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異常恐怖
我的心裡在混沌之中驚恐萬狀,我不知道自己全身是不是在篩糠,我希望那三位美女不要走過來,我已經經受不起如此美麗,她們是漂亮的罌粟花,她們是“毒美人”。
那個銀鈴一般的嗓音還在迷人地呼喚着:“哥哥,帥哥哥,你不要妹妹了?你回來,你快回來!你想到的,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我通通給你,哥哥!”
那聲音,絕對的是在招魂。我的身體有一種要掙脫被我控制的本能,要去親近她。自己對自己失控的感覺,不就是崩潰麼?那個水蜜桃在向我躲藏的大樹走來,她離我愈來愈近,還有幾步就要來到我的面前。我有點絕望了!如果我被她抓住,我的命運就結束了,我的身份立馬就會改變成爲:點心。我將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她們,因爲一切都由不得我了!這是我最後的大方!
說來也怪,我腦海裡面想到這些,那種心靈的恐怖反而減輕了!其實大方或許本身就暗含着轉機。大方有時就是拋棄所有,這個民族有一句富含哲理的金玉良言:置死地而後生。反正自己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什麼呢?沒有了害怕,就有了掌控局勢的先機,如此淺顯!如此簡單,如此清晰!
那個聲音愈來愈嬌滴滴了,然而,給我的感覺反而失去了剛纔的那種招魂。我彷彿對她有了全新的認識。我發現我的思維迴歸了我的本性,對待事物有了清醒的解讀。
水蜜桃的腳步停了下來,我聽到她在用鼻子嗅着周圍的味道,她在捕捉她的獵物,在尋找我這個點心。
另外兩個美人說道:“什麼東西這麼惡臭,我快要受不了啦。”
“就是,就是,敗壞了我們這麼好的興致,可惡。”
水蜜桃狠狠地說道:“沒有想到,到嘴的點心居然飛了!老孃想不通,點心也會飛?!”
另外兩人勸她說道:“算了,以後再尋找機會吧!誰叫你放他去小解呢!”
水蜜桃說道:“我想那樣乾淨一點,沒有想到讓他跑了。他應該還在這附近,只是這地方太噁心了,我受不了啦。”
另一個說道:“我們回去吧,我們應該補妝了,不然我們自己都會把自己嚇死的。”
水蜜桃還在四處探望:“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感覺這個點心應該非常可口。”
另一個美人說道:“嗨,要找到他應該不存在問題,我知道一個地方他會去,明天我們到哪裡等他就是了。”
水蜜桃急切地問道:“快說,什麼地方?快說。”
我沒有聽見她們說的是什麼地方,我只感覺危險根本沒有離開我,我這個點心還會被別人重新吃到嘴裡。
我想把今天的一切全部疏理一遍,但是,我集中不了精力,因爲“罌粟花們”還沒有走。她們還在那裡依依不捨地尋找她們的點心,她們把我想象的那麼可口,肯定沒有咬上一口,一定不會罷休。
我突然聽到一個美女問水蜜桃:“你爲什麼這麼美麗?你是怎麼梳妝打扮的?看你的皮膚,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出水似的。”
水蜜桃回答道:“你們不是每天都要給自己臉上植皮麼?你們都是用的那裡的皮?”
美女回答道:“腿上的啊,用起來方便。難道你是用屁股上的。”
水蜜桃笑而不答,其實她的笑,已經告訴了大家的真相。一個美女驚訝地說道:“真是的啊,屁股上的皮子要嫩一些,白一些,我們怎麼沒有想到。”
這些妖精,原來她們的臉蛋兒居然跟屁股有關係,這真是天大的秘密。她們居然懂得植皮術,可以把屁股和臉兌換。她們用這樣非常簡單的方法,竟然顛倒了乾坤!讓人始料不及。
她們終於走了,離開了這裡。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要坍塌了,就像那些豆腐渣樓房,其中缺乏支撐的鋼筋。我渾身軟弱無力,彷彿連睜眼睛的力氣都喪失了,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我知道,過份的疲憊會把永久的長眠想象成爲幸福!這就是扭曲了的心態把事物扭曲了的理解。
不,我不能睡過去,這裡非常危險,如果我睡過去了,或許就真的幸福地長眠了。我使勁把自己的鼻子往上頂,一種難受的痠痛,讓我鼻涕眼淚一塊兒流了下來,這種難受暫時趕跑了差點奴役我的疲憊。我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儘快離開這裡纔是我的信念,我跑得越遠,危險就離我越遠。什麼叫吃奶的力氣全都用上了!我想,沒有誰更能有我這麼深刻的體會了。
那種銀鈴一般的嗓音,原本應該是美妙的迷人的歌唱,此刻在我心中感覺像在催命。一想起那種聲音,立馬會毛骨悚然,我居然還把自己的情懷付諸在那種彷彿虛擬的追逐之中,真是活見鬼了!是的,可不是麼?一點兒都沒有錯,我是活見鬼了!
不知道我這麼迷迷糊糊地跑了多少路?從山上到山下,我是怎麼跑着下來的?如果在平時,這麼遙遠的路程,我能夠跑下來麼?回答是不可能的。人們的爆發力有時遠遠地超出了人們的想象,那種奇怪的力量所做出來的事情,非常駭人聽聞,讓人難以理解。
我終於下山來了!我已經看見了山下的城市,感覺到了一種集體組成的無形的安全。這種體會沒有經歷過那種天翻地覆,是難以理解的。我感覺我的臉上漏出了放鬆的笑靨。
我終於站立不穩,一頭摔倒在地上,我面前還有一段坡度,我順着坡度滾了下去。在滾動之中,我的頭被地上的物品碰撞得疼痛難耐,兩眼冒着金星,我滾到山腳下來了!就躺在公路上。正好一輛車開到l了我的面前,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他們來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敢確定他們會不會管我,因爲人們做好事,有時居然會遭遇到讓人哭笑不得的麻煩。我最後的意識從我的肉體之中消失了,彷彿真正幸福地長眠了,那些罌粟花說的地方,難道是我不可抗拒的地方?是我的歸宿麼?這個問題彷彿就像我的靈魂,已經飄逸到我的身體之外,在跌跌撞撞地遊蕩,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一點對這件皮囊的牽掛,可能有吧?因爲我的靈魂還在那裡逗留,或許,他會對這件皮囊重新登陸,因爲他並沒有立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