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暗夜奇變

劉錢壺不明白師父說的是什麼意思,便疑惑不解地讓他說得再清楚一些。

夏侯錦此時表現的非常痛苦,雙眼之中已無任何黑白之色,紅通通的好似兩汪鮮血一般。

他拼命地抽搐抖動了一會兒,這才顫抖着告訴劉錢壺,自己這些天一直在潛心思考,那血紅色的藥液到底是由什麼熬製而成?爲什麼喝起來和普通的鮮血一點區別都沒有?前兩天他突然想起發病的時候腦子裡總是出現鮮血的幻覺,會不會這所謂的藥液根本就不是什麼獨家秘藥,其實就是正常的鮮血?

夏侯錦又拿出了一個裝藥用的空瓶子湊到劉錢壺的眼前,悄聲說道:“你仔細看看,這瓶口上全是血痂,如果真是藥液,怎麼會凝固成這個樣子?”

劉錢壺本來就對此事有所懷疑,如今聽師父這麼一說,便更加確定了他此前的猜測。他接過瓶子又看了幾眼,只見瓶口之上全是暗紅色的血痂,細想一下,普通的藥液還真是無法形成這樣的痂狀,除了鮮血以外,恐怕再沒有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劉錢壺對夏侯錦說:“咱們還是小心爲妙,您老在這等一會兒,我出去抓只雞來,如果喝了雞血真的見效,要是讓我再見到那姓孫的,非把他的骨頭都一根根地掰斷不可。”

夏侯錦說你這孩子真是糊塗,這是北京城裡,哪裡會有養雞的人家?再說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再拖一會兒我這條老命就交代了。這宅子裡不是還有另外兩個人麼,他們不就是現成的實驗品嗎?

劉錢壺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勸阻說師父您這是氣糊塗了,人血怎麼能喝?這不是傷天害理嗎?

夏侯錦顯得非常生氣,說你這才叫小題大做,咱們本門的手藝就是靠殺人爲生,也就是因爲時運不濟,所以咱們師徒才一直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放在我師父和師爺那輩,殺個把人又算得什麼屁事?人都死了,喝他兩口血又能怎地?

劉錢壺雖然內心也在渴望鮮血,但他知道這樣做無疑會變得禽獸不如,便拼命地搖頭不允,並且竭力勸止師父不要做出這種事來。大不了咱們爺兒倆多忍一忍,明天天亮咱就去市場買幾隻雞,到時一試便知,如果雞血真的管用,咱爺兒倆今後也不愁活不下去。這是他自從拜師以來第一次自己拿定主意,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違背師父的意願。

夏侯錦見拗不過他,索性躲在牆角不再理他,口中嘟嘟囔囔地罵他不孝。劉錢壺知道師父正在氣頭上,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加上自己的身體也是難受得要命,便也窩在一旁默默忍受。幾番掙扎過後,由於太過疲勞的緣故,他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夢中忽地聽到一驚淒厲的尖叫聲,劉錢壺猛然驚醒,發現師父已經不在身邊,他心中隱約覺得不妙,急忙衝出房門向那聲音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直把他嚇得目瞪口呆,魂飛天外。西側廂房之中,只見自己的師父正咬着那名女傭人的喉嚨死死不放,殷洪的鮮血順着哽嗓之中噴涌而出,濺得夏侯錦全身上下鮮紅一片,再加上他那兇惡猙獰的恐怖表情,此時看來,真與陰間的厲鬼全無二致。

那女人還未完全斷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上方,雙手軟弱無力地在夏侯錦的腦袋上輕輕地拍打着,似乎是想用最後的一點力將對方推開。她的嘴型還是保持着嚎叫之時的大張之勢,咽喉裡似有似無地‘呃呃’呻吟着。

劉錢壺的頭髮都快豎了起來,一把將夏侯錦推到了一旁,抱住那女人就要施救,可是她脖子上的傷口竟有拳頭大小,就連氣管也被咬得破了開來,這樣的傷勢就連神仙下凡也是救不得了。不一會兒的工夫,那女人雙腳一蹬,大睜着眼睛歪頭死去。

正在這時,一直躲在正房裡面獨自喝酒的徐蛟也聞聲趕了過來,他見到這血腥無比的場面,登時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屋外衝去。劉錢壺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人影一閃,夏侯錦已經飛身欺到了徐蛟的身後,單手一揮,一根三寸長的喪門釘已刺入徐蛟的百會穴中。

那百會穴位於人體的頭頂正上,是人身最爲重要的大穴之一,別說用鋼釘鑽刺了,就是碰巧了打上一拳,此人也絕無生還的理由。更何況這鋼釘刺穴的法子正是祖上傳下來仗以行走江湖的殺人秘法,認穴之準,手法之陰毒,無一不堪稱絕技,只要這鋼釘入腦,就算徐蛟是大羅金仙也是必死無疑了。

那徐蛟中釘之後,連吭都沒吭,雙眼一翻,仰頭栽倒。劉錢壺見狀氣得哇哇大叫,但由於情緒太過激動,加上對方又是養育了自己多年的師父,直感一時語塞,連叫了幾聲,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夏侯錦卻絲毫不以爲然,他一臉興奮地指着徐蛟的屍體說道:“徒弟,快趁熱喝他的血,咱們猜的沒錯,那瓶子裡裝的根本不是什麼藥解,就是普通的鮮血。你看我現在多精神,你也別受罪了,反正之前也已經喝過了,把血裝瓶子裡喝和直接倒進嘴裡喝有什麼分別?你怎麼就是想不開?”說話之間,他口中已有四顆森森的獠牙呲了出來。

劉錢壺被氣得渾身哆嗦,眼見師父已經變成這幅摸樣,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只是抱着那女人的屍體默默流淚,心裡面又是氣氛又是害怕,不敢想象自己的師父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惡行。

過了半晌,夏侯錦的神智慢慢地恢復了過來,剛纔兇惡狂暴的狀態皆盡消失,除了紅眼和獠牙之外,又變回了那個膽小懦弱的瘦小老者。

夏侯錦想起自己竟然在癲狂之際接連殺死兩人,不由得抱頭痛哭起來。他雖自幼學習殺人之法,但年過八旬了也未曾殺過一人,年輕時的那種桀驁和血性早已不復存在。自從收了劉錢壺爲徒以後,師徒兩個相依爲命,一個如同慈父,一個好似孝子,兩個人其樂融融,即便不殺人也生活得非常快活,因此當初光大本門的夙願也早在十幾年前就拋諸腦後了。可如今老了老了卻沾上一手鮮血,這讓他一時之間如何接受得了?

劉錢壺見師父已經恢復如常,這才稍覺放心了些。他寬慰師父說這也不怪您老,那怪病發作起來確實是難以抑制,您老都這麼大歲數了,自制力差一些也是有情可原。如今人是已經死了,這地方咱們不能再呆了,反正那秘藥其實就是鮮血,咱們也不用再受那姓孫的脅迫。依我看咱爺兒倆今晚就動身離開這裡,找個僻靜的地方定居下來,咱們這些年賺的錢足夠喝上幾十年雞鴨狗血的了,也不愁那怪病再次發作,弄不好將養上幾年這怪病還就徹底好了呢。

夏侯錦早就嚇得沒了主意,聽徒弟這麼一說,立即連連點頭,說這個主意甚好,不過你得替我擺兩個驅魂法陣,我怕這兩個的冤魂今後纏上我了。

劉錢壺知道師父因爲上了年紀,所以有些膽小怕事,這點要求也不算過分,便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他開始搬挪屍體,要將兩具死屍分別放置在兩間屋子之中。因那驅魂法陣是一陣對一魂的,兩具屍體放在一起便失去了功效。其實這些神鬼之事他也不甚了了,只是自幼就跟師父這樣學的,到了實際應用之時,自然就按當初所學的那樣操作。

自從喝過人血之後,夏侯錦便坐立不安的總是想動。也不知是因爲人血與獸血的效果不同,還是這次攝入的血量太大,總之他就是感覺渾身的力量泉涌不斷,抓耳撓腮地滿院亂轉。

過了一會兒,他實在是閒得發慌,便告訴劉錢壺自己去房頂上替他放哨。劉錢壺正忙着用符片擺設驅魂法陣,便隨口應了一聲,心裡面也沒太在意。

可剛剛布好一個法陣,便聽見院外有敲門之聲。劉錢壺心想這肯定不是自己的師父,不知是什麼人這麼晚了還來敲門。但如今有兩個活人死在這裡,這要讓人發現了可不得了。總之自己死不開門就對了,偷偷在院子裡把法陣做完,然後翻牆出去與師父匯合,到時遠走他鄉,別人發現不發現也沒什麼關係了。

想罷之後,他便不聲不響地繼續行事,等到他剛把蠟燭點燃之時,忽聽院門發出吱吱幾聲,門外之人居然把院門給推開了。

劉錢壺心下着慌,不知該當如何是好。可能是那徐蛟此前出去買酒忘了關門,因此才被別人輕易推開。但此時如果吹滅蠟燭,不僅法陣被破,並且屋外的人也肯定會發現自己所在的房中有人,只好讓蠟燭就這樣燃着,祈盼着外面的人發覺沒人以後自行離去。

等了半晌,他聽到院子之中沒什麼動靜,這才稍覺安心了一些。可就在這時,屋門外面忽然發出‘咔嚓’一聲,緊接着就是一個人大聲驚叫。他知道這是有人闖進來了,急忙趴在門縫上面向外觀瞧。

一看之下,發覺進院之人正是此前來賣寶石的那個謝鳴添。他心中暗想,莫非此人真是像那姓孫的所說,翻回頭來賣《鎮魂譜》的?

想到自己的師父十幾年間一直苦尋《鎮魂譜》而不得,後來受人擺佈,讓人羞辱謾罵。如今兩個人又身纏怪病,最終都變成和生吞鮮血的怪物,這一切根源全因此書而起。他雖不像他師父那樣欲得奇書而延壽,但內心之中也不免對此物頗爲好奇。因爲這《鎮魂譜》師徒倆差點把命都丟了,無論如何也要拿到手看個究竟,同時還能圓了師父那最大的夙願。

打定了這個主意,他心生一計。於是他在黑暗中偷偷將纏陰鎖穿在了徐蛟的屍體之上,然後一躍上房,用屍偶術和腹語術矇騙對方進屋,想將此書收入自己的囊中。

可那屍偶術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使用,操作起來不甚熟練,還沒周旋多久,便被對方給察覺了。他不甘心就此罷手,同時也感覺到身體中的怪病再次發作,腦子裡昏昏沉沉地神志不清。情急之下,他殺心頓起,這才和對方大打出手,就算得不到《鎮魂譜》,也要將這兩個人斃於此地,一方面是爲了滅口,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出出連日來的一口惡氣。

與此同時,他只覺得自己體內越來越是燥熱,恨不得狂飲幾口鮮血才能過癮。而他的力氣也隨着胸中的煩躁開始變大,屍偶術在這股力量的催動下愈發嫺熟,一個沉重僵硬的屍體在他手中真的就如玩具一般了。

可就在他即將大功告成之際,他忽地看見屋子的房頂猛然破開一個大洞,隨即便又一個人影飛了下來。他渾渾噩噩地低頭觀看,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師父竟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脖子扭成了怪異的形狀,雖然尚且沒死,但也痛苦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劉錢壺被這一驚嚇弄得清醒了許多,但看到自己視爲生父的師父被人折磨成這般模樣,不免被氣得火冒三丈,誓要將此兇手碎屍萬段。

但怎奈自己技不如人,僅僅一個回合就被對方打成這般慘狀,現在別說是報仇了,就連自己的性命也是不保了。

至此,劉錢壺的敘述才總算告終,以後的事不用他講,我們都是親眼目睹了的。

我嘆了口氣,轉頭問大鬍子:“你是怎麼發現這老頭兒的?”

大鬍子說他當時剛一上到房頂就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並且此人身體上散發着濃濃的血腥氣和那種血妖獨有的怪香。他知道這人必定是隻血妖,於是便悄悄地從後面欺了過去。

但沒想到那人搖頭晃腦地不知在找些什麼,大鬍子剛一走到他的身後,那人猛地一個回頭,正好發現了自己。大鬍子一看此人紅目獠牙,確定是只血妖,當下也不由分說,拉開架勢就攻了上去。

可這老兒卻和普通的血妖不太一樣,連打都不打,轉身就跳到了房子下面,撒腿就往遠處逃竄。大鬍子不敢將這血妖放任自流,當時也考慮不了太多,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直追出很長一段距離,這纔將此人擒住。此人身上也有功夫,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就是戰戰兢兢地不敢正面交鋒,兩三個回合下來,這人就被他打倒在地。接着他下殺手將這血妖的四肢和脖子全部折斷,然後才扛着他趕了回來。

好在回來的時間還算及時,再晚一些的話,我們倆個恐怕就死在劉錢壺的手裡了。

第307章 棋子第271章 達姆彈第10章 護身符第249章 印記效應第73章 乾屍第234章 驚魂第346章 舌頭第223章 彌天大謊第118章 遊說第319章 報菜名第316章 自爆第259章 獨腳鬼第216章 冥想第230章 血流成河第259章 獨腳鬼第190章 飛降第321章 殘局第五十六 卷暗門開啓第311章 通天眼第237章 忠告第124章 一團亂麻第146章 九隆王第116章 破譯第283章 行屍第133章 奇觀第218章 凹痕第271章 達姆彈第91章 交易第308章 始作俑者第200章 食屍密法第46章 吊橋第48章 遠古崇拜第152章 驗明正身第335章 黃金之門第274章 死者第295章 神秘的來客第6章 山洞第298章 一箭三雕第100章 新的憂慮第224章 王者的手段丁一殞命第76章 慘死第283章 行屍第169章 斷指第283章 行屍第279章 三入禁地第317章 耳環第329 取書第44章 谷底第268章 消失的心臟第293章 血湖第119章 行抵西域第171章 無頭浮屍第329 取書第251章 王子的法術第334章 雪恥第238章 仙鬼之面第41章 以一當百第183章 魔嬰第13章 蛇羣第279章 三入禁地第305章 策劃者第229章 一滴眼淚第125章 攔路者第213章 無奈的離去第165章 火藥第216章 冥想第63章 離奇死亡第307章 棋子第16章 血妖第82章 紅背竹竿草第321章 殘局第173章 羣屍洞第210章 追蹤第191章 脫險第67章 制勝第24章 特徵第148章 石碑第284章 鬼搬屍第81章 驚天鉅變第22章 尋人啓事第96章 另立山門第63章 離奇死亡第160章 全貌第277 暗語第80章 屍變第132章 謎語第126章 季三兒的苦惱第58章 泥洞第35章 籌措資金第296章 隱藏的妖人第272章 面對死亡第321章 殘局第329 取書第316章 自爆第244章 梳理第254章 孩子第226章 密令第341章 哪吒第75章 微笑
第307章 棋子第271章 達姆彈第10章 護身符第249章 印記效應第73章 乾屍第234章 驚魂第346章 舌頭第223章 彌天大謊第118章 遊說第319章 報菜名第316章 自爆第259章 獨腳鬼第216章 冥想第230章 血流成河第259章 獨腳鬼第190章 飛降第321章 殘局第五十六 卷暗門開啓第311章 通天眼第237章 忠告第124章 一團亂麻第146章 九隆王第116章 破譯第283章 行屍第133章 奇觀第218章 凹痕第271章 達姆彈第91章 交易第308章 始作俑者第200章 食屍密法第46章 吊橋第48章 遠古崇拜第152章 驗明正身第335章 黃金之門第274章 死者第295章 神秘的來客第6章 山洞第298章 一箭三雕第100章 新的憂慮第224章 王者的手段丁一殞命第76章 慘死第283章 行屍第169章 斷指第283章 行屍第279章 三入禁地第317章 耳環第329 取書第44章 谷底第268章 消失的心臟第293章 血湖第119章 行抵西域第171章 無頭浮屍第329 取書第251章 王子的法術第334章 雪恥第238章 仙鬼之面第41章 以一當百第183章 魔嬰第13章 蛇羣第279章 三入禁地第305章 策劃者第229章 一滴眼淚第125章 攔路者第213章 無奈的離去第165章 火藥第216章 冥想第63章 離奇死亡第307章 棋子第16章 血妖第82章 紅背竹竿草第321章 殘局第173章 羣屍洞第210章 追蹤第191章 脫險第67章 制勝第24章 特徵第148章 石碑第284章 鬼搬屍第81章 驚天鉅變第22章 尋人啓事第96章 另立山門第63章 離奇死亡第160章 全貌第277 暗語第80章 屍變第132章 謎語第126章 季三兒的苦惱第58章 泥洞第35章 籌措資金第296章 隱藏的妖人第272章 面對死亡第321章 殘局第329 取書第316章 自爆第244章 梳理第254章 孩子第226章 密令第341章 哪吒第75章 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