷。站在我的對面的顧正南,他的兩隻手臂已經被架到了身後,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顧閆凱睨了我一眼,轉而觀察着顧正南,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請大哥回去喝個茶,樑旖你無需太過緊張,在我確認一些事情之後,自然會送他回來的。”
不管顧閆凱怎麼說,我都抑制不住的慌亂,我沒有辦法信他。雖然我反抗不了,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做出傷害顧正南的事情來,我大聲的吼叫道,“顧閆凱,你放開他,你沒有權利這麼做,你這是綁架。”
我能感受到,周圍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我們這裡的動靜,可是看到這個架勢,根本沒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止,甚至連駐足觀看都不敢,所以不管我如何嘶吼,都無濟於事。
顧閆凱沒有再開口,他轉身就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同時,架着顧正南的那兩個人也帶着顧正南一起跟在了他的身後,顧正南的臉上全是驚惶的神情,他直直的看着我,滿眼的害怕。我多想衝過去將那兩個人推開,可是卻被緊緊的禁錮在原地。
“顧正南,顧正南。顧閆凱,你個禽獸,你放了他。”
爲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我們只是來例行復查,爲什麼會遇到顧閆凱,還被強行帶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我至今還是懵的。
直到那一行人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一直鉗制住我的那個人才鬆開了手,一獲得自由,我就如同發了瘋一樣的朝門口跑去,可是就在我到那裡的時候,就看到顧正南被押着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然後那輛車就當着我的面,揚長而去。
我雖然緊張,但好在我還有些許的理智,我看着那輛漸行漸遠的車,記下來的車牌號。我掏出了手機,給何易燊打了電話。
“易燊,顧正南被帶走了。”
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何易燊,他讓我在這裡等他,過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他就出現了在我的面前,我拉着他的手,語無倫次的問道,“易燊,怎麼辦,顧正南,我要怎麼辦。”
何易燊皺着眉,冷靜的說道,“樑旖,你別緊張,顧閆凱一定不敢對顧正南做什麼,這裡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攝像,他會在這裡帶走顧正南,就絕對不會傷害他。”
我知道何易燊說的有道理,可我根本不敢打這個賭,我有些失控的說道,“他既然敢在這裡把人帶走,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易燊,你幫我找到顧閆凱,我要去把顧正南接回來,你幫我找他。”
“樑旖,你彆着急,我已經打了電話讓人去找了,車牌號去查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的。樑旖,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怎麼去找顧正南。”
冷靜,讓我怎麼冷靜,昨天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至今還心有餘悸,今天顧正南竟然當着我的面被人帶走,還要我怎麼冷靜。
雖然知道顧閆凱帶走顧正南之後肯定不會回家,他不會蠢到這個地步,但是我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在我的堅持下,何易燊還是打聽出了顧閆凱的住址,開着車帶我過去。
和想象中的一樣,顧閆凱根本沒有回去過,再加上我們也沒有資格進去,所以在和保安盤旋了近半個小時之後,我們也只能離開。我有些喪氣的坐在車子上,頭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痛。我重重的錘了一下額頭,發出一聲悶響。
何易燊拉過我的手,低聲的說道,“樑旖,你別這樣。”
我愣了一會,轉頭看着何易燊,低落的問道,“有消息了嗎?”
何易燊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的心臟像是被用力的捏着,有些透不過氣來,我強忍着心裡翻涌的酸楚,低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易燊,你帶我去閆晟吧,我想再去那裡找找。”
何易燊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順應的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我知道,即便是去了閆晟,也未必能夠找到顧閆凱,興許我們現在所有的舉動都是徒勞的,但我不想放棄任何尋找顧正南的機會,即便是希望渺茫,我也要試一試。
警方那裡也沒有什麼動靜,雖然說我們報了警,但程序很複雜,立案調查也需要一些時間,與其坐在那裡等消息,不如自己去找找看,任何顧閆凱可能出現的地方,我都想去找一找。
從中午的時候開始,我們幾乎沒有一刻的停留。我和何易燊兩個人,把顧閆凱的公司,家裡,甚至打聽到他平時可能出現的地方,酒吧,俱樂部等地方,我們全都找了個遍,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找到,更別提顧正南的消息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期間,叢姐打來過幾個電話,問我在哪裡,我都不敢說實話,我生怕會被邵華知道,從而讓顧正南離開我的身邊,只要想到我可能會失去顧正南,我就抑制不住心裡的慌亂。
我們實在是無處可去了,何易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我們兩個都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所以到了晚上,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甚至連月亮的影子都有些朦朧,如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沉悶的有些煩躁。
何易燊也沒有開口,他陪了我一天,到處聯繫進展,還開了一天的車,我想,他應該比我更累。索性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而且他的身體也不是很好,想着這些,我轉頭對何易燊說道,“易燊,算了,我們回去吧。”
何易燊剛想要回答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機接了起來,過了沒多久,他放下手機,對我說道,“樑旖,有顧閆凱的消息了。”
兩個多小時之前,有人看到顧閆凱帶着一行人進了一家夜總會,按照知情者的形容,跟着顧閆凱的就是三個穿着黑色西裝,像是保鏢一樣的男人。
不管顧正南是不是在那裡,能有顧閆凱的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和何易燊沒有任何猶豫,開車直接去到了那個地方。
聽何易燊說,這裡是海城最著名的夜總會,來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爲了‘放鬆’,而這裡面的服務,自然是不言而喻。我心下疑惑,爲什麼顧閆凱會帶顧正南來這種地方。
我們走到夜總會的門口,也知道了顧閆凱的包廂位置,我直接就衝了進去,何易燊卻適時的攔住了我。
“樑旖,你別衝動,你這樣進去,非但救不到人,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