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爲什麼要拖累別人!”一聲暴唳、陰冷的聲音下子悉數灌進了冷玉的耳畔,她的心驟然一驚,是他?
本來正在傷心的胸口被他的這句話,立刻脹得集結了滿滿的怨氣,她一點點的轉頭,冰涼、冷漠的盯着他的方向,“我想做什麼,與你無關,我更沒有拖累別人!”她與他針鋒相對,或許他與她之間,這樣的方式纔算是正常,他又來攪什麼局。自己的命難道自己還說了不算?
景天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般,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就是想去陪駱雲川嗎?可是,這裡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下邊有七八十的老太太,還有不諳世事的孩子,難道你想讓他們看到你一身鮮血的躺倒在她們的面前……你不覺得太過份了嗎?難道一點兒也不覺得影響市容嗎?如果想死,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找一個歪脖樹,悄悄的死掉算了,死在大庭廣衆之下,你以爲你是花蕊夫人,還是名門之後,還要博取一份死去的同情,啊?”一聲聲遺責之詞,氣得她扶在欄杆上的單手手指,開始發顫。
冷玉的小臉開始變綠,風兒輕揚過她的髮梢,她的嘴脣,也跟着顫抖起來,身上裹着的雪白牀單也隨風飛揚……
她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從他的心窩裡,盯出一絲縫隙裡,她倒要看看,他終究是怎麼樣生就的一副冷氣製造機的樣子,還是生了一副自古以來、無人匹敵的毒舌,她知道他講活,不是凍死半條人命,就是噎死半條,看來,今天她再領略了景天楚的毒舌風采。
“我的死法與你無關,你憑什麼在這裡畫蛇添足?”她討厭的望着他,眸光掠過一絲鄙視與不屑,她不會再把他當一回事……無論現在過去,還是將來……她都與他無關……
她另一隻剛剛鬆開欄杆的手,再次握了上去。
田小心這纔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她擡手拍了拍胸口,好在有驚無險,這好歹是一個好的開端,冷玉沒有繼續下跳,就算是好的徵兆……
“是我無關,可是影響了這麼多人的正常生活,你不覺自己太自私了嗎?”他的又一聲質問,“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找一個靜悄悄的地方,讓你一了百了,可必要在這裡的鬧市區噁心路人呢?”
“你……”冷玉氣得眼角咪了起來,渾身開始發抖,脣瓣緊抿,勾勒也一道細密的脣線,冰冷,僵硬,她氣結心田,“景天楚,你滾,我纔會相信你這個花言巧語的傢伙。”
“我滾可以,你是不是也要下來,去找個清靜的地方去結束自己?這裡不適合你的死法!”他一臉的冰冰與輕蔑。“我也很希望你悄悄的沒有了,像空氣一樣的蒸發了,這樣濱海也會安靜一些。”
她一怔,景天楚是這麼討厭自己嗎,盼着自己早死一些嗎?
“你是不是怕了,不想跟我去?那個地方就在郊外,而且青水秀,鳥語花香,很適合你投胎,你不去,說明你根本就不想死!就是怕死!還有,你這樣掉下去,難道要血肉模糊的去見你的兒子嗎?”他語言冷漠的刺激着小臉一陣陣發青,又發白的冷玉,一句句刺痛到冷玉的心裡,是啊,難道就這樣去嗎?康康還會認得我嗎?
“我這裡可以送你免費的腰帶,到時可以讓你借用一下,質量絕對上好,不會中途斷掉,讓你再受一次罪,意大利純手工壓制牛皮。”景天楚的語言越來越犀冷,“如果不去呢,可惜了我的一片美意!”
天台的風比較涼了,活動的人也越來越少……所以這裡很安靜,只有他們,還有一旁驚魂失措的田小心……
田小心剛要開口,景天楚回頭狠狠的瞪過,她一下子閉了嘴巴。
氣得暈了頭的冷玉,就要跳下欄杆,上前扇景天楚幾個耳光,這個落井下石的傢伙……正在這時,突然,她包裹着的雪白牀單,一下子掛在了欄杆上,她的腿,一別,整個身子向天臺的半空懸去……
田小心嚇得一下子驚叫了口,雙眸駭得立刻用雙手捂上了,心尖顫成一團。
景天楚的眸子頓時漆黑不少,大步迅速的上前一跨,幾乎是躍到了冷玉的面前,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腰,“想死,找一個好點的地方,你別嚇唬你的朋友!”
一顆心,撲通的一聲跳了回去,田小心的長長的吸了口氣,嘴中還咕嘟着,“阿彌託佛,佛祖保佑。”
那雙蹙緊的黑眸,也暫緩的鬆懈下來。“死了要乾淨,別污染大家的地方!”他依舊冰涼的沒有半點人情。
“好,我會找個清淨的地方!景總,請放手吧!”她盯了一眼,景天楚雙臂環着自己的小腰,立刻氣得瞪着她……還夾着一股冰涼的恨意
折返的路遠橋整好見到了這一幕,他想了想,也不能全怪冷玉,他後悔剛纔自己說得話太過於衝動了。
可是眼前的情景……看上去如此的暖昧……
景天楚居然還摟着她的腰……彷彿二人正在打情罵俏。
心裡剛剛降下去的那股火一下子又騰了起來,他恨恨的望着她與景天楚旁若無人的樣了,立刻氣得胸口都要爆碎了,他擡手上前。
眼角餘光瞥到去而復返的路遠橋,還有一身上下的怒氣,田小心立伸出右手小臂,一橫,攔下了路遠橋前進的步子,“你想幹什麼,她差一點點掉下去,剛纔是景天楚及時出手救了她!別胡來!”
“你……”路遠橋的眼睛再次現出一抹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