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我和我的另類
一位穿着護士服的美女來到了我的身旁, 她對我說:“來,先生,吃藥了。”
她給我兩顆小得不能再小的藥丸,居然沒有給我水,這是護士小姐的遺忘麼?我望着那兩顆藥丸,那麼小,我真的懷疑它能不能夠治病?想到這裡,我才感覺到我的身體還殘留着受傷後的疼痛,腦袋瓜兒暈乎乎的。也是,這麼小的藥丸,不用喝水都能夠吞下去。我把藥丸放在嘴裡,一昂頭才發現藥丸入口即化,早已沒有了蹤影。同時感覺頭腦被一股清新的舒暢包圍着,非常清爽,舒坦,身體的那種疼痛彷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不由得想到,現在的人真的了不起,科技發達到如此地步,這樣的神藥都能製造出來。
護士小姐對我說道:“你的身體經過檢查,已經沒有問題,由於受到劇烈震盪,身體骨骼會出現一段時間的痠痛,另外你有輕微腦震盪,這一切都不要緊,休息兩天就會恢復。記住要多喝水。”
我連忙說道:“美麗的護士小姐,我想問您兩個問題,請你告訴我。”護士小姐用美麗的大眼睛望着我,意思非常明白,我說“請你告訴我,水在那裡去取?”
她望着我笑道:“你真的是來至外星球啊,”她用手指着牀前櫃子上的幾隻小吸管“看見沒有,把吸管插在櫃子上的眼子裡,就可以喝水了,怎麼?不會連喝水都要我教你吧?”
我說道:“謝謝,如果我餓了吃飯在那裡?”
她看着我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真的需要嚮導,看見櫃子上那個小瓶子麼?那裡面的小丸子吃兩丸,可以維持三天,你最好不要吃多了,否則我們還要幫你減肥。”她說完要走。
我連忙叫住她:“漂亮的護士小姐,我還有一個問題。同我一起的憂兒,也就是你說的嚮導,她在那個病房?”
護士小姐轉過頭來看着我,停了一會兒才說道:“她沒有在這裡,她,大概已經不在了。”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我望着天花板發呆,心裡反覆說着:“不在了,不在了!”憂兒她不在了,意思就是她走了,怎麼可能!她最後望着我時的笑臉,不停地在我面前晃盪,怎麼可能就不在了呢?我心裡有些酸楚,我真後悔,她最後對我笑的時候,她那是看見我活着的一種欣慰,我當時應該去抱抱她,起碼能夠表達我誠摯的感激。我現在才感覺自己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風度,我腸子都悔綠了。我現在連說對不起都顯得那麼虛僞。
我一直沉浸在一種酸楚的自責之中,情緒低落到了冰點。我長大成人之後,好像從來沒有掉過眼淚,此時此刻我想哭,真的,但是我哭不出來,心中有一種憋屈根本無法發泄,只是感覺無比的難受,連口渴和飢餓都無所謂,因爲它們在我心中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人,她徑直來到我的面前,笑着對我說道:“嗨,帥哥哥,你好麼?”
我依然望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地,思緒飄渺地說道:“你,誰,啊。。。。。。”
她說道:“我憂兒啊,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嚮導憂兒啊。”
我轉過頭來望着她,停了一會兒對她說道:“不,你不是憂兒。”
她非常像憂兒,個頭,身材,外形,簡直一模一樣。但是,我知道,她不是憂兒,因爲她的眼睛裡面沒有那種讓我感覺親切的、熟悉的光彩。那種光波只有我纔讀得懂,我面前的她只是一個贗品。
我一針見血地揭穿了她,讓她非常尷尬,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但是僅僅只是幾秒鐘,她咯咯地笑着說道:“哥哥你真厲害,你怎麼看出來我不是真正的憂兒的呀,我非常好奇。”
我說道:“你告訴我憂兒現在在那裡,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她說道:“我就是告訴了你,也沒有用,因爲你救不了她。”
她一定知道憂兒的下落,我一定要讓她告訴我。我們相互進入了冷戰的沉默,我直接問她是沒有用的,她不會告訴我。刺激她,或許能夠讓她就範。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剛剛纔被克隆出來的吧?你身上一股乳膠的味道,儘管你是智能的,有一定的思維能力,但是,終究不是真正的人類,屬於另類。其實你給我當嚮導,本來也沒有什麼,但是,我習慣了憂兒在我身邊,習慣,知道麼?”
她的表情有些沮喪:“沒有想到,你的觀察能力那麼精準,我想憂兒不會告訴你這些,一定是你自己看出來的。”
我說道:“既然你是我的嚮導,你應該幫助我找到憂兒,我非常想念她。”
她望着我,臉上露出了一種驚訝!好像在說,憂兒對你那麼重要麼?她好像下了決心對我說道:“好吧,我帶你去看她,僅此而已。”
我拉着她的手說道:“謝謝你,嚮導。”
她笑着說道:“你怎麼讓我感覺做嚮導都那麼榮幸,我有點暈乎乎的了。”
我內心的那種壓抑彷彿有所釋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口渴,肚子餓。我拿起櫃子上的吸管,放在那個眼子裡面,彎着頭去用力吸。她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歪着頭望着她:“笑什麼?你不幫助我,還在那裡傻乎乎的笑,有那麼好笑麼?”
她一邊笑,一邊說:“我以爲你懂的,那根吸管可以隨意造型,不用那麼費勁。你那樣子太可愛了!食物你知道怎麼吃嗎?一次吃一顆可以管兩天,不能吃多了,那樣容易得肥胖病。”她用手輕輕地把那根吸管拉長了。
我哈哈笑道:“其實我知道,只是逗你玩,看你那麼開心,有點傻乎乎的,哈哈哈哈!”
她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你真是的,你覺得我們就沒有自尊心麼?太傷心了,我正在考慮還要不要幫你去尋找憂兒。”
我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你能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麼?”
她淡淡的說道:“問這些幹什麼?我只是臨時性的嚮導,結束了也就遺忘了!輕輕地來,就像輕輕地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感覺非常驚訝,說道:“你還會徐志摩的詩啊!”
她說道:“這個時代,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會被傳承下去。”
在她面前,我依然沒有敢問,這是一個什麼時代!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它就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