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兩個男人還在吃,陸爺爺講究的是細嚼慢嚥嘛,席東烈是作陪,也不好意思提早退場,就着燈光,就着月色就着供暖。
懿淨在客廳裡看着她奶奶鋪被子,真是左一層右一層的。
“奶……”懿淨無奈的叫了一聲,她從來睡的都是硬板牀,突然搞出來這樣高的格調她睡不好的。
陸奶奶頭都沒有擡就知道孫女喊自己是什麼意思。
“沙發軟,睡上去不舒服,你今天這樣睡了,明天就起不來了,奶奶出來睡吧。”說着就將手裡的動作給停了,她身體好,吃嘛嘛香。
陸懿淨拉着自己奶奶的手。
“我哪裡都能睡,沒那麼嬌氣。”
倒是沒有着急去洗澡,把家裡看了一圈,有些照片真是她都好久感覺沒看見了,有些自己都快要想不起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帶着稀奇,自己的照片,自己竟然有些感覺和沒看過似的。
陸奶奶讓懿淨進去洗澡,她給陸爺爺鋪被子,這個死老頭子,到了點不睡覺。
喊着陸爺爺叫他趕緊的睡,陸爺爺可聽話了,你不讓我吃了,我就不吃了,原本也吃的差不多了,換成他來陪席東烈了。
等陸懿淨洗澡出來,看着躺在沙發上的人無語。
席東烈鳩佔鵲巢,把她睡覺的地方給佔了,看樣子已經睡過去了。
“人呢?”
陸奶奶踩着拖鞋到客廳,就瞧見這樣的一幕了。
“喊起來吧。”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喊,因爲喝完酒的人有些是不願意別人碰的,特難受,必須馬上入睡。
懿淨看着他熟睡的樣子,對着自己奶奶搖搖頭。
“讓他睡吧,別喊了。”
陸奶奶又回房間裡給懿淨找毯子,是怕她冷到了,晚上暖氣是會停氣的,不用想都知道她們隊裡肯定是暖氣十足的,就是怕她晚上會覺得冷,這小胳膊小腿的,不像是席東烈,看着自己就能取暖,因爲身上有肉啊,你再看懿淨,估計身上都剃不下來二兩肉,再說了,這是親孫女。
“睡吧,趕緊睡。”
陸奶奶打着哈氣。
平時就沒有睡這麼晚的時候,外面的那個已經睡了,在聊下去也會影響人家睡眠的,不道德。
陸奶奶帶上了和陸爺爺的房門,懿淨睡不着,現在的時間對她來說尚早。
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就看着席東烈在客廳裡把被子拿了起來,剛剛壓在身下了,如果這一夜他都不蓋被子,估計明天起來就變成噴嚏大俠了,他也沒料到她會這個時間出來。
雙眼圓睜,看着陸懿淨。
懿淨早就料到了,看他喝酒的時候就知道有量,越是能喝的人臉色越是不變,剛剛和她爺爺在桌子上還把酒言歡呢,轉身就躺下困的不行不行的,誰信啊。
席東烈對着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懿淨是想去陽臺站站,慢慢的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將有些掉在地上的被角撿了起來。
“等他們睡了,再去洗漱。”她壓低聲音說了一聲。
席東烈在沙發上躺着,陸懿淨就繞過他的沙發徑直上陽臺了。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陸爺爺陸奶奶也都徹底睡着了,老人家的作息還是很規律的,加上明天陸奶奶還打算早早的去市場買好吃的呢,懿淨之前說想吃油條陪着豆漿,說別的地方的都沒有上中的味兒。
席東烈洗漱完畢,看看陽臺,知道她還在,他原本是想過去陪陪她,但又怕惹人厭。
自己有些時候也是願意自己待着的。
陸懿淨是兩點多睡的,就是了無睡意,也許和在車上睡了半天有關係,席東烈睡的比她還晚,不過這次她是肯定猜不到了,他平時就是夜貓子,不當夜貓子也不行。
席東烈扯扯自己的被子,等到她帶上門差不多也許是睡了吧,他才翻了一個身,覺得今晚的月色真是甜如蜜。
一早陸懿淨三點半醒了一次,四點徹底躺不住了,身體都覺得疼,家裡的牀還是太舒服了一些,躺的很不適應,穿着衣服,打開門就見外面的人對着她笑。
“早安。”
“早。”
客廳沙發上的被子已經都疊好了,懿淨看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意思,現在屋子裡的人都在睡覺,說話也會影響別人,乾脆就帶着席東烈出門了。
上中這地方怎麼說呢。
陸懿淨就算是不戴墨鏡走在街上,也不會有人覺得她就是陸懿淨的,那陸懿淨好好的打球哪裡會跑到這裡來,多個心眼的也會問問,但也不會覺得是。
一出門就感覺到了天氣的無情,空中颳着風,打在臉上,臉都覺得疼。
像是有人拿着柳條抽到了腿上,抽冷子一下子抽到腿上的那種感覺。
懿淨也沒料到上中會冷成這樣,比昨天回來的溫度還降了幾度。
她出來也沒有穿羽絨服,倒是沒想走遠,現在想走遠也不行了,可是……
就算是想回去,也沒有鑰匙,門給帶上了吧?
晴天霹靂呀!
席東烈還好,出門就穿了大衣,看着她縮着小肩膀,自己嘆口氣。
其實在這樣的天氣裝英雄真的就不是明智的決定,將衣服遞到她的手邊。
“穿上吧,外面冷。”
陸懿淨看着他,裡面穿的那件絨衣都是雞心領的,所謂的V領,這樣子灌風真的不冷?
“你不冷?”
“心熱。”
懿淨笑了出來,實在是沒有忍住,原來還有心熱這麼一說。
“我敲門回去吧。”
席東烈伸出手拉她的手,老人家明顯昨天就沒睡好,現在天還沒亮透呢,估計在等半個小時也就都醒了,何必驚擾他們呢。
“散散步吧。”
陸懿淨披着他的衣服,席東烈的衣服也不是羽絨服,看着是挺好看的,但保暖性不高。
“你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
“怎麼可能?”
懿淨說着,這裡可是中心地帶,小時候除非原本的老房子就在這裡,不然哪裡有可能住在這裡,她是住在大白樓那邊,也算是郊區,隔着一條街,紅樓這方就算是街道,對面就是農村。
席東烈有些理不清頭緒,她說的紅樓白樓的,他覺得按照字面理解可能就是紅色的樓和白色的樓。
“三人一廚你知道嗎?”
懿淨問他。
想着估計他是不知道的,結果席東烈還真是不知道。
三家一個廚房,怎麼分?
懿淨睜着眼睛看着他笑話。
“不只三家一個廚房,還三家一個衛生間呢。”
席東烈覺得算是開了眼界,衛生間這種私密的東西都可以三家一個?
他所想的陸懿淨都猜到了。
“我是普通人,但你不是普通人呀,所以你一定覺得奇怪,覺得我們的生活好有趣,我家還算是好的,那時候還有下面一個公共衛生間的大家都去排隊上的。”
“那晚上呢?”
總不可能大冬天的大晚上大半夜還跑出去上衛生間吧?
“那就用痰盂呀。”
席東烈無奈的笑笑。
兩個人原本是想着往門口走走,然後在轉回來,時間上就該差不多了,但見着他對什麼都挺有興趣的,難得她當起來了導遊。
陸懿淨稱呼他,也不能稱呼席先生,現在這樣的關係這樣的叫不是搞笑嘛,小烈呢她喊不出口,覺得太過於肉麻,中間就找了一個,喊他東烈,席東烈喊她懿淨,說話之間已經沒有了生硬的氣氛。
其實不論男女還是在於相處,在於在一起。
席東烈覺得自己這次厚着臉皮來就沒錯,不厚着臉皮,他就永遠在席先生的位置畫圈,厚着臉皮,一下子就跨越了一大步。
來到她的家鄉,和她一起散散步,這飛躍……
懿淨把自己的手套給了他,是紅色的,到底有的保暖總比沒的保暖來的好。
席東烈也沒推遲,一個大男人就帶了一副紅的手套。
這個點根本就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就算是做生意的也沒有出攤這麼早的,請問天都沒亮透到處黑漆漆的,出來買東西給誰啊?
又會有誰,天沒亮就出來買東西?
上中這地方不大,娛樂設施等方面都是發展的弱項,可以說到點大家就都睡覺,到點大家在起牀上班,得是那種有錢有閒的人大半夜的泡在外面吧,還是比較少,路上的出租車過去一輛,你打眼看看,就都是空車。
懿淨其實對這個城市也都陌生了起來,好多年不回來,回來也是行色匆匆的,好多地方都變化了。
兩個人閒說話呢,陸爺爺尋了出來。
其實懿淨他們纔出去,陸爺爺和陸奶奶就都醒了,陸爺爺穿着大衣出來找的。
“外面天氣冷,回去穿件衣服。”
說完話他轉身就回去了。
這兩人慢吞吞的回了家裡,一進門就感覺到了溫暖,這是真正的暖,暖風撲面,陸懿淨還好,席東烈卻真的覺得冷了。
就穿那麼單薄的一件,一颳風就渾身都打透了,風打在肚皮上,打在渾身,他好在的是過去比較喜歡運動,抗冷的體能還是有的,不然早就嚷嚷着要回來了。
“外面是不是特冷?”
陸奶奶笑呵呵的看着席東烈,這小臉給凍的。
席東烈說沒有,那陸奶奶就能信他的話?
“來洗臉,臉盆裡就是熱水。”
冬天嘛,家裡都有暖瓶,陸爺爺和陸奶奶都已經洗漱過了,家裡的衛生間給換了新的毛巾,給席東烈準備的,至於洗臉的什麼東西,家裡還真沒有,陸懿淨不用這些東西,陸奶奶像是會用的人嗎?
就一塊舒膚佳香皂。
“我家沒有洗臉的那種東西,就香皂,能行嗎?”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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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不行,他也得說行啊。
陸奶奶說水不夠還有。
席東烈擰開水龍頭,因爲盆裡的水有點熱,水龍頭裡面流出來的水那是真涼啊,怎麼就這麼凍手呢?
開創新紀元了。
他哪個家的水也沒這麼涼過啊,涼水多了,又不好意思繼續倒熱水,男人活的糙點就糙點吧,上手去洗。
陸奶奶準備去市場,懿淨說她和席東烈去就好。
“你不知道在哪裡。”
“你告訴我找過去就行了,我去吧。”
陸爺爺開口。
“想去就讓她去吧,看想吃什麼都讓她自己買。”
孩子有手有腳的,也醒了,叫她自己去看,想吃什麼看見就買什麼,你一個老太太知道她想吃什麼?
“你把羽絨服穿上,外面冷,今天降溫了,多穿點,不然容易感冒,感冒就麻煩了。”
陸奶奶返身回去找她的羽絨服,又覺得陸懿淨的那個小羽絨服太短,自己的那個長的給找了出來,陸奶奶這年紀的人穿的羽絨服都是深色的,一看就是老太太穿的,陸爺爺搖搖頭。
“奶你可別忙活了,我走了。”
抓着羽絨服套上,和席東烈一前一後出門,這次走的是大門,小區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了,出來晨練的,樓棟裡走出來兩個年輕人,也嚇了人老人家一跳,心想現在的小年輕起的可真早啊,真有活力啊。
“早啊。”
老爺爺笑呵呵的開這口。
“您早。”
老爺爺看看席東烈,這地方誰說話還帶個您啊?
外界評價上中人,都說上中人說話語氣很硬,聽起來就像是沒有禮貌的樣子,其實一個地方一種特色,上中的特色就如此,陌生人見面了打聲招呼和多少年的老鄰居似的,說話都是比較隨意的。
懿淨和席東烈走了半天,還找錯路了,她是真的有點不認識路,對這地方也不是很熟悉,想打聽吧,路上還真就沒有那麼多的人給你打聽,到了市場還以爲是走錯了,因爲沒幾個人,稀稀拉拉的,怎麼想市場都應該是有很多人的,很多小販的。
結果找到了又走了,最後再找回來的時候,看着有些小販已經開始搭棚子了,有些人家準備齊全,就看賣什麼了。
炸油條的大嬸就轉眼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搭好了棚子,大鍋已經支上了,正在弄那個火,挺高的一個類似於桶的東西,裡面就都是火,席東烈就瞧了一眼,可能是炭火,弄的這麼高也許是爲了身體的高度,這樣幹活不累。
就那個大嬸一個人,抱着大鍋坐在了那個容器上面,往鍋裡倒着豆油,看起來是真的新鮮的油。
wωw тTk án Сo 其實謀生謀生,人被逼到一定的地步,能不能幹也必須幹,不然就沒活路,這年頭下崗的人那麼多,突然沒了工作,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要養家活口,也許她的男人就上班,人家上班的話,你能指望人家陪着你來出攤嗎?
生活不易,大家都是不易的。
市場的那頭已經開始陸續出現小販了,還有推着車棚來的,那種裡面帶着大鍋的,席東烈第一次見。
懿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是貼餅子的。”
餅子?
大餅?
走了一路倒是買了不少的東西,那個餅子覺得他一直好奇,帶着他過去買了四個,一塊錢四個。
是苞米麪的,所謂的粗糧。
這邊吃這個的就特別的多,單個售價真的不高,胃口小些的兩個就能吃飽,胃口大的四個也吃飽了,車棚裡還賣豆漿,杯裝的那種。
席東烈就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買豆漿,不是說要喝豆漿嗎?
懿淨笑。
“去豆腐坊買豆漿,划算。”
炸油條的地方是將豆漿給稀釋了,裡面加了糖,但味道總覺得不對,車裡的豆漿呢,是原汁原味的,但杯裝的都小,沿着馬路找到了豆腐坊,席東烈覺得納悶,這些放在一起賣不就好了,這樣分散的賣,被分走了多少的客戶。
七毛錢一袋的豆漿,一大袋,這時候的袋子還沒有抽條,足夠四個人喝的。
豆漿也是熟的,只要回家加糖就好了。
又沿着馬路回家,東西都是他拎着,男人跟出來了就得乾點活,讓女人幹活拎東西,走出去也不帶勁兒。
陸奶奶見買了不少的東西,接過來就趕緊的找碗筷,準備吃早飯。
陸懿淨就是故意想看席東烈笑話的,她還給席東烈買了稀豆腐。
這種東西,不知道外面有沒有賣的,反正她就在上中看見過,把煮熟的黃豆磨碎,用熟的豆油蔥花加點鹽,其實懿淨就可不愛吃這種東西了,因爲豆子煮的再熟,其實它還是有腥氣的,吃到嘴裡覺得怪怪的,小時候不願意吃,現在依舊不願意吃。
“小席肯定沒吃過這種東西,試試吧。”
陸奶奶一個碟子一個碟子的弄過來,其實講真的,席東烈一點都不想嘗試,都不知道是什麼,看起來怪怪的,豆油就這樣放進去吃啊?見陸爺爺一口一口的吃着,他如果不吃就又掉分了,只能硬着頭皮去吃。
還別說。
不想吃就對了,這個味道怎麼就那麼怪呢?
最主要的是形容不上來。
就吃了一口,陸奶奶一瞧就是不樂意吃。
“懿淨也不愛吃。”
陸懿淨笑着,笑的席東烈摸不到頭腦,懿淨將他眼前的碟子都給扯了過去。
不愛吃就不吃,不是誰都能品嚐得了所有美味的。
早上九點多,就有人上門來了,人肯定是不會來家裡,是邀請陸懿淨過去坐。
也是有開發商內部有些關係的,也知道她回來,人家提出來的要求很簡單,如果陸懿淨願意拍個合照什麼的,他就拿出來一套房子贈送給陸懿淨,夠大氣不。
大家都是這地方的,他也是苦孩子出身,現在自己成功了,看着家鄉還出來一個也許能拿奧運冠軍的小孩兒,別說什麼將來陸懿淨拿了冠軍會不會記得他,他也沒打算讓記着,想見她,就不是圖她能記住自己。
上中市自然是願意牽這個線的,原本想讓陸懿淨回來就是爲了這個。
在她還沒有徹底揚名出去之前,其實現在都有些晚了,晚總比不到來的好,這是我們的人,就得給攏住了,走到哪裡,她都是上中出生的不是。
陸懿淨帶着她爺爺奶奶外加席東烈。
到了地方談話談的也是氛圍很好,席東烈只是坐着不說話,人家和他說話,他纔會吭聲,沒有絲毫賣弄自己的意思,也沒有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意思。
房子呢,贈送給她兩套,地點就是以後所謂的高新區,不衝你別的,就衝你這個名頭,不是打出來了,誰閒的有錢往你頭上扔,就算是想扔,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找也找不到呢。
電視臺有個什麼節目的製作人,大概能有四十六七八,看樣子年紀不小了,這人的嘴就特別的好,把陸懿淨給捧的,其實懿淨自己是不太喜歡這種的,但是就看看人家說話就看出來了這其中的差距。
難怪人能幹上去,嘴皮子確實很溜。
中午的午餐也是和這些人一起用的,人都說出來保證的話了,說只要陸爺爺陸奶奶有什麼辦不了的,想要辦的,就可以給她來電話,她一定給辦好,爲了讓懿淨沒有後顧之憂的去打球。
回到家都下午一點半左右了,還是人家考慮怕她休息不好,才放行的。
陸奶奶就嘆氣,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房子還會自己飛過來的。
手上現在住的這套,其實是陸懿淨自己掏錢買的,現在給換了一套更大的,結果還是贈送的。
感慨啊。
誰能料到有今天。
可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陳姥姥知道懿淨回來,明白回來是做什麼,過去了兩次,到底是陸奶奶的家,她不好久坐的,想讓孩子來自己家吧,但是人多眼雜的,也不好提出來邀請。
晚上陳家就炸鍋了。
天上掉房子了。
這房子住的就夠用了,結果又來了?
計春華還是覺得不好。
市裡有市裡的考量,這是肯定的,但平白無故的就拿人家的房子這似乎,她總是怕,總是擔心,怕人秋後算賬,如果人家給了你東西,想要從你身上在換回來什麼呢?
就像是送禮的人,他不一定就會開口說,自己是爲了求什麼而來的,這樣的就不好弄。
米林現在覺得家裡出個運動員真是各種跟着沾光啊,這輩子沒敢想的,懿淨都幫着實現了,該去的地方也去了,房子也換了,還要怎麼着?
一聽計春華的話,覺得想的多了。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那陳星和陳菲和長輩所考慮的事情都不一樣,白天就扎陸奶奶家了,反正兩家關係好,也是常來常往的。
陳菲和席東烈還開玩笑呢,你比我小,還得叫我姐呢。
甭管你什麼出身,想追我妹妹,就算是以後結婚了,我也是姐姐啊。
她以爲席東烈不會叫,結果……
他還真的叫了。
稱呼這種東西,他也不是多在乎,年紀是比他年長,那叫姐姐有什麼錯?
“我沒帶紅包啊……”
他這麼一叫,弄的陳菲滿身的找錢,陳星給塞了二百,那意思就意思意思被,多了沒有,她們也不是富豪,但叫人了,怎麼地都應該給錢的。
陳菲就把這二百給席東烈了。
“這個不用。”
席東烈笑着推,真的不用。
哪裡有同輩的人給他紅包的,他也不好意思收啊。
陳菲拽過來他的手就把這二百放他手上了。
“不收就是瞧不起我,我是沒你有錢,但當姐姐的得有姐姐樣,不收你就是撕我臉。”
席東烈看着自己手裡的那兩百笑了又笑,真的覺得挺有意思的。
不收吧,人家說了撕人家面子,收吧,又覺得實在有點難爲情。
陳菲讓陸懿淨去自己家看看,還從來沒去過呢,瞧瞧被,正好席東烈也有車,和陸奶奶打聲招呼,一行人就撤離了,到陳姥姥家樓下,上樓還遇上人了呢,看見陳菲打招呼,這肯定就是認識的。
“你們姐倆今天怎麼這麼齊全?”
說的是陳菲和陳星,陳星沒做生意呀。
看着陸懿淨覺得有點眼熟,但是真的沒敢想,老陳家平時也什麼風聲都不漏的,看着也不像是家裡就有個打乒乓球打的這樣好的,最主要的就是覺得冠軍也不可能就在身邊的家庭裡產生。
“這孩子看着怪眼熟的。”
陳菲笑笑。
“嗯,家裡來客人了。”
到家,這邊請他們進屋子裡坐,那邊陳姥姥肯定就聽見聲音了,陳姥姥一看就把懿淨和席東烈給接過來了,這孩子辦事就是不行,那就把兩個老的給扔下了?
趕緊的的給陳國華打電話,去定個酒店的包間,然後晚上去吃一頓,把陸家的老頭老太太都給請着。
如果陸爺爺和陸奶奶有兒子,有女兒的話,那麼陳姥姥也就不會如此了,就因爲沒有,纔要時時刻刻的想着。
陳菲的房間挺好的,很溫馨。
“東烈你自己找地方坐啊,別客氣。”
陳菲和陳星拉着懿淨回房間。
姐妹之間是什麼都能說,想說什麼說什麼,沒一會兒裡面嘻嘻哈哈的聲音,你看着她面冷,那說到底也是個小孩兒啊,是個女孩兒,也有愛玩愛鬧的時候。
陳國華在單位請假,他現在請假就特別的好請,你說不借陸懿淨的光兒那是假的。
領導吧,以前陳國華也是埋頭苦幹但領導不會注意到他,一開始陸天華在上面的時候,領導倒是想從陳國華這裡下手,但他太悶了,幾棍子下去打不出來一個屁,指望他在陸天華面前幫着自己美言兩句太難,後來也知道陸天華和這兩個大舅子關係也不是那樣的好,就徹底把陳國華當成了一個普通工人來管,再後來吧,又知道他家裡出了一個冠軍,對着他又開始別樣了起來。
陳國華在單位一直就是老老實實的,他的個性就是蹦躂不起來的,什麼事情你也別求他,求他也白求,他都管不了,他也不往自己身上扯。
知道陸懿淨是他外甥女的時候,單位有同事也有兒子在打球的,那意思就想通過陳國華見見陸懿淨,看看能不能給介紹個好教練什麼的,看看這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去省隊,現在打球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以前是真的上面下來選,靠的就是自己的實力和一點運氣,現在呢,都是靠教練帶,靠路子,想上省隊,價格都開出來了,沒有個十幾萬的,你想進省隊,你就甭想。
這不是合計上面有人,通融一下,介紹一下真的進去了,他們到時候在給陳國華買點什麼,可陳國華壓根想都沒想,他也說了外甥女多少年不回家,和家裡的關係就不是想象的那麼親,他連電話都沒有。
反正就是不管被。
背後叫人好一通罵,求陳國華的那個人的老婆還罵呢,說難怪陳國華一輩子沒出息,就這樣的人,一輩子窩在皮帶這裡吧,累死他也是活該。
有能借光的都不會沾光。
陳國華和領導請假,領導問他,是不是家裡有事兒。
他從上班到現在,他的工齡比陳菲還大呢,這些年中他就請過不到三次的假,領導以前看不見這些,現在因爲他身上有了閃光點,也是考慮到了這點,就給假了。
陳國華騎着自行車去的陸爺爺陸奶奶家,給買的水果。
陸奶奶就覺得陳家的這個老大個性真是好,雖然是悶聲不吭,但心腸好,幹工作的話,他肯定不如別人行,因爲嘴笨,不會表達,不會拍馬屁。
可是交人的話,這樣的人是最值得交的。
因爲他不混賬。
有些人呢,就喜歡交上眼皮,所謂比自己本事的,家裡有錢的,但陸奶奶和陸爺爺都覺得,交人還是看人品和人心的。
說起來這房子,陳國華就說,借孩子這麼多的光兒,心裡挺過意不去的,也沒給孩子什麼過,你看看孩子現在掉回頭這樣對他們,叫他們覺得都慚愧。
那時候孩子父親沒了,你說他們當舅舅的,也沒對孩子怎麼樣,現在孩子卻反過來對他們好,這心裡就覺得怪怪的。
“國華啊,大姨得說你一句啊。”
陸奶奶沒把陳國華當外人。
確實陸爺爺這身體不行,隨時都需要人來管,過去真的犯病不也是聯繫陳國華的嘛,他們也沒兒子,沒的依靠,依靠懿淨肯定是不行,孩子現在自己的那一攤子都忙不過來呢,現實就擺在這裡。
什麼叫沒有付出、
不是親兒子,卻在盡着親兒子的孝順。陸奶奶就是有一說一。
他們還沾陳國華便宜了呢。
陳國華滿臉通紅,確實慚愧,他幫忙這算得了什麼,就算是鄰居,揹着去醫院怎麼了?大家都是認識的,認識就不講這些客氣的,結果叫陸奶奶一說,他反倒是覺得自己真是沒什麼資格去拿。
你說按照市場的價格給懿淨錢,他手裡哪裡有那麼多的錢?
給個四五萬的,全部的家當都掏出去,他不是捨不得,但覺得是自己臉大,那是多錢的房子啊,就給四五萬,好意思嗎?
“你就是想的多,外甥女給的,她不是有這個能力嘛,懿淨也是覺得我們兩家挨着,她爺爺要是有個萬一,有個人能搭把手……”
晚上吃飯,陸奶奶在桌子上就說了。
誰對懿淨好不好其實她都在心裡放着呢,不用說場面話,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那要是說客氣話,她還是老不要臉呢,用人兒子。
陳姥姥就說:“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以後他們給我養老送終,也給你們養老送終。”
這個話能說出來,就不易。
陸奶奶是哭了。
自己有兒子卻沒有享兒子福的命,過年過節的,孩子回不來,家裡一個親人都沒有,那些上門的呢,是現在知道了陸懿淨的球打的很好,是要從自己這裡獲得一些什麼的,其實誰都不傻,誰都明白這點事兒。
這就是現實。
你有本事,你有錢,就全部的人都往你的身前跑,可國華和國雄就不一樣,他們兄弟倆,是你越有錢越本事越是往後靠,生怕別人說他們是圖了陸爺爺陸奶奶的什麼。
陸奶奶這麼一哭吧,把陳姥姥也給弄哭了。
不說別人,就說陳如是,這些年把她給傷的,對不起親家,現在還能叫聲親家,也是陸奶奶大人大量。
氣氛弄的苦兮兮的,空氣都感覺聞到了苦味兒。
“你看我奶,好好的說話就哭上了,我姥也是……”
陸懿淨出聲,好好的吃頓飯,以後只會越來越好的,她會讓這個家越來越好的,過去的那些苦就全部都丟掉,不去想。
陳菲陳星立馬跟着活躍氣氛。
陳姥姥摟着懿淨哭。
你的那個媽啊,誰都看不透。
那個心那個狠,從走了就沒回來過,平時連通電話都少,輕易都不聯繫,你說這個家是怎麼着她了?
至於讓她這樣的恨嗎?
不說吧,憋在心裡,說吧,又覺得當着孩子的面,還是要給她媽留點面子,那老說陳如是的不好,孩子聽的多了,聽進心裡了就開始怪自己媽媽了,陳姥姥在恨陳如是無情,也還是希望懿淨和陳如是好好的。
“別哭了,要不然我給你唱首歌,我唱歌可跑調。”
她其實不靦腆,隊裡聯歡會,大家經常唱,就是把,她唱歌確實很跑調,不太好聽。
“來來來,讓冠軍給表演一個。”
包廂裡就熱鬧了起來,陸懿淨是不怕丟人,唱個歌算是什麼,能活躍氣氛就成,不哭了就成了,兩個老太太都多大的歲數了,往後只看好的,那些不好的不去瞧,開開心心的過。
陳菲拍着手,一聽陸懿淨開口,眼睛抽了一抽,還真跑調啊。
開始還以爲是她謙虛呢。
陳星的臉也有點扭曲,好不容易等懿淨唱完了,長出一口氣。
“人家唱歌是要錢我家小淨唱歌是要命啊。”
陳國華見席東烈一直也沒吭聲,也不好撂着人家放着不管,你說和他說點什麼吧,好像自己又沒什麼值得和人說的,這給自己糾結的,好在席東烈眼睛還是挺尖的,和陳國華聊着陳國華的工作,別的陳國華不熟悉,工作總是熟悉的,講起來也是眉飛色舞的。
兩家的房子挨在一起,那肯定就是要陳國雄和陳國華兩兄弟幫忙照顧陸爺爺陸奶奶了。
米林和陳國雄先離開的,他們都要去唱歌,米林身上穿了一件新買的羊絨大衣,她比計春華還敢花錢一點,畢竟陳星不賺不賺也是做生意的,手裡頭的日常開銷是能保證的,她和陳國雄倆還上班呢。
挽着陳國雄的胳膊,也是高興,沒有坐車馬上回家,說是要走回去。
這條路就是上中最亮的一條路,全部都是燈。
“我今天特開心。”
爲懿淨開心,爲大家開心。
米林也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一個外甥女個買了兩套房子,她也成了手裡有了兩套房產的人士,想都不敢想,現在它就實現了,那是真的很開心。
陳國雄嘴上不說,那心裡也是開心的。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人兒,家裡誰不愛她?
不摻雜那種別的雜質的去愛,就滿心的覺得她好。
換個小孩兒,手裡握着一百萬一千萬那都是自己的呀,憑什麼給你們外人?小時候你們給我買東西了,那是幾塊錢的東西?可不可以這樣去想?
這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懿淨就沒有這樣,這孩子這樣的大氣。
讓他想到了一個人,陸康安,。
先前的那個妹夫,那是真的就一個大好人,對任何人都不藏心眼子的,就是命短,活到今天他該是多麼的幸福,養出來這樣的女兒,也能閉上眼睛了。
“哎。”
米林掐掐丈夫的手。
“就和我走了這麼一會兒,你就嘆氣?覺得我老了,不好看了?”
陳國雄覺得這是哪裡和哪裡,他不是那樣的人,什麼好看不好看的,他從來也不看重這些。
“可惜康安了,如是作啊。”
米林冷笑。
“你那個妹妹,以後還是少提爲妙,一下子跑到國外就沒影子了,你說扔着這邊的家,她是離還是過啊?陸天華他媽有回遇上我了,還和我說呢,你妹妹告訴陸天華,如果陸天華過去國外,她就回來,奇葩。”
不願意過那就離婚,這樣算是什麼?
米林不會想到,她只是隨意之間說的一句話,竟然已經在悄悄的發酵當中,誰能料到陳如是所想的事情呢,陳如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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