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董永的舉動,只能說是小題大做,或者是杯弓蛇影的體現。
別說莫沖天是專職的特工,就是精神正常的人,也斷然不可能愚蠢到,打着燈籠去做賊。造成董永如此的錯覺,只不過是莫沖天一時的『性』急,說出了事情的結果,而忽略了事情的經過罷了。
“你這個狗眼凡胎的東西,你抵着的是我莫沖天的頭顱,不是葫蘆或是西瓜。一旦閃失走火,是追悔能挽回的損失麼?!”
莫沖天鼻歪眼斜地發出叫罵,揮臂掃過董永的槍支,扭動着脖子,右手緊握着拳頭,裝出要打擊董永的樣子。
秋實上前一步,阻止住董永和莫沖天的打罵。正『色』地對莫沖天說道:“眼下是非常時期,處理任何事情都得小心謹慎。你是怎麼結識上魯雄飛的貼身隨從的?他的話語值得相信麼?”
“應該是值得相信的,因爲我在無意中掌握了他的秘密。況且,我沒有在他面前暴『露』我的身份。而是投其所好地謊稱自己與他們是同路人,是與他們懷着同樣的目的,潛入到榕城。”
莫沖天說得很快,是想一口氣說出心裡全部的話語,和所掌握的關於魯雄飛的貼身隨從孔觀月的秘密。可是,欲速則不達,如此這般地說了一大篇,倒是讓秋實和董永更是一頭的霧水。
旅店的房間中,頓時出現了短暫的寂靜。莫沖天眨巴了半天的眼睛,不得不從頭到尾地說出了與孔觀月結識的經過:
秋實他們離開榕城後,在榕城郊外的一個村莊裡潛伏下來。過了兩三天的光景,得到了榕城已經漸漸地恢復平靜的情況,他們就開始爲刺殺行動做前期的準備工作。
他們順利地進入到了榕城,在一個偏僻的地段,找到一個很不顯眼的旅店住了下來。白天,三人分頭探聽情況,晚上在旅店中將情報彙集起來,整理分析,作爲制定刺殺行動方案的資料。
莫沖天將魯雄飛選定爲又一個刺殺的對象,因此,將調查的精力聚焦在天道堂上。時刻關注着魯雄飛身邊人的一舉一動,尋找獲悉情報的突破口。
不出兩天的時間,莫沖天發現了孔觀月可疑的行蹤:一連兩天的傍晚,孔觀月離開了魯雄飛的時候,就會尋找時機,偷偷地溜到榕城外的城隍廟裡去,一呆就是半天的時間。
這個城隍廟,早就是一個荒廢了的破廟,除了有幾尊缺胳膊斷腿的菩薩外,連一個廟祝都沒有。
平時,人跡罕至。就是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也只不過偶爾有三兩個善男信女,來到這裡,虔誠地許下心願,草草地敬上一柱信香,焚燒一疊紙錢,然後,神『色』慌張地離開了。
莫沖天已經瞭解到,魯雄飛雖然信教,但是,他信仰的是道教。孔觀月偷偷『摸』『摸』地來到城隍廟,顯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因此,孔觀月陡然成爲莫沖天緊追不捨的對象。
第三天傍晚時分,莫沖天發現了探頭探腦向城隍廟溜來的孔觀月,他急忙躡手躡腳地搶先溜進城隍廟。
不是莫沖天行動謹慎,一進入到城隍廟時,可能就會暴『露』自己,就不可能得到孔觀月的秘密。
莫沖天剛要從城隍廟後那個洞開的窗戶飛越進去的時候,裡面突然發出的一聲低沉的聲音,讓他大吃一驚。
“三弟今天怕是被什麼事情纏住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到這裡?”一個沙啞的聲音這麼說。
“耐心地等待一會兒吧,現在是什麼時候?三弟膽敢掉以輕心?再說,他含辛茹苦地潛伏到魯雄飛的身邊,等待的不就是這個時刻嗎?”另一個鼻音很重的聲音接着應和着說道。
莫沖天雖然此時還不清楚孔觀月他們是哪路人,但是,他能斷定出,孔觀月是受命潛伏地魯雄飛身邊的敵人。他們是爲了急於完成某項任務,在這裡交流情報,或是策劃行動的方案。
莫沖天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會放過如此難得的機會。於是乎,趕忙悄悄地順着城隍廟的牆根,溜到前面的一個窗戶前,寂然無聲地從窗戶中飛越進入城隍廟內。拔出槍支,偷偷地藏在隔壁的廂房內。
隔壁的廂房裡傳來一陣子腳步聲,顯然是孔觀月與他的弟兄們會合了。
“三弟!魯雄飛後天去開元觀敬香的事情確定下來了沒有?寨主可是等不住了。”最先發起的還是那個沙啞的嗓音。
“大哥,我也知道寨主的急得慌,不願錯過這個機會。魯雄飛只有在每年一次的去開元觀敬香的時候,才只有三兩個人隨從跟隨,他不願殺氣深厚,褻瀆神靈。但是,他也很謹慎,從不輕易提前泄『露』他去開元觀敬香的具體時間。我也是別有用心地從魯太太的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她說是後天,魯雄飛是不是有所改變,我也不敢肯定。”
“他『奶』『奶』的個熊!老寨主的忌日快到了,寨主發誓要以魯雄飛的頭顱去祭奠老寨主。所以對這個事情追得很緊。假若魯雄飛在近一段時間不去開元觀敬香,我們就要採取其他的行動。”
莫沖天從孔觀月和那個沙啞的聲音的談話中,一下了明白了孔觀月他們的身份:他們就是當年二龍山殘存下來的土匪,孔觀月臥底在魯雄飛的身邊,就是刺探情報,尋找謀殺魯雄飛的機會。
莫沖天聽到孔觀月透『露』的,關於魯雄飛要去開元觀敬香的消息時,起先心中暗地大喜了一陣子。可是,轉眼思忖一番時,又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魯雄飛是否後天去開元觀敬香,目前沒有定數,急不可待的土匪們卻在蠢蠢欲動。一旦讓魯雄飛觀察出什麼風吹草動,自己的刺殺計劃也難以如期順利地實施。
莫沖天要阻撓土匪們的行動,要把握住土匪,讓孔觀月配合他們的行動。
“真沒有看出魯雄飛鞍前馬後隨從,竟然是暗藏狼子野心的賊子!”莫沖天突然出現在門前,面帶譏笑地說道。
孔觀月和他的兩名兄弟,在這個時候沒有嚇暈過去,確實因爲他們有着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經歷。但是,不嚇得魂飛魄散,那是不尊重事實的忽悠。
孔觀月和他的弟兄們,也是從刀尖上滾過來的悍匪。只是有了呼吸之間驚慌,馬上就向莫沖天發起了攻擊。他們不清楚莫沖天的底細,但是,從莫沖天剛纔的話語中,他們感到了危機,只有殺人滅口了。
當然,他們如果知道了莫沖天的真實底細,絕對不會如此的輕舉妄動。一個堂堂的國民黨特工,有備而來地想對付眼前的三名土匪,不說是輕而易舉,確實是穩『操』勝券。
莫沖天很有把握地看清了這一點,所以,舉動也顯得張狂。在孔觀月他們同時向他撲過來的時刻,他居然鎮定地將手中的槍支別向腰間,發出一聲冷笑,半天也沒有揮拳彈腿。
孔觀月他們象是三頭鬥『性』爆發的公牛,勢不可擋地衝向莫沖天,大有一舉擊斃莫沖天的架勢。
就在孔觀月他們的快要彙集到一塊時,莫沖天忽然身形一變,身子如穿林之燕,閃電一般地從孔觀月他們的身體間飛過。
孔觀月他們還未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大小不一致的頭顱衝撞到一起,發出一聲悅耳的悶響,並且,同時發出一聲尖叫,趔趔趄趄地後退了幾步。
不待他們眼前的星光殞落,莫沖天旋風一般地衝了過來,忽然揮動的兩手,不偏不歪地扼住了孔觀月兩名弟兄的咽喉。
“好漢爺!手下留情!”眼下只有孔觀月能發出叫喚。他的兩名弟兄,只能是睜着大眼,連粗氣都不敢喘息。
“就憑你們這樣的驢腦袋,也狗膽包天地想刺殺魯雄飛,那才叫笑話。我若是與魯雄飛是一條道兒上的人,不會讓子彈與你們打招呼了?!”
莫沖天有些憤怒地重重地向前推出雙手,孔觀月的兩名弟兄,又一次後退了幾步,雙手捂住咽喉,面紅耳赤地咳嗽了半天。
“好漢爺是哪條道兒上的豪傑?”孔觀月聽出了莫沖天的言外之意,裝出笑臉湊近莫沖天問道。
“你們想殺魯雄飛報仇,我就不能奪取他的『性』命,爲我的主人雪恨?!”
莫沖天雖然不是喜歡說謊話的人,但是,說起謊話來,比一般的人顯得更爲成熟,絕對沒有流『露』出半點的紕漏。
“你的主人是誰?!”孔觀月眼前一亮,沒有想到此時陰錯陽差地遇上了盟友。
“榕城同濟堂的劉老闆你可認識和記得?”
莫沖天幾天前就清楚了魯雄飛與榕城『藥』店老闆爭奪榕城『藥』材市場的事情,所以,編起故事來,是不費吹灰之力。
“認識認識,記得記得。”孔觀月不住地點着頭,興高采烈地說道:“能在這個時候結識好漢爺,也算是蒼天有眼,也算是魯雄飛的死期到了。好漢爺!只要我們聯合起來,就是直搗天道堂,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英雄所見略同。只不過,我的刺殺方案與你們不同,在沒有『摸』清天道堂的底細之前,我不會貿然行動,白白地去送死。”
“**小說?*WWw.*class12/你要掌握天道堂任何方面的情況,我都會提供給你。行動時,我可以作內應,裡應外合,一舉消滅天道堂。”
孔觀月說出這些話語時,右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儼然是已經扼住了魯雄飛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