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恢恢
範蛟就是腋下頓時生出了翅膀,想逃出白蟒山寨,也是不可能的。
儘管他送走了黑夜,迎來了朝霞,在山道中奔跑了**小說 *WWw.*class12/一個多小時。但是,當他站在又一條山道的十字路口,選擇奔跑的路線時,他嚇傻了:
他空流了一身的臭汗,空喘出了幾腔粗氣。腳底磨出一串血泡地折騰了半天,居然,又跑到了第三分寨的山腳下。
這也難怪範蛟,黑燈瞎火地,又只有一隻眼睛,能在跌倒中奔跑,在奔跑中跌倒,原本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何況還躲過幾次土匪的追擊,又不清楚白蟒山寨經心設計的路線。沒有掉進山崖深谷,就算是幸運,能逃回原地,更是他的福氣。
範蛟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假若不是轉到了第三分寨的山腳下,早就落到了秋實的手中。秋實他們不會想到,範蛟此時還在這裡,他們也沒有將追捕的重點放在第三分寨的跟前。
第三分寨的山腳下,顯得十分的肅靜。範蛟睜着眼睛,望了一眼四周,又望了望空中有些耀眼的日頭。疲憊地倒在一塊坡地的草叢中,恐懼減輕了許多,但是,一陣強烈一陣的飢餓,向他襲來。
他翻轉身子,象是狗一樣地趴在草叢中,探出蓬頭垢面的腦袋,尋找着可以充飢的食物。
他一口緊一口地咽吞着口水,一手捂住咕咕作響的腹部,臉上流淌着虛汗,感覺得有些上氣難以接上下氣。他伸手將身邊的石頭,抓起又放下,放下又抓起地重複幾次,真是恨不得,囫圇地將石頭吞下去,以鎮壓住腹中的暴動。
這時,希望的曙光出現了:範蛟終於看見了幾十丈外的一塊紅薯地,泛黃的藤蔓,在無言地宣告着眼下正是紅薯成熟的時節。
可是,那塊紅薯地的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正處在一條道路的旁邊,別說是一個高大的人出現在那裡,就是野兔衝進了地中,身影也會暴『露』無遺。
不是難以忍受的飢餓的驅使,範蛟定然不會鋌而走險,不是周圍的寧靜,讓範蛟思想上產生了麻痹,而放鬆了警惕,範蛟也不會衝進那塊紅薯地。
範蛟趴在紅薯地中,雙手象是一隻掘洞的田鼠,動作麻利地撕扯着藤蔓,十個手指連續不停地抓着有些堅硬的泥土。
範蛟很幸運,想充飢的時候,看見了紅薯地。範蛟算是倒黴透頂,他剛一現身就被人盯上了。
就在他眼中吐出光亮,盯着『露』出半邊身形的紅薯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站起來!”
魂飛魄散是範蛟此時唯一的感受。
範蛟只覺得一股涼氣陡然從腳底直衝腦門,他沒有絲毫遲疑地舉起那雙沾滿泥土的手,兩腿顫抖地從紅薯地中站了起來。
他瞪着眼睛,望着站在跟前的人,暗地裡鬆了一口冷氣。他從眼前人的裝束中能斷定出,這對一老一少的男女,絕對不是山寨裡的土匪。只要不是落到土匪手中,他就不會感到格外的驚慌。
“你們是什麼人?是怎樣偷偷地溜進到白蟒山寨?!”
範蛟很懂得先發制人,他似乎有些憤怒地放下舉起的雙手,氣呼呼地質問着跟前的人。
站在範蛟跟前的人,就是火狐和畢玉。他們持有洪流給他們的信物,當然能順利地進入到白蟒山寨。
這個信物是一把近一尺長短的佩劍。佩劍的做工很精緻,木質的劍鞘塗上一層棗紅『色』的油漆,油光鋥亮。佩劍的把柄上,左右各鑲嵌着一隻銅質的獅頭。
這是呂飄香的佩劍,只要是前幾年加入到白蟒山寨的土匪,都能一眼認識這把佩劍。
呂飄香在兩年前,在榕城霸王醉酒樓裡,將這把佩劍送給了洪流,以此作爲對洪流的感謝。
那次,在霸王醉酒樓裡,如果不是洪流的出手相助,呂飄香定然是喪命在酒樓之中。面對十幾名警察的襲擊,呂飄香即使使出渾身的本領,斷然難逃此劫。
呂飄香是從夜來香『妓』院出來,被警察們悄悄地盯上了。但是他卻沒有半點的覺察,仍然是餘興未盡地去霸王醉酒樓花錢買醉。
就在呂飄香感到周身通泰,飄飄猶仙的時刻,幾名警察如同天降一般地出現在他的跟前。
呂飄香沒有防範,哪裡有他出招發勢的機會?眼看着就要落到警察的手中。
這時,坐在裡面雅座裡的洪流,不失時機地抓起了桌子上筷子,突然甩向了警察,打擊得警察是大呼小叫。同時,與同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小馬,一起衝了出來,一陣子暴風驟雨般的拳腳,將幾名警察收拾得服服帖帖。
洪流是清楚警察們魚肉百姓的行徑,才按捺不住,洪流是掌握了呂飄香的一些具有正義感的底細,纔出手相助。
洪流帶領着呂飄香逃出霸王醉酒樓,分手道別時,呂飄香感激之餘,將這把佩劍送給了洪流。洪流因爲鍾*這把佩劍,纔將它保留了下來,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範蛟當然不清楚其中的內幕,所以就顯得有些坦然,甚至有些囂張地向火狐和畢玉吼叫道:“還不趁着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裡,說不準我馬上要將你們抓起來,送到山寨去。”
“哈哈哈!”火狐仰起脖子,發出一陣子的大笑,笑得範蛟神惶意『亂』,笑得範蛟莫名其妙。
“你這個被追擊的賊子!倒在我們眼前充起了主人,落到我的手中,還有你想逃的機會麼?!”
火狐在進到山寨的門樓時,看見門樓前戒備森嚴,就覺得山寨裡肯定出現了什麼事情。在將佩劍送到站崗的土匪手中時,向土匪打聽了其中的原委。
土匪從佩劍上看出了火狐他們就是山寨的朋友,因此,沒有顧忌地將山寨發生的事情,如實地告訴給火狐。
火狐在發現了範蛟的時候,就感覺到範蛟的形跡可疑,仔細地打量了範蛟一番,頓時斷定出,眼前的人就是山寨正在追擊的對象。
火狐一語中的,範蛟能不大驚失『色』?還能坦然處之?!
範蛟在火狐揭穿他的底細之時,閃電一般地拔出了手槍,要向火狐開槍『射』擊。
範蛟哪裡清楚火狐的本領?儘管他出手極快,但是在火狐面前,他的動作確實太緩慢了。
就在他手槍剛剛拔出腰間的時候,火狐已經搶先飛起一腳,正好踢在範蛟持槍的手腕。範蛟手中的槍支脫手而出,被凌空飛起的火狐抓在手中。
不是畢玉及時地掃出一腿,將範蛟掃倒在地,火狐凌空彈出的一腳,定然將範蛟踢得腦漿四溢。
“隊長!不要殺了他。將他送到向寨主,豈不是算得是一份見面禮?”
畢玉一腳踩在範蛟的脊樑上,盯着火狐的臉面,有些歉意地說道。
火狐沒有吭聲,向範蛟跨進一步,伸手抓着範蛟的外衣,將範蛟的衣衫撕成幾條布片。用布片捆綁着範蛟的雙手,張開五爪,提起地面上的範蛟,推搡着範蛟,向山寨方向走去。
此時,向天笑正氣急敗壞地在山寨的大廳裡來回地踱着步子,或坐或站的人們,都是默默無言。他們也說不清楚,剛剛從大廳裡逃出去範蛟,突然之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幾班人馬分頭行動,象是梳子樣地在第三分寨前的地段來回地搜索了幾次,卻沒有發現範蛟。也難怪向天笑氣不打一處起,又從其餘分寨調派人馬,加強搜索的力度。
也就在這個時刻,一名土匪慌慌張張地跑到大廳內,一手反向指着身後,一面結結巴巴地說道:“向、、、向寨主,門、、、門外、、、有、、、有人、、、求、、、求見。”
“不見!”向天笑驀然轉身,幾乎是怒吼。
報告的土匪後退了幾步,卻沒有出去,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抖抖索索地將那把佩劍送到呂飄香的跟前,轉身就要跑出大廳。
“你給我站住!你他『奶』『奶』的,是吃錯了『藥』,還是啞巴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來人是我的恩人?!快,將他請進來!”
呂飄香說話的同時,已經跟着報信的土匪走出了大廳。當他望着火狐和畢玉時,又陡然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瞪着一雙眼睛,半天也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你應該就是呂寨主吧!我們是洪流的朋友,路過白蟒山寨,受他之託,有事與你相商。”
火狐疾步上前,不待呂飄香開口,搶先作出了自我介紹。
“洪流?!那人叫洪流?我呂飄香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卻連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曾暗中託人打探過,就是沒有打探到恩人的姓名和住址。恩人是有心人,總算讓我呂飄香找到了報答他的機會。快請進,快請進。只要是恩人託付的事情,就是讓我呂飄香上刀山,下火海,我呂飄香也一定要按照他的吩咐辦到。”
呂飄香說着,就拉着火狐的雙手,一邊說着感激的話語,一邊帶領着火狐和畢玉走進了大廳。
“你們好大的膽子,就憑你們二人,竟然敢於闖進白蟒山寨,真是不要命了!”
火狐和畢玉剛剛進入到大廳的門口,一個人飛向他們,發出如此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