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魄石的特‘性’我們都很清楚,一羣人裡,體質最弱者便會第一個被魔石侵襲。當初的黑龍江一行,也正是因爲體質極差的蘇蘭受到了魘魄石的蠱‘惑’,這才如同幽靈般地幹出了一系列的詭異之事,最終導致了杞瀾屍魔的復活,差點讓我們把命都丟在了那裡。
而丁二也同樣如此,首先來說他已經長時間沒有服用過桉油了,並且他在此後又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狀態已經接近於在‘陰’陽兩界來回遊離。極度的虛弱令他喪失了一切的抵抗能力,在魘魄石的魔力之下,他自然便是最先中招的那一個。
我在紛‘亂’的石雨呆立了幾秒,將全盤事情想通之後,便急忙招呼衆人快點服食桉油。魘魄石就隱藏在我們周圍,以我們現今的狀態,恐怕過不了多一會兒也會陷入魔障之中。
隨後我又和胡、王二人一起按着丁二給他也灌下了幾瓶風油‘精’,那辛辣的‘藥’油下肚之後,丁二扭動了幾下,隨即雙眼一翻,再一次昏厥了過去。
眼看着身後那漫天的石雨,我雖知道逃離之事刻不容緩,但苦於無計可施,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可以實施的計劃。並且從護身符的指向來看,魘魄石應該就在我們下方的不遠處,反正也要往山下逃命,如果能順路找到魘魄石的藏匿之處那就再好不過了。
於是我對衆人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一馬當先的朝最下方跑去。與此同時,我把護身符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拎着掛繩的最末端,任由護身符漂浮在半空之中。如此一來,護身符就好似一個探測雷達,它所指引的方向,必然會與魘魄石直線相對。
堪堪跑到了石階的盡頭,猛然間我忽覺手中的護身符抖動加劇,向前拉拽的力量越來越大。我往前疾奔了數步定睛看去,只見前方的地面上有一點墨綠的光芒正在熒熒閃爍,這種墨綠‘色’正是魘魄石那獨有的**之光。
萬沒想到這害人的魔石竟會在大道正中的地面上出現,可爲什麼我們上來的時候卻沒有人一個人發現此物?這石頭是一直放在這個位置?還是等我們進入魔鬼之城以後,又有什麼人將其刻意放在這裡的?
揣着滿腹的疑慮,我快步走到了魘魄石的近前,蹲下身子凝目細看,這才發覺那魘魄石有一大半被埋在了土裡,兩旁則倒落着斷裂的石階。看情形,這石頭其實是被掩埋在了第一節石階的下面,用厚重的石板掩蓋着,因此便極難被人發覺,如果不是山崩導致了石板碎裂,我就算想破了頭皮也不可能猜到有一塊魘魄石居然會被第一節樓梯所覆蓋着。
那魘魄石比足球略小了兩號,其形狀同樣呈不規則狀,與正常的魘魄石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不知這石頭爲什麼會被埋在這裡,從周邊土質的‘色’澤及緊密程度來看,這魔石絕不是最近才埋在這裡的,反倒像是數千年前就被掩藏在了這石階的下面。
大鬍子等人也跟着我趕了過來,由於距離很近,因此大鬍子便沒再將季氏兄妹夾在腋下,而是和王子一起擡着丁二快步而來。
此時此刻,頭頂的山崩聲如同驟雨前的炸雷,轟轟隆隆的響個不停,或大或小的石塊絡繹不絕的飛瀉而來,導致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再直立身體,只得蜷腰縮背的蹲伏前行,以此減少被石塊擊中的概率。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准許我再去推敲這塊魘魄石的出處由來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將其徹底毀滅,接下來就是我們如何逃命的問題了。
我和大鬍子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目光中我得到了同樣的信息。於是我不再做絲毫遲疑,三指捏住魙齒的尾端,將牙尖對準了那塊魘魄石,緊接着便奮力揮臂,將護身符狠狠地紮在了魔石上面。
猛然間只見綠光爆漲,從魙齒刺入的破口之中散發出了數道極強的光柱,直把我們晃得雙眼暴盲,紛紛眯起了眼睛無法正視。
然而就在這一刻的前一秒鐘,我在不經意間注意到了一個非常特殊的細節。那護身符在刺入魘魄石的一剎那,牙體上雕刻着的怪異文字忽然閃現出了金‘色’的光芒,那光芒是純粹的金黃,看起來端正大氣,讓人自然而然的感到一股威嚴之意。
但由於這魙齒的體積本就不大,刻在上面的怪異文字也就更爲細小,被魘魄石那耀眼的極光一照,自然就顯得遜‘色’了不少。若不是這一次我緊盯着牙齒不肯轉移視線,還當真無法發現這一古怪的細節。
不過由於時間緊迫,我也沒有時間再和衆人細說這一新的發現。就見那魘魄石的綠光閃了幾閃,緊接着便是‘噗’的一聲輕響,綠‘色’強光陡然消失,石體變得烏黑渾濁,此時再看,就是一塊形狀特殊的怪異礦石罷了。
大鬍子又頗爲機警的在‘亂’石堆中翻找了一遍,確定再沒有其他的魘魄石之後,他便滿面愁容的皺眉不語,一雙‘精’目望着不遠處的懸崖沉‘吟’了起來。顯然,他也在考慮着逃離此地的可行之法。
此時我們所處的位置距離斷崖僅有幾步之遙,由於那石橋斷裂之後便墜入了谷底,因此留給我們的活動空間便非常狹小。而上方的山崩之勢卻愈演愈烈,整座山體已經全部開裂,峰頂處掉落的已非普通山石,而是體積驚人的大塊山體。每塊山體下落時就會在傾斜的山壁上翻滾而落,那種重量的山石以及極其迅猛的下衝力道,使得山崩的態勢急速加劇。每落下一塊體型巨大的山體,整座山峰的崩塌之勢便會猛烈一分。
隨着這種毀滅‘性’的大型山崩,我們身邊以及腳下的山體也無法承受這種強勁的扭曲之力,一條條裂縫迅速蔓延,頃刻之間就佈滿了整座山峰。並且這種恐怖的開裂還在一刻不停的飛速加劇,看樣子出不了一時半刻,我們的腳下便會沒有立足之地,裂縫開得太多的話,地面就會四分五裂的變成獨立的碎石,整塊地面也會因此而沉陷下去。
在這十萬火急的當口,我自然也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思索上面。好在經過丁二和魘魄石這兩番變故,使得我的‘精’神集中了起來,頭腦中的思路也因此變得清晰了不少。
忽然間我猛一閃念,在紛雜的思緒中抓住了一條重要的信息。不久前我曾隱隱約約想到過某件事情,但由於心神過於恍惚,因此便怎麼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此時我終於回憶起當時那模糊的構想,幾分鐘前,大腦中閃過的是——鳥
想到此處,我立即對衆人大聲叫道:“趕緊拿三頂帳篷出來,在四個角上鑽‘洞’,穿上繩子,咱們做個降落傘飛下去”
這是眼下唯一的生機,自從進入這個山谷之後,我便始終沒有看見過哪裡有水。然而整個山谷卻瀰漫着濃重的霧氣,這便足以證明在很近的地方有水源的存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霧氣的出處,應該就是深淵底部的某條河流。
帳篷的形狀與降落傘差別不大,完全可以充當降落傘使用。雖然下降的速度一定會比真正的降落傘快出不少,但至少也比直接跳下去強上百倍。再加上谷底的河水減緩衝擊,若是我們命大的話,應該是可以活下來的。
衆人聽我喊完一句,便紛紛顯‘露’出了疑慮之‘色’。不過他們對我的判斷能力還是非常信任的,但凡這種重大的決定,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犯錯的。
於是衆人趕忙依言行事,鋪開三頂帳篷之後,便用匕首穿孔,再用等長的繩子在四角結紮。
在此期間,我也將自己的猜測和想法大致的敘述了幾句,除季三兒擔心會摔死之外,其餘三人全都認爲此法可行,反正等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跳下去試試能不能尋得生機。即便是死,也總比被山石砸死或是被地陷活埋要痛快得多。
這降落傘倒是並不難做,我們幾個在一起共事久了,相互之間都有一種靈犀之感,動手的時候也不用再另行分派,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鋪開帳篷後,大鬍子負責用短刀將帳篷的底部裁掉,王子用他那筆直的軍刺負責穿孔,而我則負責製作分配等長的繩索,至於繫繩結紮這項工作,便自然而然的‘交’給了季玟慧。
說起來季三兒倒是也沒閒着,在此期間,他始終都抱着腦袋縮在一旁,涕淚橫流地偷偷唸叨着“菩薩保佑”。
在生死攸關的重壓之下,幾個人的手腳也都麻利了數倍。頃刻之間便將三頂降落傘草草做成,隨後我們分成三組,我揹着季玟慧,大鬍子雙手平託着丁二,泣不成聲的季三兒則趴在了王子的背上。
眼見地面的裂痕已經迫近了斷崖的邊緣,只怕轉瞬之際就會徹底塌陷。三個人再也不敢有半分遲疑,手提繩索的末端,快步跑到懸崖的邊上。隨即我們朝着山谷之中高聲長嘯,以此緩解心中的恐懼之感,緊跟着我便將兩眼一閉,就要往山谷下面飛身跳落。
但這時大鬍子卻突然抓住了我的後背,提醒我說:“別往中間跳,下面是那塊磁石板。”說罷他對我微微一笑,當先朝着左前方跳了下去。
我這纔想起谷底有一座寬大的浮橋,若是從正中央跳下去,勢必會摔在浮橋上面。於是我急忙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和王子一起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