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有時也會下的很大,特別是像金陵這樣的南方城市。
窗外雨聲入耳,像是一陣撫琴,偶然間摻雜着幾聲蟬鳴,當大家聽到蟬鳴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已快到暮春。
屋內的氣氛有些怪異,那些人繼續訴說着。
“如煙不見蹤影,我們只有繼續找下去,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便只好回去覆命,今天聽聞如煙又出現在金陵,我們便匆忙趕來了,只是沒有想到是你們設的局。”
這些人說完,駱睿望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那個牡丹……如煙姑娘不在這些人的手中,想來是逃出金陵城了!”
蘇無名摸着下巴,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望着那些人問道:“你們剛纔說如煙姑娘是跟一個小白臉私奔的,那個小白臉叫什麼名字,長相如何?”
那些人顯得頗有些爲難,道:“諸位大人,這……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如煙姑娘偷了我們家老爺的錢,然後跟一個小白臉私奔了,各位大人要是不信,可回去問我們家老爺。”
蘇無名再無什麼可問,讓衙役將那些人給帶了下去,而那些人下去之後,駱睿問道:“蘇大人爲何要打聽那個小白臉?”
蘇無名聳聳肩:“如今如煙姑娘下落不明,朱能又慘遭殺害,其中疑點甚多,想要破解此案,找到那個小白臉興許能多些線索。”
蘇無名說完,駱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蘇大人所言極是,既然如此,本官就派人去如煙姑娘之前所在的地方調查一下,興許能調查出一些那個小白臉的消息。”
“如此自然最好不過了!”
幾人這番說完,外面雨猶不停,蘇無名望了一眼外面的風雨,突然感嘆道:“眼看這天就要黑了!”
駱睿笑了笑:“是啊,下雨天總是黑的早,明天起牀之後,不知要花落知多少了!”
正當兩人這樣說話間,一人突然從雨中衝進了客廳,那人將雨傘放下,衆人這纔看清是刺史府的衙役,那衙役進來之後,拱手道:“稟報諸位大人,秦淮河畔的花船我等以及詢問了個遍,她們都說沒有見過沈富,自從那天與朱能發生爭吵之後,她們便再沒有見過沈富。”
衙役的話說完,諸葛嘉微微頷首:“看來,那天晚上沈富真的沒有去過秦淮河畔啊!”諸葛嘉說這話的時候,望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覺得呢?”
蘇無名不想把話說的太絕,於是笑了笑:“只能說明沈富再沒有去過花船,並不代表他沒有去過秦淮河畔。”
“那沈富有人作證沒有離開過家,花船上的人又沒見過他,想來他是真的在家了,這個暫且不必管他了!”駱睿生怕諸葛嘉與蘇無名爭論起來,於是連忙打圓場。
蘇無名也不在意,最近微微一笑,道:“如今天色已晚,秦淮河畔那邊又沒什麼線索,我等就先回去休息了!”
“蘇大人慢走!”
離開刺史府之後,衆人撐傘向驛館趕去,途中,南宮燕望着蘇無名問道:“蘇郎,你真覺得那個沈富有問題?”
油紙傘在雨中慢慢行着,雨水打在油紙傘上,很快向四周散開,蘇無名轉了轉手中的油紙傘,笑道:“倒並不是說他真的有問題,而是線索不足,暫時不能將他排除罷了,等明天我派人在秦淮河附近再問問吧!”
春雨下了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
第二天大家起牀之後,驛館的庭院落滿了殘花,只不過蟬鳴更響了一些。
而就在大家感傷這春景易逝的時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說駱睿駱刺史,抓住兇手了。
這個消息讓蘇無名大吃一驚,他們這還有許多疑問沒有解決呢,那邊駱睿竟然已經抓到兇手了,這不是讓蘇無名難堪嗎?
那名衙役剛說完這個消息,蘇無名便連忙問道:“駱大人抓到的兇手是誰?”
衙役卻也不言明,道:“駱大人讓屬下來請蘇大人,並且說蘇大人去了之後,立馬就會明白。”
見衙役竟然賣關子,唐雄頓時站出來道:“怎麼,讓你說你敢不說?”
衙役嚇的後退了一步,並且有些爲難的望了一眼蘇無名,蘇無名笑了笑:“唐兄弟,不要爲難他了,我們就去一趟刺史府吧!”
昨夜新雨初停,金陵的空氣很是清新,道路上有些地方留有泥濘,有馬車飛奔而過,便會濺起老高的泥點子。
一行人走過金陵的街道,最後進了刺史府。
此時刺史府大堂之上,跪着兩人,一男一女,女的蘇無名他們都認得,是朱能的夫人翠玲,男的大家卻是初見,只見那男子脣紅齒白,一雙大眼睛很是有神,雖然跪着大堂上有些緊張,可仍舊可以稱之爲好看。
一個男人如果被稱爲好看,難免會讓人覺得十分別扭。
當大家看到這樣一個男子和翠玲一同跪着大堂上之後,便全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那諸葛嘉不是懷疑翠玲與他人有人派衙役監視她了嗎,如今一男一女跪着這裡,定然是被那些衙役抓了個正着啊!
唐雄和南宮燕他們看着堂上的兩人,心頭微微沉重,如果這兩個人真是兇手,那蘇無名豈不是敗了?
雖說蘇無名把這些看的並不是很重要,可他們跟着蘇無名,自然是希望蘇無名能夠最先破案啊!
駱睿見蘇無名他們來了,連忙笑道:“蘇大人來的正好,昨天晚上我的人監視翠玲,發現夜間一男子衝進了她的臥室,於是衙役立馬將他們給抓了來,因爲當時天色已晚,這纔等到天亮審問。”
蘇無名連連拱手:“駱大人可真是足智多謀,有您坐鎮金陵城,可真是百姓之福啊!”
蘇無名這話是有譏諷之意的,畢竟諸葛嘉派人監視翠玲這事他們沒有告訴蘇無名,不過那駱睿卻似沒有聽出這譏諷之意,笑着謙虛了幾句之後,便開始對那堂下兩人進行審問。
一聲驚堂木響起之後,駱睿盯着那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如實說來。”
那男子早嚇壞了,連連磕頭答道:“回……回大人話,小的……小的名叫白玉!”
“你與翠玲是什麼關係?”
白玉一驚,連連應道:“回大人話,我與翠玲是清白的,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白玉剛說完,駱睿頓時厲聲喝道:“一派胡言,一個男人晚上遛進一個婦人的房間,如今竟然還好意思說什麼關係都沒有,真是笑話,來人啊,給我打,打到他肯說實話爲止。”
衙役將白玉拉倒在地,掄起板子便打了起來,那白玉躺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可就是不承認跟翠玲有染。
在衙役打着白玉的時候,翠玲跪在大堂之上,臉上並沒有擔憂的神色,蘇無名見她如此,嘴角微微淺笑。
打完白玉,駱睿望着翠玲問道:“你可承認與之有染?”
翠玲連忙跪下應道:“大人明察,我與這個白玉真的是一點關係沒有,他一直糾纏於我,可我卻是處處躲避着他的,自從那天我在街上與他相遇之後,他便經常在我府外轉悠,我一出府門,他便找機會跟我說話,實在是可惡至極,昨天晚上我剛躺下,他便衝進了屋,要對我圖謀不軌,若非大人的衙役趕到,我只怕已然失身於這個畜生了。”
翠玲說完,不由得抽泣起來,那白玉此時已經被打的屁股開花,而他聽到翠玲的話之後,連連說道:“大人,翠玲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一開始真的是想對翠玲圖謀不軌,可我還沒有得手,就被你們給抓了來啊!”
這種情況倒是讓駱睿和諸葛嘉他們大吃一驚,而這個時候,駱睿冷哼一聲:“你想勾引翠玲,見她不從,便想着殺了他的夫君,然後再來對她進行引誘,可是如此?”
駱睿話音剛落,翠玲突然轉身瞪着白玉:“是你殺了我夫君?”
白玉嚇的額頭直冒冷哼,連連否認:“沒有,我只是對你存有希冀,並未謀害你的夫君啊。”
“大膽白玉,死到臨頭竟然還敢狡辯,那朱能不是你殺,是何人所殺?”
“大人明鑑,朱能被殺那天,我……我在一個相好的家裡,我們兩人溫存了一整晚,我可是有不在現場證明的。”
一聽白玉有不在現場證明,駱睿額頭不由得冒出汗來,他怒喝一聲:“來人,去將白玉的相好帶來。”
不多時,一個風韻婦人被帶了來,她是一個寡婦,經常有男人在她家停留,駱睿問她白玉所說是否屬實,她連連點頭,說的確如此,那天晚上他們兩人的確在自己家顛鸞倒鳳了一整夜。
寡婦的話說完,本來信心十足的駱睿和諸葛嘉他們頓時失落起來,而失落之後,駱睿頓時大聲怒斥道:“你們這羣傷風敗俗的人,不懲罰你們不足以立我金陵禮義廉恥之風,來人,將這些人各打二十大板,押進大牢等候處置。”
一聲令下,那些衙役立馬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