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紅酒,接過祁教授手上的餐巾隨意的抹了兩下。我注視着夏允初。認真的說道,“這樣你滿意了嗎?”
“滿意。很滿意。”
站在我面前的夏允初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如果說,在這之前,我對她興許還抱有一絲的希望,如今。也已經消失殆盡了。
“夏小姐,這樣做難道會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突然間。周圍傳來一陣熟悉的嗓音,夏允初突然就變了臉色。我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就看到何易燊穿過人羣,走了過來。
他走到我夏允初的旁邊,淡淡的說道,“夏小姐。恕我冒昧,是什麼事情能讓你如此激動,非要在這樣的場合爲難別人呢。”
不知道爲什麼。夏允初看到何易燊的時候,居然顯得有些懼怕他。她吞吞吐吐的說道,“何總,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這麼稱呼何易燊。顯然。他們之前是認識的。
“易燊,你來了。”祁教授對着何易燊說。
何易燊點了點頭,迴應道,“恩,公司有些事情耽誤了,實在抱歉,遲了你的生日宴。”
祁教授伸手拍了拍何易燊的肩膀,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的,小生日罷了。”
何易燊走到我的旁邊,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遞給我,笑着說,“樑旖,沒事吧。”
我實在受不了周圍那些人灼熱的目光,我也沒有興趣搞清楚這些人的關係,我一分鐘都不想待在這裡,更不願意再看到夏允初。我沒有接何易燊遞來的手帕,低着頭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顧不上現在自己狼狽的模樣,我什麼都管不了了,我只想離開這裡,誰也別來煩我。可天不遂人願,我剛踏出電梯,就被人攔住了去路,何易燊站在我的面前,低聲的問道,“樑旖,你去哪裡。”
我現在的心情別提有多糟糕了,誰出現在我面前都是往槍口上撞。我試圖繞開他,不悅的回答道,“你讓開,別管我。”
可是何易燊非但沒有讓開,反而貼近了我,抓住了我的手臂。
“樑旖,冷靜點,別讓自己變得不堪一擊。”
我稍稍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想。是啊,我何必因爲夏允初的幾句話就讓自己變得這樣失控,我早就已經把她當成陌生人了不是嗎,就算她今天用紅酒潑了我,我也不該直接甩臉色就離開,這到底是祁教授的生日宴。
還有剛纔對何易燊的不禮貌,我低着頭,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剛纔有些失控了。”
何易燊再一次手帕遞給了我,這一次我沒有拒絕,我接了過來,擦拭着臉上的紅酒漬。何易燊說,“走吧,別站在這裡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問道,“去哪裡?”
何易燊很自然的抓着我的手腕,“這裡離海邊很近,我帶你去發泄一下吧,免得你把自己憋壞了。”我還沒有應聲,就已經被何易燊拉着走出了酒店。
海城的天氣就是這樣,儘管白天的時候再悶熱,到了晚上就涼風徐徐,加上這裡離海邊很近,空氣中總能瀰漫着些海水的味道,就連迎面吹來的風,都有些溼漉漉的。
何易燊和我一起並肩走着,他一直沒有開口,但不知爲何,卻能給我一種安全感。我的心情也算是徹底平復了下來,這纔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何易燊笑着回答,“我和祁墨宇是同系的同學,所以,他的生日我自然要出現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這麼說來,你還是我的師兄了。”
“算半個師兄吧,我在海城學了兩年之後就出國了。”何易燊說着,適時的岔開話題,“你的設計稿我已經收到了,我很滿意,不愧是祁墨宇帶出來的學生,確實有兩把刷子。”
何易燊的語氣總是淡淡的,又很溫柔,總能讓我很安心,不過,相比起我來,他的實力應該更加的不容小覷吧。
我們一路走到海邊,一路談論着這份商場建案,何易燊教會了我很多在學校裡學不到的東西,跟他的談話始終都很輕鬆,沒有一點壓力,他也一點都不吝嗇來教我任何東西。
我的心情沒由來的好了起來,能聊起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不覺疲倦。加上到了海邊,仿若所有的煩心事在這一刻已經消失殆盡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困擾我,夏允初也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腦海裡。
“樑旖,你爲什麼不找一份設計師的工作,這樣既可以多學點東西,也可以施展你的才華。”何易燊突然間的提問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這個問題我並不是沒有想過,而是在這之前,我生活中所有的重心都在顧正南身上,我始終認爲,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做好顧正南的妻子,而不是成爲一名設計師。可是這次建燊集團的設計案,確實讓我有了這樣的想法。如果不是這次機會,我可能永遠學不到這麼多的東西,這讓我意識到,可能我之前學到的東西,是遠遠不夠的。但我現在和顧正南的關係,好像又沒辦法考慮這個問題。
我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看機會吧,如果有合適的地方,我可以考慮,現在的話,還沒什麼打算。”
何易燊停下腳步,轉身對着我說,“樑旖,你可以來建燊,雖然建燊並不是什麼大型的跨國集團,但我們也有許多位知名的設計師,我誠邀你的加入我們的設計團隊。”
我看着何易燊的神情,他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但是他的提議實在來的太突然,讓我一下子無所適從。
我尷尬的說道,“何易燊,謝謝你的好意,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
何易燊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我和何易燊認識沒多久,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可是這個男人總是有一種魔力,讓我但凡和他說話的時候,都會很平靜。
我們聊着聊着,就忘記了時間,這個點,海邊已經幾乎沒有什麼人了,只是偶爾有海浪拍打着沙灘發出的響聲。
何易燊說,“樑旖,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也意識到有些晚了,但我還是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很方便。”
我們說着,就朝着路口的方向走去。路燈下,我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出現,讓我有些錯愕,有些驚訝,又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