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殺了悟通和尚,如果再將宋蓮帶走,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說,宋蓮可能並沒有被兇手給帶走,沒有帶走,也不可能被殺,因爲如果宋蓮被殺,她的屍體必定還在香山寺上,可是錢勝已經派人尋找,並沒有找到,所以大膽推測一番的話,宋蓮可能是自己離開香山寺的。
可宋蓮離開香山寺後,去了那裡?
不可得知,不過只要那宋蓮還沒有離開錢塘縣境內,以錢勝的辦事能力,應該能夠找到她纔是。
與趙溫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蘇無名起身告辭,離開趙府之後,唐雄問道:“蘇大哥,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蘇無名想了想,道:“去見一見錢倜吧。”
如果這件事情是石秀殺嫂的翻版,那麼這個錢倜便有可能是兇手,所以去見一見他,探聽一下,是十分有必要的。
錢倜的家比趙溫的家要富麗堂皇一些,也更熱鬧一些,因爲已近年關,所以來往的客人不絕,府門前的一個下人在那裡接待客人,臉上的笑容洋溢着。
蘇無名和唐雄兩人空手上前,那下人一見如此,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冷冷道:“兩位是我們家老爺的朋友嗎?”
世間事蘇無名不說理解的差不多七七八八,可也有五五六六,所以面對這名小廝的冷言冷語,蘇無名卻只淡淡一笑:“不是。”
“既然不是我們家老爺的朋友,那就請回吧,我們家老爺如今很忙的,根本無暇見你們這些人。”
聽到這話,唐雄有些氣不過,這便要動手,可卻被蘇無名給攔下了,蘇無名攔住唐雄之後,向那名下人笑道:“我們雖不是你們家老爺的朋友,可卻認識趙溫,你只管去通稟一聲便是。”
小廝望了一眼蘇無名,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道:“不行,趕緊離開。”
“他奶奶的,你小子還猖狂了……”唐雄氣憤的很,嘴裡罵出的話也就不怎麼好聽了,那小廝被人罵,心中很不好受,可看到唐雄那魁梧的身材,臉色微變,也只得忍着。
這個時候,蘇無名淡然一笑,問道:“我聽聞你們家老爺跟趙溫可是結義兄弟,怎麼,難道這不是真的?”
如果兇手是錢倜的話,他與趙溫的關係必定沒有趙溫說的那麼好,蘇無名在這個時候,正好試探一下。
那小廝聽完蘇無名的話後,冷冷一笑:“我們家老爺跟趙員外的確是結義兄弟,不過你們兩人沒拿禮物便想進府,門都沒有,告訴 你們,就是趙員外親自來,也必須拿禮物。”
“這麼說來,你們家老爺跟趙員外的關係,並沒有好到不用拿禮物便想見的地步了?”
小廝臉色猛然一變,好像覺得自己被人給耍了,於是指着蘇無名道:“你……你們趕緊走,別在這裡煩人,後面還有很多客人呢……”
蘇無名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冷一笑後,對那小廝道:“本官蘇無名,來見你們家老爺,趕緊回去稟報,如若不然,後果自負。”
蘇無名的名氣在錢塘縣幾乎已經人盡皆知了,那小廝一聽眼前的年輕男子是蘇無名,心頭頓時一驚一沉,然後也顧不得多說其他,連連跑進了府裡,不多時,那麼小廝低頭哈腰的跟着一中年男子後面走了出來,那中年男子見到蘇無名後,連忙行禮,道:“草民錢倜,不知蘇大人駕到,真是有失遠迎,望蘇大人贖罪。”
蘇無名冷哼了一聲,道:“無錢莫進門,這規矩是你定的?”
事情小廝已經都告訴了錢倜,如今聽得蘇無名說出這話,錢倜一腳踹在了那小廝身上,然後轉臉笑對蘇無名道:“蘇大人息怒,都是這個下人不懂規矩,蘇大人請,蘇大人快請。”
領蘇無名和唐雄兩人進得客廳之後,錢倜這才很是謹慎小心的問道:“不知蘇大人駕臨寒舍,所爲何事?”
蘇無名微微凝眉,一臉冷色,道:“趙溫的夫人宋蓮失蹤了,你可知道?”
錢倜連連應着:“知道,趙大哥他已經告訴我了,而我一聽宋蓮失蹤之後,便認定她被香山寺上的那些僧人給藏匿起來了,實不相瞞,有一次我見宋蓮跟一和尚眉來眼去,那摸樣真是要躲langdang就有多langdang,唉,我真是替我趙大哥不值啊。”
聽得錢倜這話,蘇無名突然冷冷一笑:“可我聽趙員外說,你是個信佛的人,而且很是虔誠,如今怎會說起香山寺和尚的壞話來了?”
錢倜臉色一變,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道:“蘇大人,草民信佛,那是信仰佛門真義,並非是說信仰香山寺的僧人,那些僧人男盜女娼,實在是有辱佛門的,自從看到那些僧人的醜惡嘴臉之後,草民便再沒有去過香山寺啊!”
錢倜說完,一臉追悔莫及的樣子,讓人覺得,他之前去香山寺,真是自己瞎了眼。
蘇無名淺淺一笑,道:“錢老闆不必如此,本大人來此也不過是想了解幾個問題而已,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說到這裡,蘇無名不等錢倜有任何話語,突然搶先道:“你說宋蓮跟一和尚眉來眼去,那和尚可是悟通方丈?”
錢倜以前經常去香山寺,不可能不認識悟通方丈的,可聽錢倜說的這些話的意思,那和尚顯然不是悟通方丈。
果不其然,錢倜連連搖頭,道:“當然不是悟通方丈,那悟通方丈怎敢在衆人跟前,與那宋蓮眉來眼去?”
蘇無名微微頷首,隨即又問道:“如果那和尚不是悟通方丈,你可能在衆多和尚當中,認出那個和尚來?”
錢倜有些猶豫,許久後道:“認應該是能認出來的,不過那些和尚都光着頭,一眼看去,倒真看不出有什麼分別來,所以我是不敢十分肯定的。”
聽完錢倜的話後,蘇無名笑了笑,道:“無妨,到時興許你看到那些和尚後,就能想起什麼來的,過段時間,我會讓人領你去香山寺認人的,最近幾天,莫要離家。”
錢倜連連迎着,隨後蘇無名和唐雄告辭離開,離開錢府之後,唐雄道:“蘇大哥,這宋蓮倒真不安分,除了與悟通和尚有染外,竟然還勾搭上了其他和尚,真是不知羞恥的女人。”
蘇無名笑了笑,一個女人既然紅杏出牆了,自然不會只滿足於一個男人,有人說男人喜歡好奇新鮮感,可有時女人也是喜歡新鮮感的,她們更願意一個一個的去嘗試,看看到底哪個男人最能讓她們嚐到歡愉。
從錢府離開之後,蘇無名和唐雄等人準備回家,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商販不覺,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無名和唐雄兩人發現街上的人都在談論香山寺上的事情,而說的內容,則各種各樣,五花八門。
不過,內容雖是五花八門,可大致意思卻並無多少出入,無非就是香山寺如何藏污納垢,那悟通方丈如何跟婦人私通,以及悟通方丈玩弄了多少女人之類的。
這些內容從這些市井百姓口中傳出,儼然成了評書,說的頭頭是道,彷彿悟通和尚偷女人,香山寺藏污納垢這些事情,他們都是親眼看到似的,甚至連悟通和尚跟女人在牀上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他們也都是站在一旁,雙眼目睹的。
百姓都是喜歡獵奇的人,特別是這種風化事情,更是讓這些缺少娛樂的百姓感興趣,一時間,整個錢塘縣城的人都在議論香山寺,而在議論過後,香山寺的名聲突然壞到了家,壞的讓人恨不能拆其廟趕其和尚。
蘇無名和唐雄兩人走在街上,走了一路之後,這有關香山寺的事情他們也就都聽了一遍,而聽完之後,蘇無名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問道:“唐兄弟,你覺得這些百姓說的事情,可有意思?”
唐雄笑了笑:“雖不知是否全部屬實,可聽來就跟聽故事似的,有意思極了。”
蘇無名點點頭:“全部屬實當然不可能,不過有幾點真實卻是有的,只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那裡奇怪了?”
“香山寺的事情纔剛發生不久,知道的人雖不說少,可也不多,可是知道的那些人會不會把香山寺的事情進行專門加工之後,然後在錢塘縣到處宣傳呢?”
唐雄聽完蘇無名的話後,頓時一驚,道:“蘇大哥人意思是說,這些故事都是有人編的,爲的便是搞臭香山寺?”
蘇無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隨着唐雄跟着自己的時日漸長,唐雄看事情越發的能夠看到本質了。
“沒錯,的確有人想通過香山寺發生的這些事情來搞臭香山寺,而這些人顯然是不懷好意的,雖然他們說的事情,並非一點都不屬實。”
香山寺內藏污納垢,那是一點不錯的,不過這些人這樣做,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散佈這些言論的人,會不會就是殺死悟通和尚的人呢?
而到底是什麼人,會如此的記恨香山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