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雨之聲大作,那名衙役點點頭之後,連忙答道:“回蘇大人話,的確查到了一些情況!”
“快說!”
“是,蘇大人讓我們調查程家店鋪夥計的情況,我們將他們調查一遍之後,發現其中一名夥計跟程家小姐走的很近,而且據說那個夥計在店鋪打烊之後,總是最後一個回家的。”
“那夥計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柳飛,這柳飛長的十分強壯,皮色黝黑,面相還算英俊,蘇大人,你說他會不會跟程家小姐有什麼?”
衙役說完,蘇無名和溫婉兒兩人都有些驚訝,因爲他們今天是見過程蝶的,她是那種很強勢的女人,會喜歡上自家店鋪的夥計嗎?
想了片刻之後,蘇無名對那衙役說道:“你們繼續調查柳飛,看看他與程家小姐到底有沒有那種關係,如果有的話,他的嫌疑便很大了。”
衙役點點頭:“這個屬下明白,這程家店鋪的生意一直都是程風和程蝶兩人幫忙打理的,如果柳飛真的喜歡程蝶,那麼他爲了程蝶,一定會不惜一切的殺了程風,好讓程蝶獨掌店鋪的,而他也可跟着撈好處。”
衙役的話說的一點沒錯,蘇無名讚揚一番之後,那衙役便拿着蘇無名給他的傘離開了。
此時風雨依舊,而天邊越發黑暗,蘇無名站在門口望着遠處的天空,一時間心頭微沉,在這樣的天氣裡,最容易發生罪惡的事情吧?
夜漸深了,雨不知下了多久。
次日一早,天氣放晴,蟬鳴又起,風吹來帶着三分涼意。
蘇無名等人吃完早飯沒多久,錢勝的衙役便又來了,並且說經過調查,可以肯定程蝶跟那個叫柳飛的有很密切的關係。
見衙役如此肯定,蘇無名便帶人又去了一趟程家店鋪。
一夜新雨,路上滿是泥濘,幾人走的飛快,來到程家店鋪的時候,那些苦力仍舊在搬運東西,好像對他們來說,一天之中很少有歇息的時候。
程蝶是仍在的,她見蘇無名又來了,有些震驚,可還是笑着迎了出來,並且問道:“蘇大人又來我這裡,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蘇無名淺淺一笑:“正是如此,不知哪位是柳飛?”
程蝶聽到蘇無名提到柳飛這個名字,臉上並無什麼變化,只有些不解的問道:“蘇大人爲何要找柳飛?”
見程蝶竟然有如此定力,蘇無名不由得心中佩服,不過佩服之後,淺笑道:“聽聞這個柳飛很恨程風,所以想找他來問問,程小姐,可以嗎?”
程蝶微微擡了擡頭,笑了笑:“柳飛恨我大哥?蘇大人從哪裡打聽出來的,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從哪裡打聽出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柳飛現在在哪裡?”
“他今天請假了,沒來,蘇大人若是願意等的話,我可以派人去找他來。”
蘇無名看了一眼程蝶,隨後望着跟來的衙役,那衙役微微搖頭,意思是說這些夥計當中沒有柳飛,見衙役搖頭,蘇無名突然對程蝶笑道:“派人去找就不必了,不如請程姑娘領我們去他家吧?”
程蝶聽到蘇無名這話,眼睛猛然一睜,可是很快又恢復如常,淺笑道:“好啊,蘇大人請跟着來吧!”
一行人從程家店鋪直接去了柳飛的家,那是一處很破敗的地方,因爲昨夜的雨,柳飛家門口滿是泥濘,要進庭院幾乎必須踩髒鞋子才行。
幾人好不容易進得庭院,可是卻發現柳飛的家很是怪異,因爲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氣,唐雄一人當先推門而入,可是屋內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柳飛的人影?
當衆人發覺柳飛已逃的時候,不由得將怒氣衝向了程蝶。
“程姑娘,昨天晚上是你送柳飛回來的吧?”蘇無名瞪着程蝶,臉色微紅,此時的蘇無名,也有些生氣了。
程蝶苦笑了一下,道:“蘇大人可真會冤枉人,難不成想把怒氣撒到我一介小女子身上?”
蘇無名冷哼一聲,道:“這個時候,本官也就不再隱瞞,今天我們之所以要找柳飛,就是因爲昨天有衙役發覺你們兩人關係非同一般,本官懷疑那柳飛爲了能夠讓你掌管程家店鋪生意而毒殺程風,如今柳飛畏罪潛逃,便是佐證!”
程蝶眼波流轉,淡然一笑,道:“蘇大人可真看的起那個柳飛,他不過是我店鋪裡的一名夥計,我會看上他?我就是看上他了,我父親能同意?再有便是蘇大人所說的送人一事,那可真是冤枉,我一個女子會送一個夥計回家?”
見程蝶如此巧舌如簧,那站在一旁的衙役立馬上前辯駁道:“我昨天就是看到你們兩人一起離開的程家店鋪,而且相互走了許久。”
程蝶冷冷一笑:“柳飛是我店鋪裡的夥計,我跟他一同離開怎麼了?昨天雨下那麼大,店鋪傘不夠,我們先撐一把,然後去賣傘的地方又賣了一把,一人一把之後便分開了,這你看到了嗎?”
衙役一時語塞,而蘇無名已經恢復冷靜,他知道今天恐怕很難對這程蝶有任何盤訊了,所以在程蝶說完那些話之後,蘇無名突然很是平靜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倒真是誤會了程小姐。”
“不敢,你們是官,我一介平民,哪裡承擔起你們的誤會!”
蘇無名笑了笑,不再跟程蝶爭執,只對那名衙役吩咐道:“你速回縣衙,將這件事情稟明錢勝,讓錢大人派人尋找柳飛,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他,如果他敢反抗,下手不要留情。”
衙役領命之後,急匆匆奔離而去。
此時程蝶仍舊站在庭院之中,蘇無名看了她一眼,笑道:“程姑娘,請吧!”
卻說幾人跟程蝶分離之後,正準備回家,可就在這個時候,街上一人邊跑邊喊死人了死人了,看那人模樣,像是一個乞丐,唐雄在那乞丐從他們身旁經過的時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怒問道:“哪裡死人了?”
乞丐神情恍惚,似乎根本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被唐雄給拎起來了,仍舊晃動的雙腿,而他的手則指着後面:“那裡……那裡有具屍體,好嚇人!”
唐雄將乞丐扔到地上,冷喝一聲道:“領我們去!”
乞丐雙腳落地,又被唐雄這麼一扔,感覺到了痛,神情多少有些恢復,於是連忙領着蘇無名他們向他發現屍體的地方跑去。
蘇無名在後面跟着那乞丐跑,雖然汗如雨下,可卻全然不覺,因爲他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昨天下雨的時候,他還在想雨夜是罪惡滋生的源泉,今天便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不知道跟在那乞丐後面跑了多久,他們幾人最後進了一處破廟,當蘇無名停下之後,他先掃了一圈四周,接過發現四周很是荒蕪,雜草叢生的厲害,而那破廟,便立在雜草之中,門扉已然有些傾斜,風一吹髮出啪啪的響聲。
那乞丐領人進了破廟之後,指着佛像前的一張桌子喊道:“屍體……屍體就在那裡……太可怕了!”
乞丐說完,蘇無名便走向屍體,而唐雄則望着那乞丐問道:“你怎麼發現這具屍體的?”
乞丐又有些害怕起來,可還是說道:“這……這裡是我住的地方,昨天我到別處乞討,後來下了大雨,我不想弄溼衣服,便在別處的屋檐下將就了一夜,今天有早回來,便發現我這裡躺了一具屍體。”
聽完乞丐的話之後,唐雄來到蘇無名身旁,問道:“蘇大哥,他怎麼死的?”
蘇無名正在檢驗屍體,並未回答唐雄的問話,這樣檢查了一遍之後,蘇無名才起身說道:“死者華服登靴,應該是有錢人,只不過身上並沒有值錢的東西,想來是被人給取走了,再有便是,死者後腦勺有被重擊的痕跡,只是血跡甚少,而死者臉部扭曲,嘴脣發紫,臉發黑,瞳孔放大,所以我認爲死者應該是先被毒殺,後來又被兇手給敲擊後腦勺想借此混淆我們的調查。”
蘇無名這麼說完,微有擡頭見那乞丐神色更是慌張,心中頓時明白一些,於是望着那乞丐問道:“你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可曾在屍體身上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
乞丐眼神飄忽,一邊後退一邊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見乞丐後退,唐雄跨步上前攔住了他,怒道:“到底有沒有?”唐雄說着,一把又將他給拎了起來,乞丐很是害怕,一邊掙扎一邊求饒,而就在他求饒掙扎的時候,一塊玉佩突然跌落在地。
唐雄扔那乞丐下來,拾起玉佩交給蘇無名,蘇無名看了一眼,道:“這玉佩做工不錯,也是好玉,是富家公子配在腰間的飾品……”蘇無名說着,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發現在玉佩的背面,竟然刻着一個房字。
玉佩上刻字,多半是爲了標識。
整個錢塘縣姓房的並不是很多,而當蘇無名看到那個房字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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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派人去縣衙通知錢勝,讓他弄清楚死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