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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時辰,我們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就連平日裡最爲穩重鎮定的大鬍子也顯得緊張異常。明顯,他也感覺到了那種詭異的氣氛。
不過緊張只是全部情緒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則是牽動神經的憂愁和焦急。王子曾經說過,七星屍陣的流程中有一個極爲重要的環節,就是那名作爲貢品的處女。當少女吸納了屍陣中的屍氣和怨氣以後,便會以祭品的形式獻給魔靈。
根據我們的推測,吳真燕便是儀式中充當貢品的處女。如今那個魔靈已然復活,那麼……能否就證明吳真燕的生命已經終結了呢?
想到這裡,我們三個急忙對望了一眼,眼神交匯中相互能夠領會對方的意圖。緊接着,我們便調轉方向,撒開兩腿就往叢林深處衝了進去。
這一次狂奔我們完全使足了力氣,雖然這種跑法極有可能會落入血妖的圈套,但在這樣迫在眉睫的緊要關頭,我們也無暇去考慮那麼多問題了。
估計跑了半個小時,三人總算從茂密的叢林中衝了出來。眼前依然是那幅陰沉可怖的白骨圖騰,圖形中的魔鬼,似乎帶着一股妖氣升騰了起來。
大鬍子對那幅圖案並不在意,他只是瞟了一眼,跟着便往右前方一轉,朝着那隧道的入口繼續奔去。我本欲隨着他一起衝入洞中,但猛一閃念,忽然記起剛纔自己在分析過程中曾經想到,那血妖大費周章地鋪設圖騰,極有可能是因爲這幅圖案對於七星屍陣有着很大的作用。
於是我趕忙叫停了埋頭狂奔的胡、王二人,指着地上的數萬根骨頭問王子說:“如果招魂的儀式只進行到一半,破壞這圖騰,能不能把那個法陣完全破了?”
王子聞言悄然一怔,隨後他搖頭答道:“我哪兒知道?我都不知道這破畫兒是幹嘛用的。毀了倒是也好,甭管有用沒用,毀了這圖案,說不定能讓法陣的能力大打折扣。可是這兒有這麼多的骨頭,咱仨人得弄多半天才弄搬完?時間全得耽擱在這上面了。”接着他甚是焦急地敦促我道:“咱趕緊走吧,別跟這兒耽擱功夫了,再晚去一會兒,說不定真燕就……就……”話到此處,他喉頭啜泣,一句話卡在半截再也說不上來了。
我心想人們常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爲零,這句話果真是一點不假。如今王子的腦子裡全部都是吳真燕,連對於問題的基本應變能力都完全喪失了。
於是我索性不再問他,急忙從揹包中掏出一捆炸藥,用火機把引線點着了。
引線冒出火花的一刻,我朝胡、王二人大喊一聲:“走!進隧道!”說罷我便振臂一揮,將整捆炸藥遠遠地拋了出去。拋物線的盡頭,恰好就是那幅魔鬼圖騰的左胸附近。
我此前曾領教過那種炸藥的巨大能力,當即不敢再注視着炸藥的下落,炸藥離手的同時,我也邁開兩腿向右側急衝,緊跟着大鬍子往隧道的方向努力跑去。
數秒過後,只聽身後傳來一聲震天巨響,隨即便是一股炙熱的衝擊波撲了過來,登時將奔跑中的我和王子衝得飛了出去。大大小小的骨頭飛得滿天都是,原本靜止不動的花草樹木,也被霎時捲起的熱風吹得樹葉紛飛,花枝亂擺。不用回頭看就能夠斷定,那幅巨大非常的魔鬼圖騰,如今已在爆炸之中蕩然無存了。
在漫天飛舞的骨雨之中,王子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好。但他這次卻沒再耍他的貧嘴,而是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繼續朝着那隧道的位置狂奔而去。
可正在這時,跑在最前面的大鬍子卻猛然之間停住了腳步。只見他稍稍地眯起眼睛,側着耳朵,似乎是在傾聽着什麼。
剛剛站起身來的我知道大鬍子必然是聽到了什麼,急忙屏住了呼吸,也學着他的樣子側耳傾聽。
死一般的沉寂中,一種‘嗚嗚呀呀’的鬼哭之聲遠遠傳來。那聲音依然是來自隧道另一端的羣山之中,只是這一次的聲音要比此前的小了許多,並且聲音的味道也從此前的那種狂暴和兇惡,轉爲了聲嘶力竭的啜泣和呻**。
我雖然不敢確定這一定是那惡靈死亡前的痛苦哀嚎,但至少能夠肯定剛纔破壞圖騰的舉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圖騰的毀滅導致法陣發生了異常,如果樂觀的去考慮,說不定僅憑這一手段,便將即將降世的魔靈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不過無論結果如何,吳真燕仍舊是下落不明,並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在隧道盡頭的某個地方。況且縱然是魔靈已死,那血妖還好端端地活在世上,又豈能讓它肆無忌憚地爲害人間?再者說那血妖手中至少還有一塊魘魄石存在,若不毀滅魔石,我們此行又所爲何來?
諸事未了,我們不敢就在此地喝彩雀躍,三個人依舊滿臉陰沉地保持着緊張的情緒,耳聽那種奇怪的聲音不再發出,我們當即再次拔足飛奔,僅數十步就衝進了那個陰冷黑暗的洞xùe之中。
進洞以後,三人不敢再向此前那樣全力狂奔。一來是因爲洞中的地形太過複雜,轉角和急彎層出不窮,不允許腳下的步伐放得太快。二來是需要時辰戒備着那種金色的毒鏢蛙,據大鬍子回憶,再向前行出不遠便是毒鏢蛙的聚集地,若貿然急進,恐怕會不小心衝進蛙羣的攻擊範疇。
但饒是情況如此複雜,我們的前進速度仍不是太慢,一直以奔跑的方式向前行進,生怕誤了搭救吳真燕的最後時機。
這的確有違我們一貫保持的行動模式,以前無論到了什麼地方,只需我們認爲有危險存在,就一定會用極慢的腳步慢慢行進。然而這一次我們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往裡面硬闖,對於自身的保護已經降到了最低限度,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行路途中,我們邊跑邊將事先準備好的衣服裹在身上,並用布條和繩索緊緊扎牢。手上戴着手套,頭上頂着登山盔,全身上下只露了兩隻眼睛出來,爲的就是驅逐不久之後即將遇到的毒鏢蛙羣。
向裡面走了很長的一段,忽然之間,一股刺鼻的腥臭撲面而來。那味道確實似曾相識,與蛙羣在野外歇息地的那股氣味極其類似。
我們知道已經非常接近毒蛙的位置了,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計劃,我和王子紛紛掏出冷焰火來遠遠擲出,而大鬍子則單手提着裝有碎石的布袋,另一隻手緊緊攥着一把細碎的石子,雙目緊盯着前方緩步而行。
強光冷焰火在這種封閉幽暗的空間中效果奇佳,再加上狹窄的洞壁具有一定反光的功效,往往一枚冷焰火所照射的範疇和清晰度,要比強光手電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十餘枚冷焰火擲出之後,霎時間,一隻只表皮鮮豔的明黃色青蛙,便連續進入到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只見在前方不遠處的洞頂之上,倒懸着近千隻體型巨大的紅眼毒蛙。它們長長的**不停吞吐,口中竟然還長着兩排細密的牙齒。一隻只體型巨大的毒蛙均是渾身溼漉漉的,明顯正是在極力將體內的毒素排擠出來,似乎已將我們三個當成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看到毒蛙的數量竟如此之巨,即便我們有着再好的心理素質,也難免會有膽寒之意。這些金毒鏢蛙可不比普通的毒物,倘若真被其毒素侵入血液中,出不了一時三刻,我們便會橫屍在地。
但眼下時間緊迫,也容不得我們去過多的感慨,眼見懸在最前方的數十隻毒蛙已經有了蠢蠢欲動之勢,我們不敢再稍有延緩,急忙按預先說好的站好了陣型。
此時我和王子分別站在大鬍子的左右兩邊靠後一點,大鬍子一人站在通道的中央,爲的是更好的將碎石準確投出,以免兩側的山壁妨礙他揮動手臂。
剛一站定位置,就聽大鬍子陰沉着嗓音低喝了一聲:“動手了!”說罷,就見他陡然躍起半米來高,身子在空中一個急轉,帶着旋轉的勁道,揮出手臂將滿滿一把石子扔了出去。
‘咻咻咻咻’的破空聲在山洞之中顯得格外響亮,只見一片灰影疾飛而出,直奔山洞的頂壁就打了過去。
力道極大的碎石紛紛打在了一隻只體型巨大的毒蛙身上,‘噗噗’之聲不絕於耳。耳聽得‘咕咕呱呱’的震耳叫聲絡繹響起,眨眼間,十數只毒蛙被石子砸得穿膛破肚,立時從頂壁上面掉了下來。
眼見入侵者僅一擊就斃掉了十餘個同伴,蛙羣登時鼓譟了起來。蠻牛般的叫聲響徹了整個隧道,直震得我耳中嗡嗡鳴鳴的什麼都聽不到了。緊跟着大批的毒蛙就從上方跳了下來,瞪着一雙雙血紅的雙眼,極盡瘋狂地朝着我們這邊猛衝了過來。
好在那隱身血妖似乎並不在這隧道之中,少了它的口令指揮,蛙羣的行動並不像大鬍子初遇之時那般統一。位置靠前的毒蛙已經開始了猛烈的攻擊,但位置靠後的毒蛙卻好像還有些不明所以,一時間還找不準攻擊的對象身在何處,仍舊倒懸在頂壁上面沒有下來。
這無疑大大減緩了我們的壓力,倘若這近千隻毒蛙蜂擁而至,大鬍子就算動作再快也會有間歇,恐怕無法完全阻斷蛙羣的來襲之勢。
見羣蛙如潮水般蜂擁而來,就聽大鬍子虎吼一聲,用相同的手法一連擲出十餘把碎石,立時將撲上來的大批毒蛙打翻在地。不過由於變異的緣故,有些毒蛙在身體被碎石穿透的情況下仍舊能夠勉強活動,它們拖着血淋淋的身體,用緩慢的速度在地上爬行,想用貼地而行的方式來接近大鬍子。
但我和王子也不是擺設,當初之所以站成這樣的陣型,就是因爲我早已料到這些毒蛙在碎石的攻擊下不一定就會完全死去。因而我們二人守護在大鬍子的身旁,凡有毒蛙迫近,我們便會閃身上前,或刀砍,或錘擊,當即便會讓這些漏網之魚支離破碎,以保全大鬍子的石雨攻擊不受干擾。
隨着大量毒蛙的連續死去,洞中剩餘的大量毒蛙也全都意識到了有大敵來襲。只聽‘咕咕’的叫聲愈加響亮,更爲兇猛的一輪攻勢接踵而至。
而此刻的大鬍子似乎已經打發了性,就見他的身體好像陀螺一般,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旋轉。隨着一把把的碎石甩出,洞中霎時形成了細密的石網,一塊塊如子彈般的石子飛速疾射,即便是碰撞在了山壁上面,也會憑着巨大的衝力折射出來,進而將前赴後繼的毒蛙完全擊穿。
就這樣估計過了五分鐘左右,一整袋碎石粒被大鬍子扔的一點不剩。而時至此時,原本層層疊疊的上千只毒蛙,已經在石雨之中所剩無幾了。
擲出最後一把石子之後,大鬍子忽地定住了身子。隨即他閉着雙眼向前一指,低沉着聲音對我和王子說道:“把剩下的殺光,我歇會兒,頭暈。”
我和王子先是一怔,跟着便忍俊不由地大笑起來,想不到在這緊張的關口大鬍子竟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看着他那稍顯狼狽的樣子,我們既是心疼又是好笑,這連續上百圈的急速旋轉,又怎麼可能不頭暈呢?
笑聲中,我和王子飛身上前,亮出兵刃來一番剿殺,將剩餘的不到一百隻毒蛙以及那些半死不活的殘存者都一個個地砸成了粉末。
大戰已畢,我們本該心情愉悅地歇息一會兒。但眼下的形式太過緊迫,我們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再次快步往隧道深處衝了下去。
在陰沉的隧道中輾轉走了二十分鐘,本以爲即將抵達隧道的盡頭,可就在這時,我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一分爲三的三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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