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沒有停的意思,蘇無名就在這場大雨中,進了皇宮。
城外敵軍好似沒有料到今天會下這麼一場大雨,雖說這讓他們涼快了好些,可一場大雨讓他們的住處滿是泥水,而看這場大雨的意思,沒有幾天是不會停歇的。
長安的雨季,來的有點不是時候。
夜漸漸深了,一隻野貓喵的一聲跳進了花園,風雨如狂,貓咪渾身已然溼透,叫了幾聲之後,快速的朝不遠處的屋檐下跑去。
宮內的燈搖晃着,在這個風雨的夜裡映出許多影子,貓咪跑到屋檐下後,又發出了幾聲欣喜的喵喵聲,因爲在屋檐下,竟然有一條魚,一條已經吃了一半,但卻很香的魚。
野貓撲過去之後,便吃了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野貓聽到腳步聲後,有點警覺,可不知是因爲美食的誘惑太大,還是他覺得腳步聲對它不會有什麼傷害,所以那隻野貓並未逃去,而是繼續吃着那條魚。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來到貓前才終於停下來,來人彎下了腰,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只是在這樣的夜色下,這個女子的美看起來有着三分恐怖。
女子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伸手掐住野貓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野貓喵喵的狂叫着,可卻無力掙扎。
女子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刀,一把不是很大,卻鋒利無比的刀,女子拎着貓走進了花園,此時大雨未停,可女子並不在意,她來到花園之後,攏了一下自己的秀髮,然後將那隻野貓摔在了地上,野貓在地上滾了幾滾,全身變的滿是泥土,它伸出爪子想逃,可它好像變得毫無氣力了,它在泥濘中打滾,就是逃不掉,而哀求的叫聲被雨聲淹沒,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的蒼白。
女子並沒有急着動手,好像他很欣賞這隻野貓求生的精神,她就站在風雨之中欣賞着,直到那隻野貓放棄涌動的時候,女子才突然一腳踩在貓身上,然後慢慢蹲下身子,一刀一刀的去劃破貓皮,她做的很細心,好像生怕把貓皮給劃爛了,亦或者是傷到了貓的肉。
野貓的叫聲漸漸不聞,女子全身已經溼透了,她薄薄的衣衫此時變得似有似無,胸前的胸器在風雨中搖晃着,可是她卻並不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貓的身上。
遠處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女子猛然一驚,然後便要丟下野貓逃跑,可當他起身的時候,整個花園已經被宮中侍衛給包圍了,然後從那些宮中侍衛當中,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正是蘇無名。
風雨悟齊,宮燈搖曳,女子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恐來,她不停的後退,後來碰到了花瓶,結果翻倒在了地上,女子在泥濘中後退,跟之前那個野貓掙扎的情形很像。
兩名侍衛飛奔而去,將那女子給制服了,來到屋檐下的時候,一名太監走上前來,看到那個女人後,有些驚訝:“怎麼是你?”
太監是宮中的老太監,對於宮中的很多人都可以說是認識的,太監驚訝之後,隨即向蘇無名道:“蘇大人,她叫小花,是宮中負責花園搭理的宮女,手下管着一二十號人呢,她對花很是有研究,種的花也總是最大最豔,只是雜家倒沒有想到,一隻剝貓的人竟然是她。”
蘇無名看了一眼小花,冷冷問道:“如今你既然已經被抓,就將殺死曹妃的事情也供出來吧。”
小花的衣衫早已溼透,在宮燈的照耀下顯得身段很是婀娜,她朝蘇無名微微一笑:“奴婢可沒有殺曹妃,蘇大人且不可冤枉奴婢。”
蘇無名冷冷一笑,隨後給身旁的兩名侍衛做了個眼色,兩名侍衛明白之後,立馬衝進花園之中,然後將花園裡的花全部給拔了出來,小花看到那兩名侍衛的行爲之後,一開始還能忍受,可是慢慢的,卻突然像發瘋似的喊道:“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侍衛趕了回來,蘇無名再次望向小花:“你對於破壞花園的人有一種恨意,曹妃曾經在花園裡嬉笑甚至是跳舞,定然毀了你不少的花吧,你要殺她,是不是?”
小花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在蘇無名問到那句話之後,她突然喊道:“是她該死,是她該死……”
夜色漸深,風雨不停,小花慢慢恢復平靜之後,蘇無名才讓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一遍。
原來,小花對於花木有一種超脫了常人的喜愛,因此她很厭煩有人對她種的那些花進行破壞,宮中很大,因此常常有野貓跑進來,而那些貓有自己藏糞便的習慣,所有小花經常看到野貓在花的根部進行抓刨,有時傷不到花,可更多時候,卻是將花給弄死了的,而當小花看到那些花兒慢慢枯萎的時候,她就會覺得那些野貓就跟殺人兇手一樣,她要讓那些野貓付出代價。
因此,她便找來宮中吃剩下的魚,在魚上塗抹上毒藥,然後再將那些野貓剝皮。
野貓被剝皮之後,她一般都是直接埋在了花園裡的,不過在她準備毒殺曹妃的時候,她將一隻剝皮的野貓端給了曹滿,而當時她只不過是在別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把盤子給換了一下而已,那隻燜雞,自然是被她給吃了的。
至於殺死 曹妃,方法也是極其簡單的,曹妃拿到令狐古送給她的那盒胭脂之後,經常在花園裡睹物思人,有一次小花發現了,便悄悄躲在暗處,在曹妃不注意的時候在胭脂裡下了毒,曹妃塗抹胭脂的時候,少不得要碰到嘴脣,那毒是很毒的,碰到一點都有可能喪命。
小花將這些說完之後,宮中命案也算是徹底結束了,外面風雨不停,蘇無名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世上的人,總是會有那麼一兩個癡人的,有的人爲花癡,有的人爲人癡,而一個人一旦對某一樣東西過於癡迷,便成了病態了。
見到李炎之後,蘇無名將這些事情說了一遍,李炎聽完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如今宮中的兇手找到了,他也就覺得安心了,只是他還有一點疑惑,那便是蘇無名是如何知道兇手殺人動機的。
蘇無名聽到李炎這樣問,便笑了笑,將自己發現這些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就在今天下雨之後,蘇無名聽着兩位夫人的談話,便覺得愛花之人對於摧殘花的人充滿恨意,隨後又見自家花園裡的花被風雨所摧殘,在那一刻,他想到曹妃曾經在花園裡嬉戲,又想到那隻野貓在刨花根,這一切一切聯繫到一起之後,便讓蘇無名覺得兇手殺人的動機很有可能便是因爲花。
爲此,蘇無名進宮之後,先詢問了一下那天在花園打架的兩個宮女是誰,然後詢問來了一下他們打架的原因,後來發現,那並不是兩個宮女在打架,而是一個宮女教訓另外一個宮女,蘇無名當時走的匆忙,並不知內情,一問之後,才知是一個宮女不小心踩倒了一株紫玫瑰。
蘇無名問清楚這些之後,便派人暗中監視那個教訓人的宮女,並且放出了一隻野貓,他覺得一個人若是剝貓皮次數多的話,心裡難免要有點變態的,因此她很有可能看到野貓就想剝皮,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可蘇無名還是試了一下。
而最後的結果,出乎意料的完美。
蘇無名說完這些之後,李炎點了點頭,而後笑道:“蘇愛卿破了宮中的命案,不知想要什麼樣的獎賞,你 想要什麼,只管說出來便是,朕只要能給的,定然不會吝嗇。”
蘇無名一時有些爲難,摸了摸頭:“微臣身爲大理寺司直,破案是職責所在,實在不敢居功的。”
李炎笑了笑:“你這是還沒有想好要什麼吧,好,朕就先欠着你這個願意,等你什麼時候想到了,來向朕要便是。”
蘇無名連連謝恩,而就在這個時候,李炎突然話鋒一轉,轉到了信王謀反的事情上。
“蘇愛卿,如今禁軍在朕的手中,用的十分順手,信王想要攻入城中,只怕是一點辦法沒有的,只是如此僵持下去,終究有些不妥,你可有辦法快速解決成爲叛軍?”
戰爭的危害是很大的,蘇無名自然也想早點結束戰爭,只是他對於兵法只不過是紙上談兵,實在談不上精通,不過身爲臣子,理應爲君分憂,幾番思索後,他將曹滿給拉了出來。
“皇上,那曹滿與城外叛軍必有勾結,我們不妨來一招將計就計,將敵軍引入到我們的陷阱之中,當然,如果皇上覺得這個方法不妥的話,不妨就多等幾天,敵軍糧草現如今只怕已經被邊關的將領給奪回來了,敵軍的糧草難以維持,軍心必亂啊,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去殺敵,就容易的多了,甚至要敵軍歸降都有可能。”
李炎聽完之後,笑道:“兩相結合,纔是最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