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體格強健的年輕黑衣人,正七手八腳下的拖着寒煙匆忙的走向遠處,身上還淋着一路灑下的幾滴鮮血……
隔着很遠,景天楚都能聽到寒煙的不斷乞求聲……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剝落着,直到只剩下內衣褲的……
血流不斷衝向腦門,曾經身爲最優秀特種兵的景天楚來說,速度如一隻健跑的雄獅,一路狂奔……揚起身邊一陣陣海邊的沙礫!
寒煙啜泣的聲音越來越近……眼看着……景天楚的心裡陡然掀起軒然大波,快速撿起海邊上的石子,啪啪的,百步穿楊,手腕一擡,幾顆石子就朝着剛纔欲對寒煙行不軌的幾個黑衣男人飛去。
啪啪的,目標各個擊中,
幾位行兇的黑衣疼得一聲聲媽呀,猛然轉頭……
再轉眼處,一身肅殺之氣的黑色風衣男子,風衣翩躚,冷峻的容顏,高大的身材,府瞰而下,一副尊貴撒擔的氣息,眸溢着滿滿的寒氣,疾步來至四個人的身邊,呼呼厲掌,拳起腳落,就把那四個人打了一個哭爹叫娘……
耳畔依稀還能聽到幾個黑衣男子骨頭節,叭叭斷碎的聲音……疼得幾個人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滾……求饒!
有一個剛想逃,景天楚那從冰峰中掉下的至寒聲音,“腿如果不想要了,儘管逃!”嚇得想逃的黑衣男子立刻爬了回來。
這一嗓子,嚇得其它三名黑衣人小腿一抖,面面相覷,哪敢再動一步,只是疼得呲牙冽嘴,面目醜態畢露……
看到內衣褲還算完整,大衣脫下,輕輕的裹緊寒煙蜷縮的嬌小身體,景天楚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眸光唳色一點點加濃,轉向了遠處岩石後面的一團雍腫的身影,臉上浮上一層寒霜,一點點的涌上嘴角。
洛心瞠大嘴巴,張了半天,嚇得小臉蒼白得沒有說出一句話,早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雙腿奔向梨花帶雨的寒煙,“煙姐,你怎麼了?”
把寒煙抱進汽車,景天楚冰冷的眸光迸射,瞪向正撿寒煙被扒下衣服的洛心,惱怒着,“把衣服全扔了……”
“多好的衣服……”洛心一邊收拾着地上的衣服,頭頂猛然遭受到景天楚嚴厲的斥喝,手嚇得一哆嗦,立刻觸電般的扔掉那名貴的衣飾……心疼的望眼,自己跟母親雖然富足,經常受景家的接濟,但如此貴的衣服,還是從來沒有穿過……
白色的奧迪早被洛心煩的遠離了海灘……
咣的,刀削五官的景天楚,狠狠的擡起右腿,照着一名較瘦的男子,咣的就是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肚子上,眸中兇光閃爍,如冰潭般寒冷,只一眼,就嚇得瘦小男人脖子一縮,那股涼滲得瘦小男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一隻腳安穩的踩在地上,那雙鷹隼般的眸子,散着致命的陰寒,只看一眼,就會讓人魂不附體,猶如地獄的修羅來到了人間。
景天楚手中帶了一把鋒利的三棱刀,利刃閃爍,在手上輕拍打着……拍一下,跪着求饒的幾個就,就渾身哆嗦一下,有的人居然還尿了褲子……
脣片微勾,如楚中吳月寒鉤,冷得透骨,撲天蓋地的冰寒,一片片襲捲而來,讓你來不及反應,瘦子哆嗦着身子,苦着一張長茄子臉,呲着牙,“饒命,我們也是爲人所迫啊!”
意大利的手工皮鞋,狠狠的在瘦子的身上碾壓着。反覆着,轉着圈……
瘦子臉側,額頭上掉出來一層層的冷汗,臉色蠟黃……呼吸都有些吃力起來……“饒……命!”含糊不清!
“是御……小姐!”
景天楚那抹冷寒的眸子迸裂出一抹猩紅,寒氣一點點彌散到四面八方,瘦子等幾個人,一下子又嚇的一縮頭,不敢再看景天楚的那張千年冰寒的俊臉。
“再說一遍!”那雙肆無忌憚的瞳孔,一縮一張,猶如一片黑暗之中,裂出一道寒光四溢的閃電……在幾個黑衣人的頭頂,瞬間炸裂了……
碾壓在瘦子身上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倏的收了回來,抱胸,手中依然握着那把寒光四射的三棱刀。
其它三個黑衣人也唯唯唯諾諾,“是御小姐,還給我們一人五萬塊,你看御小姐的收條……”
掌心的紙條,野風吹來,瑟瑟而飛,正如他的心境。
狠狠的蹂躪在掌心,千萬道折皺,夾着那一絲憤怒,他擡起猩紅的血眸,目不轉睛的盯着腳旁的人。
“她在哪兒?”
在岩石背面……瘦子擡着手指了指,剛纔青青所在的位置。
“滾過來,和她對質!膽敢騙我,那麼你們就等着什麼叫生不如死!”那張熟悉的涓涓小字,帶着靈秀,景天楚怎麼會不知?
景天楚步子節奏分明,每一步都用盡了力度,向着遠處的岩石後面走去,風有些大,捲起了海灘上的沙礫,風一吹就會迷溼眼睛。
青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點點的走出巨大的岩石背風處,擡眸遠去,突然發現一抹熟悉的頎長身影,心裡不由的咯噔了下,“怎麼回事?他又來了!她停下步子,注目而視,好久不見了,他依然尊貴蕭灑……
景天楚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來,距離青青半米的地方,惡狠狠的盯着御青青,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嘶吼着,雙眸迸着狠唳,集着怒氣,一點點打進青青一片平靜的心湖裡,陡然,翻卷平靜的心湖起一個大的水渦!螺旋狀的翻卷,青青的心也跟轉了起來……
撲通的
青青的心一下子沉寂起來。
她撫着發懵的額頭,似乎想起了什麼?青青眺望遠處,見到洛心一臉驚恐的樣子,擡手一指,想說什麼,還未出口,
細腕就被一隻如鉗的大手給緊緊扼住。
“你瘋了?景天楚,放開我!”御青青小臉變色,吃痛的盯着景天楚,眸子凝過一絲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寒煙呢?”
漸漸想起剛纔的事情,寒煙往自己身上塞那個盒子……裡面有問題,她心中一震,難道是寒煙故意的?歷歷在目的場景,讓青青的心底陡然生寒。
大手猛然吃力,青青的小臉一皺,冽冽生風,景天楚,小臉發怒,“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如此對我?”
“狠毒的女人!”景天楚恨不得掐斷她的骨頭,一擡眸,就看到青青那雙澄澈的眼睛裡溢着一朵朵小小的浪花,不停的拍打着眼眶,蘊育着依舊的隱忍,澄澈,還有眸底的那一絲蒼涼的倔強……
不由分說,景天楚就給青青定義了那幾個字。
正在這時,洛心奔跑過來,擡手就衝着被景天楚束縛的御青青,擡手就一個耳光,清脆響亮。嘴中還不停的咒着,“你這個賤人,爲何要害煙姐,她是多麼好的一個人,溫柔如水,絕代芳華,你怎麼能那些個髒男人來侮辱煙姐姐……”
景天楚這次卻沒有去攔。
剛怒不可遏的洛心,再將揚手打青青的時候,景天楚抽出另外一隻手臂擋下,“她的命,輪不到你來管,更輪不到你來打!”洛心小腦袋一蔫,趕緊縮了手臂,向後退去,目光全是對青青的憤恨與憎惡。
呵呵!青青的嘴角綻出一團冷笑,“怎麼打人,還有討價還價,我這裡試目以待。”她揚了揚小臉,眸光更加的潔淨與晶瑩
青青現在終於知道是,自己果然是愚魯的上了寒煙的圈套,可是百口莫辯,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青青仍想強力想辯解。
“我沒有做!”青青極力爲自己申辯,想到救命的短信,“你不是約我了嗎?”
“我哪時約你?”景天楚陡然反駁,聲音寒氣森森,“我不會再相信你,只相信我的眼睛!”
“你的短信,千真萬確,昨天晚上……”青青的另外一隻手掏出手機,一看短信……青青的小臉蒼白至極,“短信,明明有短信,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沒有了……”
還有那個盒子,像救命稻草般的向着轉眼看去,那個盒子,在哪兒,她的臉越來越白髮,發現掉落盒子的地方,空空如也……
“接着說謊!”景天楚瞪着她,謊字咬得極重。
“御小姐,我們都招了,別再撐着了!”幾個黑衣男人,望着青青的地方,眼神不停的遊移着。“你可是給了我們每個人5萬元的好處費,讓我們非禮蕭小姐!說是想給你肚子的孩子要一個名分!”
“你--胡--說--八--道!”青青氣得小臉發青,擡起哆嗦着手指,一字一頓,字字清晰有力。
看着景天楚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她咬咬,硬是垂頭悄然嚥進肚子,再擡頭小臉如水的平靜,從容。
“狡辯!”洛心冷不防冒出一句。
景天楚眸中的那點眼神越發的冷了,冷得青青都不認識,瞬間,她從景天楚的眼神看到一絲懷疑和不信任……
物證,人證……都是寒煙的方面的,而自己孑然一身,形影相弔,沒有任何人可以爲自己澄清、辯解,青青心中的引爲爲傲的保壘,陡然崩塌了。
遍佈身上的小刺陡然間縮了回去,景天楚只信寒煙,只信洛心,從來都沒有相信過自己,青青悽然一笑,“要打要殺,隨便!”她閉目眼睛,她的心涼了,隨着海面的冰層一起涼透了,浸到了心尖,涼得她渾身輕顫了下,倔強的她咬牙,“證據呢?”
“滾過來!”景天楚轉頭喝着不遠處的幾個黑衣人,青青頓時所悟。
“饒命啊!”幾個人縮縮着,耷拉着腦袋,一副順從的樣子,紛紛抱着拳,“好漢饒命,”邊瞅着眼前的御青青,一下子嚷起來,“對不起啊,御小姐!”
“錢我會還你的!這太缺德了。”幾個黑衣人擠眉弄眼的咒怨着自己被人派了壞。
“御青青!”景天楚連名帶姓的喚着她,咬牙切齒,眸白處,滲出一道道血絲,那抹眼角的猩紅越來越大,砰的,景天楚一把拽住青青的羽絨服,像擒小雞一樣的擒起來。
青青的腳尖剛剛着地……她下意識的雙手捂着小腹……慌張的嘶吼着,“放開我!”
景天楚那雙冷冽的眸子,黑漆漆的,迸着血跡,就像地獄惡魔的眼睛,燒得通紅,薄脣輕掀,“你要爲你的惡毒付出代價!”
掙扎着的青青,雙手捂着小腹的位置,膽戰心驚,擔心景天楚一鬆手,她就落到地上,然後,叭的一聲,孩子……她不敢再想,大腦一片空白。無論如何,她得保住孩子,不過景天楚那股嗜血的眼神,讓青青的後脊樑冒起一層層冷汗,連羊毛衫被嚇得塌透了……
“放開我!”御青青虎視眈眈的盯着景天楚,眸底劃過一絲心慌。
景天楚的大拳狠狠的攥在一起,好幾次都想擡起來……但最後都抑制住了,就這樣,他倪過青青的眸子,清亮、憤怒、恨意,無奈、悲涼錯綜複雜……尤其是那抹眼底的悲涼,讓他的心尖不由的一顫……好像一片羽毛輕輕的落到那裡……擾得他的心亂極了。
正在這時,寒煙軟軟的過來,披着景天楚的大衣,“楚,我們走,我怕見到青青……”說完凍紅的臉一團抽搐……眼圈通紅。
“明明是這個賤女人害煙姐,天楚哥哥,不能饒了她,如果你晚來步,冰清玉潔的煙姐姐就投海自盡了……”洛心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刺激着景天楚心裡最後一抹防線。
“你看看煙姐身上的痕跡……”洛心滔滔不絕,就像搭配好的雙簧……
寒煙眼色一遞,欲攔下洛心“別說了,或許我們誤會了青青。”
“你還替這個賤人說話,明明她有害人之心,如果不給她點教訓,我們豈不是爲虎作倀,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洛心不解氣的盯着景天楚,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次報仇耳光的機會,她又豈會錯過。
“御青青,你有什麼說的嗎?”景天楚額上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着,最後的質問着。
“我沒有說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如果認定是我,那就是我!”青青一時火起,看着寒煙那抹嬌小瘦弱的樣子,就來氣,這樣的精於算計,倒是小瞧了她,她善於掩飾自己,那一張絕代芳華下的虛以委蛇。
舌無骨,卻能折斷骨!第二次她又發現這個詞的威力了。
遠處那輛白色的奧迪不知去了哪裡……青青的心一片闇然,似乎自己走進了死衚衕。
“鬆手!”
景天楚輕輕的鬆開手掌,緩緩放下了青青,青青的心頭一口氣舒了下來。孩子沒事,她就安心了,孩子是她的命啊!
寒煙的眸中劃過一絲仇恨,小臉很快委屈的閃到景天楚跟前,“對不起,楚,別和青青計較了,我們走吧……”
景天楚的大衣,裹在寒煙的身上,就像一肥碩的木桶,晃當着。領口的扣子,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顆……
領口的吻痕,還有青紫色的淤痕,一下子醒目的爆露在景天楚的視野,眸中的猩紅再次加濃,大掌不停的收縮,直到收縮到不能再收縮的時候。
恍然間。
景天楚揚起大掌,朝着青青的臉上就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