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脣一笑:“只要是我的妻子,我都會干涉她要做的事情。”因爲他的妻子這輩子都只會是千寵。
珍妮的臉色大變,忽白忽黑,最後冷靜了下來。
她相信如果換做自己,他是不會干涉能不能出門的。
不能出門,小佑上學去了,自己又和他在吵架,安千寵無聊地趴在牀上悶悶不樂。還在生氣間,注意到門口有動靜,頓時生氣地說:“不讓我出去,我也不讓你進來,你回自己的房間去吧。”珍妮譏笑的聲音傳來:“呵,做人家妻子連門都被限制,你不覺得很可憐嗎?”聽到她的聲音,安千寵頓時從牀上做起來,一臉戒備:“你來我房間做什麼?”“沒啊,我腿受傷了,亞瑟也不允許我出門,所以找你這個也正在無聊的人聊聊天嘛。”“……”彷彿沒有看到安千寵的臉色,她厚着臉皮走進來,坐在牀上後嫉妒地問:“這牀價值不菲吧?”“那又怎麼樣?”“沒什麼,我也喜歡這樣的牀,一會兒讓亞瑟幫我買一個。”“……那你去找他,來我房間做什麼?”珍妮冷笑了聲,表現得不在意的說:“想和你聊聊關於亞瑟的事情。你知道的,這十年我和他沒再見過面,很多事情都不瞭解。”“你以爲我會告訴你?”“我們互相交換啊,只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告訴你關於亞瑟小時候的事,怎麼樣?
公平吧。”拓小時候的事…她突然有些動心。但是能相信珍妮嗎?
“怎麼,不相信我?千寵,我承認自己喜歡亞瑟,但是互相交換條件又不會傷害到什麼,你擔心什麼?”她沉默了會兒,戒備地問:“你想知道什麼?”“第一個問題,你和亞瑟認識的過程。”“八歲的時候,他從孤兒院收養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珍妮的表情有些怪異:“這麼說,你也算是亞瑟看着長大的?”原來不止自己是,可惡。
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安千寵的臉上不禁浮起笑容:“是啊,他就那麼闖入了我的世界,告訴我以後他會保護我,照顧我。”看到她一臉幸福的模樣,珍妮的心底越發嫉妒,打定主意不告訴她任何關於華拓小時候的事情了。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心裡把你當成妹妹啊?或許對你的感情是這些年培養出來的親情呢?你別看亞瑟平常很冷漠的樣子,其實他比誰都重感情。”“珍妮!”她的話音剛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華拓沉聲制止,黑眸染上氣憤,顯而易見的情緒讓珍妮頭皮頓時發麻。
“亞瑟,人家的手好痛。”“我警告過你什麼?不想被我趕出華家,現在馬上離開這間屋子。”男人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害怕。珍妮委屈地紅了眼睛,憤恨地看了眼埋首的安千寵,吼道:“我走!但是休想我就這樣離開華家。亞瑟,你瞭解我的,沒有達到目的我是不會罷休的。”“出去!”頭一次聽到他那麼重的話,珍妮悲傷的杵着柺杖快速走掉,一個不小心險些摔倒在地上。見他一點過來攙扶的意思都沒有,她更生氣地丟下柺杖蹦着跳出去。
寬大的屋子因爲她的消失而安靜下來,華拓沉默地看着她,隨之轉身離開。
他的動作無疑讓安千寵的心更覺得委屈、難受,她紅着眼睛質問:“你不解釋嗎?”“不解釋。”“拓,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因爲我爸爸的遺言,還是因爲我長得像許諾?”沉穩的步伐頓住,他突然失望地回頭,露出悲傷的眼神說:“原來你的心裡一直都在懷疑,千寵,你從法國回來之後就變得讓我感到陌生了。以前的你不會藏着心事,就算很想努力掩藏還是會很容易被看破,可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你的心裡一直藏着這些疑問。”發紅的眼眶默默流下淚水,她承認因爲那四年的時間,她懂得隱藏心事、隱藏情緒了,但這跟他的解釋沒有關係不是嗎?
“告訴我,你是真的愛我,還是有其他原因?”覺得心受傷的華拓沉着臉繼續往前走,只留給她一個孤傲而挺拔的背影。
“不許走,你告訴我啊!”她幾步追上去,拼命跟上他的步伐,可是男人的腳部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拓,你真那麼狠心?”因爲跟不上,她只能穿着睡衣站在原地跺腳,邊衝着他的背影喊:“拓,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沒有辦法只看表情就能洞穿你在想什麼。所有的感情之間都是需要溝通的,你這樣子讓我怎麼睡得着?”他還是沒有停頓的走了,傷心過度的安千寵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壓抑了許久的問題一旦爆發出來,結果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
“千寵,你怎麼了?”聽到動靜出來的天佑見她坐在地上哭,驚訝地跑過去。
安千寵緊緊抱住他的身子,放聲哭泣。
“不哭不哭,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那個珍妮?”她還是哭,卻不說任何話。躲在暗處的珍妮得意的揚起笑容,她就知道沒有分不開的情侶,只有不努力的小三~不對,自己纔不是小三,她纔是!察覺自己罵了自己,珍妮輕拍了拍嘴脣唸叨。
回到自己房間的華拓生氣地一拳砸在牆上,白皙的手背立馬青紅一片,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十五年了,他一直以爲她懂得自己的感情,沒想到一個珍妮就能讓她懷疑自己。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爲什麼?他哪裡做的不夠好,不夠讓她對自己有信任感?
再一次襲拳砸在牆上,在商場上從未挫敗過的華拓突然感覺十分煩躁,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她消除對自己的懷疑。
難道嘴上的解釋就夠了?
不,這次解釋了,下一回再出現一個問題,她還是會同樣的不安和猜疑,解釋並非可以完全解決問題的方法。
難道真要他把珍妮趕出華家,讓奧爾沃和布恩家族決裂,她才能相信?
顯然他擁有頂級的商業頭腦,情商卻沒有達到同樣級別。一個許諾的事情還沒解決,她又和珍妮關係僵硬,他頭疼的按住太陽穴。
“亞瑟,我可以進來嗎?”雖然敲門也詢問了,但還沒裡面的人說話,她就推門而入。
看到珍妮的身影,華拓收起抵在牆壁上的手,沉着臉下逐客令:“晚了,有事情明天再說。”“亞瑟你受傷了!”注意到他手背的青紫,珍妮擔心地拔高聲音,隨即杵着柺杖往外走:“你等我,我馬上拿藥來。”“不需要。”她恍若未聞,執着地去找來藥箱,死纏爛打地迫使他伸手手背,才肯甘心。“亞瑟,她真的值得你這麼生氣嗎?其實她有很多地方跟我很像耶,你是不是心理還有我?”躺在牀上的男人已經懶得和她說話,卻不知站在門口的安千寵整個人發涼,臉色蒼鬱的像一張白紙。
“亞瑟,你不說話是默認了嗎?其實如果你真的離不開她,我願意屈就沒名沒分的跟着你,好不好?”他還是沒有出聲,心底卻透明一片。
她的性格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以爲這些話就能讓自己相信?那也太小看他華拓了。
“亞瑟,我真的很愛你,當年跟你解除婚姻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站在門口的安千寵僵硬着身子轉身,腦海裡只剩下那些讓自己情緒崩潰的話。原來當年是珍妮解除婚約的,那他呢?
如果看着自己從小長大能愛上,那是不是心裡也愛着珍妮?
如果還愛着珍妮,自己又算什麼?到底是許諾的替身,還是珍妮的替身?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悲慘,一直住在華家當着名不副實的小姐,雖然受下人尊重,卻從來沒有覺得踏實過,總害怕有一天這裡的一切都會失去。
而現在那一天真的要來臨了嗎?
連許諾的出現她都沒有如此不安過,那個珍妮,讓她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木訥地回到房間,像傀儡一般躺在牀上,蓋上被子。她的腦子裡空白一片,心裡更有種特別空洞的感覺。
拓,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第二天,安千寵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得人特別的不舒服。“咳……”沐姐端着早餐走進來,看到她醒了,關心道:“小姐,早上少爺來房間過,說你的額頭有點燙,讓我送早餐上來。”她沉默地點頭,起身進了浴室,再出來的時候看到邁克醫生站在了牀邊,頓時顰眉:“我沒事。
”“小姐,還是讓我檢察一下吧。”“說了我沒事!”她突然被自己對邁克醫生髮火的舉動嚇了一跳,連邁克醫生和沐姐都被嚇到,一臉詫異地看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不舒服別硬撐着,讓邁克醫生好好檢查一下吧。”沐姐看的她突然按住額頭的樣子,想扶着她卻別推開。
安千寵衝她搖了搖頭,開口道:“我沒事,邁克醫生麻煩你走吧。”他爲難地站在原地,見她態度那麼堅定,嘆了口氣:“好吧,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通知我,畢竟你的身體跟別人不一樣。”她真的不需要別人提醒這一點,會讓她的情緒更糟糕。“知道了。”敷衍的應完,她走到沙發上開始用餐,吃了幾口就不再動了。
得到消息的華拓生氣地走進屋裡,看到她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火氣更加旺盛:“你不想要命了嗎?早上還在低燒,現在竟然不讓醫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