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設計案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我花了整整兩個月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設計案。卻在交稿前的一個禮拜憑空消失了。就連我的那臺電腦上,都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製作痕跡。這個運動館的設計案算是一個概念型設計。上中下三層的結構,內場場景切換都比較繁複,但這也是我最最滿意的設計稿之一。
“以沫,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的。”
陸以沫解釋說,“這次的建館總共分成三個片區。我們設計所和建燊都是這次的建造商,分別負責不同的地塊。但因爲這是一個總體的規劃,所以在土地規劃上我們必須配合進行。這是建燊遞交的第一輪建造案。”
我有些懵,下意識的咬着脣,這份設計案,雖然有兩處小細節與我之前的設計有些出入。但是不管在外設還是內構上,完全就是我的設計案,就算我多麼不想承認。這也是事實。
我正發着呆,陸以沫抓着我的手說。“小旖,你難道準備就這麼算了嗎,這個夏允初實在太可惡了。偷了你的設計不說。竟然還轉嫁成了她的東西,你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啊。”
我看着陸以沫,“可是,我能怎麼辦,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了,我沒有辦法證明這是我的設計,她當時把我電腦裡所有的痕跡全都抹掉了,如今,就算說這份設計是她的,我也沒有辦法。”
我自然是氣憤的,對我們學設計的人來說,剽竊和抄1襲無疑是最讓人痛恨的,這意味着你花了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去做的創作,最後卻爲別人做了嫁衣。
“不,不能就這麼算了,小旖,你在做這份設計的時候,祁教授給了你很多意見,這份設計案,是他看着你完成的,所以,你並不是沒有辦法,我們可以去協會告她,讓夏允初吊銷設計師資格。”
我有些猶豫了,吊銷設計師資格,這是何等嚴重的事情,這樣一來,夏允初就再也沒辦法在設計行業立足了,那代表她之前所有的學業全都被否定了。
陸以沫大約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她認真的說道,“小旖,你千萬不能心軟,這件事必須有個說法,夏允初這麼對你,現如今還拿着你的設計案出去邀功,她這樣的設計師,連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都沒有,你又何必替她着想。”
我心裡在搖擺,是不是真的要因爲這件事,讓夏允初再也擡不起頭來,這樣的教訓對她來說,是不是太嚴重了些。
“小旖,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吧。”說完之後,陸以沫就站了起來,拿着文件朝門口走去。
我焦急的抓住陸以沫,問道,“以沫,你要做什麼。”
陸以沫的性格脾氣一向很激進,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見不得我受欺負。當初發生那件事之後,陸以沫比我還要忿忿不平,我想,她也應該有一種被背叛的滋味。
她轉身看着我,說,“小旖,我沒有要做什麼,我只是拿回你應得的而已。”陸以沫不再理會我,拉開門就離開了。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樣的窘境,只是陸以沫顯得要比我氣憤的多,我知道她想幫我,但我真的不願意事情發生到不可控制的局面。一份畢業設計罷了,當初的時候,我就已經當做沒有了,現在重新出現,我並不想去追究什麼了。
這幾天,祁教授每天都會給我發好幾條短信,自從知道了我和顧正南的事情之後,他對我愈發的關心了,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狀態,所以我幾乎不會回覆他,可祁教授還是樂此不疲的給我發消息,這讓我很困惑。
我有問過陸以沫到底準備怎麼辦,可是她都讓我不要管這件事,她會處理好的,直到兩天後,我接到了何易燊的電話。
何易燊約我去建燊,說是關於這次設計案的事情,他沒有說太多,不過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也沒有推辭,換了身衣服就過去了。
我到了建燊之後,向前臺小姐道明瞭來意就被帶了進去,我進了一間會議室,裡面坐着何易燊和夏允初。何易燊見到我之後,站起來,笑着說道,“樑旖,你來了,讓你這樣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這過程中,夏允初始終一副高傲的模樣,她坐在位置上,架着腿,雙手環在胸前,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沒事的。”
我坐下之後,何易燊淡淡的說道,“樑旖,你應該知道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我沒有做聲,我一直看着夏允初,讓我不解的是,我想不明白,爲何她到現在還如此的淡定,這樣的事情,任何設計師應該都會很緊張,她卻十分的坦然。
何易燊說,“樑旖,這份設計案,你真的確定是你設計的嗎?”
何易燊的問題並不讓我驚訝,但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允初,我真的很想聽聽看,她是怎麼說的。
大約是因爲我的目光太過的直接,夏允初不悅的說道,“樑旖,你有什麼證據說這份建案是你的設計,如果你沒有證據,那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看來,我之前對夏允初所有的擔憂都是多慮的,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我語氣平淡的說道,“夏允初,這份設計案到底是誰的,你比我更加的清楚,我不追究這件事不代表我默認,如果你非要這樣堅持的話,我不介意把事情調查的清楚一點。”
夏允初怒視着我,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樑旖,這份設計案是我設計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因爲夏允初的這番話,讓我有默默的下定了決心,我站起來,對着何易燊說道,“何總,既然夏小姐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我覺得也沒有對峙的必要,我們法庭上見吧。”
我說完這番話後,夏允初突然急了,她驀地站起來,大聲的質問道,“樑旖,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根本沒有證據。”
我漠然的看着她,輕飄飄的說道,“是嗎?那我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