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衙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大家在府衙商討了很久,但卻沒有一點結果。
長安城的仲春是熱鬧而繁華的,而且還帶着絲絲舒暢。
街上行人很多,在這黃昏之前,更多的是情侶。
唐朝是個很開放的朝代,如果家裡的男人同意,家裡的女人可以做很多他們想做的事情,在這樣的傍晚黃昏,陪自己的夫君逛街買東西,自然是一點問題沒有的。
他們的臉上洋溢着幸福,他們笑顏眉開,他們的幸福讓旁邊的單身漢都有些嫉妒起來,以至於他們看着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侶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看到那些人後,蘇無名淡然一笑,在這個世上,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很多,自己吃不到也不讓別人吃到的更多。
這樣邊走邊想的時候,蘇無名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在街上就這樣停了下來,他停下來之後,其他人都看着他,唐雄更是連忙問道:“蘇大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蘇無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真笨,快,我們趕緊回府衙,希望還能來得及。”
一羣人急匆匆的趕往府衙,見到裴休之後,立馬讓裴休將慧清、慧能兩名和尚給帶了上來,將他們兩人帶上來之後,蘇無名望着他們問道:“本官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希望你們能夠將事情已經兇手給說出來,如若不然,就休怪本大人這纔對你們不客氣。”
蘇無名的言語是冷的,冷的不給人一點換轉的餘地,慧清和慧能兩人相互張望了一眼,然後便雙手合十,好像就算蘇無名今天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準備再開口了。
而旁邊的人聽完蘇無名的話後,已然多多少少猜測出了一點,那便是這兩個和尚知道誰是兇手,他們一直都在袒護兇手。
而猜到這點之後,裴休更是不留情面,道:“如若不說,本大人今天讓你們嚐嚐什麼是大唐酷刑。”
大唐本來是沒有多少酷刑的,可在武則天當政期間,大牢之中各種酷刑層出不窮,一個人只要進了大牢,恐怕沒有一個能夠守得住秘密的,除非他死了。
武則天退位之後,雖說酷吏沒有了,可這些酷刑可都還留着呢,就算不經常用,可用來震懾犯人卻是屢試不爽。
慧清和慧能兩人又是一番張望,最後結低頭不語。
這可把裴休給氣壞了,怒道:“你們以爲本大人不敢用刑嗎?好,那本大人就讓你們瞧瞧,來人,把各種刑具拿來,在這兩個和尚身上一個一個的用。”
慧清和慧能兩人的年歲已經不小了,經過這幾天的折騰,神色更是憔悴,可兩人此時卻十分堅毅,比之之前審問的時候還要堅毅,不知道他們經歷了怎樣的事情,以至於能夠產生如此變化。
衙役很快將刑具拿了來,可就在這個時候,蘇無名卻冷冷一笑,望向那兩個和尚說道:“機會本大人已將給你們了,是你們不知道把握,如此,本大人只得將你們兩人的事情說上一說了。”
聽得這句話,慧清、慧能兩人神色大變,可又隱隱間有不信。
看到慧清慧能兩人的神色變化後,大家都有些驚訝,蘇無名到底知道了什麼,以至於一句話便把這兩個和尚嚇成這個樣子?
靜,整個府衙突然變的安靜了許多,只有蘇無名的聲音不時響起。
“你們兩人是遊方僧人,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在慧真寺待了多年,而因爲慧真寺破敗,卻也從來無人打擾過你們,所以本官一直不相信你們會殺死杜安和曹瑛兩人的,可那有毒的茶卻又偏偏是你們送去的,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在幫兇手隱瞞。”
說到這裡,蘇無名看了一眼兩個和尚,隨後淡然一笑,繼續說道:“可你們是遊方僧人,怎麼會幫兇手隱瞞呢?所以我想,你們兩人不肯將實情說出,恐怕是你們兩人有什麼秘密害怕被別人知道,可是你們兩人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慧清和慧能兩人的神色再次發生改變,而這個時候,他們兩人的神色是痛苦的,痛苦的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今天綠萍來告訴我們說,她在去交你們的時候聽到你們屋裡有嬌嗔的聲音,可是我們派人去調查之後,卻又並未在你們兩人的房間發現任何女子存在過的痕跡,可我相信綠萍不會說謊的,你們兩人的屋裡的確有嬌嗔,這是怎麼回事呢?解釋很簡單,可卻讓人有些難以說出口。”
此時,衆人已經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在大唐的這個時候,並不缺少斷袖之愛,兩個男人的房間發出嬌嗔,出了斷袖,還能是什麼呢?
這是兩個很老的和尚,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嘗過女人是什麼滋味,他們佛門中人,講究的是禁慾,可qingyu乃人之本能,豈是說禁便能夠禁得了的?
可想而知,禁慾的過程是痛苦的,若是真能六根清淨倒還好,可若是沒有禁好呢?一旦慾望之河打開,只怕是無法遏制的吧。
可他們是和尚,他們不可能去找女人,那樣只會引來整個大唐百姓的唾罵,於是,兩人的性格慢慢發生了扭曲,慢慢的開始對彼此的身體產生依戀。
qingyu這種東西是會讓人上癮的,甚至不分人的性別和年齡,當這兩個和尚慢慢開始迷戀男人的時候,他們會怎麼做呢?
也許他們兩人之前都是很大寺院裡的和尚,可是因爲他們兩人的這種關係,他們不得已只好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繼續兩人這種自認爲無人能夠理解的愛戀。
兩人到處流浪,彼此呵護,當然,也彼此從各自的身上得到滿足。
直到有一天,他們來到了慧真寺,這樣一個地方很荒涼,可卻正好適合他們兩人,再加上兩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是時候找一個地方安居下來了。
大家都明白了,而這個時候,慧清和慧能兩人徹底奔潰了,雖然他們兩人很迷戀那種事情,可如今被衆人這樣看着說着,他們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羞恥的。
也許,感情是不分性別的,可愛卻不同,或者說,愛情不同。
同一性別的愛,能算是愛情嗎?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而直到這個時候,慧清才終於嘆了一口氣:“蘇大人說的都沒有錯,我們兩人的確有斷袖之癖,在以往的一二十年裡,我們爲了隱瞞這件事情走過了太多的地方,最近幾年纔好不容易在慧真寺定局的,如今我們的秘密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我也就不再隱瞞了,沒錯,我們知道兇手是誰。”
事情的發展,當真是跌宕起伏的,衆人聽得這話之後,連忙問道:“那人是誰?”
慧清又是一聲嘆息,道:“那人也是個斷袖之人,我只記得他的樣貌,他叫什麼名字,我們卻是不知的,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們慧真寺有人在裡面避雨,可是我們並不想管這種事情,他們想要避雨就避好了,我們只想在屋裡溫存,可就在那個時候,突然有一個男人闖了進來,他的摸樣很好看,可卻利用我們的事情對我們進行威脅,而他的威脅,卻是要我們三人大被同眠,可就在我們三人在牀上享受極樂的時候,那個綠萍施主突然讓我們給他們家小姐端水,我們雖是不願,可也沒有辦法,那個男人很勤快,他給我們把茶水準備好之後遞給了我們,我們兩人去前面送茶水,可是送完茶水回來,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當時我們覺得很奇怪,接着便聽到了慘叫聲。”
慧清和尚說着,臉色變的鐵青,就好像那天晚上的瘋狂和殘忍又慢慢侵襲了他的腦子一樣,當時的兩人,應該也想到被人利用了,可是因爲他們自身的原因,他們卻不敢將那件事情說出來,他們甚至不敢出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一夜雨過,他們纔敢出來,而當他們兩人看到兩具屍體時的震驚,只怕又是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
這些對蘇無名他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如今他們最想知道的,卻是那個男人的摸樣,裴休找來畫師之後,立馬讓慧清和慧能兩人對那個兇手進行描述,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畫師將兇手的畫像畫好了,裴休看過之後微微凝眉,隨後交給蘇無名:“蘇大人看看,這兇手當真是英俊的很啊!”
蘇無名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隨後將畫像接了過來,而當他看到畫像上的畫之後,突然呀了一聲,臉上先是露出不信的神色,接着淡然一笑,彷彿只有這樣,整件命案纔算是說得通的。
大家從蘇無名的眼神臉色之中已經看出,他知道兇手是誰了,裴休很興奮,連忙上前,問道:“蘇大人,你可是知道畫像之人是誰?”
蘇無名點點頭,隨後嘆息了一聲:“醜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