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暖,景美,亭臺裡的女子更美。
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美的,她的一顰一笑就像是冬日的陽光,夏天的清風。
那女子搖着手裡的蒲扇,一伸手夠到了飄來的柳絲,只見她望着柳絲許久,隨後又突然鬆手,任由柳絲飛揚,當她望着那柳絲淺笑的時候,她那精緻的五官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震撼來。
這個時候,王員外突然衝那女子喊道:“嫣然,蘇大人有事找你,快來行禮!”
女子扭轉了頭,本來舒讚的笑顏微微有了蹙眉,不過很快,她便給蘇無名行了一禮,蘇無名看着她的模樣,覺得她皺起的眉頭都是美的。
而就在蘇無名看着王嫣然發呆的時候,南宮燕突然擰了他一下,蘇無名猛然驚醒,連忙跨步走進亭臺,淺笑道:“打攪了王姑娘的雅興,實在是不應該,不過本官的確有事相詢,還望見諒。”
王嫣然笑了笑:“蘇大人說哪裡話,蘇大人才情高絕,小女子是早仰慕了的,一直無緣一見,今天一見,真是萬分榮幸的。”
聽王嫣然這樣說,蘇無名心裡泛起了嘀咕,不知這王姑娘說這話是不是有諷刺的意味,畢竟他是靠一首詩才進了大理寺的。
“王姑娘很喜歡詩詞?”這個時候,溫婉兒突然開口問道,有些話蘇無名不好說,那就只有她這個做娘子的來說,在她的心中,她相公蘇無名是無可替代的,所以她絕不允許有人諷刺她的相公。
王嫣然微微擡眸看了一眼溫婉兒,隨後笑了笑:“是啊,妹妹我一直都很喜歡詩詞,特別是蘇大人的那首水光瀲灩晴方好,真可謂是讚美西湖第一詩了!”
聽王嫣然說的是這首詩,蘇無名才發覺是自己敏感了,而這個時候,蘇無名連忙笑了笑,道:“我們先不談詩詞,先說正事吧,幾天前程風弄潮被人毒死,昨天雨夜房石又被人所殺,想來王姑娘已經聽說這些事了吧?”
王嫣然面露驚訝之色,隨後微皺眉頭,道:“程公子被殺一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房公子怎麼也被殺了呢?”
“他們兩人都在追求王姑娘,所以本大人懷疑兇手可能是一個十分仰慕王姑娘的人,不知王姑娘能不能提供一些線索來?”
“兇手是仰慕我的人?”王嫣然很是驚訝,而很快,她便遙遙頭:“我不知道誰特別仰慕我,不過來提親的人卻是不少的。”
“那在這些提親的人當中,王姑娘最是喜歡誰呢?”
“那些人都一身俗氣,我實在都不怎麼喜歡!”
“那王姑娘有喜歡的人嗎?”
王嫣然眼神微變,隨後連連搖頭:“沒有!”
從王嫣然這裡似乎問不出什麼線索來了,所以蘇無名起身告辭,當他離開的時候,柳絲刮到了他的肩上,像是依留。
離開王府之後,南宮燕冷哼了一聲:“那個王姑娘也不過如此嘛,真不知道哪些男人是不是眼睛瞎了!”
“夫人說的極是,那王姑娘真不怎麼樣!”
在他們這樣說的時候,溫婉兒來到蘇無名身旁,問道:“相公,已經問了這麼多人,你可有什麼線索?”
蘇無名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纔開口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是追逐王嫣然的競爭者可能性很大,而在這些競爭者當中,有兩人最是有嫌疑,其中一人是吳俊,他之所以最有嫌疑,是因爲王員外十分的看好他,如果王嫣然沒有從程風、陶允中這些人中選一個的話,那麼吳俊就及其有可能成爲王嫣然的夫君了,王家產業不小,王嫣然又十分漂亮,爲了這些殺人,是很有可能的。”
“那另外一個嫌疑人是誰?”
“當然是周桐了,他雖然沒有錢財,根本不會被王員外看在眼裡,可從他經常躲藏在王府周圍偷看王嫣然,便可知他對王嫣然十分的癡情,像他這樣癡情的男人,爲了心愛的女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更何況程風弄潮那天,還喝了他遞來的酒。”
蘇無名這麼分析完之後,唐雄立馬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將他們兩人先抓起來,然後慢慢拷問如何?”
蘇無名笑了笑:“這還只是分析罷了,我們沒有證據,如何抓人?”
此時已經到了正午,大家忙碌了大半天,是又累又餓,於是便找了一家客棧吃飯,而就在他們幾人剛坐下沒多久,客棧門口突然闖進一人來,那人四下掃了有掃客棧,隨後快步向蘇無名等人的地方走來。
蘇無名見是房京,有些意味,問道:“房老闆有事找本官?”
房京連連點頭:“蘇大人,回去之後我一直覺得奇怪,昨天的雨下那麼大,我兒子怎麼會想着離開家到那樣一個破廟呢,這有些說不通啊,所以回去之後我便問了府裡的下人,結果下人說下雨之前,我兒子收到了一封信,而且他看完信之後很是興奮,最後就連下着大雨,他還是跑了出去。”
聽到房京的這些話之後,蘇無名微微一愣,隨後連忙問道:“那封信還在嗎?”
“不在了,我把府裡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那封信,想來是被我兒子帶到了身上,後來又被兇手給拿走了。”
蘇無名點點頭:“這麼說來,令郎是因爲接到了一封信,這才冒雨離開家的,可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封信,才能給讓令郎不畏大雨去赴約呢?”
蘇無名說完這句話之後,望了一眼衆人,而衆人也都相互張望了一眼,他們自然很明白蘇無名這句話的意思。
房石身在富戶之家,不缺錢不缺穿的,唯一能給讓他不惜冒雨赴約的,恐怕只能是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必須是房石十分喜歡的,以他們目前所知,恐怕只有王嫣然一人符合。
只是王嫣然有必要在昨天下雨之後約房石嗎,她又有什麼動機殺死房石呢?如果她不喜歡房石,完全可以說出來,像王員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強迫她非得嫁給房石吧?
這也就是說,兇手假借王嫣然的名義給房石寫了一封信,並且約他到破廟見面,而兇手在那個破廟裡給房石下了毒,並且在毒發作之後,用重器打了房石的腦袋。
如果是這樣,兇手如何給房石下毒呢?如果房石去了之後,見不是王嫣然,必然是心生戒備的,想要他中毒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裡,蘇無名來不及吃飯,連忙叫上唐雄,兩人一同離開了客棧。
離開客棧之後,蘇無名一句話不說,急匆匆的向今天發現房石屍體的破廟走去,他們來到破廟的時候,那個乞丐正躺在裡面睡大覺,蚊子嗡嗡響,可卻全然不能影響到他的睡眠。
進得破廟之後,唐雄問道:“蘇大哥,你要找什麼?”
蘇無名笑了笑,並不做回答,只在屋內來回尋找,最後當他在房石趴的破桌子上發現一些菜汁痕跡的時候,才淺淺一笑。
這個時候,蘇無名給唐雄做了個眼色,唐雄明白,一把將那乞丐給提了起來,乞丐猛然驚醒,大呼了一聲,乃至看到是蘇無名他們,這程驚魂未定的嘆了口氣,問道:“原來是你們啊,又來我這裡做什麼啊!”
這個乞丐什麼都沒有,自然不會害怕官,他甚至希望有官能把他關進大牢裡,能夠讓他不愁吃穿程好呢!
蘇無名望了一眼乞丐,隨後用手指着桌子問道:“你在這上面吃過飯?”
乞丐苦笑了一下:“蘇大人可真會說笑,我一個小乞兒,哪裡配在桌子上吃飯。”
蘇無名就只問了這一個問題,然後帶人離開了破廟。
離開之後,唐雄有些不解,問道:“蘇大哥,這就問完了?”
蘇無名點點頭:“已經知道房石是如何中毒的了,還問什麼?”
“已經知道了?”唐雄有驚,隨後連忙問道:“蘇大哥,那房石是如何中毒的,該不會是兇手請他吃飯,在飯菜中下的毒吧?”唐雄並不是笨人,當他看到桌子上的菜汁,以及聽到蘇無名的問題之後,多少也能夠猜出一些來的,只是他心裡卻不明白,兇手既然不是王嫣然,那房石怎麼會傻到吃兇手準備的飯菜呢?
這個時候,蘇無名點了點頭:“沒錯,房石的確是吃了兇手準備的飯菜才中毒的,不過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房石進那破廟的時候,兇手早已經將酒菜備好,只是他並沒有出現,當房石進了破廟見到酒菜之後,以爲是王嫣然準備的,所以便隨意的吃了點,可是他一吃便中毒了,到最後也只有被殺的份。”
聽了蘇無名的推測,唐雄連連點頭稱是。
“兇手殺人之後,將飯菜和房石身上的錢財全部都拿走了,當然還有那一封信,只是他並沒有將玉佩取走,想來是爲了能夠讓外面儘快知道死者的身份吧!”說到這裡,蘇無名眉頭微皺,似乎有所察覺,而且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竟然不自覺的微微笑了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