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志濤站在大門口,他看着那個瘋婆子一樣的老婆,席東烈的母親長得非常的美豔漂亮,就是那張臉都會勾人心魄,容貌上的豔色壓都是壓不住的,可她的情商智商卻和她的樣貌不成正比。
他沒有理後面的叫聲,妻子的生日他已經爲她過過,她又約了她其他的姐妹,想要席志濤陪着一起,席志濤公司是真的有事情,他又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偏妻子需要的就是丈夫每天陪着她花前月下。
他出差回來的時候,家裡冷清清的,傭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席志濤將行李放在樓下,大步上樓,他爲妻子帶了禮物,儘管覺得這場婚姻是錯誤的,可已經都發生了又能怎麼樣,他希望東烈的媽媽有一天會想明白,自己並不適合她,她如果真的能找到幸福,他會祝福她的。
他永遠都忘記不掉,自己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牀上的兩個人是那麼的讓他熟悉,他妻子雪白的手臂纏在男人的肩上,她就那樣躺在那裡對着他看過來,她似乎在耀武揚威,她似乎在得意。
有那麼的一瞬間席志濤是真的很想一刀捅死眼前的兩個人,不愛是不愛,但還在婚姻內,他是個男人,不能接受別人明晃晃的就將那頂綠色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
他憤怒離奇,只想着既然日子過成這樣子,不如早早散了爲好,何必兩個人綁在一起,互相難受呢。
“少爺。”
樓下傭人叫着席東烈,席志濤沒料到兒子竟然在家,如果說前一秒他的憤怒只有七分那現在憤怒已經達到了十層十,作爲一個女人你可以任性的對待你的丈夫,帶不能任性的對待你自己的親生兒子。
那一年席東烈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出事之後他就被他爺爺奶奶給接走了,再然後不大點的孩子哪怕有人是打趣他,一直到現在他就是獨身主義,席志濤知道這是自己和他的母親給孩子帶來的傷害。
“我的身體現在還好,等真的不行那天,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到文榮集團來,東烈啊,無論我和你母親在這段婚姻裡多麼的讓你失望傷心,但你要明白,你比我更加的好,你也並不見得會遇上就如你母親那樣的女人,你的婚姻我不強求,你自己決定就好,宋義海心裡在想什麼我也清楚,爲了這個你奶奶和我發了幾次的火,屬於你的東西,我不會送給外人。”
他是要在兒子這裡表個態,或許有些父子之間這樣的話無須說,但席志濤還是將話捅破了開來。
“爸,對於我來講,她也許是個不太合格的妻子但她卻是個合格的母親,我向來不認爲Emma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我知道我的這種想法對你不公,我很抱歉爸爸,你和她要個孩子吧。”席東烈認爲每個人的承受底線都爲不同,誰都希望丈夫能來愛自己,Emma做的有錯但最後他認爲她已經想開了,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
席東烈覺得如果宋寧能爲他爸爸生個孩子,或許父親就不會這樣的失望,父親現在還年輕,他能全心全意的去培養一個孩子來取代自己,這也是人生的一種圓滿。他沒有辦法做到將宋寧當成自己的母親,當成自己的親人,或許再用上幾十年依舊不能。
席志濤卻看着前方,眼睛一眨都不眨,滿眼裡都是哀傷,一種不能被理解的哀傷,完全沒有聽見席東烈說話的樣子,好半響才慢慢開口。
“不了,我老了,東烈你要明白,即使回到從前我和你媽媽的日子一樣不會比現在更好。”席志濤的臉色微微一沉。
爲何父親會沉着臉,席東烈太清楚不過了,他覺得他父親的愛情裡面也充滿了計較,即便是那樣的喜歡宋寧,還不是做了取捨,真的愛一個女人,會讓她一輩子無依無靠嗎?
有些事情不是錢都能解決的。
“是的,Emma她會開飛機,她會開遊艇,她喜歡玩跳傘,她爲了我可以不要命,但你們卻不幸福,如果能回到十五年前,我希望的是你們和平離婚。”
*
席志濤將宋寧的手攥在掌中央,他覺得日子安穩就是幸福,只是這安穩……
“阿寧,我們就不要孩子了。”
這是席志濤第一次講話說的這樣的直接明白。
宋寧聽見丈夫的話,只覺得頭疼的厲害,想要伸手去按自己的太陽穴,要動手的時候才發覺她的手就被丈夫握在手心裡而動彈不得。
“我……”
宋寧一生未生育過,以前是不想,現在則是認爲時機已經到來,席志濤的孩子她要生。
不是爲了爭家產,只是爲了她要。
“我們就這樣過,東烈這孩子他現在只是沒有想明白。”
宋寧只覺得腦仁一炸一炸的疼,將自己的手從丈夫的手中脫出。
“東烈即便再好,他也不是我的兒子,我只要生個女兒就好。”
“我們這把年紀了,生了等到她能結婚的時候我們都多大年紀了,沒得還要給孩子增加一些負擔,就這樣吧,我們好好的過,你老了家裡有這麼多的人,就是你孃家也有你那麼疼愛的侄女。”
席志濤的話說的很透明,宋寧心中一陣的黯然。
沒嫁給這個人的時候你覺得這個人是千好萬好,因爲他身上的缺點你全然不見,但嫁了之後一起生活就不一樣了。
那一場非典當時搞得人心惶惶,可是過後它就像是雨後的彩虹一樣被人遺忘了。
八月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雨,據說是這一年來最大的一場,雨幕一樣的成片澆了下來,路上根本不見行人,這樣大的雨勢不需幾秒就可以把你徹底淋成落湯雞,外面還在下着瓢潑大雨雨點密集切又急又快的澆落在地上,偶爾擡頭去看屋頂的話,雨水有些根本來不及進入排水系統順着屋檐嘩嘩的往下蔓延,形成一種小規模的瀑布。
宋洋今天沒有辦公,懶洋洋的從牀上抓起睡褲隨意的套上,光着腳踩在地板上,接起來電話,拉開窗簾,外面也沒有什麼太陽,這幾天的天氣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烏突突的。
“大忙人,怎麼想起來我了?”
席東烈主動給他來電話,真是難得。
原本宋洋還有些睡衣,等聽清電話里老友的話頓時就清醒了過來,頭差點撞到玻璃板上了。
問席東烈:“我沒有聽錯吧,你說你要認識誰?”
總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我知道你和女子乒乓球隊的武濤教練關係很好,如果可以的話,能幫我引薦認識一下嘛,我想認識一下陸懿淨。”
宋洋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裡瞬間就有數了。
一個從小到大說着他是玩單身主義的人,竟然要主動的去結識一個女人,你說爲了什麼?
陸懿淨他也不陌生,難就難在這個姑娘現在正好是上升的階段,講白一點就是人家在積累資本的階段,累計夠了嫁人和累計的過程去相處這是兩回事。
女乒隊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全世界都知道一姐二姐之爭。
宋洋打趣道:“真的就動了心思?”
怎麼就偏偏是陸懿淨呢?
不過說來也是,屬那個姑娘長得最好,東烈看上陸懿淨也是情有可原。
“想結識,我是她的粉絲,宋洋不要打趣我,我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請你理解,用這種口氣和你講話我覺得很抱歉。”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宋洋也只能盡力,不過這話到了武濤這裡,武濤並不是很開心,過去的話他樂得來當這個媒人,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女孩子心窄,分心就分的特別的快,一旦她的注意力轉移到戀愛上,她的這個球還要怎麼去打?
鄭敏退了,陸懿淨可以頂上來,趙晨晨是好,問題趙晨晨她就是幹不過陸懿淨。
武濤也是講,這孩子和一般的孩子她不一樣。
“有機會就幫着我介紹介紹,我這朋友我覺得也不算是侮辱了對方的身份。”
武濤倒是沒有直接來說,因爲現在公共環境纔開始漸漸好了起來,隊內對球員的要求依舊很嚴格。
武濤是主教練啊,他也不能直接把陸懿淨叫到眼前來就說這些不着調的話,他主要抓的就是成績,只能婉轉的和嚴肅提了提。
首先嚴肅這關他就不太高興,覺得能提出來這樣要求的人就有些輕浮。
嚴肅爲人呢有些古板,覺得沒見過面沒接觸過,你也不過就是在電視上瞧過那麼兩次,就託人來問,第二心裡不太滿意的就是對方的家世,就因爲對方太過於有錢了。
這些事情陸懿淨不得而知,她最近訓練和陳肇走的有些過於接近,好在的是陸懿淨的人品是真的很好,沒有人想的偏,而且她現在的成績慢慢的在拉昇的過程當中,心態好狀態好,到了運氣來的時候自己就是想擋都是擋不住的。
陳肇對她也是傾囊相授,實力來講,現在的懿淨依舊沒有辦法和陳肇過招,就算是鄭敏拿出來也是在陳肇的身上佔不到任何便宜的。
陸懿淨的力氣不行,發球不行,旋轉不行,陳肇現在算是明白了教練的想法,有時候看着真的很急。
如果讓他當教練的話,他想自己也會喜歡趙晨晨的,因爲趙晨晨的打法就是偏男性化的,就是他們所喜歡的這一種。
“你的手腕……”陳肇做了幾次,可是男女身體的差異,對他來講發球就是他的武器,陸懿淨卻不行。
兩個人每天私下都要接觸幾個小時,隊裡教練隊友都看着呢。
鄭敏和陳肇也是練球的,不過明擺着陳肇的心思就沒放在她的身上,有些事情真的靠感覺一看就知道了。
雖然鄭敏不知道爲什麼陳肇和陸懿淨一小一起打球,到了今天陳肇才注意到陸懿淨的。
隊裡有規定,如果一線球員戀愛,那麼兩個人當中必須有一個人被送回省裡,真的送回去這說法上就不好聽了,鄭敏就是因爲和陸懿淨通心,她覺得陳肇下手下的有點早,特別是現在,正好是陸懿淨最關鍵的時刻。
訓練結束,鄭敏特意拖到最後只剩下自己和陳肇,陳肇正在做打掃衛生的工作。
“我們家小一啊,爲了的冠軍努力了這麼多年就盼着這麼一個結果呢。”
陳肇平時的話也不是很多,以爲鄭敏只是閒聊,他沒有這個閒功夫和她瞎扯,點點頭就準備離開了。
“隊裡呢有明文規定,一旦發現有人談戀愛,其中一人則直接退回到省隊,你覺得你們倆誰回去比較合適?”
鄭敏歪着頭。
這也不算是她難爲誰,放在這樣的位置上,陸懿淨不出頭就算了,真的熬出頭了,你想讓她退讓,你有沒有考慮過她付出了多少?多少年就編織這麼一個夢,曾經小一是說過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給她的冠軍夢讓步,任何!
陳肇也是一樣的,打球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現在能排上名次,他自己又有實力,請問他會願意放棄前途回到省隊嗎?
如果他真的能回去,鄭敏也不看好他們,這種差距一旦真的保留了下來,除非兩個人是真的沒有當成一回事,不然兩個家庭兩個人其中只要有一個起刺,剩下的就都是埋怨。
陳肇處在男孩子青春期,不是鄭敏兩三句話就能打消他的念頭的,當時也只是一笑,你說你的,他們還沒有交往,怕別人說什麼?
一天一天的接觸下來,不可能不發生感情,陳肇對懿淨很照顧,懿淨打球的時候基本他都在場,會來觀看比賽,打的好了也爲她高興,陸懿淨和鄭敏競爭的最厲害的這一年,陳肇已經隱隱打出頭了,手風很順。
兩個人在場上一個眼神,一種無意識的交流只要那麼一對視就知道彼此心中是怎麼想的。
這事兒其實瞞不住的,沒上升到談戀愛的地步,但好感一定就是有的,武濤也找了嚴肅來談,真的是戀愛的話,他也沒有辦法,因爲有這個規定,那陸懿淨或者陳肇只能被送走一個人,於情於理被送回去的人一定就是陸懿淨,可她現在實力在這裡擺着呢。
嚴肅值班,正好和陸懿淨髮短信,這給他急的,嘴上都起泡了,有心想踹陸懿淨一腳,原本挺簡單的一個孩子,怎麼說有好感就瞬間的事兒呢?
爬坡爬到一半你突然滑下去了,眼看着就要伸手碰到頂兒了,你說後悔不後悔?
陸懿淨不承認自己是談戀愛了,對師兄有好感那是一定的,因爲師兄確實對她很好,但讓她回省隊,憑什麼啊?
她什麼都沒有做,她不服氣,一激動啪啪啪的按着電話的毽子和嚴肅就開始對上了,嚴肅都被她說的沒有聲音了,這孩子有時候氣人的功力特別的厲害,沒有好感,你總和他私下練球?
“那我就不和他練了,我沒想談戀愛。”
陸懿淨硬邦邦的回過來一句。
原本是覺得和男球員打球可以更好的提升一下自己,既然教練都這樣說了,她不練就是了。
說來說去兩個人說的都不開心,嚴肅也生氣,陸懿淨也生氣。
陸懿淨這小脾氣也是也不小,她覺得自己都付出很多了,爲了這個冠軍,怎麼就說她談戀愛呢?
穿着拖鞋就殺到嚴肅的房間去了,你說嚴肅不接待吧,人已經上門了,接待吧,這年紀擺在這裡,沒辦法談。
“我沒談戀愛,我也不回省隊。”
嚴肅也來火了。
“你沒談戀愛你天天和他練,你總不能否認你們倆的關係好吧?”
陸懿淨碰的一聲就拍桌子了:“那我還和師姐關係好呢。”
陸懿淨拍桌子的這事兒第二天隊裡好幾個人都知道了,也是佩服她,和自己的教練都敢這樣,不過仗着的不就是嚴肅從小帶的她,就敢放肆被,鄭敏聽見的時候飯都噴出去了,她敢打包票的說,你看着吧,小一以後看見陳肇一定會繞路走的。
鄭敏沒說錯,嚴肅找過懿淨來談,她和陳肇就徹底不接觸了,沒的自己沒吃到肉還惹一身的騷。
陳肇那方不用想就知道問題發生在哪裡了,鄭敏和他說的時候他總覺得沒達到那樣的地步,誰回去不回去的問題距離他們太遙遠了,現在來看,陳肇一樣也是不肯回省隊的,這樣就只能把這份好感全部收了回來。
戀愛和未來的前途比較起來,似乎大家都認爲未來比較重要,這點好感不足以使他們放棄了十幾年或者更久的努力,教練也沒料到,都說這一段不好管,結果看看這兩人,從此橋是橋路是路。
*
席志濤出院以後就回到了老宅和父母一起生活,畢竟父母都上了歲數,總是要照顧的,哪怕家裡有那麼多的傭人,這等於是將宋寧和席老太太的送到了一起。
席老太太倒是沒講別的話,願意回就回。
老爺子心到底是寬厚,覺得這樣的家多兩個孩子也算是好事,畢竟東烈的年紀都這樣大了,就算是宋寧真的生出來孩子也不見得能影響到東烈什麼。
宋寧一輩子沒孩子,這對着似乎就有些苛刻。
有些不人道。
“我看她最近狀態情緒都不是很好。”
宋寧搬過來之後就一直在生病,人也瘦了不少,席志濤和宋寧攤牌他們兩個老的也是清楚的。
老太太想的要多一些,忍不住道,覺得丈夫糊塗。
“小烈的媽再不好對小烈沒的說。”
在那孩子的心目當中,母親就是母親,承認他媽有很多的錯,但對席東烈來說,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怎麼可能不愛。
席東烈的母親的個性是很作又有點要強過頭,出了那件事情之後他們夫妻的關係簡直就是降到了冰點,她又不願意離婚,每天以刺激席志濤爲樂,那段時間玩的很瘋,別人都知道的,她想管又沒有辦法管,看着一個好好的孩子走上這段不歸路,席東烈十一歲的那年發生了很大的一場意外,所有人都認爲這個孩子不會回來了。
那時候真是嚇壞他媽媽了,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孩子當時被找到之後都是兩天以後,還是他媽親自找到的,在那樣的環境當中,有時候志濤說美言沒有資格做母親,老太太卻不這樣認爲,是什麼樣的愛能讓一個母親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一個孩子,一個她最恨的那個男人的孩子,當時席東烈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和她的小姨,整輛車懸掛在峭壁上,搶救人員下去的過程當中發生了事故,被車子給壓住了,飛機承受着已經不能負荷的重量,當時所有人都很危險,吳美言臨死的時候抱着兒子親吻着他的臉蛋,她告訴席東烈:“媽媽愛你,媽媽很抱歉給你做了負面的榜樣。”
吳美言或許在做人的上面出了一點問題,但她對東烈的本質還是好的,到了關鍵的時刻她還是會爲東烈捨命的,當然席老太太也絲毫不懷疑換成兒子也會那樣的做。那場意外之後所有人都刻意的迴避着。
對東烈而言,那個人是母親,給過他很多觸動的母親,並且爲了他付出一切的母親,儘管做妻子她是不合格的,儘管她是瘋的,她是不理智的,就在她將要重新開始人生的時候,重新選擇,終於可以放下席志濤這塊沉石卻出了那樣的事情,一直以來席志濤都以爲吳美言和那個男人上牀其實就是爲了報復他。
志濤就是太不明白那母子之間的感情,東烈爲什麼不信任婚姻?
老太太微慍道:“你不要對着宋寧亂說。”
她瞧着宋寧這個女人可不安分。
老爺子苦笑,他一個公公能對兒媳婦講什麼,他就是覺得對宋寧有點不公平。
晚上家裡開飯,席志濤陪着父母在用餐,老太太掃了一眼樓上:“宋寧不吃了?”
“已經讓傭人送上去了,她的身體最近出了一點問題。”
“有病就去醫院好好的檢查檢查。”
“媽,知道了。”
然後沉默用餐。
“你和宋寧講講,樂馨那丫頭不要總往家裡跑,過一段時間我要去英國陪小烈。”
老太太吃着碗中的米,她吃的緩慢,實在是對宋樂馨喜歡不起來,見天的往家裡跑,來討好她,做的過於明顯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老爺子嘆口氣,他不出聲不代表他心裡沒有想法,覺得宋寧也好,宋樂馨也罷,愛一個人總是沒錯的吧,奈何妻子對她們姑侄兩人意見頗深。
樂馨那丫頭個性挺單純的,單純一點不好嗎?
總比美言那樣斤斤計較來的好吧?
有時候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角度永遠都不是在一線的,比如老太太看見宋樂馨的第一眼就是不喜歡,那以後不喜歡也就有了理由。
席志濤沒有馬上應聲,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不管怎麼說樂馨還是宋寧的侄女,這樣開口叫樂馨不要到家裡來,他沒有辦法出口,也會傷了宋寧,沉聲說着:“宋寧也不大讚成樂馨喜歡小烈的。”
這點他對宋寧很有把握。
“你別小看了宋寧。”
“媽……”席志濤無奈的叫了母親一聲。
從他和宋寧再婚以後,從她之前病危的那一段開始,他那時那刻不是將小烈放在最前面的?爲什麼母親還會對宋寧頗有意見?
席志濤對母親的這種想法心裡也有很大的看法,宋寧該犧牲的都已經犧牲掉了。
席家的事情未斷,這個時候與奧運會、世界乒乓球錦標賽同等級別的乒乓球世界盃正式拉開了帷幕,賽前隊內一些隊員都是遞交了決心書,陸懿淨這次的目標很簡單粗暴,她要將獎牌繼續攬在自己的懷中。
教練對隊員的要求很簡單,例行的小會上武濤也是有講,他希望三面中國國旗同時升起,這樣就等於增加了對球員的要求,第一是我們的,第二第三依舊是我們的,拿個第一或許不難,但同時拿下三名難度有所增加。
他是女隊的主教練,他想看見的就是如此。
鄭敏也是開始加強訓練,隊內的新老女皇之爭又在一度的被推到世人們的眼前,師姐妹之爭,前輩後輩之爭,鄭敏能否力挽狂瀾?
懿淨沒有說,其實她又開始犯了老毛病,失眠!
晚上睡不着,眼睛閉不上,何止是她,就連趙晨晨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三面只能出在鄭敏、陸懿淨她的身上,如果守不住呢?
陸懿淨平時給家裡打電話就是嘻嘻哈哈的,從來不提這些,爺爺奶奶不是專業的乒乓球發燒友,什麼時候有比賽,孩子不說不講他們壓根不知道。
隊內的贊助早早就出了名單,拿下冠軍,獎品就是你的,對她們而言,獎品自然不會是不太值錢的東西,文榮集團想來很捨得下本錢的。
比賽開始,陸懿淨依舊是慢熱,進入比賽狀態較慢,有鄭敏的比賽嚴肅必到,嚴肅也是沒的選,鄭敏正在關鍵的時刻,特別之前又輸掉了一次,這次能不能重拾信心他來不來起着很大的作用。
但鄭敏有了底氣,陸懿淨的心裡就有了一些變化。
是不爭,但她也有心慌的時候,她也想要嚴肅陪在她的身邊,這些年了,那種感覺很怪,習慣了一個人總時時刻刻的出現在身旁,少了他你就會心裡有些不舒服。
懿淨也知道教練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儘量的讓精神轉移開,不放在這個上面。
開賽打的不是太順,手感不是特別的好,就是有一種不太順的感覺,值得慶幸的是她一路走來都晉級了。
比賽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可能觀看比賽的過程當中都沒有人發覺,鄭敏的比賽嚴肅每場必到,那陸懿淨的比賽嚴肅也是儘量保證自己每場都在。
別人發現不了,嚴肅不可能沒發覺。
懿淨的右腿抽筋,很小幅度的抽筋,是因爲這場比賽讓她打的很不舒服,有些拼,拼過了。
以前訓練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情況發生,只是稍微帶來了一點不舒適,還不足以能起到影響她比賽。
拿着球在拍子上極小幅度的談着。
“老嚴,怎麼了?”
武濤覺得嚴肅有點怪,這麼激動做什麼?
嚴肅不能不激動,他也知道陸懿淨現在此刻心裡一定是有想法的,一個弄不好就會覺得他是更加看重鄭敏,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是犯難,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武濤還拍拍他呢。
陸懿淨髮球。
一上來就發了一個長球,不過擦網了,重新發。
發球對方給高,前後也就是一秒的時間或許還不到,果斷的給了回去得分。
“好球!”
解說員的情緒也被調動了上來。
而後對方回球的過程當中,球出界,得分。
朝鮮的選手速度很快,但剛剛陸懿淨的那一個球帶了摩擦,球本身自己會往前拱,對方失誤。
對方的選手特點反手越打越快,打法就是這樣的打法,其實打生膠的話,打到後面就是一個點我能發力我也可以發飄,但是對方呢,只要能打的時候一定就是發力,把生膠很多的特點沒有發揮出來。
就是技術不夠純熟。
現在輪到對方朝鮮選手發球,發了一個高球,陸懿淨吃了一個發球。
緊接發球對方卻沒有過網,陸懿淨握拳叫了。
今天真是讓她覺得徹頭徹尾的不夠愉快,你看打的時候手感就不是特別的好,然後又腿又抽筋,哪裡有一件事情能讓她覺得開心的
答案就是沒有嘛。
現在好不容易出口氣,喊了出來,憋在心裡的那口氣就發泄了出來,臉依舊是那張臉,陸懿淨的這張臉可真是,想要在上面找到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太難了,角度永遠是那個角度。
武濤還覺得有意思。
“今天看樣子她打的氣勢很足嘛。”
哪裡是氣勢足,明明就是憋了一口氣,現在這口氣伴隨着比賽而吐出來了。
陸懿淨髮球,將球發到對方選手的正手位,對方卻選擇用反手來接,球蹭到拍子上以後沿右線飛了出去。
“這個球打的聰明,陸懿淨是看準了,之前有想好了然後打對方的正手空擋。”
館內突然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陸懿淨得分。
接連的幾個球都是好球,防守拉的過程當中她出現了一個變線,看陸懿淨打球,有些時候就會發現當對方反手球速特別快的情況下,她的反手切的特別的好,非常的穩健,出手又快,好像球一下打到身子了,她還能帶出來。
對方發球失誤,現在陸懿淨6:2領先。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的,打的手熱了,一切的狀態就全部都出現了,贏球她握拳頭,但從臉上你是看不到她一絲的情緒外泄的,她現在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瞧不出來。
“現在對陸懿淨的形勢非常有利。”
主持人才說,陸懿淨緊跟又拿下一分。
“現在打的是收放自如。陸懿淨這選手可能不如鄭敏大家熟知的多,在國家隊也是一名非常突出的選手……”
電視裡主持人在做着介紹,因爲懿淨拿到的那些成績很大部分都是不太被關注的,所以可能會有些人覺得她眼熟臉熟卻認爲她不如鄭敏有名氣。
“這個時候呢,趁着手熱一定要抓緊。”
陸懿淨在案子的邊走了一個來回撿起來球,視線掃了一眼對方的球員站位以及案子。
陸懿淨給球,球給的很輕有些短,對方上手來接,因爲給的球就是輕的,短的,她回了一個短的,就在那麼短短的一秒之間陸懿淨一個大力抽殺,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得分。
嚴肅評價陸懿淨說她力氣沒有人家大,打的看臺上的武濤都有些傻眼。
這孩子今天打的有點狠,應該說是特別的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問題打的這樣的順手,臉上總應該出現一絲放鬆的表情吧,目前比賽對她來講真的是特別的有利,但看看她的眉頭動也不動,眼角脣角都是向下,依舊那一副死人臉。
對方打球,懿淨反手直線抽了過去,對方的球直接飛了出去,打的對方臉上出現了懊惱的表情,她卻依舊,只有眼睛一直在動。
打的對方的教練都有些坐不住了,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恰巧鏡頭又給了過去。
對方發球,又去正手了,丟分,現在場上的比分是10:2,陸懿淨領先。
陸懿淨髮球,給了一個短輕的球,對方已經徹底被她給打亂了,回球的時候也不知道心思在哪裡,低級失誤,陸懿淨在對方的球沒有打過來的同時將拍子放到了球案上,大比分取勝。
嚴肅並沒有作爲場下指導出現,陸懿淨走到自己的教練面前,教練的表現比較淡定,將水遞給她,毛巾拿在手裡,一直再講什麼,手在比劃着,陸懿淨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臉,場上場下她就是這幅死樣子,來回的晃,似乎讓自己的身體不要停歇下來。
“我有時候看見陸懿淨的這張臉,我就特別的想拿大鞋底子抽她,看看她會不會有別的反應。”武濤說笑着的指着下方。
一個隊員過於淡定了,就不招人喜歡了,你看從比賽開始她永遠都是這幅臉,觀衆看起來也感受不到任何熱情洋溢的氛圍嘛。
“各位觀衆,現在第四局的比賽已經開始了,我剛剛和蔡敏也有說過,比賽到現在貌似陸懿淨還沒有遇到任何的困難,現在呢就要爲迎接困難做好各種準備。”
現在是朝鮮隊的隊員發球。
“好!”陸懿淨又叫了一聲。
對方球員一臉的懊惱,似乎不太明白,這個球自己到底是怎麼打出去的。
近年來呢,朝鮮隊參加的國際型大型比賽較少,經驗當然累計的就少,但對其他國家的球員來說,這個國家的隊員就顯得有些神秘,沒有交手瞭解不夠。
對方球員發球,一個回合以後,陸懿淨反手彈擊直線,對方回球沒有過網。
“以現在陸懿淨的這種穩,如果對方的選手打法不變的話,確實很難能有所攻破,在隊內陸懿淨的防守是出了名的好,對方的選手現在心理上的壓力估計也是非常非常的大了。”
“現在問題出現在哪裡呢,對方的球員進攻的過程當中打不死陸懿淨,但陸懿淨髮球的過程中又帶着進攻。”
“對方似乎退後了一小步。”
這就是策略上的一種改變,明顯對方也有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現在就是看能否擊破陸懿淨的防守。
現在場上的比分是3:0,前三局的話都是陸懿淨領先。
陸懿淨髮球,對方搏殺。
“漂亮。”
陸懿淨丟分。
她回頭看了一眼教練,比了一個無奈的手勢,這樣的球她本身的話真是沒有辦法。
對方弱就弱在搏殺的球命中率不是特別的高,打三個球估計就要丟掉一個,如果陸懿淨還能防回去一個,那還是陸懿淨合適。
對方發球,陸懿淨接發球又給對方反手,這種情況下如果對方的選手反手打的很準的情況下,可能陸懿淨就要做個處理,打個改短,不準的話陸懿淨可以直接防住,直接就給你長球。
陸懿淨的戰略非常的明確,1:4朝鮮隊的隊員發球。
幾個來回,陸懿淨的接發球飛了出去,對方球員的特點就是球速,真的很快。
對方發球未過。
臺子上武濤真的顯得特別的輕鬆,以陸懿淨今天的這種狀態,以後不遇上棘手的問題應該不大,所以武濤並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坐在他周圍的都是教練,他顯得很是輕鬆的在說話,表情很是放鬆,鏡頭給了過去,乒乓球的總教練,女隊教練,還有一些體育總局的領導都在。
現在場上的比分是5:2。
發球直接得分。
“現在這種形勢之下,陸懿淨越大越合,對方已經抵擋不住陸懿淨的攻勢了,還是要想方法去破解,要打斷她用球這樣自如,打斷她的手熱。”
對方球員發球,陸懿淨拉了起來,拉中路。
“好。”
得分。
“陸懿淨打到現在已經快要拿下來這局比賽,但還是要穩,一分一分去打。”“對,對方的選手已經今天徹底是被陸懿淨給抑制住了,該有的水平完全就是沒有發揮出來前幾天的那種水平,我記得當時是和趙晨晨打的時候,4:1吧,取勝,當時打的就是非常的兇,也許是思想上產生了一些變化,昨天她和新加坡選手打的時候也是打的很順,也許是到了決賽,心裡就有想法,萬一我今天要是拿了金牌呢,往往人就是這樣,走到最後心理上就會產生包袱,今天的她完全就是沒有發揮任何的水平,和昨天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了。”
“對。”
“漂亮。”
“陸懿淨要再接再厲,現在已經到了賽點。”
“在有一個球,距離金牌她就更近一步。”
現在場上比分爲2:10。
對方給球,陸懿淨長線給了回去,對方搏殺,球拉了起來,陸懿淨回球也是比較兇狠,對方在接,球卻沒有過屆。
陸懿淨扔掉了拍子,笑了。
解說員都覺得神奇,真是見她很少笑,或者說壓根沒見過,笑的很燦爛。
撲到自己教練的懷裡一直在笑,教練的臉上笑容也表現了出來,拍拍她讓她和對方的教練握手。
“很少見她笑,接下去希望她能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將金牌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