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來的路上買了些水果,想着既然來看她。總不能空着手過來。我把水果放到了她身旁的櫃子上,笑着說道。“你身體怎麼樣了,好一點了沒有,醫生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唐吟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屑的說道。“樑旖,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想起昨天晚上。在病房裡,唐吟和顧正南的對話。再看看現在她的樣子,我真的沒辦法把他們聯想在一起。
我也不想和她多解釋,在唐吟的眼裡,我大概應該幸災樂禍才符合現在的情況吧。可其實。我只是來道歉,所以,不管她怎麼說。我也會盡力的忍着。我扯出一臉的笑容來,儘可能溫柔的說道。“唐吟,這件事情,我需要負責。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
過了好一會,唐吟轉過頭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裡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我們之前發生過這麼多不開心的事情,我也不指望她會給我好臉色看。
“樑旖,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我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你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吧。我流產了,我這麼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現在沒了。所以,你覺得你贏了對不對?你該高興啊,爲什麼還要特意跑來惺惺作態,給誰看?”唐吟的聲音裡幾乎沒有溫度,可她的這番話確實抨擊到了我,即使我做好了準備來看她,但聽到這番話之後,還是有一番不小的觸動。
我說,“唐吟,你誤會了,我沒有來看你笑話的意思,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想,但這件事上,你確實受到了傷害,所以,我該來向你道歉。”
唐吟坐起身,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憔悴的模樣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去,她緊緊的抓着牀沿,手指骨都泛着白。
“樑旖,這裡沒有別人,你不要假惺惺的行不行,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的噁心。你確實贏了,男人都喜歡你這樣假裝單純,無公害的女人,跟你比起來,就算沒有發生這件事,顧正南也已經開始冷落我了,在外人眼裡,我也就是個小三而已,所以,不要在我面前來秀你的優越,收起你的假情假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唐吟……”我知道,這個時候,不管我再怎麼解釋,唐吟都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我也不想再多做什麼解釋了。
就在我剛想離開的時候,唐吟突然就想發了瘋一樣,提高了音量,她大聲的叫罵道,“樑旖,我知道家世好,運氣好,但你能不能不要過來侮辱我,是,我只是想要一丁點的存在感,是,我喜歡顧正南,但這些事情從來就身不由己,我已經得到報應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唐吟……”我不知道唐吟怎麼了,她突然就漲紅了臉,變得十分激動。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下意識的回過頭,就看到顧正南沉着臉站在我的身後。
“你來幹什麼。”如同他的神情,顧正南的話裡同樣沒有一絲的溫度,他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在質問我。
“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正南陰沉着臉,對我冷冷的說,“你出去。”這三個字,就像一顆子彈,射穿了我的心臟。徹骨的涼意從心頭蔓延到四肢,我木訥的轉過身,從病房裡走了出去。
我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走出病房之後,腳下一軟,就這樣靠着牆壁,蹲坐在了地上。旁邊的房間裡傳來顧正南溫柔無比的話語聲,更是讓我徹頭徹尾的痛徹心扉。
“好了,沒事了。”
唐吟的嗚咽聲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裡面再也沒有傳來什麼其他的動靜。醫院裡的走廊安靜的可怕,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顧正南一直在裡面,時間過了很久很久,我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已經麻木了。就在我試圖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頭上的光線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我本能的擡起頭,就看到顧正南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
“顧正南。”我輕聲的喊了一聲,聲音卻有些沙啞。我扶着牆壁,想站起來,可這一動,牽扯着整條大腿的神經都抽痛着,再加上蹲了太久的緣故,一時間,頭暈的厲害。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看着就要一頭栽下去,幸虧顧正南及時的扶住了我的腰。
“你怎麼了。”顧正南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抑制不住的渾身一顫。
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氣,我就掙開了顧正南,向後退了一步,低着頭怯怯的回答道,“沒事。”
顧正南嗯了一聲,然後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回家。”
我木訥的站在那裡,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顧正南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他輕聲的嘆了口氣,轉手走到我面前。我被他的舉動嚇的大氣不敢出,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顧正南突然牽起了我的手,輕聲的又說了句,“走吧,回去了。”
顧正南抓的很緊,手心的溫熱漸漸傳遞到了全身,直至心底。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後面,小心翼翼的配合着他的步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攥着我的手,呼吸都有些不勻稱。
顧正南的車子就停在醫院外面,他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直接拉着我走到了車旁。他下意識的鬆開了我的手,然後拉開了車門,示意我進去。我膽怯的看了他一眼,另一隻手握住剛纔一直被他抓着的那個手,彎腰鑽進了車裡。顧正南從另一面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剛準備起步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
我就像一個被抓住的小偷,竟然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怎麼樣的,一定尷尬到了極點,心裡緊張無比。
顧正南突然傾了過來,整個人向我靠來,我害怕的立刻閉上了眼睛,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顧正南已經將車開上了馬路。他剛纔,只是幫我係安全帶而已,該死的,樑旖,你在想些什麼,我不禁在心裡暗暗的咒罵了自己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