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地語氣說:“不要謝我,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千寵,我……”喜歡你,還來不及說,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兩人怔愣,心底暗咒,楚辭忙脫下衣服當做雨傘,“快,我們回車上去。”煙火還在雨夜中盛開,當他們轉身往回跑時,天空中突然排成了一行心型字:千寵,我喜歡你。
可惜這場煙火的主人,已經看不到了。
倆人跑回車上,車窗外的煙火正好結束。
安千寵冷縮了下,一個噴嚏打了出來,楚辭忙打開暖氣。
巴黎喜雨,沒想今晚會正巧遇見,他感到無比挫敗。原本打算好的告白,也被這場雨給打斷了。
她的噴嚏還在繼續,身體隱約有點發冷,開始瑟瑟發抖。
“千寵?”她哆嗦着看向他:“我沒、阿欠……”“你在顫抖,我們馬上回家!”楚辭見她情況不妙,趕緊啓動車子,離開冰冷的海邊。
當安千寵到家的時候,腦袋已經昏昏碌碌,不知朝夕。
半夜被吵醒的許諾已經把醫生請到了家裡,安千寵真的病了,傷風。
打了點滴,醫生吩咐了幾句,然後離開了別墅。
許諾喚住正要進女孩房間的楚辭,憋着笑揶揄:“你這告白聲勢也太大了,怎麼就把人弄發燒。
““許姨,我很擔心她,您別挖苦我了。”“你這小子,知道擔心千寵,就別忘記她身體差,竟然帶她去海邊吹風,還正好遇見下雨。”他愧疚地低頭,這點確實是自己做錯。
“好了,你現在去洗個熱水澡,千寵我來照顧。你不希望自己也生病吧?”看出他的不願意,許諾語氣加重地多了句。
男孩果然動搖了:“那我先去洗澡,您幫我照顧好她。”“放心吧,許姨早把千寵當做自己的女兒。”拍拍他的肩膀,見男孩真的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她才攏了攏身上的披巾,走進安千寵的房間。
其實許諾也沒想到,她的身體這麼嬌弱,竟然淋個雨,就差點燒成肺炎。
這點她不敢告訴楚辭,深怕他更擔心。
躺在牀上,毫無意識地女孩睡得很不安穩。
她一直亂動,兩拳緊握,突然伸出手喊了句:少爺。
許諾萬分詫異,把她的手握住,才感覺女孩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心裡卻疑惑:這個少爺是誰?千寵生病了,心裡想的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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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姨,晚上我照顧千寵吧。”洗完澡出來的楚辭,沒有在意握着安千寵的手的許諾,半天沒得到回覆,才注意到她在走神。
“許姨?”“額?哦,晚上我來照顧她吧,我讓下人煮了薑湯,你下去喝點。”知道許姨擔心自己,楚辭還是搖頭:“我身體壯,沒關係的。”她小心翼翼放下安千寵的手,卻發現她牢牢抓住了自己,像一隻浮萍,很沒有安全感。
許諾的心堵了下,重新握緊她的手。
楚辭也注意到了,臉色有點爲難:“許姨,要不把她的手給我?”他不希望打擾到許諾的休息,畢竟她明天還得上班。
“沒事,你身體壯也要下去喝湯,不然身體殘留的流感病毒,要是再傳給千寵怎麼辦?晚上就由我照顧她,明天換你。”不容置喙地分派好,許諾把不甘心地楚辭趕出了女孩的房間。
實際是不想讓他聽到安千寵嘴裡呢喃的話,怕他傷心。
楚辭拗不過,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下樓喝薑湯去了。
深夜,萬籟俱寂。
躺在牀上的安千寵開始冒汗,渾身溼漉漉的,讓她以爲自己掉進海里,恐懼之下,她不斷地喊救命,卻彷彿被水卡住脖子,嘶吼不出來。
她渴望少爺趕緊出現,雙手猶如失去浮木一般,胡亂在空中揮舞着。
靠在牀沿睡着的許諾被沙啞的喊聲驚醒,惺忪的眸子在看到安千寵的模樣時,一股深切地擔憂使她心頭拂過瞬間的刺痛。
“千寵沒事了,沒事了!”掉進海里的安千寵不斷蹬着腿,她恐懼、害怕,失去記憶的八歲,突然猶如潮水一般襲來。
“不要、不要拋棄我……”失去支撐的雙手,不斷在空中揮舞。
許諾拼命握住她的手,眼眶不禁發紅: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讓她這麼害怕被拋棄?又是誰拋棄了她,那個少爺麼?
安千寵嘴裡最後媽媽那兩個字,聲音太過細微,許諾沒聽到。
當她抓住許諾的手時,以爲自己又抓住了浮木,緊繃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躺在牀上的女孩折騰了一夜,許諾也累了一夜。
晨曦透過窗戶折射進來後,安千寵意識混沌地睜開眼睛,有一度迷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咳咳……”沙啞的咳嗽聲傳來,她沒想到自己剛張開嘴,嗓子就一陣火辣的疼。
許諾被咳嗽聲吵醒,趕忙轉身倒了杯水,然後遞給她:“千寵,慢點喝。”火辣的嗓子得救了,安千寵的意識終於開始清明。她不知道許姨怎麼在自己房間:“許姨,我怎麼了?”還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
許諾把手搭在她的額頭上,然後鬆口氣:“終於退燒了,你昨晚差點把許姨嚇死。”“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生病了,但是害許姨照顧自己一個晚上,心裡十分愧疚。
“傻孩子,說什麼道歉。如果不是阿辭半夜帶你去海邊,你也不會生病。”嚴格說起來,她也有錯。
如果不是她慫恿楚辭告白,他怎麼會半夜帶她出去。許諾伸了伸腰板兒,坐着睡了一夜,腰痠背痛的。
現在才早上六點多,一晚都睡不安穩地楚辭便來到她房間,見安千寵已經醒來,心裡鬆口氣。
敲門,然後走進去。
“怎麼樣,還有哪兒不舒服嗎?”他擔憂地問。
安千寵臉色蒼白地搖頭:“沒關係,我已經覺得身體好多了。倒是許姨照顧了我一個晚上,您趕緊回去休息吧。”她催促着已經站起身的許諾,對於她徹夜照顧自己,心裡很是感動和愧疚。
“好吧,如果你還哪兒不舒服,記得和阿辭說。”“恩,會的。”目送許諾離開房間後,安千寵悄然嘆口氣。
楚辭坐在她身旁,臉色凝重地道歉:“都是我不好,竟然害你生病,我……”“你別這麼說!昨晚是我頭一回親眼看到煙火,我很高興的。”不讓他覺得愧疚,安千寵心無城府地笑着,臉色雖然還有些憔悴,但至少不像昨晚毫無意識的模樣。
她昨晚確實嚇到了楚辭,如果沒有許諾在,他估計早就慌不擇路地帶着她往醫院跑。
“怎麼樣,肚子餓不餓?”摸摸肚子,還真餓了。她笑着點頭,就見楚辭立馬轉身走出房間,再進來的時候,手裡捧着一碗粥和鹹菜。
這是他早上特地起來親手做的,可惜安千寵不知道。
暑假很快過去了,楚辭回到了a市,最終也沒來得及告白。
不過他不焦急,巴黎有一個許姨幫自己看着,不怕有法國男人把千寵搶走。
雖然許姨承諾過,但有時候楚辭還是會擔心,他發覺自己漸漸離不開那個女孩,一天不視頻,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他就覺得渾身乏力,心裡空了一角。
這樣的情況出現,就是四年——昔日的a班,現在所有人都畢了業。
楚辭沒有按照他媽咪的希望,進入政界,反而繼承了他父親的公司。
雖然才二十三歲,但從小培養的能力和對商業本來就有興趣的楚辭,很快便掌握了公司的運作。
他帥氣的外表與殷實的家底之下,幾乎成了全公司未婚女性追捧的目標,可惜沒有人可以達成。
甚至有些女員工以爲他是gay。
一直成爲女性輿論的楚辭剛進公司,路過的員工禮貌地跟他打招呼,就在他剛要踏進電梯時,一道洪亮的呼喚響起。
在場的女性同胞兩眼一亮,有的哀嘆、有的八卦雷達四處掃射。
只見穿着花俏的龔少龍,越過衆女發光的視線,毫不客氣地把全身的重力壓在楚辭身上。
而楚辭僅是蹙眉,沒有拒絕。
這一曖昧的舉動,更碎了無數女員工的心。
倆主角恍若未見,楚辭無奈地用肩膀撐着他進電梯。
在場的女性又開始無限yy。
“你小子,昨晚又一夜沒睡?”每次他一熬夜,隔天就跑到自己公司來,然後把他的總經理休息室當作自家大牀,想躺就躺。
兩隻熊貓眼的龔少龍也無比哀怨:“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質,簡直就是三陪啊。”“你不是陪得很高興?”熊貓眼眨了眨,它的主人聳肩:“那要看對象。如果是個大美女,四陪五陪我也就豁出去了;但是偶爾幾隻恐龍,比那姓餘的女人還恐怖。”“餘渺怎麼惹到你了?”電梯清脆地“叮”一聲,總經理辦公室到了。
龔少龍狂打哈欠,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別提她,提她我就來氣!”楚辭半扛着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一臉無奈。
幾個秘書見“神秘”男人又跑來找她們的總經理,心裡既哀又怨,不懂總經理那麼好的條件,怎麼會喜歡男人!
雖然那個男人很帥,跟總經理站起來格外的合適。
“總經理早。”“連秘書早。”連秘書性格沉穩、寡言,不像其他秘書一樣愛八卦,所以很受楚辭器重。
最關鍵的一點是,連秘書五十歲了,他不用擔心喝醉酒讓她送回家,隔天醒來,牀上多一個女人。
把龔少龍仍在休息室的大牀上,見他已經開始呼呼大睡,楚辭無奈嘆氣,然後幫他開了空調,蓋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