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悄悄離開陸遠的家去坐電梯,進去後,按了關門鍵。
兩扇門從兩邊漸漸向中間靠攏,外面突然傳來呼喚聲。
“樑小姐,等等。”
是陸遠的聲音,他怎麼來了?
兩扇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外面伸進來,電梯門輕微顫動,發出刺耳的咣噹聲,然後向兩邊縮進去。
樑簫站在電梯裡都能感受到電梯輕輕晃了一下。
“陸醫生,這樣太危險了。”她驚魂未定的說。以前看過類似的新聞,萬一電梯門直接關上,後果不堪設想。
陸遠伸手擋住電梯門,兩個人一個在裡一個在外。
樑簫看到他微微喘氣的樣子,看得出來他是着急趕過來的。
陸遠調整好氣息,不解的問:“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樑簫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悄悄睡着了,看你忙着招呼客人,就不打擾你了。”
陸遠從她躲閃的目光中知道她不是善於說謊的人,“今晚的宴會確實很無聊,如果你想走,我送你。”
說完準備進來,樑簫趕緊制止,“不用了,你家裡還有那麼多客人,這麼丟下他們也不合適,我出門打個車就行了,你回去陪客人吧。”
陸遠擡手看了下時間,“現在有點晚,我不放心,既然是我帶你來的,自然要安全把你護送回去。”
她再次拒絕,語氣堅決,“陸醫生,真的不用了。”
她的堅決讓陸遠的腳步悄悄的縮回去,眉宇間縈繞着一絲憂愁。
陸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寫滿了心事,“是不是今晚我哪裡做的不好?還是怠慢了你讓你不開心?”
今天家裡客人多,除了她,其他人都熟,陸遠想或許是這個原因。
“不是,陸醫生,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有點晚了,想回家。”
“那你爲什麼拒絕我送你?”
以前,她不會拒絕。
樑簫擡頭望着陸遠疑惑的眼神,突然在陸遠身後不遠的地方看到溫靜站在走廊。
不管是陸振國還是溫靜,她真的不想再面對他們無休止的誤解。
樑簫狠了狠心,“陸醫生,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陸遠震驚的看着她。
開口的時候聲音很不自然的發抖,“我給你造成困擾了麼?”
他的表情很受傷,語氣也輕得像羽毛一樣,即使心裡突然一下痛得很難受,他依舊處變不驚的站在她面前,不讓她看出一絲破綻。
樑簫不忍心看他,怕自己心軟,她很想告訴他,他沒有給她造成困擾,反而幫了她很多,但是她不能這麼說,她和陸遠的關係不能再繼續下去。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故意露出一絲冷冰冰的表情,艱難的說出一個字。
“是。”
陸遠心裡突然裂開了一樣疼。
“陸醫生,悄悄的學費是你幫我墊的吧,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你這麼做,徐先生會誤以爲我和你有關係,還有悄悄的老師,她以爲你是悄悄的爸爸,你每次去接悄悄,會讓越來越多的人誤會。”
陸遠的眉心緊緊皺在一起,“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點壓力,你太辛苦了,我……”
“陸醫生,你是我的什麼人?需要你來幫我分擔壓力?”樑簫反問。
陸遠沉默。
樑簫苦笑,壓抑的說:“我的生活已經很艱難了,我要工作,要照顧悄悄,實在沒有精力去處理不必要的麻煩事,陸醫生,以後你不要來找我了。”
她的每一個字對他來說就像無情的尖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
他竟然成了她的麻煩事。
“樑小姐,我以爲,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樑簫輕笑一聲,“陸醫生太擡舉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和陸醫生這樣優秀的人交上朋友,我們的圈子根本不一樣,就像今晚的宴會,我和所有人都無法融入,像我這樣一個一窮二白的人,連女兒的學費都拿不出來,還要你幫忙墊付,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配不上和陸醫生這麼高貴的人交朋友,勉強在一起只會自尋煩惱。”
“樑小姐,你竟這樣認爲?”一向好脾氣的他有點生氣,他從來沒有看不起她,反而,他看到的不是她的貧窮,而且面對貧窮不斷拼搏的毅力和堅持。
有時候他真的很心疼她,很想去幫她分擔一點生活壓力,又怕她不接受,所以纔會暗中幫她墊付學費。
這樣被她誤會,他心裡很委屈。
樑簫狠下心腸,“陸醫生,該說的我都說了。請你放手。”
陸遠擋在電梯門上的手一抖。
“樑小姐,你真的決定了?”
“對,我決定了。”
與其讓他越陷越深,不如狠心斬斷了他的念想。
陸遠很不捨得就這麼放她走,但是,他一向不喜歡勉強別人,哪怕是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他也不忍勉強她做任何事。
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陸遠慢慢的把手縮回來。
樑簫垂着眸子,余光中看到他縮回去的手。
心裡,也跟着他的動作狠狠的一縮,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讓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突然擡頭看向他,他也看着她,短暫的四目相對。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她看到他的眼圈紅紅的。
兩扇門將他和她阻擋在兩個世界。
電梯向下,她的心也隨之一落,就好像突然從高樓往下墜的那種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眼淚,突然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但她不敢哭出聲,怕吵醒悄悄。
她一邊流淚一邊自責,他那麼好的人,她這麼狠心傷害她,她覺得自己真的壞透了,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爲。
但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陸醫生,對不起!
電梯到了一樓,樑簫深呼吸,從電梯裡出來。
離開公寓,她準備下臺階,意外看到公寓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一個人影。
他一身黑色,淹沒在黑暗中,手指夾着的煙燃着微弱的火光,白色的煙霧在黑暗中嫋嫋升起。
在樑簫的記憶中,霍錦笙很少抽菸。
不由想,他什麼時候過來的?來了多久?
抱着悄悄走過去。
越走進他,越能聞到香菸的味道,她一向討厭煙味,他不知道抽的什麼煙,味道有點淡淡的香味,她竟然不覺得反感。
低頭,他的腳邊滿地菸頭,她不知道是不是無聊居然去數地上的搖頭,一共十九個,加上他手裡的半支菸,剛好一盒。
“回來了。”他先開口,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樑簫竟然有點不適應。
正常情況下,他不應該是質問她爲什麼來這裡嗎?
“你怎麼過來了?”問完就後悔了,他既然來了,肯定是知道陸遠來接她。
而他跟過來,一直等到現在。
晚上的溫度有點低,他不在車裡坐着等,還在外面吹風,心裡突然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陸遠呢?怎麼沒送你?”霍錦笙特意看向她的身後。
想到剛纔的事情,樑簫心裡很不好受,更讓她不好受的是霍錦笙的態度,知道她來陸遠家,不僅沒有暴跳如雷,反而關心陸遠沒有送她。
他的態度讓她感到不可思議,若是以前,她只是和方梓雋站在一塊,他早就暴躁的亂髮脾氣了。
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他有點事。”
霍錦笙不滿的說道:“不管多大的事,這麼晚了就不該讓你一個女人獨自回家。”
他的語氣有點生氣。
樑簫驚得下巴一張,還好黑暗中沒被霍錦笙發現。
“上車,我送你。”霍錦笙已經轉身拉開了車門。
樑簫鬼使神差的抱着悄悄上去了。
霍錦笙上車後,迅速開車載着她離開小區。
霍錦笙的車剛掉頭,一個身影迅速從公寓裡出來。
陸遠剛好看到霍錦笙的車離開。
雖然樑簫說以後不再見面,但是這麼晚了,陸遠不放心,回頭拿了車鑰匙就追出來,卻沒想到她已經上了霍錦笙的車。
陸遠握緊了手裡的車鑰匙。
溫靜從公寓裡追出來,看到陸遠失落的背影,也看到那輛漸行漸遠的車。
溫靜走過去,“陸醫生。”
陸遠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準備進公寓。
溫靜故意說道:“陸醫生,剛纔那輛車好像是樑小姐前夫的車。”
陸遠停住,沒說話。
“你走的那段時間,樑小姐的前夫天天給她送花,真沒想到樑小姐的前夫這麼浪漫,看來他們複合是早晚的事,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陸遠的心用力地痛着。
“陸醫生,你忘了她吧,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歡。”溫靜突然站在陸遠面前勸道。
陸遠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目光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哀怨。
陸遠目光深沉,聲音低沉的說:“溫醫生,你對樑小姐說了什麼?”
溫靜嚇了一跳,慌張的說:“沒,我沒說什麼。”
“大家都在餐廳,她坐在客廳好好的,你一去說了幾句話她就要走,如果不是你對她說了什麼,她怎麼可能突然不告而別?”
陸遠覺得樑簫的態度太過突然,雖然平時她也會與他保持距離,絕不會像今晚這麼絕情。
溫靜心慌意亂,她知道陸遠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平時他待人溫和,若非堅信不可能會這麼問她。
狡辯只會讓他反感,她只好承認,“陸醫生,我只是叫她與你保持距離,她離過婚,如果你們被大家誤會,對你的名聲不好。”
陸遠惱怒的看着溫靜。
這件事真的與她有關。
“陸醫生,我這麼做也是爲你考慮,你想想孫醫生,他已經懷疑你和樑小姐了,其他同事肯定聽出他的畫外音,如果她繼續留下來,大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她爲他考慮這麼多,陸遠一點都不感動,反而反感。
“溫醫生,我們只是同事,你未免管得也太多了。”他對她的態度突然冷淡了幾分,語氣也不似平時那麼客氣。
溫靜不怕他生氣,她知道剛被樑簫拒絕,他心裡肯定不好受,讓他發泄下也好。
“陸醫生,我這麼做都是爲你好。”
“爲我好?溫醫生,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要你替我操心我的事。”
溫靜心痛的抓着衣角,鼓起勇氣對他說,“陸醫生,我,我喜歡你。”
陸遠一點感覺都沒有,冷淡的說:“我就當沒聽到這句話。”
溫靜心碎了一地。
她一個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他居然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陸遠邁開步子直接往公寓走。
一雙手突然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身。
陸遠腳步一停,本能的拉開她的手臂。
溫靜就像藤蔓一樣死死抱住手臂,纏着他。
“陸醫生,我求你別這麼對我,我喜歡你,已經三年了,我對你是真心的。”
陸遠皺眉,“溫醫生,我和你相處才幾個月,這種事情別開玩笑,你一個女孩子,給自己留點顏面,我不想傷害你。”
他再次拉開她的手,溫靜又抓着他衣服,稍微用力,他就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
他惱怒的低吼,“溫醫生,請自重。”
溫靜的身體緊緊貼着他的背,他身上的氣息讓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她偏着頭,臉緊緊挨着他的背,貪戀他的體溫。
“陸醫生,我真的喜歡了你三年,自從第一次我坐在臺下聽到你的演講,我就深深的愛上你了,後來,我收集了很多關於你的學術言論和照片,裝訂成冊,我每天都會看很多遍,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我最崇拜和仰慕的男人成爲我的同事,每天擡頭就看到對面的你,我有多激動多高興,可是,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我又有多傷心多難過,每次看到你爲了樑小姐傷心,我的心也跟着傷的支離破碎,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再等了,我喜歡你,我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歡你。”
這番情真意切的告白,聲音帶着哭腔和隱忍的傷感,任哪個男人聽了不會被感動。
陸遠鬆了手,無可奈何的說:“溫醫生,謝謝你的真心,但是我不能接受。”
溫靜聽到自己的心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的表白情深意切,連她自己都被感動了,而他卻還是那麼無情的拒絕了她。
“爲什麼?”
“我對你只有同事之情,溫醫生,對不起。”
溫靜握着他衣服的五指鬆了鬆。
她以爲樑簫與他了斷,她就有機會,所以她趁機告白,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再這麼沒羞沒躁的抱他,肯定會被他看不起。
她不捨的鬆手,偷偷的擦眼淚。
陸遠把隨身帶着的紙巾遞過去。
他拒絕了她的表白還這麼關心她,溫靜心裡暖暖的,又有點心酸,他對她始終只是朋友之情,同事之義,即使對她好,也是出於禮貌。
溫靜接過,難爲情的低着頭,“謝謝。”
“不客氣,大家都等着,我們上去吧。”
溫靜擦乾眼淚,準備和他一起上去。
剛走幾步,陸遠突然覺得頭暈,擡手扶着額頭,差點站立不穩。
溫靜趕緊扶着他,“陸醫生,你怎麼了?”
“沒事。”
“你最近連續做了幾場大手術,好幾次我都看你累得站不穩,這樣下去怎麼行,要不然我們去醫院看看。”
“我是醫生,自己的身體很清楚。你別擔心。”陸遠從她的手裡把手臂抽出來。
溫靜卻堅持,她不是一次兩次看陸遠頭暈了,每次他從手術室出來,他都是扶着牆走,溫靜起初還以爲他是太累,現在看他的症狀,平白無故頭暈,心裡很擔心。
“就算你是醫生,也有自己察覺不了的病,我懷疑你貧血,要不然我們去醫院查查血。”
“不用。”陸遠搖搖頭,堅持往公寓走,“走吧,別讓大家久等。”
陸遠不聽勸,溫靜也勉強不了他,跟着他的後面走。
剛走幾步,溫靜看到前面的陸遠突然在她面前倒下去。
溫靜大驚失色,趕緊衝過去,“陸醫生。”
……
車內。
悄悄躺在樑簫的懷裡睡得正香。
車裡很暗,也很安靜。
樑簫坐的位置在霍錦笙的斜後面,稍微一擡頭,可以看到他半邊側臉。
逆着光,讓他的側臉看上去更加完美無缺。
樑簫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出神。
“唐總的項目進展如何?”霍錦笙突然說道。
沒回頭,聲音傳得太突然,嚇了樑簫一跳。
還好車裡很暗,很好的掩飾了她的緊張。
“挺順利的。”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霍錦笙彎脣,目視前方認真開車。
他的信任讓她心裡莫名一暖。
他來公司後,他們之間一起經歷過趕稿的苦逼日子,能得到他的認可,她很開心,突然很懷念以前和他一起工作的日子。
“你還會回公司嗎?”她腦子一熱,想到什麼就問了。
“你希望我回去嗎?”他把問題拋給她。
希望嗎?
樑簫不知道,她只知道公司裡沒有他,她反倒有點不習慣。
每次經過他的辦公室,她就會回想以前和他一起工作的日子。
他幫她畫圖,點外賣,送胃藥……
一起簽約,一起出席招標會。
一點一滴,匯聚成河。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那些以前被她忽略的小事,突然在她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她的心裡已經刻上了不可磨滅的回憶。
“怎麼不說話了?”
後面的沉默讓霍錦笙心一緊,擡頭看着後視鏡,車裡太黑,她的臉隱藏在黑暗中,他很緊張,怕她不開心。
他越來越在意她的感受,哪怕她蹙一下眉頭,他都會緊張。
霍錦笙說:“我們離婚的事情在公司好不容易壓下來,以後還是不去了,免得影響你的工作。”
雖然他很想去。
樑簫沒說話,他果然是爲了她纔不去公司。
黑暗掩飾了她臉上微笑的表情。
霍錦笙認真開車,很快便到了她家樓下。
車停穩。
霍錦笙下車,繞道她跟前幫她開車門。
悄悄睡得像只小豬,樑簫沒有喊她,一來怕吵醒她,二來,怕她醒來看到霍錦笙會不開心。
霍錦笙伸手過去,“我來抱她。”
正好樑簫也抱不起來,便答應了。
霍錦笙抱悄悄的時候很小心,生怕把她弄醒。
等樑簫下車後,伸手準備把悄悄接過來,霍錦笙說:“我幫你抱上去。”
平時她一定會拒絕,今天不知爲何,突然說道:“要不你上去坐坐吧。”
霍錦笙一臉驚喜。
未免她反悔,趕緊答應,“好,那快走吧。”
轉身,大步朝樓裡走。
步履輕鬆,像帶着風。
樑簫怔了怔,突然一拍腦門。
她一定是抽風了,怎麼會主動邀請霍錦笙去家裡坐。
話已經說了,而且霍錦笙已經上去了,想反悔也來不及,趕緊跟上去。
霍錦笙的速度真快,她一口氣跑到二樓,霍錦笙早就上五樓了。
這傢伙,走路怎麼這麼快。
氣喘吁吁的爬到五樓,門已經開了,霍錦笙早就進去了。
突然想起來霍錦笙配了家裡的鑰匙,他這樣就等於隨時可以出入她的家。
樑簫囧,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進去,把門關上。
霍錦笙剛好從臥室出來。
“我去下衛生間。”
“嗯。”
霍錦笙直接去了。
樑簫站在客廳沒事,想着霍錦笙來了總歸是客人,去給他泡杯茶吧。
她走到飲水機面前按下熱水的按鈕。
找好杯子,突然發現家裡沒茶葉。
她對着衛生間問,“家裡沒茶葉,你喝不喝茉莉花茶?”
衛生間裡沒回答。
家裡的空間不大,霍錦笙不可能聽不到。
她走近一點,鑑於他在上廁所,沒靠的太近,“霍錦笙,你喝不喝花茶?”
衛生間沒回音,倒是突然響起水龍頭的聲音。
這是洗手檯的水龍頭髮出的聲音。
樑簫突然想到一件事,早上她肚子痛,原來是好朋友來了,換下來的內,褲浸在盆子裡,正好放在洗手檯,快速衝過去敲門,着急的喊:“那個,霍錦笙,你能不能開下門?”
裡面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幹嘛?”
“我有急事。”
解鎖的聲音傳來,門從裡面開了,樑簫趕緊推門進去。
然後,傻眼了。
霍錦笙站在洗手檯面前,挽着袖子,一個大男人,居然在幫她洗,內,褲……
看到這一幕,樑簫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