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議已定,衆人便就此離席散去。季三兒在臨走前給我放下了一張數目可觀的銀行卡,並表示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還能跟着我們一起同行。
我指了指他戴着假肢的手笑道:“得了,三哥,你還嫌自己命長是怎麼着?上回要不是救得及時,估計你早就跟新疆那邊兒徹底長眠了,都傷成這樣了還不長記‘性’呢?掙錢可以,想多掙錢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你掙再多的錢,總得有命‘花’吧?你呀,就踏踏實實的在北京呆着,我們要是倒騰回來什麼東西,肯定也少不了你那份兒,你就當我們的後臺老闆就行。”
季三兒被‘後臺老闆’這個詞捧得甚是高興,他邊咧着嘴嘿嘿傻笑,邊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搖頭道:“倒不是別的,就是怕你們幾個看走了眼,不知道該拿哪個,不該拿哪個。不是你哥哥我非得逞能,憑你們幾個人的眼力,包括我家小慧兒,要有一個能趕得上我一半兒的,我就不至於那麼‘操’心了。”
我心說你個老小子還真不害臊,都認識那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水平麼?不過這種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畢竟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要不是怕傷了兄弟和氣,非得給他幾句拆穿他不可。
跟着我又將季玟慧拉在了一旁,囑咐她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一工作起來就什麼都忘了。季玟慧知道我這是心疼她,心裡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她滿面嬌羞地含笑地點了點頭,又跟我說了幾句貼心的話,隨後就跟着季三兒一起走了。
當夜無話。次日清晨,我很早就起了‘牀’,然後便拉着王子一同找到大鬍子,讓他開始對我們倆進行嚴格的訓練。這兩次出行的經歷讓我深有體會,以我和王子現在的能力,的確無法幫上大鬍子太大的忙,更多的時候,我們還是在充當着累贅的角‘色’。無論是爲大家着想,還是爲我們自己考慮,提高應戰能力無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只有這樣,我們隨後的行程纔會變得更有把握。
對於我現在的態度,大鬍子自然是頗爲高興的。不過他也毫不掩飾地告訴我們,想要在短期內獲得飛躍‘性’的提高,這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假以時日,也無法與血妖正面抗衡,畢竟我們只是血‘肉’之軀,無論如何努力訓練,都與那些魔鬼般的產物無法比擬。他所能幫助我們的,就是強化提高我們現在的優點,再配合上現代的武器加強實力,這樣的話,或許能夠和普通的血妖周旋一番。
配合什麼樣的武器乃是後話,現在要做的,就是訓練我們的眼力、腳力,和反應能力。只有在這幾項能力得到大幅度提高以後,才能應付血妖那種神乎其神的速度,如若不然,就根本沒有攻擊到血妖的機會。
在大鬍子的授意下,我和王子進行了負重訓練。每個人的身上都綁滿了沙袋,沙袋之中還含有大量的鉛塊,除了頭部,從脖子到四肢,幾乎每隔幾釐米就有一個長條型的沙袋綁在我們身上。並且大鬍子還刻意叮囑,除了大小便的時候,身上的沙袋絕不能摘,就連睡覺也要綁在身上。像洗澡這類可有可無的事情,能不洗還是不洗了吧。
我和王子不盡感慨萬千,這大鬍子果然是個心細之人,原來早在剛剛搬至此地的時候他就已經着手製作這些特製的沙袋了。而在此期間,我們居然毫不知情,他這是早就憋着調教我們兩個呢。
負重訓練是鍛鍊一個人體能和力量的慣用手段,雖然這種方法比較原始,但效果卻是極佳。可每個人身上都被捆得滿滿的如同胖了幾圈,王子對此還是頗有微詞。他在綁完沙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說老胡,你是不是看過《七龍珠》啊?我看我們以後就別叫你老胡了,直接叫你龜爺爺得了。你就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非得把我們哥倆捆得跟個糉子似的?”
大鬍子說他本身就是個守舊的人,對現代知識也是知之甚少。不過古老的方法不一定就比現在的差,練功這種事本來就無捷徑可言,就算再急也得一步步的來。到以後你們就會知道,其實最笨的方法纔是最有效的。
我對大鬍子的訓練還是頗有信心的,畢竟他的能力我們都有目共睹,讓他來訓練我們,絕對是不會效果太差的。
自此,我和王子的苦日子就算是正式到來了。每天定點起‘牀’,定點睡覺,雖然菸酒這類嗜好還暫時無法斷根,但在大鬍子的監視之下,已經比原來要減少許多了。
起初的一個月我們只是處於適應階段,要讓肌‘肉’在最短的時間內習慣這突如其來的重量,並且循序漸進地不斷增長。最開始的幾天我們真是難受至極,別說動彈了,就連睡覺都覺得喘不過氣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疼痛無比,疼痛過後就是痠麻,再過幾日,我們甚至覺得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然而等到堅持過了那段最爲困難的時期以後,我們便開始逐漸習慣了這種感覺,行動也漸漸地自如了起來。儘管仍然頗爲吃力,但也不至於整天躺在‘牀’上無法下地了。
一個月以後,我和王子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不僅生活中已經不覺得如何累贅,並且日常的行走坐臥也不再有任何的不適之感。
大鬍子見我們進境很快,時常頗爲欣慰地看看我們默默微笑,但我們所遭受的痛苦也在隨着他的微笑在不斷增加。他開始要求我們在院子裡來回奔跑,隨後又增添了各種跳躍的訓練,直跳、縱跳、蛙跳,甚至是單‘腿’跳,各種‘花’樣層出不窮,我和王子每天都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
跑和跳成了我和王子一天裡面做得最多的事情,雖然已經進入了冬季,但我們卻總是大汗淋漓地在院子裡面拼命地喘氣。那段時間,我們甚至感覺自己其實是在地獄之中。
而丁二在身體大致痊癒以後,也隨之加入到了教練員的隊伍。兩個世外高人針對兩個天生的懶漢進行魔鬼般的訓練,那份兒難以言喻的痛苦,簡直是一般人想都不敢去想的感受。
大約又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和王子的力量有了明顯的增強。正當我們覺得終於能過得舒服一些的時候,大鬍子突然命我們卸掉身上的沙袋,換上他重新制作的大號沙袋。而這種沙袋的重量,幾乎要比原來沉了一倍有餘。
我和王子當真是叫苦不迭,這一次就連我都有些受不了了。我苦笑着對大鬍子說:“大鬍子,你是不是真的看過《七龍珠》啊?怎麼訓練的手段都和龜仙人一模一樣?你這是存心要讓我們哥兒倆活活累死啊?”
大鬍子依然是笑着安慰我們,他說什麼珠什麼仙人的他確實不知,可能是這種方法深受一些武術家的歡迎和喜愛吧。由於時間短暫,無法用尋常的辦法訓練我們,只能使用最殘忍的手段,始終都根據我們的極限不斷增加負荷量。唯有始終都保持在極限的邊緣,能力的增長速度才能達到最快的水平。他也知道我們非常辛苦,但時間緊迫,也只能委屈我們兩個忍一忍了。
我和王子當然知道他們兩個也是一片好心,但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過難熬,真後悔當初不自量力,被一時的自尊心衝昏了頭腦,現在想想,其實被大鬍子保護着也並非是一件太壞的事情。而事到如今,也只能盼着季玟慧快些將《鎮魂譜》翻譯完成,我們也可以就此脫離苦海了。
然而經過三個月的時間,季玟慧的翻譯工作卻僅僅進行了一半。期間她也曾多次來探望過我們,據她介紹,《鎮魂譜》中的文字非常‘精’煉,並且都是極爲難懂的術語和特殊詞彙。每一個文字都要經過多方查證才能確定,不然的話,恐怕全文的原意會有極大的偏差。
失望之餘,我和王子只好在大鬍子和丁二的魔爪下乖乖就範。儘管能感覺到身體的機能在迅速增長,但運動量也是在不斷的增加,我們兩個幾乎每天都累到筋疲力盡才能睡覺,一覺醒來,又會面臨一整天的煉獄生活。
長話短說,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和王子已大致適應了身體上的重量。大鬍子這一次沒再給我們繼續增重,而是將我們帶至一片曠野之中,並意味深長地告訴我們,真正的訓練,纔剛剛開始。
他掏出一張廢紙來撕得粉碎,迎風一撒,紙片頓時在空中飛舞了起來。隨後他指着那些紙片說道:“我每扔出一把,你們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收集紙片。記住,只能收集在空中的紙片,落在地上的就不作數了。每天結束的時候我會清點數目,收集紙片較多的人爲勝者,失敗的人,要負責揹着對方回家。”
這處曠野距離我們的居住地有很長一段距離,若是揹着另一個人回家,無疑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我和王子自然是都不敢怠慢,兩個人均是卯足了力氣,像瘋了一樣地追逐空中的碎紙。
山風與城市中的陣風不同,風向多變,忽強忽弱。在一次次地無功而返過後,我漸漸地掌握到了一些竅‘門’和技法,首先是不能奮力急衝,而是儘量讓身體柔韌、自然,隨着紙片的飛舞方向去扭動身軀、變換步伐。
而王子對於此道卻是開竅甚晚,雖然到後期他也逐漸悟到了關鍵所在,但他身體的柔韌‘性’卻遠不如我。近兩個月的時間下來,他幾乎每一天都要揹我回家,我卻只有一次失手落敗。
轉眼間冬去‘春’來,這一日,大鬍子破天荒地沒讓我們兩個出‘門’。他將我們四人湊在一起,開始正式商議我和王子應該選擇一件什麼樣的隨身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