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我現在的行爲很有可能是因爲我的怒火。或是顧正南的諷刺。總之,我很清楚一點。我不會拿顧正南的錢。
我直視着顧正南,淡然的回答道,“我多謝你的好意,如果我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有我這個妹妹會替他負責。不需要你的施捨。”
興許是我的話語激怒了顧正南,我看着他的眼神裡慢慢升起了駭人的怒火。他向前一步,抓住我受傷的手腕。如果不是包着紗布。我根本感覺不到手腕的傷口,只是,被他這樣用力一抓,竟然痛的我眼淚就快掉下來。這樣的痛楚折磨着我的每一根神經。我掙扎着想要甩開顧正南鉗制住我的手。但我不管怎麼用力,都甩脫不了。
“顧正南,你要幹什麼。你放手。”我甚至看到我的手腕上滲出了淡淡的血跡,鑽心的疼痛很快就蔓延了我的全身。
顧正南用力的將我拉近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樑旖,你這是在玩火。你什麼時候變的這樣伶牙俐齒了。施捨?你要我跟你算算。這兩年來。我對你哥施捨了多少錢嗎?”
在我看來,顧正南是在羞辱我,但即便我不想聽,他還是說了出來,每一個字都重重的錘擊着我的心臟。
“這兩年來,你哥從我這裡拿走的錢,不下三百萬,但凡他捅了一個簍子,就來問我要錢,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爲你樑旖是我的妻子。怎麼,難道還需要我一筆一筆的說給你聽嗎?”
顧正南甩開我,因爲他的力道過大,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在了沙發上。
我用手肘支撐着身體,怒視着顧正南,憤憤的說道,“三百萬,我會還給你的,只要是我哥欠你的,我全都還給你,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大聲的對顧正南說話,我自己都沒有料到,有一天,我們會如此的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顧正南突然向我逼近,他雙臂撐在沙發的靠背上,離我僅僅幾釐米的距離。我因爲他的舉動,嚇的大氣都不敢出,顫抖的說道,“顧……顧正南……你要做什麼。”
顧正南伸出一隻手,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着他。他的聲音如此冰冷,彷彿來自地獄。
“樑旖,你最好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顧正南的老婆,在你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之前,最好仔細思量一下,惹怒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平日裡的顧正南雖然冷漠,但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失控。但不知在哪一刻,我似乎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我是不是應該結束這段荒謬的婚姻了。大抵是在知道他和唐吟的事之後,也可能是聽到了他和唐吟的對話,更或許是在生日宴上發生的一切。總之,兩年了,我該清醒了。
我看着顧正南,大聲的反駁道,“既然你眼裡根本沒有我,不如我們離婚吧。”
我原以爲顧正南會如釋重負,可是我卻沒想到,我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居然更加用力的捏着我的下巴,我甚至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疼痛使我眼角溢出了淚水,可我半點都不後悔我剛纔說出來的話。
顧正南惡狠狠的看着我,咆哮道,“樑旖,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已經被顧正南捏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但我依然執拗的說道,“顧正南,我們離婚吧。”
顧正南突然就鬆開我,他擡起手,重重的朝我揮舞過來。我驚慌失措的閉上了雙眼,我怎麼都沒想到,顧正南會打我。
可是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卻聽到一聲巨響,我怯懦的睜開眼,才知道,他這一拳,打在了沙發上。
顧正南不斷的喘着粗氣,低吼着說道,“樑旖,你給我記住,就算要離婚,也輪不到你來開口。”說完之後,顧正南根本沒有給我半點反駁的機會,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大步的朝門口走去。房門被用力的關上,砰的一聲,震碎了我所有的思緒。
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我不知道是因爲顧正南的粗暴弄疼了我,還是因爲他剛纔說的那些話。淚水滴落在手背上,灼燙了我的皮膚,也燒傷了我的心。
我十五歲的時候認識顧正南,那是我第一次去顧家,當我見到這個比我大四歲,卻始終看上去很冷漠的男孩子時,我就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他。這種喜歡,無關愛情,無關年齡,無關家室,也許本來就沒有任何原因,他就這樣走進了我的心裡,再也拔不掉。
自那之後,我總是找着各種的藉口去顧家玩,但是見到顧正南的機會卻屈指可數。在顧正南的祖母病危的時候,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顧正南成婚,而我,理所當然的成了她孫媳婦的首選。
我知道顧正南並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他並不想結婚。可是,因爲顧正南的孝順,他並沒有違揹他祖母的心願。
我們兩個舉辦了一場隆重的婚禮,一個月之後,祖母就過世了。自那之後,原本就冷漠的顧正南變得更加的孤僻,我再也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過一絲的笑容。顧家的家業也就此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什麼都幫不上他,但我也想在他受傷、無助的時候站在他身後默默的支持他,但是他從來就沒有給過我這個機會。我愛了他九年,努力了九年,也是時候該放手了。
我的頭很重,傷口也像裂開了一樣,但我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他,心都已經碎了,又何必在乎肉1體上的疼痛呢。
我免不了自嘲了一番,樑旖啊,這麼多年來,我活的是多麼的卑微,顧正南就是我的全世界,而我,卻是他的累贅。很久以後我才懂,不可能的事,開始就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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