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理寺離開之後,蘇無名去了一趟府衙,將調查到的這些事情告訴裴休之後,這才和唐雄一起回府。
本以爲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消息,可一件事情卻突然讓蘇無名覺得有些無奈。
下午時分,春意更濃,天色也好的不得了,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已經很少跟着蘇無名破案了,她們是女人,她們有她們自己的事情,比如說打理一下布匹店鋪和舒心樓的生意,比如說到處去逛逛街,亦或者找幾個認識的女閨蜜一起我遊玩。
以蘇無名如今的名氣,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想要有幾個閨蜜,卻還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女人有了閨蜜之後,有時對男人來說卻不是好事。
比如說如今蘇無名遇到的這種情況。
這天下午的時候,有一首名曰玉樓春的詞從煙花巷弄一條街的碎煙樓傳了出來,一時之間,不少人爭相傳唱,而這首詞在那些貴婦人的圈子裡傳的速度最快,這些貴婦人大多都是大家閨秀,懂得詩詞的人不少,因爲這首玉樓春是好是壞,她們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再者,這些貴婦人平時都沒有什麼事,不過在幾個女子在一起嚼嚼舌根罷了,這種事情,自然是他們常說的。
而溫婉兒和南宮燕他們在與她們的女性朋友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聊到了玉樓春這首詞上,一開始的時候,那些貴婦人對這首詞可謂是推崇備至,對那最後一句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更是喜歡的緊,如此談着談着,也就談到了詞作者,他們剛開始認爲是溫庭筠作的,可後來又有人出來闢謠,說溫庭筠沒有做過這個,最後有一人最是瞭解,說是蘇無名做的。
那些女人好像都唯恐天下不亂,一知道是蘇無名作的,便嘰嘰喳喳嚷嚷開了,說這首詞可是從煙花巷弄一條街傳出來的,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大家都清楚的很,這蘇無名去那種地方,該不會是有了相好吧。
幾個貴婦人說出來之後,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們自然是知道蘇無名是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的丈夫的,可她們就是想這麼說,就是想看笑話,又是女人的心思是很難懂的,而一些喜歡嚼舌根的女人更難懂。
她們之前可能跟你關係好的不行,可心底裡,也許正嫉妒你長的比他漂亮,相公比她相公有本事等等,這種情況,千古以來都沒有變過,所以在遇到可以打擊那些他們嫉妒的人的時候,她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溫婉兒和南宮燕對她們的丈夫蘇無名自然是很信任的,也知道蘇無名去煙花巷弄一條街碎煙樓是爲了辦案,可當這些貴婦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們兩人還是很生氣,溫婉兒還好,她一直都很溫婉,這點怒意她還能夠忍受,可是南宮燕就不同了,她的脾氣可比溫婉兒火爆的多,因此當那些貴婦人都在嚷嚷的時候,南宮燕突然將桌前的一壺茶向那些嬉笑的婦人臉上潑了去。
唐時女子也多有化妝,這些貴婦人更是如此,她們一天的時間,幾乎有大半都用在了化妝上,因此當南宮燕那一壺水潑上去的時候,本來雍容華貴的婦人頓時變成了大花臉。
南宮燕看着那些貴婦人,冷哼了一聲,拉起溫婉兒便離開了,那幾個貴婦人則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才覺得他們應該憤怒。
卻說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回到家之後,將這件事情給蘇無名說了一遍,蘇無名聽完之後心中頗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自己辦案,竟然給自己的兩位夫人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讓她們在外面沒了面子,蘇無名心中也不是很好受。
所以這個時候,蘇無名笑道:“夫人做的對,那些惡婦實在可惡,用水潑她們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被蘇無名這麼一說,南宮燕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蘇郎,你是沒有看到,那幾個婦人被我潑了水之後,那臉上的摸樣,簡直是不忍去看哦,哈哈……”
就在三人這樣說笑的時候,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來,說長安城不少權貴堵在門口,要兩位夫人去給個說法,爲何用水潑他們的夫人。
本來說笑的三人聽到這個時候,突然安靜了下來,很顯然,那幾個婦人也絕非甘心認栽的人,她們在外面吃了虧,少不得要回去在自己夫君面前抱怨的,而這些人在長安城都是有身份的人,自己的夫人被其他人給這般羞辱,他們又豈能不找回面子來?
屋內的安靜只是片刻,因爲在片刻之後,南宮燕突然站出來罵道:“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我出去教訓他們一頓。”
南宮燕所言的教訓,自然是動手了。
可是動手打權貴,這事若是傳出去,可不好辦,就算蘇無名能夠找人幫忙把這事給押下來,他的夫人不至於遭受牢獄之災,可這悍婦一名,只怕是要傳揚開的了,蘇無名好歹也是個官,怎可讓人這般說自己的夫人?
所以在南宮燕站起來準備出去的時候,蘇無名突然拉住了她,道:“既然外面來交涉的都是一些男人,我這個做丈夫的豈能讓你這個女子拋頭露面,在家安心呆着吧。”
說完之後,花郎踏步走了出去,而南宮燕則感到內心一陣的暖意。
蘇無名剛走出房門,唐雄和江英兩人已經跟着走了出來,外面那麼多人嚷嚷,他們也是聽到了的,而身爲蘇府的人,他們自然是要共同進退的。
對付外面的那些權貴,蘇無名不想動用武力,不過多幾個人給自己壯勢也好。
三人打開大門之後,走了出去,外面站着四五個權貴,而在那四五個權貴後面,則是他們的朋友,當然,他們也是來壯勢的,也有看熱鬧的意思。
蘇無名走出去之後,連忙拱手笑道:“幾位來我蘇府門前,所是爲何,據我所知,本官與爾等並不相識吧?”
一開始,蘇無名雖是笑的,可言語之中卻處處顯露着對這些人的不屑,而蘇無名的這種態度讓那些人很生氣,其中一人站出來道:“蘇無名,你的夫人用水破了無名的娘子,讓你夫人出來,我們要她給說法。”
聽到這話之後,蘇無名面色頓時冷了下來,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幾個大老爺們來找我蘇無名的夫人算賬,你們可真是夠意思,有面子啊!”
諷刺,天大的諷刺,以至於蘇無名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那幾個權貴的臉突然便紅了起來,甚至有些羞愧,羞愧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這些人卻也都是極其要面子的人,如今被蘇無名這般羞辱,他們又豈肯善罷甘休?
所以,很快,他們便又再次團結起來,與蘇無名進行對抗。
“哼,怪不得你那個夫人如此蠻橫無理,原來是有你這個蠻橫無理的丈夫在後面撐腰,若是傳揚出去,你們夫妻只怕要成爲長安城的笑話了。”
唐雄一聽這些人如此侮辱他的蘇大哥,頓時怒髮衝冠,道:“你們再說一遍?”
聲音猶如洪鐘,氣勢逼人,那些權貴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不過他們也只是後退了一步罷了,他們這些權貴可不是被嚇大的,所以這個時候,一名權貴滿臉不屑,冷笑道:“原來你蘇無名除了蠻橫無理外,還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好啊,有本事讓你的人打我,來啊!”
蘇無名當然不會笨到用武力解決問題,這裡可是天子腳下,有些事情可不是用武力能夠解決的,他準備跟這些人講道理。
“諸位倒也是巧舌如簧的人,那好,本官就不用武力,我們講道理,你說我夫人潑了你們幾個人的婆娘,那你且說一說,我夫人爲何潑你們的婆娘,我蘇無名的夫人雖然脾氣不好,可也是講理的人,若不是你們的婆娘找事,我夫人豈會潑他們?”
這話倒是不錯的,那幾個權貴一時落於下風,他們當然不能將他們的婆娘羞辱南宮燕的事情說出來,而他們的夫人可能根本就沒有告訴他們羞辱的事情。
所以這個時候,一名權貴站出來說道:“你蘇無名行爲不檢點,去青樓之地賦詞,我們的夫人倒還說不得了?你若不想我們的夫人不說,你倒是不做那些事情啊!”
面對這些人的挑釁,蘇無名冷冷一笑:“本官去碎煙樓那是爲了查案,諸位說我不應去,意思就是說反對本官調查案子了,這阻擾大理寺辦案這條罪,不知道大不大,你們也都是長安城的權貴,應該知道吧?”
這句話一出,可謂是讓那些權貴無話可說了,他們對於這些律法沒有蘇無名知道的多,可也知道的不少,妨礙大理寺辦案,那可不是小罪,說不定要被定爲與罪犯同謀的。
這些人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不知道是誰突然向花郎微一拱手,道:“定是我那婆娘無理取鬧,蘇大人,打擾了,告辭!”
那人告辭之前,其他人那裡還敢再繼續留下,不由得紛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