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重陽

望海樓裡的狂歡一直持續到太陽下山,華燈初上。

從美人老師醉跳胡騰舞開始,那些人便像瘋了似的,紛紛跳到廳中花氈上,開始羣魔亂舞。有模仿老師翻筋斗的,本來已七、八分醉意,一用勁便跌了個四腳朝天,引得人人開懷大笑,連一旁的樂工和侍從都失了形象和規矩,笑得前傾後仰。

因爲怕留宿子城的麻煩,大家還是強撐着各回各的家,各尋各的娘去了。

我不肯再與三哥同騎,只能坐到美人老師身前。咖啡貓送我們到山腳子城門口,他吃得也蠻醉的,一路嘟嚷:要搬出子城,另外置府第。

我有點困了,怕他煩,就講:“王宮有啥勿好?有好吃的,風景又好,你這個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是要搬到鄉下去,蹲在茅草棚裡,你倒開心的?”反正伊吃醉了,也不會計較我的不敬,倒是抱怨聲小了。

一齣子城門,三哥就要與美人老師比騎馬,一溜煙跑得不見了鬼影子,我恨天恨地在後面,咒他摔斷脖子!

美人老師倒不急,任由馬兒自己往前跑。

大概因爲夜裡風大,有點冷,他將我抱得緊點,兩個人的身體就貼到了一起。我聽到他因飲酒,而變得粗重的呼吸。下午,那批文人都圍着他敬酒,他倒是來者不拒,只怕今天,他喝的酒比誰都要多些,居然沒有倒下,反而是一羣人中,酒後形象維持得最好的一個。

我不禁埋怨道:“美人老師,你也真是老實,人家叫你吃酒,你就吃,真當自己是千杯不醉的酒仙嘛?等明天,你就會覺着難過煞了,唉,你這個人......”

他輕聲笑了,熱氣哈到我的領子裡,癢癢的,“圖圖是在擔心老師嗎?”

哼,我才懶得擔心醉鬼!你倒是太太平平,拿我送回家去呀。

“圖圖勿害怕,老師吃這點酒沒有事的......”

切,哪個吃醉酒的會承認自己醉脫了?都是紅着脖子喊:“店家,再拿酒來!”

“圖圖,你告訴老師,是不是喜歡王宮,喜歡錢公子?”

嗯?王宮麼,當然喜歡的,總不會歡喜草屋,你以爲我有毛病嘛?但跟喜歡錢公子有啥關係?

老師問的問題,做學生的,自然要回答,“喜歡呀,王宮好玩,錢阿哥也蠻好玩的!”喂,老師,你不要摟這麼緊,好不好?我又不是泰迪熊,你再收緊點,我要吃不消的!

美人老師把他下巴擱在我頭頂上,透氣聲音更大了,啊呀,老師,你一定要屏牢,不能吐出來,會吐我一頭噢,“老師,你曉得的,圖圖頂歡喜,頂歡喜,還是美人老師呀---”

我身體一放鬆,趕緊大口地透幾口氣,下趟老師吃了酒,還是離他遠點的好!但只一歇,又被抱緊了,還被使勁地揉了幾記,真當我是隻玩具毛毛熊哇?

“圖圖,老師今天真的很開心......以後,圖圖就讓老師陪着去外面遊歷吧,老師明天開始就教你騎馬,以後,我們騎馬遊遍天下......我家有小個子的蒙古馬,圖圖騎正好。”

我越聽越開心:“真的?老師,你肯將馬送給我(古代好馬的價格絕對比現在四個輪子的寶馬要金貴得多,當然,養它的費用也比汽油貴多了)?”

從馬上回過頭,看到一雙比此時天上剛剛出來的星星更閃亮動人的眼睛,老師笑了----好像花兒開在春風中......

我似乎也醉了,暈乎乎地轉回頭,自己輕聲嘟嚷:“我正是人品好哇,運道來了,擋也擋不牢,咖啡貓要陪我,現在美人兒老師也肯陪我,真是撞到狗屎運了......唉,對了,老師,你家馬多不多?是不是都是寶馬?聽人家講你屋裡廂也是大人家,北方馬應該比南方多吧?”

“我家馬倒真的不少,品種也不錯,圖圖,你問這些做什麼?”

“噢,這樣子就好,這樣就好----老師,我跟你說,你總歸要送我馬呢,就送兩匹,好不好?”

老師手上力道又重了,你倒是輕點呀,我人小,吃不消的。

“圖圖要兩匹馬,是想把其中一匹,送給什麼人嗎?”口氣蠻嚴肅,小氣肉疼啦?

“你心疼啦?那就送一匹算了......其實,這是我從前的一個夢,等我有了自己的錢,就買兩匹寶馬,一匹騎着,一匹在後頭拉着,多少威風......不過,美人老師,講好的一匹 ,你可不能再賴掉的喲!”

美人老師笑了,在馬上笑得前俯後仰:“圖圖,你可真是個寶!好,你要多少馬,老師都會送給你,讓你比任何人都要威風!”

“兩匹,兩匹就夠了,要不,四匹?你我騎兩匹,後面拖兩匹......再多,也就不好看了,人家以爲我們販馬呢----”

第二天,美人兒老師並沒有實踐教我騎馬的承諾,因爲還沒有到中午,錢元罐已經派人擡了三頂軟轎,等候在我家門口了。

爲啥?原來昨天大家已經約好,今朝要去遊西湖。

“錢阿哥真是個好人,曉得我不歡喜騎馬(其實是不會),提早派了轎子過來,不像胡四三這隻豬頭三,完全是一個粗人,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我邊嘟嚕邊上了轎子,故意不去看另外兩個人不滿意的表情。

哼,滕言休,你讓我不適意嘛,我也要讓你處處不適意!

西湖原與海相連,杭州城區是片隨江潮出沒的海灘,西湖只是一個淺海灣。隨着江潮挾帶泥沙長期淤積,日積月累,使海灣與大海隔絕,形成大片平陸及一個"瀉湖":這個"瀉湖"經歷代不斷疏浚建設,最終成爲半封閉的淺水風景湖泊--西湖。

西湖的美不僅在湖,也在於山。環繞西湖,西南有龍井山、理安山、南高峰、煙霞嶺,大慈山、臨石山、南屏山、鳳凰山、吳山等,總稱南山。北面有靈隱山、北高峰、仙姑山、棲霞嶺、寶石山等,總稱北山。它們像衆心拱月一樣,捧出西湖這顆明珠。山的高度都不超過400米,但峰奇石秀,林泉幽美。南北高峰遙相對峙,高插雲霄。

關於西湖的來歷,還有個動人的民間傳說。

傳說古時候,在天河東邊的石窟裡,住着一條雪白的玉龍,在天河西邊的大樹林裡,住着一隻彩色的金鳳。

玉龍和金鳳在一個仙島上發現了一塊發亮的石頭,它們吃飽了沒事體做,就將這塊石頭,一個用爪子抓,一個用嘴啄,琢成了一顆明珠,結果被王母娘娘看中,偷了去(爲什麼,在所有的傳說當中,王母都是個壞女人呢?)。

玉龍和金鳳就和王母去搶,結果失手將明珠從天上掉下來,落到地上變成了西湖,而不願離開心愛珠子的玉龍和金鳳,分別變成了西湖邊的兩座山,玉皇山和鳳凰山。

西湖,是一首詩,一幅天然的圖畫,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爲它秀麗而旖旎的山水風光而傾倒,流連其中,心醉神馳。

轎子行在西湖邊,迎面就是一陣撲鼻的桂花香味。西湖栽培桂花,盛自唐朝,西湖早期詩篇中每每以桂入詩:

莫羨三春桃與李,桂花成實向秋榮-----唐·劉禹錫《答樂天所寄詠懷且釋其枯樹之嘆》

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 唐朝白居易《憶江南》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 ----唐朝詩人宋之問《靈隱寺》

。。。。。。

再看湖面卻是水波瀲灩,遊船點點,遠處是山色空濛,青黛含翠。

轎子停處,眼前停泊着一艘兩層的畫舫,只見船身長約十丈,雕欄畫拱,珠簾錦幕,端的是精緻無比,大約蹲個四、五十人,綽綽有餘。

這還不算大,運河裡,我見過更大的船隻,長約二十丈,可容百人,還分爲幾層樓,分別是主人吃飯,娛樂,睡覺的地方,下層則是船工劃漿,隨從人員活動的場所,這倒有點像現代的豪華遊輪,也分幾等艙位。

可胡圖圖聽家人說過,有出海的船隻,誇張到可以在上面養豬,種菜,釀酒,種植盆景以供觀賞,那個纔是牛叉到了極點!

所以,胡圖圖上得船來,對咖啡貓這艘王室用船上,全套精緻傢俱俱備,臥室,餐廳,遊戲房功能齊全,連船中甚至砌了石階,用棕毛作一亭子,亭中栽着松竹,四周植花的佈置......不懈一顧,因爲不夠大唄!(ˇ^ˇ)

對於我這種貪多貪大的癡念,比如看書,我也是如此,喜歡囫圇吞栆,只求多,不求精---美人老師笑道,我與他家中的大弟,倒是一種人。

對於他的家人,美人老師極少提,時間久了,才偶而有觸及。我隱約地知道,他也是來自一個大家庭,阿爸不止有一個老婆(不過還算聽他孃的話),所以美人老師同輩挺多,不過與他一母同胞的,好像只有三兄弟。

有一次,天冷,他阿爸讓三兄弟出去揀柴火取暖,等他們分別回來一看,美人兒老師的不多不少,而且整整齊齊,捆紮利落;二弟揀得最多,毛毛糙糙一大把,就隨手拖着,一路還掉着,進了家門,用的時間卻是最短的;三弟最後回來,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枝,還撅着嘴埋怨外面太冷......

嗯,其實,我也贊同他二弟的做法,揀個柴火而已,你整理它幹什麼?還浪費時間。但美人老師卻一直批評我,貪多,不肯鑽研背誦,所學都是一知半解,學了就忘,知識不鞏固,掌握得不牢固。切,以後人家都用電腦了,上網查個資料,不要太快噢,我記那麼多,做什麼?

還是昨天的那班文人,奇怪昨天大家都喝那麼醉,今天怎麼多跟沒事人一般?難道是因爲古代的酒比較純,沒有污染的緣故?只見一幫人和三哥、美人老師一見面,就稱兄道弟,哄擁着湊一堆去了,唉,真是男人也三八!~`o`~

本來,以爲上得畫舫,遊西湖,自然是有美人兒侍候,唱幾個小曲,拋幾個媚眼,想想都美透了!小爺我今兒特意跑到胡小七房裡,將他的心愛衣物搶奪一空,如今連沙制的襆巾都戴在頭上,就等着待會兒,去顛倒一衆美女。

我對古代的青樓女子是如此的期待中!★~★

“什麼?錢阿哥,你阿爸明令不準招妓?唉---那你不會暗着招嘛?我們又不會說出去的,對挖?啊呀,老師,你怎麼打我?這可是我從小七那裡借來的,新制的襆巾,他自己還沒戴上呢,伊講,弄壞了,要我賠的......唉,沒有美女,小爺我打扮得那麼帥,做什麼?”

我在衆人的白眼中,悲憤地走到船尾,坐在那裡,看着清清的湖水發呆,西湖的確漂亮,但我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對牢仔伊,已經審美疲勞了!

李多多走到我身邊,捱着我坐下。她如今也不愛紅妝,愛男裝了,與我一樣,是個小少爺的行頭,不知錢家,哪位小兄弟遭了殃?@(一-一)

“圖圖,那個---那個---那種女人都是什麼樣的?”

“嗯?”

“呵呵,我一直聽人家說說,唉,連聽都不大讓人聽......圖圖,你見過嗎?”

我馬上神氣起來:“我嘛,當然見過的......”於是,我調動以前腦中,對古代□□、妓院的種種資料庫(實在比較貧乏的很),在那裡口沫亂飛的手舞足蹈地大講特講,反正,李多多比我無知,難得碰到個比我更菜的菜鳥,我豈能輕易放過?

李多多聽得嘴巴變成了“O”形,比我還要激動:“這麼好玩的地方,好玩的人,我一定要去看一看,圖圖,反正你懂這麼多,我們兩人一起去吧?”

我翻翻白眼:“現在正在湖中心,你還能到啥地方去?”

“喏,你看,那邊,那條船不是你講的‘花船’嗎?”

39.吳越篇後記:小白菜呀,淚汪汪41.第二章.古代情人節66.番外(二)43.第四章.偷渡客19.十九.才脫虎口,又入狼窩?68.第二十七章 新年12.十二.和解36.三十六.美人老師,你是個禿頭?26.二十六。結仇50.第十一章.草原相遇24.二十四.冬至---進宮51.第十二章.江湖必殺技24.二十四.冬至---進宮27.二十七.禁足18.十八.遇險32.三十二.失憶?20.二十.表兄表弟11.十一。後怕25.二十五.陌上花開4.四.《童子戲蓮圖》20.二十.表兄表弟33.三十三.失憶是一種流行36.三十六.美人老師,你是個禿頭?47.第八章 “英勇不屈”的胡圖圖32.三十二.失憶?5.五.我要拜你爲師55.第十六章.家宴37.三十七.曲終人散29.二十九.鸚鵡洲20.二十.表兄表弟47.第八章 “英勇不屈”的胡圖圖46.第七章.誤闖回鶻營3.三.哥哥們,是用來奴役的42.第三章.阿保機稱帝20.二十.表兄表弟60.第二十一章.煩惱21.二十一.天縱奇才35.三十五。偷聽11.十一。後怕55.第十六章.家宴26.二十六。結仇69.敬告各位讀者58.第十九章.避難6.六.美人老師和他的擁泵們57.第十八章.射鬼箭68.第二十七章 新年26.二十六。結仇67.第二十六章.誓言50.第十一章.草原相遇62.第二十三章.夢17.十七.紅船5.五.我要拜你爲師11.十一。後怕38.三十八.曲終人散(2)63.第二十四章 烏雲重聚16.十六.重陽51.第十二章.江湖必殺技31.三十一.使宅魚28.二十八.刺客14.十四.重陽42.第三章.阿保機稱帝23.二十三.催歸15.十五.重陽12.十二.和解47.第八章 “英勇不屈”的胡圖圖51.第十二章.江湖必殺技47.第八章 “英勇不屈”的胡圖圖4.四.《童子戲蓮圖》31.三十一.使宅魚32.三十二.失憶?14.十四.重陽56.第十七章.出征31.三十一.使宅魚63.第二十四章 烏雲重聚17.十七.紅船5.五.我要拜你爲師69.敬告各位讀者45.第六章.龍化州32.三十二.失憶?61.第二十二章. 我要回家43.第四章.偷渡客39.吳越篇後記:小白菜呀,淚汪汪58.第十九章.避難22.二十二.“真理”在胡圖圖一邊22.二十二.“真理”在胡圖圖一邊48.第九章 咫尺天涯55.第十六章.家宴6.六.美人老師和他的擁泵們66.番外(二)7.七.中秋風波.瓦肆勾欄10.十.中秋風波.打起來了19.十九.才脫虎口,又入狼窩?12.十二.和解29.二十九.鸚鵡洲4.四.《童子戲蓮圖》31.三十一.使宅魚58.第十九章.避難31.三十一.使宅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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