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放在方向盤上,霍錦笙看到自己手背上深深的咬痕,傷口附近的血已經凝固,可是那道傷口卻很深,幾乎可以看到裡面的白骨露出來。
他並不覺得痛,反而是自己的心裡總是一陣一陣的傳來不可控制的痛感,如浪潮一樣,洶涌而來。
其實當他意識到自己傷害那個孩子之後,心裡就一直內疚不已,只是當時怒上心頭,才犯下衝動的事。
腦海裡一直回放着粱簫扶着方梓雋離開時,最後看他一眼的那種眼神。
他在她的眼裡看到的全是恨意!
霍錦笙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糟糕透頂。
她憑什麼恨他?是她和方梓雋背叛他在先,他憑什麼要爲了她一個眼神而感到愧疚?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等他將車挺穩,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開進了一個小區裡。
他記得這個地方,這裡是粱簫租住的小區。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他擡頭看向五樓的窗戶,那裡黑漆漆的,他擡起左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八點了,她怎麼還沒回來?
正想着,突然看到前方慢慢走過來三個人影,粱簫和方梓雋共同牽着悄悄,三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
不知道他們去哪裡玩得那麼開心,笑聲不斷傳來,刺了他的耳。
眼睜睜看着三人一起上樓,接着五樓的燈光大亮,歡聲笑語不斷的從黑暗中傳來……
霍錦笙的表情瞬間冷到極點。
樓上。
回家後,方梓雋陪悄悄玩遊戲,這套一室一廳的小居室第一次熱鬧到十一點,悄悄終於抵不住睏意睡着了。
粱簫從悄悄房間裡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方梓雋面對面。
安靜的氛圍讓粱簫顯得拘謹,畢竟這麼晚了,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難免尷尬。
“悄悄睡着了嗎?”
“嗯,睡下了,這孩子今天高興壞了,睡得也很香。”
方梓雋一臉歉意的說道:“簫簫,我本來想帶悄悄去玩,結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梓雋,這不關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再說要不是你,悄悄也不會平安無事。”
方梓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話,他憋了一天,等悄悄睡着了纔敢問,“簫簫,你和霍錦笙到底是怎麼回事?悄悄是他的女兒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悄悄。”
藏在心裡的委屈,第一次想找人訴說,粱簫緩緩的說道:“霍錦笙以爲悄悄不是他的女兒,他恨我,所以恨屋及烏。”
方梓雋一臉不可思議,“他爲什麼會這麼想?悄悄明明是他的女兒。”
突然想到今天霍錦笙誤會他和粱簫,再次震驚的說:“難道他以爲悄悄是我和你……”
粱簫無奈的點頭。
“這簡直是荒唐。”方梓雋氣憤的站起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便誤會?“簫簫,霍錦笙是不是對你有什麼誤會?”
粱簫平靜的說:“我比你更想知道他爲什麼對我有那麼深的誤解,不過這對我已經不重要了,當年他執意打掉我的孩子,即使悄悄是他的女兒,他也已經失去了做父親的資格。”
“難道你不想悄悄認她嗎?這麼簡單的誤會,只要帶悄悄去做親子鑑定,所有的誤會都可以迎刃而解。”方梓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