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靳予的話我總是莫名的信任,我倒也不是怕她蛀牙。只是覺得小孩子不能什麼都慣着她。但我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被羅靳予堵了回去,我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抱着念兒到一旁坐了下來。
羅靳予靠在了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淡淡的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我想,我在a市的一舉一動。羅靳予應該很清楚纔對,他現在這樣平靜的問我。也是知道我已經搞定了一切。念兒坐在我的腿上自顧自的玩着,一點都沒有影響我和羅靳予的談論。
“恩。辦妥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很久之後,開口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再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等那些質押的股份到手之後,我想我就可以完成我的任務了。”
羅靳予一言不發的看着我。一直沒有開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能是爲了我和顧正南的事情覺得惋惜,也可能只是在想他的事情。總之,這番對話之後。我就沒有見到羅靳予。不過他出去辦事從來也不知會我一聲,羅靳予一向很有分寸,我倒也一點都不介意。
一個禮拜沒有見念兒,我趁着這兩天在家好好的陪她,公司裡的事情,還有閆晟後續的事情,我都沒有去管,全都交給了宋傾去處理。因爲我知道,事情一定會按照我設想的方向去發展,我不需要太過擔心。
整整半個月,我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顧正南的消息,我並不是不想他,只是我知道,想了也沒有用,對於我們之間的感情,顧正南表現的很堅定,不是我做什麼就能改變的。
這天,我起的很早,我換了一身黑色的套裝,稍稍化了一些淡妝,格外的正式。我站在鏡子前仔細的端詳自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過自己了。我發現,比起兩年多前,我確實瘦了不少,眉宇間也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臉上再也沒辦法總是掛着笑容,無形間給人一種距離感。這樣的轉變,我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卻已然成了這樣。
我可能自己都不相信,短短兩年的時間,居然將我脫胎換骨,成了另一番模樣。我曾問過自己,會不會後悔今天選擇的一切,我想,不管什麼時候,我的回答永遠是不後悔,雖然我失去了很多,但我得到的更多,我有與何易燊的回憶,有如家人般的羅靳予何念,還有如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的女兒,何念,這一切都對我來說,都彌足珍貴。
我唯一覺得愧疚的人,就是顧正南了,我知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無法彌補對他造成的傷害,但我必須爲他做些什麼,閆晟是屬於他顧正南的,我一定要把他拿回來。
我下了樓,宋傾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裡,我朝她點了點頭,就徑直出了門。向東見我出來,順應的拉開車門,我剛想坐上去,卻聽到了羅靳予喊我的聲音。
“樑旖。”
我站定了腳步,轉身看着他,羅靳予站在門口,雙手插在口袋裡,目光深邃的望着我。我朝他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解釋,就鑽進了車裡。我猜想,羅靳予應該是不放心吧。
車子在閆晟的大樓下停住,宋傾和向東跟在我的身後,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律師,是我特意請來的。
沒有打招呼,沒有預約,我們一行人就這樣無所顧忌的衝進了正在舉行董事會的會議室裡。
我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顧閆凱看到我時候的神情,大約是震驚夾雜了些許的驚慌。他陡然間站起來,錯愕的說道,“樑總,你怎麼來了。”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了會議桌的另一頭,在向東替我拉開座位之後,很自然的坐了下來。會議室裡的股東們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對於我的出現,全都帶着疑惑的神情。
我沉默了半分鐘左右,一隻手順勢的放在了桌上,從一旁拿過一支筆,輕擊着桌面。我低垂着眼眸,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但我想,我應該有資格參加這次的股東大會。”
閆晟不同於建燊,因爲早期的時候沒有雄厚的資金背景,所以閆晟許多股份全都用來作爲融資的用途。我也調查過,顧閆凱手上有多少股份。即便只有他質押給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也已經有資格出現在這裡了。
顧閆凱皺着眉,沒有開口,我想他應該是不知道如何迴應這件事情。看着他糾結的臉色,我居然有些得意。
我轉頭看了宋傾一眼,她心領神會的走到顧閆凱的面前,將一份文件放到他的桌上。顧閆凱沒有及時打開,而是突然回過神來,低沉的問道,“樑總,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我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將筆扔了回去,雙手支在桌上,笑着回答,“我覺得顧總應該先看一眼面前的這份文件。”
顧閆凱不悅的睨了我一眼,但還是順從的打開了面前的文件,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甚至有些慘白。不等他開口,我就繼續說道,“我手上有百分之三十八的閆晟股份,已然成爲了在座各位中持股份額最多的人,甚至已經超過了顧總。我想,我可以行使我的權利,參與任何一項公司的大型決議。”
我說完這番話,原本安靜的會議室裡再一次炸開了鍋,股東們的談論聲已經空前的激烈,伴隨着顧正南有趣的臉色,我竟然有些想笑。
場面有些失控,顧閆凱幾番開口,聲音都被淹沒在了談論聲中。我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就這樣望着他無措的模樣。顧閆凱變得有些惱怒,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憤憤的站起身,大聲的質問道,“不可能,這份文件一定是造價的。我確實質押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另外的百分之二十八你又是從何而來的。”
我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問,所以我也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回答。
“這百分之二十八里,其中有百分之十五是原本在顧正南手上的股份,這些股份爲何在他手裡,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至於另外的百分之十三,不瞞顧總,我早就已經動了閆晟的心思,所以這百分之十三是我用盡辦法去收購來的。我想,顧總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背後的人,居然是我。”說完這番話,我聳了聳肩,表現的很無奈。
顧閆凱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撐在辦公桌上,幾乎是咆哮着說道,“那百分之十五,是祖母留給顧正南的,但只要你們離婚,這百分之十五就不屬於顧正南了,更不可能在你的手上。”
我笑了笑,淡然的說道,“所以,顧總以後如果要設計圈套的時候,我要提醒你一下,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行事,免得引火上身。”
我讓請來的律師擬了一份文件,上面已經詳細的列明瞭這些股份的來源,這些資料我都打印好了,宋傾拿着這些資料,發到了所有股東的手上,自然也包括顧閆凱。
“閆晟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我父母在結婚前就已經按照市值的價格買下來的,那是爲了保障我的婚姻。樑家和顧家簽過一份協議,只要我和顧正南離婚,那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會無償的轉到我的手上,這份文件上寫的清清楚楚,除了公司的印章之外,還有祖母和你父親的親筆簽字,並且做過了公證。請問,顧總還有什麼疑問嗎?”
事到如今,這些事情我已經看得很淡了,但是當初卻怎麼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我的婚姻根本就是我父母用錢換來的,當時閆晟遇到債務危機,我父親不惜將海城的公司全都變賣,花光了幾乎所有的錢買下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一來是給閆晟一個週轉的機會,二來,也是爲了保障我的婚姻。所以,我和顧正南結婚,並不是因爲祖母對我有多好,而是我們樑家花了這麼一大筆錢,迫使顧正南不得不娶我。
在去榆城的那段時間裡,我一直沉浸在這件事情裡,無法自拔,我到處責怪別人,責怪祖母,責怪顧正南,甚至責怪我的父母。
但我現在誰也不怪了,許多事情,可能一早就是安排好的,任何人的出現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只要學會接受,就會有另一種感受。
顧閆凱聽後,冷哼了一聲,扯着一抹怪異的笑容坐回了位置上。
“但你和顧正南根本沒有離婚,這件事,顧正南一直騙了你,他根本就沒有遞交你們的離婚申請,所以,這些股份,你也沒有資格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