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見過你哭呢?”寧次把女孩攬到自己懷中幫她擦着臉頰, “誰欺負你了嗎?”
神尾睜開的眼睛中蓄滿了淚水但她並沒有哭出來,聽寧次這樣說馬上破涕爲笑:“除了你誰還能欺負我?”這話說的頗爲曖昧,寧次的老臉一紅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也許正如同她所說的那樣除了自己還真沒有人能從她身上撈到好處。
“……吶, 寧次?”神尾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 “假如有一個人註定讓你傷心, 你會不會後悔認識她?”
“嗯?”寧次用手指輕輕撥弄着女孩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如蜻蜓點水, 稍縱即逝,“不一定。”雖然不知道神尾具體指代的是什麼,他還以隱約的察覺到她的不安。
神尾在他的懷中翻了一個身, 擡起寶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男人:“可是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沒有從來沒有認識那個人。”
“你指自己嗎?”他修長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臉上也帶着重重的疑惑。
神尾垂下眼瞼, 長長的睫毛在上面留下重重的剪影:“……不是的。”
說完這話她又把頭靠在他的懷中皺着眉頭看着懸崖下的木葉村, 心中是沒由來的一陣失落,彷彿剛纔一直在做腳踏五彩祥雲的美夢, 然而下一秒就發現自己腳下踏的並不是什麼幸福的雲彩,而是那種風一吹就會散的霧氣。
“你有什麼煩心事嗎?”寧次到底是發現了神尾的失落,連忙安撫的問道。他知道今天的氣氛特別適合他追問一些女孩的私事,畢竟女人是最耐不了寂寞失落的生物。
“沒……”女孩擡起臉喃喃着,接着又陷入了某種苦惱之中, “吶, 寧次......可以不可以問了問題?”
“問吧”
“假如以後我們結婚……然後我又突然死掉, 你會不會怨恨我?”
“……不會”雖然這個問題比較奇怪, 但寧次還是認真的迴應了她。
“假如我真的會死, 你會不會後悔跟我認識……後悔跟我結婚呢?”
“……不會”
“可是那個我害得你傷心啊”
“但是你也給了我一段幸福的日子不是嗎…….”說這話的時候神尾看到男人的眼底蘊藏着真誠的深情。
“……但如果換成我就不會這麼想”神尾把頭靠在男人的胸前慢慢的說道,“要是你死在我前面, 我會恨死你的。”
“放心好了,我不會死在你前面”
“可是我會死的……”
“每個人都會死……”
“可是我死的太早了,留下你一個人還有兩個孩子……”到那個時候留下寧次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想到這神尾優秀的剋制力突然全面崩潰,把頭埋在男人的胸前就哭起來。
“……你不是還好好的嗎?”寧次手足無措的看着自己懷中哭泣的某隻,說起來他還沒有見過她哭呢,那麼剛纔的女孩追問的問題應該是蠻重要的。
“可是過不了多久我就要拋下你們死了……”神尾擡起滿是淚痕的臉,“一想到要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這個世界,我就非常難過。”
等到真正看到神尾的眼淚,寧次反而更加笨拙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女孩眼淚中傳達的信心卻讓他心中充滿了淡淡的喜悅,神尾比他想象的更在乎自己。
“如果你比我早死,我肯定會很傷心”寧次的聲音中帶着柔和的磁性,就像春日裡和煦的暖風,給人以溫涼到愜意。
“我就知道”神尾從寧次的胸口滑落跌在他的膝蓋上,“我就知道寧次你還是很傷心的。”
“但比起傷心,我更在意我們以後要走的路。父親去世時我就知道有的人註定不能陪伴自己走到最後,雖然剛開始會因爲親人的去世而傷心,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回憶以前的快樂日子。”寧次撫摸着她金色的短髮,“不斷的失去的最重要的的人,這就是人生。”
“可是早知道會傷心,當初不相遇就好了”
“因爲害怕傷心而與註定的命運相悖,這樣失去的反而更多。”
“……寧次,我是壞人……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招惹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因我而傷心的樣子……”神尾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即使註定會傷那寧次的心,她還是不想因此而與那個人分開。
“傷心不是壞事,那隻能證明你是我重要的人!”聽着女孩的哽咽聲,寧次的心中也升起淡淡的憂傷,比起證明她是自己重要的人,他更希望兩個人能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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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在這裡?”神尾微笑着優雅的擡起手轉着手中的紙傘。
“哼,我這就走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看頭。”紅臭着臉語氣也頗爲囂張。
“那就不送!”神尾聞言直接轉過身往旁邊的小道走去。
“喂……女人”紅髮的男人連忙叫住她,然後臉上突然飛來片片紅暈,“走之前你能不能把那個跟你長的很像的女人…….的資料給我?”
神尾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盡數卸下,“那個女人啊……或許已經死了。”
“死了?”紅訝然的大聲喊道,“怎麼可能……那個女人那麼強。”
“病死的!”神尾遮住傘轉過身淡淡的說道,“再厲害的人也有生病的那一天不是嗎?”
“生的什麼病?”
“不太清楚呢,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生了什麼病?”神尾用手指卷着耳側的頭髮淡淡的說道,彷彿這件事跟她沒有絲毫關係,“要是沒有什麼事情你就儘快回去吧。”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紅停頓了片刻遲疑的說道,“我一直懷疑你就是那個……那個女人。”
神尾撩着頭髮的手突然頓了頓,而後那張漂亮的臉上綻放出滿不在乎的表情:“是又怎麼樣,不過當初救你的可不是現在的我,要見她再等十年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紅被神尾的話搞得莫名其妙。
神尾收好曬衣繩上晾乾的衣服,將這些準備給鳴人的衣服捧在手中,朝屋內走去。
剛走進屋內便聽到自家小狐狸與寧次的談話聲。
她穿過這兩個人打開小狐狸的臥室,然後翻開櫃子把這些整理好的衣服放到裡面。鳴人和寧次看見神尾後立刻停下談話,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神尾察覺到背後的視線,把衣服都弄好後便從裡面退出來疑惑的看着這兩個人:“怎麼了,餓了麼?”
“沒有”
她直起身見兩個人還瞅着自己便皺了皺眉頭:“你們看着我幹什麼?”
“……神尾不笑的時候,我們還真有點不習慣”寧次掃了眼鳴人總結道,不知道是這個女人最終正常了,還是不正常了。反正她的笑容沒有以前那麼多,最近也老是往醫院裡跑……似乎突然間正經了起來。
“人都有長大的那一天。”這樣說着她的臉上又露出了往日裡那般溫暖的笑容。
鳴人看着她的笑容原本不安的心馬上放鬆下來。
自從懷疑神尾就是那個在霧之國救過自己的女人後,紅就沒有依照原來的計劃回雲之國反而蹲在暗處,細細的觀察起來。第一次在暗看到神尾時,他也曾懷疑過她就是那個女人,可是她們倆間的氣質相差太大,除了長相還真看不出來哪裡有相同之處。但是現在相處久了他終於看出來那兩個女人不是氣質相差太大,而是神尾這個人本身就有問題。
“餵我說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神尾把手搭在胸前,臉上露出鹿丸般無奈的表情,“難道火之國的景色好到讓你如此留戀嗎?”
“只要你把那個女人的事情告訴我,我立刻走人。”紅的神情顯得極爲激動。
“然後再去找那個女人是吧,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的種子”神尾的臉上失去了笑容變得極爲冰冷,“不要說我沒有告誡過你,原則上離開駐守國三個月可是要算叛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