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官雲芝。如果不是她當初告訴我。我和顧正南還沒有正式離婚的話,我可能也不會去做這件事情。在顧正南莫名其妙變成了江亦城之後。我就已經委託了律師去辦理我們的離婚手續,這件事情,我誰也沒有告訴,甚至是何易燊,我也守口如瓶。
那時候。只想着不願意和顧正南再有任何的牽扯,如今。卻覺得當時的決定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我同樣回已顧閆凱一個笑容,只是比起他的冷笑。我卻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律師就很識時務的走到了顧閆凱的面前,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他的面前。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我和顧正南的離婚判1決書。因爲是單方面提出的申請,所以這份判1決書等了兩年之久,我在英國的時候才收到通知。不過。時間剛剛好,一點都不算太晚。
我親眼看着顧閆凱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陰沉。也看着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節骨上泛着白,他怒目圓睜的望着我。遲遲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偌大的會議室裡出奇的安靜。沒有任何人發出質疑,只剩下我和顧閆凱之間的戰火。
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定力,在這樣的狀況下,卻依舊能夠保持冷靜,沒有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來。
我這次過來,只是想要通知他一下而已,我手上的這些股份已經足夠顧正南可以拿回他要的一切,而且,我想以顧正南的本事,他一定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手上應該多少也有一些股份,只是並不多而已。
我如同來時一樣,一句話都沒有交代就準備離開,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顧閆凱終於繃不住他的情緒,他不管不顧的朝我衝了過來,我一點都沒有閃躲,在他快要靠近我的時候,向東已經出手攔住了他。
顧閆凱完全失控了,他朝我怒喊道,“樑旖,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這些時間發生的一切,都是你一步一步安排的對不對,包括從我手上拿走的百分之十股份,你全都已經計算好了。”
我毫不避諱的應和道,“顧閆凱,你也應該嘗一嘗被人從手裡奪走一切的滋味,並不是只有你會這麼做。”
“樑旖,我居然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顧閆凱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若不是向東攔住他,可能他真的會對我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不打算和他再辯論下去,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足夠了。我冷笑了一聲,戲謔道,“顧總,後會有期。”
我邁步離開,身後還一直傳來顧閆凱的辱罵聲,我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氣憤只是因爲我成功了,我成功的從他手上拿回了原本屬於顧正南的一切。
在走出閆晟大樓的時候,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可是卻一點都沒有感到開心,甚至心理還有一些失落,這樣的感覺越來越濃郁,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做完這件事情,我是不是已經沒有任何留在海城的藉口了。那天和羅靳予說要回英國,可是我居然有些捨不得,但我卻沒有任何留下的理由了。我不禁冷笑了一聲,嘲笑着自己的放不下。
“樑旖,你怎麼了。”
直到宋傾出聲,我才意識到我自己在這裡站了很久,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回去吧。”
我不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將這些股份給顧正南,我需要何易燊的幫忙,但是自從我那天去閆晟之後,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過他了。我問過向東,說是羅靳予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離開海城幾天就會回來,我從來不過問他的公事,所以也不知道他去作什麼,既然說幾天就會回來,那我就只好等他了。
只是,奇怪的是,除了羅靳予之外,這幾天我甚至也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顧正南的消息,就像那段時間在英國一樣,不管是顧正南還是環企,這些字眼都沒有出現過。
我回海城已經兩個多月了,忙忙碌碌的幾乎沒有停下來過,如今事情告一段落,顧閆凱也沒有任何的反擊,居然讓我有些不適應。
這天,我正在陪念兒玩,突然接到了林皓打來的電話,說陸以沫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導致寶寶早產了。聽到這個消息,我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我把念兒交給了向東,匆匆忙忙的趕去了醫院。
我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和當初失去何易燊時一模一樣,我害怕極了,我甚至不敢想象。陸以沫現在懷了孩子,情況一定很不好,寶寶才八個多月,還沒有足月。
我努力的剋制心裡奔涌而出的煩躁情緒,一路奔跑到了手術室的門口,沈青和林皓都在那裡,見我來,林皓幾步走到我的面前,我氣喘吁吁的問道,“以沫怎麼樣了,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怎麼回事。”
沈青走過來,有些自責的說道,“那天產檢,醫生說胎位不正,讓以沫多走動走動。今天我原本要下樓倒垃圾,她非要和我搶着,說要遵醫囑,我實在拗不過她,就讓她下去了,沒想到她會在臺階上摔倒。”
沈青對陸以沫一直很好,他們的感情也很不錯,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我還怎麼能去責怪他,而且,我想他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只希望陸以沫和她的孩子一切都好。
手術已經持續了七個多小時,我和林皓低落的坐在旁邊,而沈青卻在那裡來回的踱着步子,一秒鐘都沒有停下過,可想而知他有多着急。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出來之後,我們三個人全都圍了上去。
“母子平安,但是孩子因爲早產有些虛弱,安排進了暖箱裡,觀察幾天之後再看看情況,大人的話,已經推進病房了,你們可以去看一下,但不要吵到她。”
聽到醫生的話,我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沈青沒有去看寶寶,而是直接衝進了陸以沫的房間裡,我想着讓他和以沫兩個人待一會,好歹經歷了這麼一場,沈青一定是嚇壞了,所以和林皓兩個人去了嬰兒室看孩子。
陸以沫生了個男孩子,我們只能隔着玻璃看着暖箱裡的小人兒,他還沒有足月,早產一個多月,所以看上去格外的瘦小,眼睛緊閉,完全沒有睜開。但看他濃眉大眼的樣子,像極了陸以沫,有棱有角的臉蛋卻和沈青很相似。看到這一幕,我突然就紅了眼眶,莫名其妙的有些感慨。
一個生命的降臨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情,他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小傢伙很幸運,雖然沈青還沒有來看他,但是他一出生就能感受到爸爸對媽媽的愛,已經很足夠了。
我的手貼着玻璃和小傢伙打着招呼,聲音難免有些沙啞,不過好在身旁的人是林皓,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我輕聲的說道,“你長大之後,要疼你的媽媽,她生下你,吃了很多的苦,所以你不能呢讓她再傷心難過了哦,你要健健康康的長大,以後和念兒姐姐一起玩。”
隔着一道玻璃,小傢伙卻像聽到了我說的話,居然開始挪動着身體,小臉也擰在了一塊。
我和林皓離開了嬰兒室,在走廊裡聊着天,林皓問道,“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聳了聳肩,苦笑一聲,說道,“我可能會回英國,這樣對念兒,對顧正南,都好。”
林皓沉默了很久,才笑着回答,“嗯,很多事情,未必一定要得到,你已經有念兒了,還有何易燊對你的愛,這些比其他的都要來的更加珍貴。”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林皓說的沒錯,有何易燊對我的愛,還有羅靳予的照顧,即便有那麼一點遺憾,也不會影響我以後的生活。原本就沒有完美的人生,如今的一切,我已經很珍惜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輕手輕腳的到了念兒的房間裡,看了一會她熟睡的小臉,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之後才離開。
我剛想要回房,卻被羅靳予喊住了。爲了不吵到念兒,我跟着他去了書房。
“你回來了。”
羅靳予雙手插在口袋裡,靠在書桌上,神情嚴肅的望着我。我不免有些疑惑,我向前了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了。”
羅靳予沉默了很長的時間纔開口,他說,“樑旖,有件事情,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
我皺眉望着羅靳予,他的嚴肅認真讓我的心也一下子懸了起來,我猜想,應該是和顧正南有關。
“顧正南離開海城去了香港,已經半個月了。你應該知道,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身上也揹負了很多,所以……”
羅靳予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這些話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我們誰都不知道,顧正南是不是因爲那些事情纔不願和我在一起。如果沒有這一切,他是不是就會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和念兒,畢竟我們之間有過兩年多的空缺,這些時間,不是任何藉口或者理由可以填補的。
羅靳予站直了身體,他也朝我走了一步,站在我的面前,低沉着嗓音說道,“樑旖,永遠不要讓自己後悔,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明明可以挽留這一切,你卻沒有這麼做,這樣的悔恨會伴隨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