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臣的朋友當中找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消息直到次日傍晚纔到。
令狐奇派衙役請蘇無名到縣衙,雙方見面之後,令狐奇隨即說道:“蘇大人,已經調查出來了,在陳臣的那麼多朋友當中,有一個叫趙鈺的,在綠姬姑娘被殺的那天晚上不在紫溪縣而在臨安縣,而且這個人極其好色,除此之外,他也符合大人所說的善於模仿筆跡這一特點。”
令狐奇說完這些之後,試探性的問道:“蘇大人,是否將這個趙鈺抓起來審問?”
花郎摸着下巴想了想,隨後淺淺一笑,望着令狐奇問道:“從這些情況來看,這個趙鈺是殺人兇手很有可能了,只是如今沒有證據,抓了他反而打草驚蛇。”
令狐奇聽完蘇無名的話後微微凝眉,隨後問道:“那蘇大人想怎麼辦?”
“這趙鈺的品行可打聽清楚?”
“清楚了,這個趙鈺,才情並不是很高,不過卻寫得一手好字,所以在那些書生當中也有些名頭,他平時並無什麼嗜好,唯一的愛好就是好色,經常流連煙花之地,除此之外,對那些有婦之夫,他也有着相當的癖好,曾經因爲這種事情,被那有夫之婦的丈夫給追着打了一整條街,此事傳播的很遠,因此大家對那趙鈺的品行一點都不看好,可這趙鈺卻不在乎,而且還常常爲自己的這種癖好而洋洋得意呢。”
令狐奇說完之後,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蘇無名,此時的蘇無名神色平和,讓人看不出一點波瀾來,不知過了多久,蘇無名這纔開口道:“這趙鈺應該認得綠姬姑娘吧?”
“想來是認識的,畢竟趙鈺跟陳臣的關係不錯,陳臣喜歡綠姬姑娘,那這趙鈺想來也是見過她的。”
蘇無名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既然如此,就勞煩令狐大人派人將那個趙鈺給看好吧,不過他定然是個十分謹慎的人,所以只監視也許不行的。”
“那該怎麼辦?”
蘇無名搖搖頭,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整件命案沒有一個目擊證人,他們想要趙鈺伏法,恐怕並不容易。
令狐奇派人下去之後,蘇無名等人起身告辭,離開縣衙之後,南宮燕問道:“蘇郎,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無名點點頭:“我們知道的線索太少,所以就算我們知道兇手是誰,可要想將其伏法,卻還沒有這麼容易。”
聽蘇無名說出這句話,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南宮燕更是撇了撇嘴:“有什麼難辦的,我看直接將其抓進大牢就行了。”
大家知道南宮燕這是氣不過隨口說說的,所以並沒有在意,而因爲知道蘇無名真的一點辦法沒有,所以一路上大家都沒有怎麼說話,迎着寒風,大家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因爲剛來紫溪縣沒多久,所以蘇無名幾人都住在客棧,他們回客棧的時候,客棧裡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了,在這樣的寒冬下看來,客棧顯得很清寂。
客人吃過酒菜,扔下幾枚銅錢徑直起身離去,蘇無名看到那些銅錢之後,眉頭微微一凝,心中又好似突然開朗起來,於是上得二樓房間後,蘇無名立馬在林雲耳邊低語一番,林雲聽完之後,道:“大人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
林雲離開之後,大家都有些好奇,於是連忙問道:“你要林雲去做什麼?”
蘇無名笑了笑:“去找一樣物證,等找到那件物證之後,我們就可以收網了。”
大家相互張望,臉色雖喜,卻也有着三分不解。
夜漸漸深了,整個紫溪縣慢慢安靜了下來,寒風吹來敲打着窗櫺,屋內的人睡的安詳,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一閃而過,牀上的人雖然睡的安詳,可警戒卻是極高,所以人影閃過之後,牀上的人立馬醒了來,從牀上一躍而起後,連忙問道:“什麼人,快快現身?”
屋內很靜,什麼聲音都沒有,牀上的人顯得有些迷惑,慢慢起身後點燃了牀頭到了燈火,燈光慢慢照亮了整間房,可是房子裡什麼人都沒有,只有那半開的窗櫺被風吹的啪啪響。
燈火欲滅未滅,燈光照在那人臉上,只見那人一臉疑惑,伸手撓了撓頭,暗想,難不成是風太大了?想到這裡,那人突然渾身打了個寒顫,而直到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來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衣。
寒風更勁了一些,整個紫溪縣慢慢沉寂下來,而在這寒風之中,一人影在街頭晃動,一眨眼不見了蹤跡。
次日天陰,而且在吃過早飯後下起淅瀝瀝的小雨來,小雨微涼,蘇無名等人一番準備後,去了縣衙,令狐奇見到花郎等人後,淺淺一笑:“蘇大人昨天晚上可是派人去了趙鈺的家?”
花郎點點頭:“令狐大人的消息倒真是靈通。”
“蘇大人說笑了,是派去監視趙鈺的衙役回來說的,蘇大人既然派人去了趙鈺的家,想來是能夠證明他是兇手了吧?”
“這事說來有些不夠光彩,但爲了破案,也只有如此了,不知令狐大人可否有興趣陪本官去一趟趙鈺的家呢?”
“這個自然,蘇大人請!”
一行人從縣衙出發,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最後來的了趙鈺的家,當他們進趙鈺家的時候,趙鈺正在晨讀,當他看到蘇無名和令狐奇帶着大幫衙役趕來之後,臉色頓時一變,可很快便迎上前笑道:“聽聞蘇大人和令狐大人最近都在忙着調查命案,怎麼今日有空來我這寒舍?”
趙鈺的家有些破敗,稱之爲寒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蘇無名掃了一圈趙鈺的家,隨後冷冷笑道:“我們今天來你這裡,正是爲了綠姬和陳臣被殺的命案。”
“哦,爲了他們兩人的命案,不知卻是爲何,難不成你們懷疑兇手是我?”
“沒錯,我們就是懷疑兇手是你!”蘇無名一點都沒有客氣,而且語氣之中滿是不屑和冷酷。
這讓趙鈺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神色,道:“在下雖是落魄窮書生一枚,可也知道破案是要有證據的,不知幾位大人可有證據證明兇手是我?”
蘇無名嘴角微微淺笑,道:“當然是有的,綠姬逃出潘府的時候,把潘府不少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後來我們檢查死者屍體,在她身邊並沒有發現那些值錢的東西,而想證明你是不是兇手,讓衙役去搜一下就是了。”
“搜……搜一下?”趙鈺有些驚慌,可是很快嘴角微微露出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吧!”趙鈺說着,在前面領路而去,而他之所以這樣,就是害怕這些衙役嫁禍於他。
可是,事情的發生太過奇怪了,那些衙役在趙鈺的帶領下搜查趙鈺的房間,結果在趙鈺的房間找到了一袋東西,打開袋子後,立馬全是一些首飾,而去全部是女人的首飾,並且是綠姬從潘府拿出來的那些首飾。
這些首飾很值錢,當趙鈺看到這些首飾的時候,眼睛瞪的很大,看起來有些傻眼,而去在衙役拿起那些首飾給趙鈺看的時候,趙鈺突然跌坐在了地上,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語調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的,有人要陷害我,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趙鈺的反應很奇怪,可看在蘇無名的眼裡,卻好像是一處鬧劇,這個時候,蘇無名看着那些首飾嘖嘖舌,道:“如今物證在此,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蘇無名剛說完這句話,那趙鈺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道:“這是有人在陷害我,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這些東西怎麼不可能出現在你這裡,我看分明是你想狡辯!”
“這些東西我已經……”說到這裡,趙鈺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連忙冷笑一聲:“我看分明是你們找不到兇手,想要拿我來當替罪羊吧!”
聽趙鈺這樣說,蘇無名覺得很是好笑,冷冷道:“與命案相關的那麼多,哪一個當替罪羊都比你合適,可是我們怎麼沒有拿她們當替罪羊呢?因爲他們都是無辜的,真正的兇手就是你,你不想承認,本官自會讓你承認。”
說到這裡,蘇無名突然吩咐道:“將這個地方里裡外外全部搜差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趙鈺模仿綠姬的筆記的東西,筆跡這種東西可不是說會就會的,必須勤加苦練才行,這個趙鈺假借綠姬之名給陳臣寫信,私底下,他定然是苦練過綠姬筆跡的。”
衙役領命之後,立馬下去搜查,而當衙役開始搜查的時候,趙鈺的臉色突然變了,變的鐵青發紫,而且雙腿微微顫抖,就在趙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名衙役拿着幾張紙走了出來,他將紙遞給蘇無名,道:“大人請看,這些全部是我們從趙鈺的屋內找到的,全部都是模仿綠姬的筆跡。”
衙役的話剛說完,趙鈺再次撲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